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82/152页


且说李渊忍气吞声在涿郡附近的怀远镇做下了督粮的公务,全家都带来上任,看着很是安分。另一头,杨广对于朝臣与后方镇将的调度却显然还远远没有停歇,李渊不过是杨广很多步环环相扣的棋子中的一颗而已。对于越来越猖獗的国内盗贼,杨广如今也是有一些了解的,他需要务求千里漕运运河的每一个点上都有可靠之人布防,做到粮道漕运万无一失,来年才能放心地和高句丽人打持久战。
在李渊负责的粮道区段以南――也就是沿着永济渠从黎阳到涿郡的这一段,原本去年便是交给已故越公杨素的长子杨玄感负责,今年杨广为了持久战的稳定,再次给杨玄感升了一下职务,加了黎阳留守官职,不仅管漕运,还有地方防务之权,相比来说,这杨玄感的官职地位,倒是反而在李渊之上了,只是爵位还不能相比。
杨玄感被提拔的同时,杨广本着帝王心术,把此前跟着杨玄感办差的两个弟弟杨玄纵、杨万硕分别加封了虎贲郎将、鹰扬郎将头衔,让此二人到涿郡来,明年开春便跟着朝廷大军去辽东、高句丽作战,领一镇府兵――杨玄纵与杨万硕带领的府军,恰好便是去年宇文述、李景等萨水大败后带回来的一些残兵,重整补充后新编而成的,因为萨水之战中隋军将领军官损失很是严重,有一些郡对应的军府,其郎将都战死了,有大把的空缺留了下来。
从黄河到涿郡的漕运,全权交给了杨玄感,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黄河以南直到长江的问题了――按理说大运河最南边还有江南河,但是因为至今为止大隋都没有江南出现反贼的迹象,所以江南的漕运防护任务便被杨广忽略了。
黄河以南漕运,到淮河为止的通济渠段有樊子盖的东都留守军与张须陀的齐鲁十二郡讨捕军负责,而淮南之地,去年则并未有部署,杨广也是现在才临时加了一个棋子上去。
被选中监管淮南邗沟航运安全的,则是江都郡丞王世充。
王世充从开皇末年开始做兵部员外郎,从六品的小官,一直做了六年,到仁寿末年也没有升迁。好在杨广登基后的这七年里,王世充揽到了几桩领兵督办民服徭役兴建工程的事儿,靠着狠辣高效的手段,在江都行宫等营建工程中办事迅捷,颇受了杨广的赏识。所以从大业二年开始逐步上升,先是做了江都宫监,后来王世充在江都富庶之地又借机搜刮民脂民膏打造许多精巧的玉器进上,大业六年已经升到了江都郡丞。
现在王世充又加了一道督办邗沟漕运防务的工作,终于让王世充这个原本走上了文官体系的文臣,有了实打实接触兵权的机会――要保护漕运河道安全,一个漕兵都没有总不成吧?府兵都被征调去辽东打仗了,靠府兵也不成吧?王世充只好勉为其难先“自筹粮饷”组建了几个营的新兵……
完成了这一切的后勤布局,杨广自忖来年的二征高句丽已经再无后方风险了。因为兵部侍郎于仲文背负了萨水之战的黑锅后死了,而尚书段文振更是年初征战不久就病死了。杨广有不能不带一个随军的兵部尚书或者侍郎,于是把兵部郎中斛斯政火线提拔升了一级,升格为兵部侍郎,继续代理死去的于仲文原本干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杨广便每日悠游闲散地等着冬天过去,好让他再去高句丽杀人放火了。殊不知杨玄感和斛斯政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杨玄感的两个弟弟,虽然火线提拔了郎将,但是都是指挥的那些去年萨水之战败亡军队的死人的缺,这些部队做过了一年的弃子,侥幸没完蛋,谁知道来年会不会再被优先安排做一次弃子?
