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74/152页


“陛下!辽东城已然残破,若是陛下有决心,一个月定然可下啊!辽东城若下,鸭绿江以西,尚有何敌军可以阻挡朝廷天兵?何不给来护儿明确回复一个……”
“萧瑀!是朕决断还是你决断?不要失了你的时!”杨广不等萧瑀说多,厉声打断了萧瑀的言语。见萧瑀面色颇为不豫,知道是萧瑀那耿介的劲儿又犯了,杨广心中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朝中两个内史侍郎,杨广如今已经把它们的脾气摸得很是清楚了。
萧瑀这厮,仗着是自己小舅子,每每是心中觉得如何做有利于国家,就非直言说出来不可,有时候气得杨广冲上去亲手给个耳刮子,他都继续犯轴不改口。而虞世基就要圆滑得多,虽然大业初年虞世基也是事事以大局为重,但是后来见杨广屡次乾纲独断,劝了也没用之后,就开始愈来愈顺着杨广的意思说话,属于那种知道事情不可为之后,不作无谓之牺牲的。
后人颇以为虞世基谗佞,但是如果真遇到了劝不回来的君主,拼却一死死谏有用么?岂不是成了曹雪芹借贾宝玉之口批驳的:“那些须眉浊物只听见‘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的名节,便只管胡闹起来。那里知道有昏君,方有死谏之臣,只顾他邀名,猛拚一死,将来置君父于何地?必定有刀兵,方有死战,他只顾图汗马之功,猛拚一死,将来弃国于何地?”
为了虚名,硬谏白死,那就只是明朝那些邀买廷杖、挨完打还把打烂的屁股肉拿回家做成腊肉标本的嘴炮,就算死了也死的毫无价值。虞世基虽然媚上是有的,但也是晚年逐步转变过来的,论其人品,充其量和五代不倒翁冯道差不多。只能说这种人是不愿意无谓白死,却并没有利用媚上去虐民害民
此刻,果然萧瑀犹有不平,见左右无人,说出一番谁都不敢和杨广说的话来。
“陛下久久不克辽东城、四番中高句丽贼诈降拖延之计,无非是不想让元、杨、李、独孤诸氏盘根错节的关中、陇右、河东、河内、汴洛等处府兵建功立业、独成大功。而是想让齐鲁、幽蓟、江淮、荆楚之兵建功。则日后关陇八柱国门阀在军中根结尽数扫除,是也不是?
所以才强攻血战的苦差让这些军府担着、人让他们死、而即将破城时又让他们退下来,桀骜将校也已作战不利之罪斩了十几个了。待到将来辽东城真个奄奄一息时,才换上江淮兵、齐鲁兵作致命一击?还留着辽东城这块饵料、几次三番诱使腹地的高句丽军觉得辽东城尚有希望、分兵来援,而陛下又让这些府军围点打援、耗竭高句丽军后方兵力?”
“放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杨广气得一拍桌子,拿起一个镇纸就丢过去,居然砸在萧瑀额头上,登时迸开一个血窝。而萧瑀牛脾气上来了,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求饶。杨广连珠炮一样怒骂:
“朕围点打援有错么?辽东城距离涿郡有多远你知道么?九百里!整整九百里!都是旱路,而且是泥土路!丝毫不曾修缮的那种!永济渠到涿郡便算是到头了,在北面有阴山、燕山,难道还能让河水穿山而过不成?你身为内史侍郎。走路路为朝廷大军运粮九百里至辽东城,靡费几何你不知道?这九百里旱路的运输损耗,比从江南河最南面的吴郡、把江南稻米走四千里运河水路运到涿郡的损耗还要高三倍!
在辽东城这里打持久战,敌军也要陆路运粮数百里、损耗非同小可。若是压到鸭绿江边,则朝廷百万雄兵的粮道要再延长五百余里、多渡几条河;而高句丽贼军的粮道损耗却能缩短五百余里、少渡几条河。此消彼长,是何等差距,你萧瑀不知道么?如果朕此战非得杀够五十万高句丽人,才能让其亡国灭种、彻底臣服,为什么不在辽东城多杀那么十万二十万、为后续减轻压力?兵法有云,‘大军灭国,势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这硬骨头的数节竹节,是让领兵者在两国边境的硬仗中就先砍掉的,不是让你留到最后的!后头之所以可以‘迎刃而解’,那也是在边境战中已经耗竭了弱势一方的潜力!
