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22/152页


到此为止。当初河北最初起兵的第一梯队农民军领袖——也就是高士达、张金称终于全部被官军斩杀,河北贼乱似乎看到了一丝平定的曙光。可惜历史的惯性就是如此巨大——其实到不一定是历史的惯性。而是杨广这家伙多疑的本性一直没变。因为杨广此前一直没怎么听说过窦建德有多大的威胁,所以脑子里始终觉得高士达、张金称才是导致河北大乱的根源和唯二的决定性威胁。认为只要高士达张金称死了之后。河北农民军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啸聚山林的小规模山贼了。
杨广的这种错误认识,终于让他在张金称死后两个月,做出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当时,杨义臣又已经在战场上连续击败窦建德好几次,并且把窦建德的兵马打散了至少十几万人。而杨广见其他河北贼头都不堪一击,居然被杨义臣击溃了这么多部队,心中狐疑:河北之地,年年剿匪消灭几十万人,从大业八年开始。都已经第四年了,按照历任涿郡留守、河北道经略使报上来的数字,岂不是光看剿灭的乱贼的人数,就起码有两百万人以上直接从贼当兵不成?天下难道真有这么多人从贼?
这一念之差,让杨广颇是找朝臣询问了一番河北贼情实际情况,裴矩、虞世基等掌握着话语权的朝中重臣倒也没有对杨义臣落井下石,只是委婉地对杨广陈述了实情——
历史上的这个时刻,虞世基比如今还要圆滑得多,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他几乎已经被杨广的暴虐打断了脊梁骨,只知道顺着杨广的意思说,还说出了“杨留守年年剿贼数十万,河北焉有如许多贼寇”的评价。从侧面质疑了杨义臣剿贼规模的真实性,坚定了杨广认为杨义臣养寇自重的念头,算是要为杨义臣的被撤换担负下次要责任。而本时空因为虞世基好歹通过当初萧瑀的渠道。已经或多或少靠拢了萧铣,也在两次黑锅事件中被萧铣暗示感化。所以倒没有说出这种推波助澜的话。然而虞世基的这一点点小转变从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依然阻止不了杨广对臣下忠诚度的猜忌和脑补。
结果杨广犹豫再三之后。或许是真的害怕杨义臣杀良冒功、持续养寇自重以维持兵权,或许是杨广这个时间点真的已经下定了迁都南下的决定,不打算再在河北留下那么大规模一支需要朝廷供养的大军。总之,杨广下达了一条后来让河北重新糜烂的圣旨。
把河北道经略使杨义臣调入朝廷,加封为礼部尚书(此为史实)。
从官爵品级上来看,加封为礼部尚书是升官,但是地球人都知道,在战争年代从方面大员调回朝中管教育部,究竟意味着什么。杨义臣倒是没敢抗旨不遵做出什么直接扯旗造反的事情,只是在退兵前如同后来的岳飞一样拔剑斩石,恨声长叹:五年之功,毁于一旦。
据说杨义臣被召回朝中之后,他在河北的剿匪军队除了少部分有朝廷编制的被撤回东都、后来也得以跟着朝廷南下之外。其余大部分杨义臣战时权变多征的军队,在杨义臣离去后都被遣散了,甚至有不少精兵后来被窦建德拉去从贼——那部分兵马主要是因为看到了杨义臣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之后,对大隋朝廷再也没有最后一丝期望和忠诚可言,才愤而投敌的。