至于斛斯政,今年萨水之败弄死了个于仲文顶罪,来年再败这么一场的话,除了斛斯政顶罪还能是谁?(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新李密三策
各方势力各怀鬼胎之间,大业七年终于被历史车轮彻底碾过,迎来了大业八年。从大兴,到东都洛阳,到河北的涿郡,到淮南的江都,江南的吴郡,这些地方的年关,都还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似乎乱贼的侵扰都还没有让这些地方受到一丝影响,甚至两京还因为今年皇帝杨广是在涿郡过年的,不用安排伺候銮驾,而免去了很多耗费民力的虚礼。
比如说,不用再到处收集珍惜兽绒鸟羽制作羽葆步障啦,不用搜集龙脑等南阳香料供皇帝塞进新鲜的过年神器爆竹中折腾啦……
只有有识之士们知道,这种烈火烹油的虚伪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谁知道明年这个时候,或者后年,这些天下腹心重郡会变成什么样子?尤其是涿郡,乱贼距离那里已经只有三百多里地界了,若非杨广在涿郡有五十万大军长期驻扎,涿郡哪能有现在表现的安宁?
正月和二月过得很是安静,天寒地冻地并不适合出兵,而早春纵然雪化了,在北方还要等待凌汛的结束,防止泥泞,所以大军真正开过柳城、度过辽河作战,显然已经是三月份的事情了。
萧铣依然是跟着来护儿、周法尚出兵,只不过经过一年的历练和提拔,他现在虽然还干着同样性质的活儿,但身份却是监军,而非行军司马,俨然是来护儿的副职级别,而非其下属。
海路因为不用等晴好天气晒干凌汛后的泥泞道路,出兵还能比陆路早一些。尤其是隋军去年还在皮岛等高句丽沿海外岛留下了钉子桥头堡的情况下,不用担心再和去年那样被高句丽人阻击于滩头――去年之所以陆路先出发,海路后出发。完全是因为海路军总兵力敌不过高句丽倾国之兵,需要陆军这个皮糙肉厚的mt先出击拉住仇恨值,然后dps才上前站桩输出。
来护儿这路人马启程之后不久,再过几十天便该是杨广亲自督领大军再赴前线了。不过就在这个当口,发生了一些让外人不太注意的小事。
比如,首先是履新的兵部侍郎斛斯政三天两头地病倒,不能亲自处理一些兵部调度的事务。其次又是杨玄感俩新任虎贲郎将、鹰扬郎将的弟弟杨玄纵、杨万硕也先后各种不适,暂时需要离岗,只不过都没有上头的人注意到罢了。
尤其因为斛斯政本人掌握着兵部在涿郡的一些人事、后勤安排。杨玄纵等人告病需要暂时离任求医的休假都是斛斯政直接批的,所以再高层的人自然大多数不明情况了。
……
黎阳留守大营。
杨玄感的节府上,终于迎来了一个宿命安排的贵客――已经辞官不做数年的前蒲山郡公、李密李玄邃。当年杨素还活着的时候,在杨玄感面前称许的晚辈英杰。无非萧铣与李密二人。
大业四年。萧门一族因为萧琮的关系被整体打压到低谷的时候,杨玄感也曾经本着同病相怜的幻想,与萧铣接触过,试图找出一些萧铣是否有可能也对朝廷不满的可能性,然而最后的结果令杨玄感很是失望。要么是萧铣这厮藏得太深,要么是因为萧铣被自己的妻子与姑母的公主、皇后身份束缚了,为了皇亲国戚的身份还未生出更大的志向,总之。那次试探什么都没有得到。
哪怕当时杨玄感拿出先父杨素对萧铣的欣赏提携等交情套近乎,极言杨素生前对萧铣的看重。萧铣也未有被其所动,只是淡淡地说自己的见识谋略,远远不及蒲山郡公李密,不敢当杨素当年将其二人并列的美誉。
从那以后,杨玄感再没有在谋大事上对萧铣产生过幻想,不过在三人成虎、曾母逾墙的效应之下,杨玄感潜意识中对李密的才能谋略就更加看重了――他父亲临死时给他说了两个该拉拢的人,而其中一个又力辞,只极言自己不如另一个,这种情况下,杨玄感产生强烈的心理暗示也是很正常的。
杨玄感见到李密,心中也是大喜,让府上下人在密室内摆宴,亲自把李密迎了进去密谈。因为是早就料到了对方要来的日期,宴席都是提前备下的,没几分钟便摆弄好了。二人分宾主坐定,便开始单刀直入。
“玄邃贤弟,你今日肯受邀前来,足见推心置腹。事情到了这一步,为兄起事便在旦夕之间,也不瞒你什么了――为兄如今有黎阳郡兵八千,新募护漕兵马近万、并直接控制的漕丁水手也不下万人。靠着手头这些力量起事,该以何处为先,何处为下,还望玄邃贤弟指教。”
李密三十多岁,是个黑瘦汉子形象,纯上颌下鼠须数绺,听了杨玄感的言语并不急于回答,而是先反问了一句:“敢问楚公,麾下三万人马,操练器械如何,可能一战?手中粮草辎重可是足备?若要远征,可有车马民夫运粮?”