朕为什么一直不派兵截断从北边上游流经辽东城的沈水?你当朕不知道高句丽人每每趁夜从沈水偷运军粮进辽东城么?朕知道!但是朕就是要他们这么做,因为高句丽人从鸭绿江南边水陆转运一石军粮到辽东城,他们起运的时候就要准备四石。如果他们没法直接运进辽东城、而要多迂回几百里陆路到沈水上游、再装船从沈水运进辽东城,路途损耗就要再翻一倍!让辽东城里的高句丽兵吃掉一石军粮,就相当于高句丽人要拿出八石军粮,朕为什么不让他们多吃几天?”
萧瑀不通兵法,被杨广反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发现杨广果然说得很有道理。他是很讲道理就事论事的人,说话做事都是对事不对人,被说服之后,心中竟然无比惭愧,颓然跪下,磕头如捣蒜,很有诚意地认错了。
“是臣未能体谅圣心……竟然,竟然胡乱揣测,臣罪该万死!”
杨广心中冷笑,他恰才说的那番冠冕堂皇的道理,当然也不算是假话,但是也绝不是他全部的想法,只是萧瑀言行正大,听不出来背后的潜台词罢了,所以被他摆平了过去。
杨广在此次征讨高句丽之战前,也确实有如此的军事设想——当年他进行灭陈之战前,就反复好几年在小规模边境冲突中骚扰陈国,让陈国连续几年一到夏收秋收的时候就制造摩擦、让陈国不得不紧急征兵防御、结果耽误了收割季节的农时。如是三五年,陈国府库穷竭,军粮都凑不足了,没打就先垮掉了国力。他对于高句丽之战也有一个认识:耗竭敌人的国力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战略纵深挺远的那些国家,要想消灭之,一定要在边境战中尽量歼灭其有生力量。否则进攻一方补给线太长之后再打苦战硬战,后勤消耗就太巨大了。
而同时,让世家柱国掌握的那些府军去死人、消耗、最后却捞不到功劳、和高句丽人把消耗战阶段的活儿彻底干完。再让自己新建的嫡系骁果军啦、北齐南陈故地的新兴军事力量啦——之类的,去下山摘桃子,收割胜利果实。这个考虑,杨广当然也想,而且重要程度不亚于刚才说的第一点纯军事考虑。只是因为不想和萧瑀多白话聒噪,所以杨广选择性的说了其中一个方面而已。
“知罪了那就起来吧!朕也不罚你官职爵位,就罚俸一年,好好反省刚才的言语。免得战后回京再让你姐姐到朕耳边聒噪。”
“罪臣谢陛下圣恩。这是臣罪有应得,绝不敢有怨尤。那么……来护儿那边,就让他再在那里耗着?”
“先这么恢复了吧,反正海船消息往来,也就二十天,而二十天内,陆路人马总归是还不会出兵的,就先这么回复他。后头再有变故,再派哨船就是了。”
“臣遵旨!臣这就去办!”萧瑀又磕了个头,下去传令干活、包扎伤口去了。
杨广目送萧瑀离开,心中也是颇为复杂、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铣儿居然还如此有水战的天赋。朕原本只是指望来护儿这一路人马能够牵制住高句丽主力,使之不得一次性投入辽东战场、将战局打成逐次添兵之状。没想到还有以来护儿为主攻、建立大功的机会……可惜已经要五月了,马上改弦更张拿下辽东城,也该是六月才能做到。不如再让宇文述令那些门阀府兵血战攻城半月,而后换上骁果军主攻、收取大功。宇文述再领三十万各柱国门阀的兵马前去打援、步步紧逼,渡鸭绿江增援来护儿……”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要成就一个帝王绝对掌握自己的国家的雄心?杨广在心中毫无人性地筹算着,就好像人命只是一个数字:如果大隋江山要外平高句丽、突厥、吐谷浑三狄,内荡八柱国门阀,总共需要死那么五十万士卒的生命的话。那么杨广觉得就从那些已经被八柱国门阀控制了的府兵中去死人好了。等到国内不受杨广直接控制的五十万府兵,和外邦的五十万蛮夷战士同归于尽的时候,他杨广的天下理论上不就千秋万世、如臂使指了么?
