《窃隋好驸马》第118/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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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一年三月初二日,晨。萧铣回到丹阳后的第三天。丹阳郡北府兵大营校场,数万大军重新集结完毕、军备严整。等候萧铣出征前的检阅。士兵们经过小半个月的休养生息和恢复性操练,状态已经调整到最好。
校场上。整整集结了六万人之多——因为这一次萧铣出征剿灭林士弘,可是打算直接动用七万之多的兵力的,其中六万人是马步军,骑兵一万人,步兵五万人,另外一万水军则不在这里受阅,已经在京口的金山渡整装待命了。
如今的江东军,大致上有常备久战之兵大约十万人。打到如今还剩两万人的皮岛兵是骑兵的主力,也是军种经验最丰富的骨干。四万多人的淮海军是人数上的中坚力量,而且正规军的成军时间也比较长,当然淮海军里头包括了从高句丽战场归来后、来护儿的淮海行营接受过来的遗产,也有一部分是杜伏威手下旧将阚棱、王雄诞那边跟着投降过来后选出的精锐。剩下已经成长到四万人的江东本土兵,则是由当初刘元进军的战俘筛选、江东本地府兵、以及后来租庸调法改制后用免税制度扩充到的东阳兵、义乌兵。
这三部分军力构成来说,淮海军基本上可以保持流水性地人数平衡,毕竟萧铣如今的地盘包括了姑孰与淮南的海陵郡,还是可以少量吸纳到两淮流民来补充部队战损的。江东兵则是在不断发展壮大过程中,毕竟萧铣建设的根据地就在这里。而皮岛兵是无源之水,将来只会越打越少,以后说不定就没这个概念了。
这十万部队还没算上那些临时征发的、传统府兵制意义上的地方防御部队。仅仅是常备军、也就是常年可以服役训练,或是作为工程兵部队使用,是彻底不纳税反而拿常年军饷的。如果把不是常拿军饷的二线防守部队算上去的话,江东军的规模可是远远不止十万人了。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军阀,以及萧铣的敌人们那里,这种不能常拿军饷的兵源是占了多数的,比如农民军构成的林士弘军,士兵大多都靠抢劫补给,军饷一说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因此萧铣的实力绝对不是十万正规军这么一个数字就能充分表达的。
有这么强大一支力量,萧铣当然不会再去和很多追求可看性和情节曲折性的哀怨故事主角那样舍弃强军不用、非要拿着少量精锐去玩以少胜多这种把戏。能够在数量上和质量上双重碾压敌人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呢?
所以。萧铣就是拿出了整整六万马步军对付林士弘,配合以一万人的不在编制内的水师部队保障长江水运。仅留下四万马步军担任江东军其余方向的防守警戒需求。以及作为战略预备队。
当然,在萧铣看来。他拿出六万经过了高句丽和突厥这些外战洗礼的士兵去对付林士弘的二十万人,已经是“在质量和数量上双重碾压对手”了。这并不是他数学不好,而是他深知这个时代的农民军都是什么水平,当初他拿两万多人对付刘元进的十万人马,不也是摧枯拉朽就干掉了么?