杨玄感显然是准备了许久,情况都了如指掌,应声便答:
“郡兵历来是轮换募集的,而且精锐有一些已经被昏君抽调去辽东了,本郡剩下的府兵没有服役集训超过两年的。护漕兵丁虽然成军不过一年,却好在是常备,可以全年操练,如今是愚兄手中最得用的一些人马,由三弟玄挺亲自约束。其余漕丁水手只能说是使唤日久,纪律尚可,然并未能操练军阵,某交给了幼弟积善打理。
至于粮草军资,黎阳本就是大军后勤中转所在,自然不缺,运输的车船骡马方面,马匹自然是缺少的,如今这天下,牛马都被昏君征发到辽东去了,用于从涿郡往更北方运粮。黎阳依赖漕运,不缺的未有船只。”
李密听了,微微颔首,“不过三万人马,而且可战之兵不过半数,纵然起事之后可以聚集起一些乌合之众,但那都是打不了硬仗的……既如此,某手中此前为杨兄预想的三策,也便分出高下了。”
“敢问果是哪三策?”
“第一个便是下策――起兵之后,就近沿永济渠南下,转入黄河,直扑东都洛阳――此法原本在某三策之中,也算是持重之策。虽然洛阳处于天下之中,四面腹背受敌,却好歹有八险要隘维护,若能拿下各处险塞,只要坚持一年半载,天下人自然蜂拥而起,到时候也不怕昏君专心攻打咱一方。此策不能速胜,但只要拿下东都,便可基本不败――
可是听了杨兄手头兵马人数、可战之力,则某以为此法最为凶险,只可算下策。盖因昏君北上时,在东都可是给樊子盖留守了数万精兵的,对方有坚城可守,兵力还在我军之上,而我军新募的乌合之众并不能血战攻城。所以除非我军侥幸,能诱敌出来决战,否则樊子盖只要沉住气,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此策原本着实是稳妥之计啊,可惜了。”杨玄感感慨了一声,对于李密说的下策似乎心有戚戚,很是怀恋,“愚兄一直也在想,黎阳附近,腹心之地,最近的便是东都了,仅仅六百里地。自古若是手握精兵起事者,不虞长途奔袭,盖其本部人马精锐,士气凝聚,不易流散。而以乌合农夫为兵者,欲为千里流寇亦难,农夫无远志,谁人可使之奔袭离乡而战?罢了,且说上策中策。”
史书上只说杨玄感竖子不足与谋,所以白痴地选了李密的下策。可若是有人此刻真的身临其境设身处地,未必不能看出杨玄感的识时务。李密出谋划策当然可以天马行空,那是因为李密刚来,不了解杨玄感手下实力,才能够不考虑后勤难度和军心士气,出很多执行层面几乎不可能的谋略。杨玄感看这个问题的身份角度与李密不同,务实一些本无可厚非。
“中策,前半部分和下策相同,还是沿永济渠入黄,而后转进东都,然至孟津之后,弃船登岸,绕过东都而不攻,直扑崤函故道,入大兴、闭潼关,关中可尽王也。关中有秦之四塞,且居处天下西陲,四方无敌,如此便可坐观天下,待群贼蜂起,昏君无力支持,再成始皇、高祖霸业。”
果然,听了这个中策,杨玄感并没有刚才李密说下策时候那么激动共鸣,仅仅沉默了半晌,自嘲叹息一番:“关中卫文升虽然不通兵法,精兵也不如樊子盖众多,然而此去大兴千余里,便是只到潼关,也要比到洛阳多三百多里,还不能走水路。资粮军械届时只能大部抛弃,或因粮于敌。山东诸郡征集的乌合之众不愿远涉关中,如之奈何?更何况某如今官职为黎阳留守,若是让兵马巡视运河沿线,还可以短时间内掩人耳目,不必立刻扯旗造反,若是要去关中,只要兵马一动,反情立现,哪里还有突然性可言?此策还不如下策。”
“话也不能这么说,楚公入关中,还有一利,便是楚公先人曾总领天下兵马,关陇门阀当年最为拥戴令尊。楚公只要能够入得关中,哪怕在山东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全部散尽,楚公只身携昆弟、亲锐入关,便可以依靠旧时令尊威望扯起人马――既如此,粮草军械无法速速运去,又有什么可惜呢?”