杨义臣本人,则在被召回朝中之后,整日郁郁寡欢,最后在大业十二年年初的时候疽疮发背而死——这个症状死法,据说和史书上记载的亚父范增因为项羽中了陈平的反间计而被逐走后,忧愤而死的病症是一模一样的。
后人唏嘘不已,对杨广这种自毁长城的举动无法理解,但是谁让杨广就是这么干了呢。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或许才能明白此时此刻的杨广真是打算暂时放弃北方了——历史上杨广南迁到扬州之后,对北方的赋税也好,军费拨款也好几乎都不过问也不作为了,如果他不提前遣散杨义臣,那么杨义臣的部队只要拿不到军饷,最终就算杨义臣本人再忠心也是会被逼反的,所以杨广这么做,其实只是希望河北人和河北人自相残杀。杀到那些靠抢劫滚雪球壮大的农民军无良民可抢、然后全部自行饿死,他再来收复山东和河北。
正如一些细菌在灌满了营养液的培养皿里头。你靠往里头打抗生素杀菌并不一定是最有效的办法,尤其当细菌调整好了环境进入指数期增长的时候。但是任何培养皿里的细菌种群总有消亡的那一刻。那就是营养液被耗竭的时候。而放到社会环境中时,其实当一些农民军通过劫掠其他更弱小的贫民而非豪强来壮大自己时,这些农民军就已经化身为了细菌,而良民就成了营养液。杨广虽然不懂生物学,但是在他看来,北齐故地那些野蛮的刁民,真的已经和细菌差不多了,必须釜底抽薪把那些顽强彪悍的族群彻底饿死,然后重新移民改良其民风才能长治久安。
杨义臣被召回朝廷之后。河北局势重新糜烂。张金称被杀后那些残余的非嫡系部队也逐渐被原本已经被杨义臣逼入绝境的窦建德所先后收服,最终成就了窦建德成为河北地区笑到最后的军阀。
此时,却把目光重新投向尚在东都的朝廷。杨广一边着手解决了杨义臣的问题之后,另一边也听说了江南道的萧铣回报,说江西乱贼林士弘已经被基本剿灭,只剩下一些逃进山区为寇的一时之间找不到,但从丹阳到武昌之间全线都已经肃清。另外,在燕王南下留守的三四个月里头,江都扬州的行宫基本上重新修葺一新。足可供朝廷暂且驻扎。得了这两个难得的喜讯之后,杨广终于可以把朝廷南迁的事情正式提上台面了。
不出所料,杨广正式提出朝廷暂时移驻江都的动议之后,依然遭到了无数大臣的反对。可惜杨广已经到了一意孤行的程度,在虞世基和裴矩屈服之后,其他人的劝说都已经无效了。杨广以几乎是一言堂的形式。给了朝臣和骁果军等京师驻军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九月必须启程南下巡幸江都。
……
七月末。东都洛阳,宇文述的府邸内。
历史上的宇文述。病死在大业十二年。然而众所周知他是因为在杨广北巡雁门时被围的那一战里忧劳成疾、让身体状况急速恶化,最终才病重不治的。如今杨广被围雁门那一战的时间提前了,宇文述的重病不起时间自然也随之提前。