至于天下百姓,暂时受一点苦就受一点苦好了,那也只是一个数字。等到朕的大业终成的时候,等到朕的内外统治超越汉武帝的时候,赏你们一道《轮台罪己诏》之类的东西,再慢慢休养生息也就是了。
局势应该还在掌控之中……杨广如是想。

第五十章 必死之心
烈阳渐渐挪到了北回归线上空,一年中最为暑热的日子已经到来。距离来护儿请求援军合击的奏报发出,已经足足一个半月过去了,距离来护儿收到杨广的回复,也已足有二十多天。
杨广给来护儿回复的指示非常简单:第一,固守待援;第二,因粮于敌,在高句丽腹地尽可能搞破坏,把外围州郡搅和得稀巴烂,能够引诱到高句丽军出来野战决战那是最好,趁机消耗高句丽有生力量。引诱不出来,那就劫掠粮草物资维持军队,高句丽平民反正你逮到的随便劫杀就是,尤其是要抢在高句丽人之前收割夏麦。
来护儿也着实这么严格执行了,当然执行的效果只能另论。比如因粮于敌这一项,依靠抢劫高句丽百姓,充其量只能满足来护儿四成的军粮需求,也好在萧铣对于海运有些准备,而且去年剿灭州夷岛上的张仲坚之时,着实后来预作准备在那里也囤了不少粮食,转运距离虽然不比东莱过来近,却好在可以沿岸航行,在台风季航海难度较低,所以来护儿的军粮一直不虞有缺,可以长期久战。
抢收夏麦这种因粮于敌的主要手段没有成功,是因为高句丽人实在凶悍。他们效法了历史上前秦对抗桓温北伐时的法子——历史上,东晋名将桓温第一次北伐时,出蜀道,攻至长安附近的霸上时,因为蜀道运输艰难、军粮不继,只能暂缓攻势,等到抢收夏麦补充军需后再一鼓收复长安。结果前秦苻健不顾百姓死活,把关中平原南部的麦田全部在成熟之前纵火焚毁,选择了同归于尽的坚壁清野程度,硬生生把靠蜀道运粮的桓温逼退了兵。
高句丽人现在对付来护儿也是这么干的:在麦子至少还有一两个月才能成熟的季节,就提前或纵火,或脔割,对峙中毁掉了方圆三百里地之内的全部农田,总数估计有一千多万亩之多,拼却损失掉相当于高句丽全国全年两成多的粮食收成,也不让来护儿掠夺到一粒麦子。
历史上苻健可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是五胡戎狄,而中原的农耕民族是汉人,非其族类。饿死百万汉人来抵挡另外一支汉人朝廷北伐中原的军队,苻健当然毫无心理负担。而高句丽人饿死的却是本国本族之人,可见其狠毒果决,犹然在五胡之上。
……
平壤前沿的战事,便这么暮气沉沉地僵持着。辽东城下,已经迎来了最后总攻的时刻。
七八天前,宇文述重新调集了朝廷此次出征的总计四十路陆军中的九个军、号称三十万,踏上了绕过辽东城、直扑鸭绿江的正途。
而实际上,只是这九路军原本满编的时候有三十万府兵的编制而已。攻打辽东城的这三个月里,都是这九军人马在承担消耗战的主攻任务,战损早已逾越了三分之一,所以充其量实际员额此刻也就二十万上下。
八柱国等世阀控制的九军被调动走之后,杨广终于把他自己新募集的、绝对效忠于他本人的骁果军,乃至次一等的江淮府军投入到了攻坚战场上来,让他们完成最后的大功。被调走的部队里,当然有怨言,也有很多将领已经看出了杨广削弱八柱国为代表的关陇门阀的恶毒用心,无奈此刻实力大损,又无大义名分,发作不得,只能继续隐忍。
战鼓隆隆,旌旗猎猎,今日俨然已经到了总攻辽东城的最后时刻。