江西地区的战局,唯一一点差距的地方可能是那块地方不太认他萧铣这个名号,以及兰陵萧氏的郡望派系,因为自从陈朝初年的时候,那里就有不少地盘已经是北周和后来大隋的势力范围了。南朝陈氏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和影响并不持久。而再往西边,到了荆楚的江陵、岳阳地区的话,因为原本是西梁建国的所在,萧铣倒也不怕自己的名字威望不好使。
所以整个南方地区,刨除掉最西边偏安一隅的蜀地以外,挨在一块儿的荆楚、江西、江东三个地缘区划里头,萧铣刨除掉江西这一块之外,在江东和荆楚都属于靠亮出名字旗号就能号召到无数跟随者的,唯有在江西做不到。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要尽量放纵林士弘作乱——在有隋一朝。在江西地区做官的,基本上都是原本隋朝灭陈时候从北方和蜀地派来的外来官员,他们对于隋朝的忠诚度毫无问题,但是对南朝则一点同情心都欠奉。相对而言。这种情况和江东就是截然相反的,江东地区如来护儿、周法尚周发明兄弟,还有欧阳询、虞世基虞世南兄弟等等。都是原本南朝投降北朝的官员、然后起步时在江东被留用安抚的代表。
这一点从隋朝当年灭陈时候,南陈故地在陈后主投降后的二次起义反抗波及范围也可以清晰地看出:荆楚有萧岩带着不愿投降得军队倒戈南投。吴中有高智慧起义,唯有江西地区没有起义和民变。可见那里的高层已经被隋朝彻底收拾得服服帖帖了。既然萧铣如今要改朝换代,自然需要放出一些搅乱局面的乱贼,把那里对大隋顺民的统治基础连根拔起,然后他犁地一番大清洗后换上他兰陵萧氏的脑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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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休絮,且让镜头回到大军出征的校场上,秦琼带领的一万骑兵,依然都是有清一色通过板式胸甲等部件加固过的新式锻钢铠甲,连战马的胸兜铠都是整块弧形铁片,锃亮闪光没有一丝锈迹。
萧铣骑着高骏的白马,一行行地检阅着秦琼军排在前列的一溜儿将校,罗士信、王雄诞如今都已经升任到了折冲都尉级别,都是在雁门勤王之战中身先士卒、杀敌建功换来的晋升,都已经能够分领两三千人规模的精锐骑兵队驰骋冲杀,完成重要的战术目标了。尤其是原本年纪上太过年幼的罗士信,经过这一年的洗练,着实成熟了不少,武艺气力也更见长进。
萧铣一个个劝慰了这些都尉级别以上的将领,正要转去后续来整、冯孝慈等将领督领的步兵部队时,猛然一瞥,看到秦琼军后排的一溜儿校尉当中,着实有一个身材猛恶、短发须髯皆如钢针一样的昂脏大汉。那人骑着的战马都比平常校尉的高大了一尺左右,加上本身身材高壮,骑在马上左右的人也只到其肩膀高度。如此出众的体格,要想让人不注意到也难。
原本萧铣的计划里头,阅兵时除了对全军与各兵种部队分别训话之外,在接见将领个人的过程中,也就对都尉以上的废话几句。因为如果再往下一级、普及到校尉级别的话,那全军起码有三五百个校尉,他萧铣哪有那么多功夫?就算他不怕累,检阅完之后部队也没法赶在当天出征了。而此刻见到此人形貌出众,他当然可以特事特办,问一下情况了。
萧铣回头,对秦琼低声问道:“叔宝,那个骑着乌黑高头战马的校尉,果是何人?原先也不曾见过你军中有如此军官。”
一旁跟着陪同检阅的秦琼马上拱手行礼,附过去低声回奏道:“此人名叫尉迟恭,是雁门人士,如今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此前是在雁门城内做铁匠的。去年皇帝陛下在雁门郡被突厥人围困的当口,因为随身护驾的骁果军多有战死,便在雁门城内就地强行拉丁征兵,这尉迟恭便是那时才投入军中效力的。因为体格强健远异于常人,性情豪勇,武艺也算精熟,很快在守城战中积功做到队正、军使。