算算时日,距离杨广从雁门脱困回朝,也有半年光景了,历史上的宇文述,也就活到杨广脱困后半年左右而已。因此,此时此刻,身在东都的这位大隋军中威望资历第一的老将,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宇文述病重以来,杨广总算是感念了一些他跟随自己三十年鞍前马后的功劳——当初杨广弱冠之年灭陈时,宇文述便是南征四大将领之中最靠拢杨广的,后来又有拉拢杨素、拥立之功。如今杨广也快年近五旬了,可不是有将近三十年的交情了么?人孰无情,纵然是杨广那也是念旧的,尤其在派遣御医给宇文述数次诊断、确认宇文述的病已经无救之后,杨广难得地把此前一直不算非常看好的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士及三兄弟都加了官爵。
宇文化及终于从一卫副将,被提拔到了主将的级别,任右武卫大将军、统领骁果军、督办骁果军诸项日常工作。宇文智及升为将作少监、掌宫廷器用营造;宇文士及则破格授鸿胪寺卿——鸿胪寺也是五寺五监之一,所以鸿胪寺卿的职位是和将作监平级的,比将作少监还高,所以宇文士及这个官职明面上已经比他二哥宇文智及还升的高了。
但是宇文士及得到的这个鸿胪寺卿的官职实际上是个虚衔,并不管鸿胪寺的事情,因为宇文述将来一旦嗝屁之后,是需要有一个儿子回老家守孝的,在杨广的计划中,宇文化及好歹如今还算是一员可堪一用的武将,就算才具不好说,至少忠诚度绝对没问题,是忠臣世家出身,所以宇文述死后,肯定要夺情让宇文化及留任带兵。既然长子不能守孝,那么到时候干脆把最小的宇文士及派回宇文述的河北黎阳老家守孝。因此给宇文士及的名义官职还要高一些,算是明升暗降的一种补偿性安抚。而宇文士及到时候一旦拍屁股回老家,鸿胪寺的事儿会交给鸿胪寺少卿办理。
这些宇文述的后事安排且按下不表。却说如今宇文述还没嗝屁呢,只是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动弹不得。这天听长子宇文化及退朝回来时。说起杨广终于决心把朝廷南迁到江都之后,许久病恹恹没什么神气的宇文述终于恢复了一些回光返照的气色。眼神中都透露出了久违的老辣神光。
“终究是躲不过了!陛下南迁之心,真是谁都阻挠不了——为父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了,肯定没法跟着南下,就算是躺在东都,都不知道能否捱过这一个月了。但是你们三兄弟后头的路还长着呢——当年你为了帮你三弟和萧铣争夺南阳公主,和萧铣结下的宿怨,难道你们便能忘了不成?这些年来,一开始为父还打算压一压萧铣那厮,但后来也看清楚了:萧铣在萧皇后那边的得宠程度。天下如今还有谁人能及?陛下登基十一年,虽然在女色方面颇多蓄宠,但对于萧皇后的识大体一直都很是赏识,也不可能动摇其中宫之位。加上萧铣这些年来表现出来愈发不凡的手腕,为父也不敢造次设计打压他,免得遭其反噬。
如今萧铣是江南道经略使,将来朝廷若是迁到江南道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为父又谢世,你们兄弟如何是他的对手?”
宇文述说完这些。咳喘了半晌,让侍女端过来药粥,也不能伸手拿银挑子,只能是张口就之——就如同司马懿诈病赚曹爽时候那般做派。只可惜司马懿是诈病,他宇文述是真病。没喝两口,就把药粥流得满襟都是。需要侍女不停地擦拭。
宇文化及再侧,耐着性子听父亲说到这里。见父亲消停了,终于有些憋不住:“到时候我们兄弟手握骁果军。难道还怕萧铣作乱不成?若是父亲真不放心,咱设计说他养贼自重连年佣兵,图谋不轨如何?陛下不也是这样把杨义臣拿下的么?”