经过数月攻战,辽东城的护城河几乎已经全部填塞。沈水原本穿城而过、直抵辽东城北的水门,现下也已经被隋军工事处置过了,引流转折去了别处,所以沈水的水运已经断绝了将近一个月,近期也没有外头的高句丽辎重队可以趁黑夜偷渡入城。沈水截断之后,高句丽人只有在城中深挖打井确保饮水,时间久了,也渐渐捉襟见肘。
除了城河全废、外部补给彻底断绝、水源渐渐紧张之外。辽东城的防御工事也早已在屡次攻打之后残破不堪。城墙本就只是夯土而成、以蒸糯米汁黏合,现在被打破之后只有临时用普通粘土碎石堆砌修补。城楼箭橹这种工事自然是毁一座少一座,战时根本没法补充,所以隋军总攻之前,城头除了城楼的位置有几座石头堆砌的实心台子之外,其他楼橹已经全毁了。
守城物资方面,箭矢好歹还能够拔隋军射过来的箭矢重复利用,只是磨损无法估量。擂石则全部换成了城内屋舍拆除后拆下来的砖瓦。至于木料、石灰瓶、油料这些紧缺物资,城里已经找不出来了。
辰时初刻,辽东城北门突然响声大作,却是隋军把已经拦截断流了月余的沈水重新掘开了堤坝、放水冲城。城北地势低洼之处,顿时平地水深七八尺,城墙被浸泡冲击,也出现了多处渗漏松动,大水一小部分淹入城内,让高句丽人大乱阵脚。
很显然,高句丽人都意识到了这是隋军的总攻了,不然不可能把好不容易截留的沈水重新挖开,因为那样的话,此后很久整个辽东城北边半部分都会重新得到“护城河”的保护、这不是给后续隋军的进攻添堵添麻烦么?所以隋军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了。
大水刚到,水头还没退去时,好几十艘隋军大小战船乘浪而来,借着水势猛冲向辽东城北侧城头。舟船上有些还架着各种飞梯等攀登器具——毕竟辽东城有将近两丈高的城墙,就算平地水深七八尺的时候,也是不能直接漫到城头的。不过舟船可以挑选一些水线以上部分较高的船只,抵消一部分与城头的高度落差。
今日担任城北攻击任务的,是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入夏以来,麦铁杖不幸感染了时疫——其实整个隋军之中,入夏以来瘟疫就没有断过,多多少少都会爆发一些。听说当朝萧驸马给圣上进贡了一大批驱虫的良药,帮着限制疫病,但是驱虫药终究只能对虫媒传染病有奇效,而不能包治百病,只能限制瘟疫规模,却不能根除。瘟疫死伤人数,这两个月来,也总有数万人之多了。
麦铁杖就是在病榻上缠绵了半个月,后来得了萧铣的属下武士彟进贡而来的药物,略微止住了症状,但是医匠复诊后觉得不太可能彻底扛过去。因此,麦铁杖耻于病死在病榻上,决定趁着自己症状尚可、体力尚在,死战一场,求个身后哀荣。所以今天就担任了这个明显是来拉仇恨吸引火力的任务。
麦铁杖带着两个儿子麦孟才、麦仲才,以及麾下的虎贲郎将钱士雄、孟金叉。分别乘坐几艘一百料的沙船直冲向城墙、船舱上有临时搭建的木架平台,借着水势恰好可以比城头还高一些。觑个亲切,麦铁杖便当先一跃,跳上城头,手中狼牙棒猛挥而下,居然就抡死了三个靠近的高句丽士兵,以及一个过来接战的校尉——那校尉已经举枪格挡了,但是可惜兵器太轻,被抡断了之后余力未消砸在胸前护心镜上,吐血身亡。
麦铁杖长啸一声,继续沿墙猛杀!
这是一次必死的攻势。因为登城的时机并不会持久,这几十艘战船上的敢死军登城后,他们是不会有援军的。
或许会有看官好奇——为什么没有援军呢?