雁门被围后两个月,杨义臣杨经略带着末将和士信一起去勤王的时候,末将按照主公此前的吩咐,先让士信带着最精锐的士卒突围入城报信,后来末将也带着骑军主力护送粮草突入城中。末将带领的骑军兵甲严整,连骁果军都比不上,自然引来一些友军觊觎眼红。这个尉迟恭是铁匠出身,当时士信突围入城时,他正带着几十个弟兄在东城守城,见了士信的甲胄精良,见猎心喜。后来又防区较近,有机会便来走动窥伺。也是士信脾气和勇士颇能相处,两人比武数次,这尉迟恭蛮力更胜过士信,士信便起了招揽之心。
后来士信谈得妥帖,再来找末将说和,末将见人才难得,便破格担下干系,在后来城中骑军出城夹击突厥三王子那一战中,任由他阵前脱队,带着几十个弟兄投奔入我军之中。末将拿了战损袍泽的甲胄兵器马匹,让他们装备上,混乱之中倒也没人追究。后来勤王军退却,大军南返,末将自作主张,先给了他一个旅帅,后来见其带兵颇有天赋,武艺也进步很快,又超额拔擢为校尉——还望主公赎末将自专之过。”
秦琼说一句,萧铣眼睛就瞪大一分,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尉迟恭这个人历史上究竟怎么出身怎么起家的。原本去年去雁门勤王的那一战,他还在哀叹自己花了那么多代价,充其量只是刷了个功绩和名声,没捞到什么人才方面实打实的好处。
当时他一心只想着在雁门周边能够捞到的顶级人才也就一个李靖李药师了,结果眼巴巴要赶去找李靖的时候,一打听消息才知道李靖当时官拜马邑郡丞、而唐国公李渊的勤王军出了雁门关之后正好驻扎在马邑。后来再一打听,李靖是已故名将韩擒虎的外甥,而韩擒虎和李渊早就有一些故旧,李渊也早就知道李靖这个人才,所以被李渊先下手挖走了——当然了,听说李靖原本也不愿意太早下注,他内心还是颇为中意只效忠朝廷、不介入军阀和留守镇将之间的事情,只是形势所迫而已。
现在萧铣回头一看,原来招揽名将潜力的人才并不是一定要自己亲自出面虎躯一震的。咱江东军装备好待遇好,而且上升通道齐备,自然有勇士来投。秦琼闷声不响之间一网下去捞了一票勇士,居然就有尉迟恭这种如今才刚刚离开草莽的蒙尘明珠在里头。这么一想,虽然去年勤王战没捞到李靖那种级别的大牛,能够捞到一个尉迟恭也算是够本了。
后面的事情萧铣其实已经没啥心思了,无非是应付虚礼。检阅完部队,怀着振奋的心情,他便干脆地下令全军上船,启航出征。(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收割开始
要说如今萧铣统领的江东军地盘与林士弘的江西农民军地盘交界对抗的最前沿,那无疑是宣城郡与同安郡接壤的池县一带了——宣城郡绝大部分辖区如今都掌握在萧铣手中,范围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宣城地级市;而同安郡的长江以南部分在林士弘手中,也就是后世安徽安庆市位于长江以南的那一小半。
三月初二这天,萧铣阅兵出征之后,马步军六万连同水军一万,全部上船西进,逆水行舟虽然颇为消耗帆桨力量,不过却胜在平稳,何况萧铣军的士兵只有少数北方人,也都是在江南历练了两年的,哪有会晕船的?所以不过两三天行军就安稳地赶到了池县前线,行军的过程安逸得不得了,几乎没有什么精力的消耗。
而等到萧铣军赶到池县的时候,从西面陆路赶回来的林士弘军主力根本还没到呢:如前所述,林士弘军原本陷在西线武昌郡坚城之下,一时难以破城,还是听说了萧铣勤王完毕回师江东后才不顾损失连踩尸攻城的战术都用上了,才紧赶慢赶拿下了武昌城、避免了被官军东西两线夹击的命运。所以林士弘军回防的速度很是缓慢,长江水道又被萧铣军绝对优势的水军截断了,只能靠两条腿沿着江边陆路赶路。
所以,萧铣军七万大军来到的时候,池县只有林士弘军几千人的二线守城部队。对于这样的局面,萧铣当然没什么好多说的,如此绝对实力碾压的战斗。还需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成?那不是白白浪费智商么。说不得,直接给手下大军练习一下攻城战。似乎萧铣军自从萧铣带起来之后,还没怎么打过攻坚战呢。这么弱的对手,不利用浪费了。