“糊涂!萧铣岂是杨义臣可比!人家是萧皇后的侄儿,又是萧皇后的女婿,现如今还已经把他自己的女儿许给皇长孙燕王殿下了!活了一把年纪了,连疏不间亲的道理都不懂么。何况他八叔萧瑀当初能够为了陛下背下背信弃义的黑锅,至今丢官在家都毫无怨言,这桩事情在陛下心中有多大的分量,你们兄弟根本不可能明白——自打那一次以后,陛下对于萧氏一门的忠心那就再也没有猜忌过了。
你也不想想,萧瑀的大哥萧琮当年是怎么死的?就是在陛下清洗杨素的时候,被波及了,不明不白‘病死’的,但是就算这样,萧瑀都没有为了他大哥而记恨自己的姐夫,高丽之战的时候还愿意主动献那些背黑锅的计策,还不是别人向陛下献计后找上萧瑀逼他实施的。这种情分,你们这些阅历不够的人是根本没法理解的。”
宇文化及对于垂死老父的轻视被彻底打掉了,他悲哀的发现,原来哪怕父亲快死了,但是政治眼光依然没有昏花,依然比他自己要敏锐无数倍。
“那……依着父亲的意思,这事儿要……”
“对于萧铣,只能暂时先想办法剪出一些羽翼,不可能直接伤及其根本。说不得,为父只有借着多年来陛下的信任,临终上一道密奏。请求陛下以安稳为重,把来整、周法明二人从萧铣麾下剥离开来。
来整毕竟是来护儿的儿子,也是来护儿诸子中最为善战的。来护儿被免职之后,却让其子在萧铣麾下担任郎将,显然会给两淮兵与东来兵很多不利于朝廷威望的暗示。如今听说萧铣把来整派去继续追杀林士弘退入罗萧山、武夷山的残部。那为父便假意请求陛下给来整加官进爵,让其独自统领闽地——何况朝廷设置‘道’的区划以监察地方百官时,江南道的辖区本就模糊,要说闽地不属于江南道,也是说得过去的。如此来整的地位提升半级之后,一来将来来护儿一脉多多少少还会承咱们宇文家的情,就算你们将来和萧铣冲突了,淮海军的旧部还不至于彻底倒向萧铣。
至于周法明,当年其兄周法尚也是卫大将军级别的宿将,他本人也历任了郎将、副将,如今萧铣讨伐林士弘时,攻打到武昌郡、永安郡,已然越过了吴楚边界,进入了楚地。既然如此,不如让朝廷改封周法明为武昌郡留守,管辖二郡。
只要这两个动议被陛下采纳了。那么萧铣继续往西、往南扩张的路线也就被荆楚、闽地所截断,不至于蔓延到整个南朝故地。”
“还是父亲大人妙计!孩儿当真惭愧,竟然就是想不到这些。”
宇文化及由衷地叹息服输,然后听着父亲口述,把给杨广的临终遗表给写了,然后宇文化及亲自带着进宫去呈递。
三天之后,宇文述便咽气了,他一生能够给萧铣添的最后一件堵,也就仅限于此了。(未完待续。。)
ps: 因为某点改版,要绑定手机才能发书评,我不想绑,所以我虽然是本书作者,但是依然没法发书评。
对于书评区的质疑,我只能在这里回复。
铁十字,贴某个吧,有全本的,图片版,虽然盗版,也有两卷是我亲自做的,作为作者,做到这一步我觉得仁至义尽。至于你说你非要手机看书所以看不了图片版的,我也无话可说。
我个人是比较痛恨手机看书的,因为会有大量的腾讯小学生狗拉低逼格,这从我拒绝绑定手机宁可发不了书评也可以看出来,不是因为**,就是因为逼格。
还有,某创封书,我本人是最大的受害者。我至少也会损失一两百块一个月的完本后陆续订阅,所以如果觉得有经济损失找某创投诉无效之后,找我发泄,我只能呵呵了。做人不能只挑软柿子捏是吧。
当然网文界的现状,是扑街无人权,我也知道严da的时候,很多书其实是光看标题和分类就直接批量删书的,只有订阅到了一定水平,对网站有后续经济价值的,才有资格进入人工审查看看有没有挽救的价值。
我其实也申诉过,但是我知道那些申诉都是到不了编辑层面的,客服甚至系统自动回复就把我们打发了。

第三十四章 杨广南下
宇文述之死当然不会影响到杨广将朝廷南迁的大计,不过他的临终遗表倒是起了作用。在朝廷南迁之前,或许是真心觉得宇文述是苦口婆心为自己好,杨广下了一连串的人事调动诏书,好为朝廷南下之后所需要应付的局面布局。