因为如果这种借助蓄水-放水-纵船靠近城墙后登城的战法可以持久的话,那么隋军早就用了,又怎么会想不到?之所以一直不用,那就是有个重大的弊端在里面。这个弊端就是蓄水的水头并不能持久。
沈水,也就是后世穿过沈阳城的浑河,水量并不算很大,要形成一下子平地七八尺的水头,是需要在上游筑坝蓄水很多天才能形成的效果。而一旦决堤放水之后,除了开始几分钟水位能冲到这么高,时间一久,水自归下,往旁边散开后,水面面积一下子增大,水位就低了。
一旦水位下降了,靠水位坐船登城的先头部队,就失去了后援。而且因为积水不散,后续再让步军用云梯登城也不可能了,会被积水阻挡。这些敢死队上城之后,除非有本事杀光这一片城墙上的全部敌人、然后打开城门,不然,他们就迟早会被淹没在敌军的人海里。
但是麦铁杖无所谓,他是持着必死之心来的,他带的,也都是自己的心腹死士。右屯卫今天的任务,是摆出很有可能破城的架势,对城北猛攻、佯攻,把高句丽人的全部预备队都吸引到这个方向来,然后让城南的骁果军担任真正最后的杀招取城。
江淮军虽然也是杨广嫡系,但是终究没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骁果军亲信。何况,麦铁杖是自己求死,杨广又怎么会再牺牲别人担任这个不太说的出口的悲剧任务呢?
“高句丽狗贼来呀,你麦爷爷在此,有种便杀过来,没种你麦爷爷可要杀破城楼了。”
麦孟才大吼着在城头一阵猛击,借着一开始的突然性先手优势,连杀十几人,也为后续将校士卒登城扫清了一段城墙,钱士雄、孟金叉等和一群亲兵纷纷成功登城,让城头的隋军人数如同滚雪球一样暂时越滚越大了。
虽然这一团雪球滚到最大,也就只有数千人,随后就会断绝后援,再也无法输入新血。
……
ps:150章,50万字整。自问还算良心,明天早上上架了。早起就会有一更,周六周日都是三更。

第一章 辽东城下
辽东城北喊杀震天,数千隋军勇士一鼓作气借着水势和战船上的船楼,居高临下跃上城头,发动了血腥无比的搏战。
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以求死之心,狂杀猛进,手中镔铁钉刺的狼牙棒挥舞得猎猎生风,每一招都是一往无前的搏命打法。身着镔铁鱼鳞甲虽然极为沉重、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就耗竭体力,但是也着实让人可以在最初形成极为强大的爆发力,而且不用担心防守。无数猝不及防的高句丽兵将就这样被麦铁杖当场击毙,是他们没能在隋军登城敢死队立足未稳的那一瞬组织起反扑。
麦铁杖今年也已有五十岁上下,他也是原本江南吴郡的人,隋朝灭陈之战中投了北朝,算是和来护儿出身、年纪都相若的猛将。
麦铁杖在前陈没有灭亡时,当时不过二十岁上下,曾经是陈后主的宫廷侍卫军官,以脚力健硕著称。据说每每日落时分卸了宫廷禁卫的职责之后,就偷逾出建康城(南京)、急趋二百里到京口(镇江)作案、做那些高来高去的大盗行径、劫富济贫,然后半夜回返,天明前又能回到建康。故而即使有几次作案露了相,被人看清了容貌,来指正他时,陈后主陈叔宝也完全不信——因为陈叔宝每天下班的点儿亲眼见到过麦铁杖,第二天天亮“上班”的点还能准点见到,谁都不信世上有人能一夜之间从建康往返二百里远之外的京口作案。
后来麦铁杖能够夜行五百里这一天赋异禀,还是南陈的刑部尚书蔡徽设计套出来的——刑部那里接到的京口一带豪门大户报的大盗案件太多。线索都指向麦铁杖,尚书蔡徽也顶不住那么多大户告状的压力,设了一个计谋。诈称有一道很紧急的公文书函,需要从建康送去京口,同时给送信人悬赏黄金百两,为了机密起见,只需宫廷侍卫接这个差事。麦铁杖不知是计,贪图百两黄金赏赐,就去送信了。结果暴露了他日行五百里的异能。后来在南陈事发混不下去,才过江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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