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咖啡作者Giddens九把刀》第16/152页


  他的脸上一块蓝一块绿一块黄的,都是电视上的光影。
  “维士比。”爸答又塞了块蛋糕,嚼了起来。
  “……”我沉默了。
  过了很久,进了广告。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你是一瓶维士比?”爸回过神来,看着我。
  “我不想知道。”我还没从霹雳打击中回复过来。
  “是三洋的。”爸补充。
  “啊?”我还在恍神,没有从惊吓中回复过来。
  “只有三洋正港的维士比才是我的女儿。”爸用力强调。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捂着耳朵,尖叫,火速跑上楼,完全不想知道维士比跟我之间的关系。
  然后是哥。
  “哥,如果你非得要用一种饮料来形容我,你会用哪一种饮料?”我拍拍哥哥的肩膀,鼓励愚笨的他好好动动久违的脑子。
  “你们这些怀春少女整天就喜欢做心理测验,哎真是可怜啊可怜,还不如陪爸看点政治口水战,多少会学到怎么讲冷笑话啊?欧~~欧~~~”哥哥用力哀叹着,用棉被卷住自己惨叫。
  他也不想想自己。
  哥到了国中的时候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忍者,整天鬼鬼祟祟地想隐形,还缠着爸爸问我们家是不是有日本伊贺忍者的血统。
  尽作些别人国小低年级才会做的蠢事。
  “你就当同情我怀春,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一种饮料!”我一脚踩着裹着棉被的他,用力压下。
  “呵呵呵,既然你都承认怀春了,那就赐你一杯春酒吧!”哥哥傻笑,全身怪动着。
  “春酒又不是酒!你给我认真想!”我一拳打在棉被上,霎时发觉自己好像是那头野蛮女友。
  “好吧好吧,怀春少女的最佳饮料,当然是电视广告里充满恋爱滋味的水蜜桃汁啊,那个李丽真不是演了部蜜桃成熟时?就是这个意思。”
  哥的表情很正经。
  正经到我很想弑亲。
  把我生下来的娘当然也不能放过。
  “妈,如果你一定要生一种饮料下来,你会生什么饮料?”我在厨房帮妈切萝卜。
  “你爸不是说了吗?维士比啊。”妈毫不在意地说,将锅盖盖上,爆香。
  我很震惊。
  “维士比?”我几乎哑口无言。
  “你爸想要我就生给他啊。”妈说。
  语气甜蜜,但内容残酷。
  看起来,哥哥居然是家里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然而,不管是维士比或是色色的水蜜桃汁,至少我确定自己不是一杯不被泽于喜欢的冷开水。
  但,我怀疑阿拓正是一杯,不折不扣的冷开水。


(19)
  阿拓显然是个精神力旺盛的斗士,要不,就是有自虐狂。
  就在我以为阿拓永远不会再上门后,我居然看见阿拓朝着店里,大步从外面走来。
  然后磞的一声,阿拓愕然撞上了吊着各种小摆饰的自动门,然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走进来。
  “天啊,你走路都睁开眼睛睡觉喔?”
  我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出糗的,虽然阿拓的鼻子都撞红了,那一声巨响也是货真价值。
  我想起了泽于跟野蛮女友分手的当晚,他告诉我他一个辩论社学长的怪谈。
  那学长叫冠凯,擅长拟订各种论点跟资料搜集,在私下跟同伴讨论策略时都侃侃而谈,但一说到实际上场比赛,却因为太过紧张,冠凯总是畏首畏尾、状况百出,特别是双方进行交*质询的时候,这种焦虑就会更明显。
  于是冠凯开始打喷嚏。
  不停地打喷嚏。
  甚至创下三分钟打一百二十二次喷嚏的恐怖记录,严重地干扰对方问问题的节奏,还有自己的答辩时间,有一次还会因为缺氧跪在台上、需要对手搀扶。
  “好惨,那个叫冠凯的喷嚏魔人应该很少上场吧?”我大笑。
  “才不,他是我们交大辩论社的宝贝,别的学校看到他就头痛。”泽于笑着解释:“我们总是观察别校有名的强将是打哪一个位置的,我们就把冠凯摆在跟他交*质询的位置,如此一来,对方高手的实力就没办法充分展现,时间都在哈啾哈啾里过去了,况且冠凯是真的在打喷嚏,完全没有造假啊。”
  “哇!可是,这样的话他自己不也拿不到什么分数么?”我歪着头。
  “表面上这个卑鄙的策略看起来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内伤战术,但关键是,对方主将的实力无从发挥,整体的分数掉的比我们还快。”泽于幽幽地说。
  “不过这样说起来,冠凯好像蛮可怜的。”我说。
  “也不能这么说,他常常抢着要上场呢!”泽于开始大笑。
  说不定,出糗会变成一种强迫症,只要一天不出糗全身就会过敏、长荨麻疹。
  同理可证,女朋友被阿不思抢走的阿拓,却又回到阿不思上班的店里,这不是自寻毁灭是什么?出糗出上瘾,也不能太小觑他了。
  “阿不思不在吗?”阿拓看着我,搔搔头。
  “她说新的少年快报出了,她去梅竹租书城看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我看看墙上的吊钟,说:“还有十分钟吧。”
  阿不思总是那么率性。
  “那……”阿拓摸着红透了的鼻子,东看看西看看。
  “要不要坐着等她一下,坐一下又不收钱。”我建议。
  “不了。”阿拓摇摇头,然后从有些破破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极为精致的盒子,放在我面前。
  “包的很好耶,你的手真巧。”我啧啧称奇,这包装的封口甚至用上了蜡烫。
  “请帮我交给阿不思,她会知道我的意思。谢谢你。”阿拓又握紧了我的手。
  好疼,他一点都没有把我当女生看,好像硬要将内力一次灌给我似的用力。
  “不急着走啊,小妹不是说过,你每来一次就请你喝一次不同的咖啡赔罪吗?坐一下等阿不思吧。”
  老板娘坐的地方离我们不远,朝着这边懒懒地说话。
  我看着阿拓,他显得很紧张,但不紧绷。
  “是啊,我昨天学会了中等浓度的美景三河,要不要试试?”我邀请。
  “中等浓度的河?是哪三条河?”阿拓狐疑。
  “不是啦,是哥斯大黎加的一种咖啡!”我简直昏倒。
  于是阿拓坐下。
  坐在阳光泼泄而下的窗口旁,试图让黄昏的阳光遮掩他脸上的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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