首先,来整被提拔到了留守的级别上,成为了朝廷平定闽地的主帅,理论上不再受萧铣节制。当然了,原本武官要做到留守级别的话,其对应的武职至少也要是一个卫的副将,不可能仅仅是一个郎将,然而考虑到来整的年轻,如今才二十五岁出头而已,直接做到卫级别的副职显然有些太快了,所以并没有在武职级别上再提拔。
反正福建这种地方如今还是很蛮荒的,在那种地方留守两三个郡还不如在中原人烟稠密的地方独领一郡呢。所以事实上朝廷对于来整的任命并没有觉得太过越级,只是觉得他和作为罪官发配地方的高士廉一个档次——当然了,对于高士廉这种已经四五十岁的老臣来说,到岭南或者闽地管几个郡当然是贬,但对于来整这种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做到这个位置,只能说是破格褒奖,是其一生仕途的一个履历踏脚石而已。
周法明的任用,也一如宇文述遗表建议的那样,挪到了武昌。宇文述这么恳求自然是希望周法明将来能够野心再大一点,最好是从此不甘于人下,这样便不会再被萧铣利用了。但是周法明心中会不会领这个情、会不会如同宇文述预期的那样发展,可就不好估计了。
除了这两条宇文述建议的事情之外。杨广自发地做出了另外几项调动。
首先,便是把原来的江都郡丞王世充。从江都调到东都,担任东都副留守、右骁卫副将。也就是相当于原本樊子盖当东都留守时,皇甫无逸坐的那个位子——
额外说一句,因为樊子盖都已经七十好几了,所以他其实比宇文述还早几个月病重嗝屁了。据说是去年杨广被围困在雁门的时候,樊子盖这老家伙因为过于忠君,日夜忧虑,加上当时东都和河南道大量部队被抽调、李密坐大等等事情,让樊子盖每天心理负担很重,若是放到当代公务员身上妥妥的会得抑郁症的那种。然后他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天天被抑郁症折磨,当然撑不久就嗝屁了。
所以,王世充被调到东都担任副职的留守、实际兼管军务的时候,东都的前任正职留守樊子盖已经死了,而原本的副职皇甫无逸则得到了提拔。然而杨广的折腾能事还真非一般人可以比拟,按说正职留守留一个也就罢了,可他又思前想后觉得留在东都的那些官员要么身体不行没法管事儿,要么虽有才干身体也好但是忠诚度不可靠。要么虽然忠心不二但本事平庸,怎么看都挑不出一个可以和年前病死的樊子盖相提并论的。
于是杨广一拍脑门,居然设置了三个权力并列的留守,谁也管不了谁。遇到事情让他们商量着办:这三个留守分别是段达、元文都和皇甫无逸。这个昏招后来为东都的混乱埋下了祸根,政出数门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三人里头,段达是杨广身边的使唤人出身。跟了杨广几十年形同小斯,忠心度是绝对没问题的。简直比太监还忠于皇上,然而本事么也是众所周知的。自从当年杨玄感叛变之战开始,段达也带过几次兵,只不过每战必败,所以杨广留下段达给他一个和另两个留守平级的职务,也不指望他干成什么事情,只是让他行监军之实而已。
皇甫无逸有才干,也有忠心,可以明辨是非和计略深浅,可惜身体不好是个常年病秧子,没法亲自执行很多军事上的事情。所以杨广留下他给段达参谋,好让无谋的段达知道好歹。
第三个留守元文都,便是属于被定位为有才干,又有执行力。可惜因为姓元,是北魏皇族旁支末裔,又和杨广那被杀的大哥杨勇的妻族有一点儿远亲的关系,所以只能在段达的监军和皇甫无逸的参谋下做事儿。
王世充被杨广调到东都的时候,上头就有这么三个官爵大小并列的顶头上司。另外还有一个裴行俨也是副留守、卫副将军级别,算是和王世充分权,分掌兵要。凡是东都留守需要用兵的,都是皇甫无逸纸面审查纸上谈兵,定下方略觉得可行之后,让王世充和裴行俨分头具体执行。