“这倒是也有道理……人心未必不可用……”杨玄感被说的再次犹豫起来,着实委决不下,最后只能是一咬牙,先问上策。
“还是请玄邃贤弟一并先把上策说了吧。”(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驽马恋栈豆升级版
“还是请玄邃贤弟一并先把上策说了吧。”杨玄感说出这句话时,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优柔寡断。
“驽马恋栈豆,此之谓也。就因为舍不得已经可以到手的钱粮军械、乌合部众,便放弃西进潼关。可惜越公诸子并无英武类己者,唉。”李密心中暗叹了一声,面上却不好露出不豫之色,只是古井无波,继续介绍他的上策。
“楚公要想留下如今已经囤积的粮草军械,又不愿意舍弃起兵后可以聚拢的乌合之众,那么想来,作战范围只能在运河沿线各处选取了――楚公总督永济渠段漕运,运河沿线各处未反之时便可去得,突然性足够保障,起兵之后还可以依赖漕运补给后勤,如今所得皆不必放弃――所以,某之上策,便是趁昏君大军正式开拔到辽东之后、咱等待其与高句丽人接战的契机,突袭涿郡。
涿郡乃昏君囤粮之地,从黎阳仓北上后,漕粮运至运河尽头,便要囤积在那里。再往北,只有靠李渊以骡马牛车督运转移,定然不如运河漕运快。涿郡会囤积有大量存粮,只要断了此处,昏君前线七八十万大军不出两个月,必然粮尽自溃。再有高句丽人从背后掩杀,安得不灭。”
说完上策,李密终于听到了杨玄感倒抽凉气的声音。
“此去涿郡也有九百里路程,比之去洛阳的六百里远了一半。与去潼关的九百多里也差不多了。对于这个路途与突然性的问题,玄邃贤弟是怎么想的?”
“比洛阳远。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但是和去潼关的九百里,当然不是一回事。相信楚公自己也是知道,去潼关的九百里,是六百里水路加三百里山谷陆路。故而综合算来,这九百里也不算什么。
至于突然性,楚公前面也说了,您督办漕运,兵马若是在正式扯起义旗之前提前沿运河向北移动那么几天、数百里路程。朝廷也没法很快疑心,如此,也可以争取几天时间。而且细细算来。扯起义旗后咱的消息要传到涿郡,六百里加急还要一天的时间。只要咱水路急行军,真正给涿郡守军的反应时间不会超过四天,如此。难道还不够突然么?”
“四天……四天!”杨玄感念叨了几遍这个期限。心中根据自己管理漕运时的经验复盘了一下,知道李密估算的行军速度与信息传递速度都没有错。可是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答,所以还是迟迟不能答应李密选择这个上策。
“某还有最后一问,玄邃贤弟。虽然从如此看来,取涿郡与取东都在突然性方面只差了一两天时间,但是咱做出取涿郡或者取东都的决定之后,对于昏君回防所需的时间是大相径庭的。若是咱取东都,昏君从辽东到柳城、从柳城到涿郡、再到东都。就算是日夜兼程以精兵急行军,马军也要二十多天才能赶到。步军起码一个多月。而咱取涿郡,昏君回防的时间可就可以至少短一半了,这一点,不可不查。
而且涿郡之地处于河北原野之上,与中策相比,取大兴一旦不成,还可以堵潼关截断敌援军进兵道路,取涿郡若是不成,昏君回军道路也无法阻碍,咱暂时无力东进榆关,或者说昏君大军距离榆关到时候并不会比咱的军队远,这个时间差根本抢不到。”
榆关是汉长城东段的地名,其实就是相当于后世明长城的山海关。北京再往北方东方,要想阻断辽东军队回防,也只有在阴山、燕山山脉的这些隘口堵截。否则一旦大军窜入了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就算杨玄感夺取了涿郡城又如何?就算杨广粮草不济,难道还不能绕过涿郡城南下、到别处就粮么?这点行军路程中的粮食,杨广总是凑得出来的吧?