萧铣骑着马绕城走了半圈,看着池县没啥档次的低矮夯土城墙,以及城北靠着长江那一侧潮湿到略微有些松泛倾埤的城台,拿鞭梢一指,随口下令道:“让来整攻城——火药罐子目前还不许他动用,起码留到九江城下才许暴露那种武器。就靠冲车临车虾蟆车加飞梯搞定那些家伙,给他一天的时间。”
萧铣都没让动用云梯,因为云梯和攻城塔这种重型器械建造起来比较缓慢。显然不符合萧铣军速攻的需求,而大型攻城武器里头最简便的就是冲车和虾蟆车这些了,上头弄个坡顶的厚木外壳,披上随军带着扎营用的生皮子便成了,大不了冲车底下再挂个铁头包裹的巨木,别的临车虾蟆车连铁头巨木都不用,只要装了士兵们用上铁铲铁锹挖洞填土就成。虽然这些东西在材料和施工量上并不算省,但是只要结构简单工序少,就可以几万人一起动手并行制造。最多半天功夫就搞定了。
攻城器械完成之前,军队显然可以先用远程武器压制以下城头,再用版屏保护把羊马墙和陷坑填塞一下——这座城连护城河都没有,只有没水的一圈陷坑。倒是更加省了不少事儿。
……
来整也算是跟着萧铣混了数年的老人了,虽然年纪如今还不到二十五岁,却已经名将潜力毕现。当下很有章法地调度好了一切准备事宜。用铁甲兵在城墙前头不到百步的地方竖好无数硬木版屏,便派出三千弩手轮流以踏张弩上前放箭。再辅之以五千携带刀盾的强弓手辅助、以备万一敌军不开眼出城反击。
城内的林士弘军士卒果然是农民出身,几乎谈不上军事素养和远见。在官军开始犀利地以箭雨洗礼城头的第一时间,居然还有很多农民军士卒拿着滚木礌石站在女墙垛碟背后备战呢,一下子便被箭雨放倒了好几百个,死伤哀嚎一片。然后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居然又矫枉过正到连官军大摇大摆填平陷坑的时候他们都不阻挠。
官军一开始还低调一些,后来摸清了只要不进入城墙上守军投掷武器攻击范围,就不会有危险,因此放开手脚干之后,进度就更快了。
午后时分,冲车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城头守军的远程弓弩火力也早已在对射中打残。然后十几辆冲车、临车、虾蟆车一拥而上,后面跟着单手持盾扛梯的辅助兵与双手分别握着刀盾的先登士卒,很有次序地逼近城墙开始攻打。就这时候,来整还不忘把工程部队分成三个方向,在城西和城东两边佯攻,进一步分化守城军的兵力。
原本分化守城军兵力的计谋在正规军作战中是很常见的,交战双方都心知肚明,所以这个计策充其量也就只是减轻一小部分主攻方向上面对的敌军预备队压力而已,起不到更大的作用。谁知城内的农民军将领根本没见过世面,来整让东西两个方向的佯攻部队先动手一阵子,居然直接就骗过了城内守将,把那两个方向中的一个当成了官军的主攻方向,把所有预备队一股脑儿投入了进去。
来整带着一万多人的攻城主力对南城方向发动总攻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惊喜,南面的城头算上临时拉来的民夫和所有预备队,满打满算只能拉到不足两千人守城。官军之中纷纷开始鼓噪敌军已经中计的消息,自然士气也是瞬间爆棚,纷纷抢夺先登首功。城墙受潮塌陷之处首先被打开几个缺口,两军陷入了浴血的近战搏杀,不久之后南面的城门也被官军的冲车持续猛砸和挖掘所破坏。
到了这一刻,城内的农民军显然已经没救了。坚盾利刀的大隋官兵从破门之处蜂拥杀入,一阵短暂的腥风血雨之后,农民军残部便放弃了无谓的巷战,约莫全城还有两三千人的残兵选择了直接投降,萧铣当然也不会做屠城杀降之类的残暴事情,毕竟江西之地只有高层官员是大隋朝廷安插过来的,中下层百姓士绅还是可以为他所用。不久的将来便会成为他的又一块夯实的根据地,又怎么能过度破坏呢。
在池县仅仅耽误了一天时间。第二天也没怎么休整,萧铣军便继续沿着长江前进。因为池县是两军前沿的城池,所以好歹林士弘军部署在这里的士兵还有点儿防范意识,知道敌军随时有可能会来,做了一些防御准备;而这几个离边境线相对较远的县城显然没有这种觉悟,林士弘留在这里的虾兵蟹将自然也就更加弱鸡。