相比于在江都时候,虽然只是做一个郡丞的小官、但却可以自己说了算而言;到了东都之后的王世充简直是需要同时伺候好几门婆婆的小媳妇儿一般难做。若是换一个人,将来能不能在如此乱局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还真是不好说。
……
王世充被调走到东都去受气了,不过好歹他还带走了他在江都时候经营的嫡系部队,大约有三万兵力。还带上了他数年来和萧铣勾结瓜分姑孰铁矿利益得到的钱粮兵器——他的三万人,如今可都是人人有新打造的铁制兵器,没有那些生锈朽烂的旧货。鱼鳞铁甲也有超过五千套,足够装备核心精兵;铁片札甲也不少,应该可以覆盖王世充军半数人马,其余士兵则勉强用用皮甲、棉甲;铁盔更是每个士兵都有。这些装备虽然不至于让留守东都的朝廷军队羡慕,但是好歹已经超过别的地方府兵很多,想来也颇能成为王世充日后发展的助力。
王世充走后,江都不免出现了短暂的权力真空,虽然杨广很快就会亲自过来坐镇填补,但却也少不得惹得几个野心家跃跃欲试。
首先跳出来的,便是两淮巨寇杜伏威,以及如今已经半从属或者万全从属于他的那些小贼头。比如李子通、苗海潮之流。在王世充的部队撤走之后,他们颇是打了两个小胜仗。从朝廷手里夺走了一些县城。杨广一看不是个事儿,便让萧铣和东莱留守陈棱南北夹击这些贼寇。
一两个月里灭了杜伏威这种如今好歹也占地将近十个郡的巨寇当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把觊觎漕运河道的那部分人马,以及外围小贼头扫除一下,萧铣和陈棱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两路军阀一核计,还是按照三年前萧铣和王世充联手攻打阚棱、辅公佑时候的路线,主要肃清邗沟以东直到东海之间的区域,以及邗沟西岸可以威胁到漕运的那些沦陷区,而对于杜伏威的核心领土暂时不予打击。
在这个基调之下,首先遭殃的便是在盐城县苟延残喘了将近三年的李子通。这个原本有机会在隋末趁虚占据江南并且僭称伪帝的二流农民军头目,因为本时空里萧铣始终牢牢控制住了江南。所以只能憋在盐城完成他的人生轨迹。现如今,连这一点最后的立锥之地也要成为萧铣迎驾计划中的一颗小筹码,被扫除掉了。
李子通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要地盘没地盘,就这么算上壮丁还不到两万人的老弱农民军,加上两三个县城的城池,当然不可能是萧铣和陈棱两路大军南北夹击的对手。萧铣从南面海陵郡、也就是后世泰州、南通一带北上;陈棱从东莱南面的东海郡,也就是后世的连云港一带,配合萧铣一起动手。两路军阀总计动用了四五万人之多的部队。以灭顶之势在一个月之内把李子通给秒杀了。
李子通本人被萧铣让给了陈棱俘获,送去献俘——原本按照计划是要献到东都的,然而陈棱派出的献俘信使还没走到半路,杨广就已经乘着龙舟带着百官和骁果军南下巡幸了。所以陈棱的信使大约在颍川一带遇到了杨广。杨广收到这份大礼自然颇为欣慰,也就不再计较萧铣和陈棱夹击杜伏威的进度快慢问题了,而李子通则被杨广召集大臣。当中凌迟碎剐,切成了上千段儿的生鱼片。丢到淮河里喂鱼。
李子通被灭之后,萧铣军和陈棱军的势力范围相当于是已经在东海沿海地区连成一片了。南面的海陵郡原本就是萧铣的,北面的东海郡则是陈棱辖区,中间的盐城县周边也被两军合力打通,便意味着北起山东半岛北岸、南到林邑的整个中国沿海地区都变成了萧铣或直接控制、或间接控制的势力范围。规模越来越大的海盐贸易从此更不可能有别人插手进来,而所有与外番如倭国、契丹之类的航海贸易就更不用说了。

当前:第122/15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