“楚公,世上岂有万全必胜之法?改朝换代的事情,本就是古今最为艰险的险路,要想一点都不冒险是不可能的。若非取涿郡看上去也很是仓促,昏君又岂会放松紧惕?若非昏君早就猜疑楚公,又怎么会在楚公容易取的东都留下额外的守军?为今之计,若是只想着规避风险,必然是受制于昏君的,咱要做的,无非是在昏君想不到的角度创造新的机会――比如楚公在涿郡可有可能发展一些昏君没想到的内应?这才是用兵正道。”
“昏君想不到的内应?”杨玄感眼前一亮,狠狠握住了拳头,对李密如实相告,“兵部侍郎斛斯政惧怕于仲文、段文振的前车之鉴,倒是与某同病相怜,已然答应了……还可以私下给某二弟玄纵、五弟万硕秘密批一些因病延期再赶赴辽东的假期……原本某还打算让二弟五弟赶快秘密离开涿郡,回到黎阳帮某一并领兵。”
李密一拍桌子,想不通杨玄感都有这么好的条件了,还有什么好犹豫:“那不就成了么?楚公还让您两位领兵的昆弟回来作甚?直接留在涿郡当内应啊!就算留在城里到时候会被谋害,也大不了提前两三日出城,寻涿郡附近小县先攻取了固守,作为楚公大军的落脚点。又或者让令弟带领心腹,暂且隐姓埋名便埋伏在涿郡城中,到时候寻机骗开城门,或内应突袭破门,都是办法。而且既然有斛斯政同谋,陷害昏君的发法子就更多了。让斛斯政筹办大军军需时少报一些,尽量压缩昏君大军随身行粮的数量,让昏君大军提前与高句丽人血战、恶战,不都是办法?”
这个时空杨玄感准备起兵前的环境,终究是与历史同期有了很大的变化,萧铣带来的蝴蝶效应已经发酵了这么多年,以至于大局方向都有了轻微的变轨。所以杨玄感面临的选择变得更为云波诡谲,更难决断也就不足为奇了。
比如历史上萨水之败后隋军应该只在宇文述的带领下逃回来两千七百人,其余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所以杨玄纵杨万硕兄弟被杨广任命的虎贲郎将、鹰扬郎将都是空头军衔,手下没兵。但现在跟着宇文述本人撤回来的,以及后来萧铣海路帮助李景撤回来的萨水溃兵加起来也超过五万了,这些部队原来都是八柱国门阀将领们控制的府兵,既然活着回来了杨广也只有在这些门阀中再安抚性安插将领,所以杨家在涿郡的“存量财富”自然不是历史同期可比。
杨玄感“驽马恋栈豆”的脾性可是一以贯之的,他既然舍不得自己在黎阳仓当留守经营起来的势力,当然也会舍不得两个弟弟在涿郡如今那点微薄的嫡系人马,虽然只是两个残缺的府兵军镇,一个府只剩两三千人,但好歹也是正规军呐。
又比如第二个蝴蝶效应,那就是历史上杨素对李密的推崇备至,如今变成了杨素临终前对李密、萧铣都很是推崇。但萧铣又不与杨玄感深入接触,只作避嫌之状,却极口称赞自己才学谋略远不如李密,所以李密在杨玄感心中的受信任程度也被心理暗示大大加强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所以除了李密所言的入关中这个中策在杨玄感心中已然没有好感,但上策取涿郡与下策取东都之间微妙的心理权衡,已经足够强大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玄感沉默了很久很久,酒都喝了七八杯了,好像漫长到要把一切战局变化的可能性都推演一遍,直到李密都快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终于拍桌子决断了。
“吾意已决!便用贤弟上策,直扑涿郡,断昏君后路!某这便先派遣密使与斛斯政联络,让其配合。一旦事发之后,斛斯政若是在朝中呆不下去,可以先觑便逃亡到高句丽那边去,只要昏君授首,某自然赏他富贵。”
李密终于松了一口气,赞道:“楚公英明!如此,才不负令尊生前威名。越国公在地下,想来也会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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