萧铣军一天之内就破了池县的神速,显然让这几处县城的农民军没有丝毫准备,第一处还作势抵抗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官军一顿飞梯登城就破了城——毕竟这种县城连两三千守军都没有,根本连把城墙都站满都做不到。官军了解清楚虚实之后,果断使用全面围困、四面登城的战术,不用一刻钟就找到了空虚的破绽、破城杀入。
在后头的战斗,萧铣军都是直接用了伪报的法子,把前面攻破的农民军城池守军将领的印信文书之类缴获之后,伪造书函急报,让部分精锐骑兵部队在铁甲外头套了破烂旧衣,扮作农民军的斥候信使,然后诈城骗开城门。如此一招屡试不爽。直接就一路杀到了同安郡城下。
同安郡毕竟是皖江入长江的要冲河口所在,也就是后世的安庆城,著名的长江江防要塞城市——后世北方政权要从长江上游消灭盘踞在南京的南朝政权时,无论是曾国藩灭太平天国。还是别的什么时代,这里都是南京的最后一道门户所在。
如今虽然是萧铣在下游、林士弘在上游,但林士弘显然也是不会放松对这个要害的防御工作的。哪怕是林士弘军主力在西面的时候,这里也依然有将近两万的守军驻扎。所以萧铣军进入林士弘军境内第三天、到达同安郡城下的时候,势如破竹的快速推进终于被暂时止住了。
萧铣聚集众将。观察了一下城防和敌情。同安郡城池一样是靠着长江的,而且因为是皖江汇入长江的所在,所以至少有两个方向的城墙都不需要护城河——可以直接用长江和皖江作为护城河,甚至连第三个方向上都可以被河流带到那么一段易于防守的所在。因此根据情报城内的两万守军只要着重防守两个方向就行了,出现兵力空虚破绽的可能性自然大大降低。
既然如此,萧铣便下令全军扎营,并且慢慢准备重型攻城器械,并且挖掘双面壕沟、把挖出土来在营寨两面堆起土山、形成简易夹城。这么做,显然是做好了腹背受敌的打算,要围城打援一边攻城一边等林士弘带着大军赶来救援、然后与之野战了。
步兵部队所在的中军围城大营扎营完毕,萧铣马上招来了秦琼,吩咐道:“叔宝,你去选一处营地,某看着城西沿江那一带便不错,地势少有地平坦,还适合冲得开,骑军正好发挥。不过你好生带人勘察一番,别选太松软的江滩地形,选好了之后便在最东面扎营。攻城战用不到你的骑兵部队,只要在外围顶住林士弘可能回援的主力,便是算你首功。”
秦琼具甲在身,不好全礼,只是郑重地回了个军礼,便应诺领命:“末将谨遵钧命,只要林士弘敢来支援,便让他受挫于此。”
说罢,秦琼便带着自己麾下的骑兵部队主力去找地方驻扎安排了。萧铣麾下全军紧锣密鼓做了两天攻城准备,连云梯车和巢车都准备了不少,以备攻城时可以居高临下以比城墙更高的高度发挥弓弩火力压制城头。昨晚这一切时,林士弘的主力部队终于从西线战场回防到位了。
……
林士弘起兵之后虽然地盘发展迅速,但是可用的将领人才着实不多,都是跟着他的一些草莽。当初跟他一起起兵的老大操师乞已经战死了,不然也轮不到他林士弘坐头把交椅,现如今他可以信任的又有点将才的人才,无非一个是他弟弟林药师,另一个是从江北庐江郡来投靠他的贼帅张善安——张善安原本是庐江郡本地人,去年年底林士弘准备试探性往江北地区发展的时候,恰好遇到张善安也图谋在本郡起事,所以里应外合拿下了庐江郡,并且尊奉林士弘为主。林士弘看在张善安在农民军中好歹算是个能打的,而且人家是自带地盘来投奔,当然要高看一眼。
林士弘军仓促在同安郡西边与萧铣军相隔数十里的地方扎营下寨、打探清楚最新的军情之后,林士弘便也立刻召林药师和张善安来商议对敌之法。
“二位贤弟,想不到萧铣这厮居然如此犀利,出兵三天就打到了同安郡下,当初江西本地的官军与之一比,简直便是土鸡瓦犬而已,如今我军又该如何是好?若是久在城外屯驻,是否会被萧铣军逼战?可若是就此放弃救援同安郡,回到九江坚守,又心中不甘。”
张善安是庐江人,根基就在江北,当然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弃同安郡,当下自然是有些怨气地劝谏林士弘不要如此胆小:“主公如何不战便说如此丧气言语!此前萧铣虽胜,不过是以众凌寡而已。如今我军大军云集,兵力已然超过萧铣,而且只要用兵持重,让萧铣主动来攻,难道还维持不住么?还望主公不要轻易自堕士气啊。”
林药师没有张善安这样的动机立场问题,纯粹是就事论事,倒是两边都不讨好,一边劝着林士弘不要自堕士气,另一方面也提醒张善安不可小觑了萧铣军锐气、以及自己一方刚刚劳师奔袭回防带来的体力下降等等不利因素。
“二位贤弟说得都有道理,为今之计,纵然敌军势大,然而我军已经到了这里地界,轻易也是退不得的,不然便是被衔尾追杀的下场。听说官军当中有骑军犀利,我军都是江南百姓,无处寻觅战马,敌情不明之前,确实要回避与官军在开阔之处野战。所幸从池县到九江之间,江南都是山险之地,唯有沿江一线平原,我军背山下寨,便不怕官军冲突厮杀。”
当下吩咐了林药师和张善安进兵事宜,林士弘便让全军都安顿下来,且待恢复了远征劳顿,再图作战。(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只要胜利就很好
林士弘算盘打得不错,好歹没有犯军事上的低级错误;他弟弟林药师所说的自军远途强行军而来疲惫不堪不宜速战的道理,他也全盘接受了,当下先采取稳扎稳打的姿态,便扎营安顿。
至于同安郡方向,林士弘好歹也是知道自家实力的以同安郡的城防,只要有备而战,而且知道己方有援军在外、士气鼓舞起来的话,撑半个月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休整,并不会被战局逼着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林士弘军扎下营寨稳扎稳打的第一天,对面萧铣军似乎并没有做出太大的过激反应,也没有派出部队来主动搦战骂阵什么的,这让林士弘稍微有些安心,但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按说以萧铣的名声和历史战绩,应该是颇知兵法的,行百里而趋利者可蹶上将军的粗浅道理不可能不懂。
就算明知林士弘军今日刚赶到不会应战,但是正常情况萧铣好歹要派人来搦战一下,一来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趁着林士弘军营寨未稳工事未修捡漏捞点便宜,二来就算没有空隙可趁,好歹骂阵挑战后对方不敢出战这种事情,对于双方士气的消长总归是有好处的。一方有小二十万人的总兵力,另一方只有六七万人,而人少的一方主动挑战人多的一方,人多的那一方还不敢应战,说出去挑战的一方也长脸、怯战的一方则丢人不是?
可萧铣偏偏就是没有派人来挑战,只有攻城战中用不到的骑兵部队——也就是秦琼所部——被萧铣指派着移动到了林士弘军大营对面的方丈,即同安郡西南方长江南岸一带。面江背山稳稳当当扎营,摆出不让林士弘军增援同安郡攻城战战场的姿态。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萧铣仅仅是想阻却林士弘来碍事儿。好让萧铣有功夫慢工细活好好攻下同安郡治。
“这种打法也太求稳了,连我军远来疲惫这个契机都不趁。罢了,敌不动我不动,能够安稳相持几日也好。”林士弘扎营后,也不是没有出兵侦察过,反而还带了几千亲兵在后队随时可以接应的情况下迫近了萧铣军秦琼部的大营观察了一阵,大营中车辚马啸人马严整,林士弘确认没有诈,也就不再多想什么了。
第一天相安无事。第二天显然就会更加松懈下来。头一天晚上,林士弘还下令全军加倍岗哨值夜,把士兵们弄得疲惫不堪,暗地里各自骂娘——好不容易赶了上千里路从武昌郡赶到同安郡,都到了地方还不让好好歇息,这种待遇放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里头都是要被士兵唾骂的,何况是没什么军纪可言的农民军呢。因此,第二天林士弘只能是维持住最低限度的值夜士兵,只求不要被偷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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