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爱我实体版作者艾米》第42/100页


  “那是科学?”
  “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怎么不是科学?”
  “书上写的就是科学?去年我叫你帮我翻译的那篇文章,不也是书上的吗?就不科学。”
  她生怕是自己翻译的问题,赶紧说:“说不定是我翻译错了吧?”
  “你是翻错了一些,但我没用你的翻译,我是看的原文。是他们的数据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数据有问题?”
  “因为我做死都做不出他们那个结果来。”
  “那是不是你自己搞错了呢?”
  “没有。我写了一封信给那家刊物,把我的数据寄去,人家已经给我回了信,说我是对的。”
  她大吃一惊:“你给那家刊物写信了?那可是一家英文刊物。”
  “嗯。”
  “你英语这么好?”
  “我导师帮我改了语法错误的。”
  天,真是高人啊!想她一堂堂英语研究生,成天叽里呱啦说着英语,还没给外国刊物写过信呢,而他不声不响的,居然就给外国刊物写过信了,人家还回了信,还说他是对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经他这样一说,她也不敢全盘相信《孕期保健手册》了,谁知道那里头的数据是不是编的?
  她解释说:“也不是我求着跟你睡一屋,我一个人睡一个床,还宽敞些,也不用担心你踢到了我们孩子。我是怕你这样熬着,会出问题。”
  “我没熬着。”
  她撒娇了:“那你――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呢?告诉我,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要怀疑你跟别的女人有鬼了。”
  “我做梦解决的。”
  她恍然大悟,但仍不甘心,还想追根求源:“怎么才能做梦呢?”
  “积多了就做梦。”
  “你做梦是不是梦见我了?”
  “没有。”
  “那你梦见谁了?”
  “梦见考试了。”
  “考试?你在考场上――干那个?”
  “没干那个,就是梦见考试了,题做不出来,一急,就醒了。”
  “醒了就怎么样呢?”
  “醒了就换内裤。”
  她觉得很好玩,吃吃笑了一通,半信半疑。
  不过从那时起,她洗衣服时就爱检查一下他换下的内裤,有天还真的发现他的内裤上面有滑唧唧的东西,忍不住问他:“你昨晚是不是又做梦了?”
  他老实承认:“嗯。”
  “做什么梦?又是考试?”
  “不是,是做手术。”
  “做手术怎么啦?”
  “刀口缝上了又裂开,缝上了又裂开。”
  “又是一急,就醒了?”
  “嗯。”
  现在她不为他担心了,天无绝人之路,造物主总是有办法的。
  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周医生安排她做B超,说现在该做了,要看看胎儿有没有畸形,比如先天心脏病、神经管畸形、四肢阙如、先天唇腭裂等等。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躺上了B超室的诊断床,B超室的胡医生在她肚皮上抹了一种滑腻腻的东西,就用个鼠标一样的东西在她肚皮上滑来滑去,然后告诉她:“一切正常。”
  她终于放了心,下床之后,医生还指着仪器的屏幕让她看小宝宝,她看到一个小人儿,蜷成一团,好像正在吃手指,她激动得流下泪来。
  屏幕上看不出胎儿的性别,她也没向医生打听,因为她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胎儿的健康,既然医生说一切正常,那就足够了。
  但她怕“宝伢子”向胡医生打听,特意嘱咐说:“胡大夫,如果我家小满问起来,请别告诉他孩子的性别。”
  胡医生仿佛受了侮辱一般:“我怎么会告诉他这些?这是我们职业道德不允许的,医院明文规定,如果有谁把胎儿的性别告诉孕妇或者孕妇家属,是要受惩罚的,搞不好连工作都会丢掉。”
  她放心了,解释说:“对不起,我是怕他会来问您。”
  “问我也不会告诉他。我这个人很讨厌那些重男轻女的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些封建思想。你们家小满上次跑来联系你做B超的事,我就警告过他:这么早做什么B超?你是不是想查胎儿性别啊?我可不会告诉你结果。”
  她对胡大夫彻底放了心,客气地告了辞,转回周医生那里交代一下:“周大夫,今天B超的结果别告诉我家小满,我的意思是孩子的性别别告诉他。”
  “胡大夫告诉你孩子的性别了?”
  “没有没有,你们医院规定不能告诉孕妇或家属,她怎么会告诉我?”
  “那我又怎么会告诉你们家小满?难道我不是医院的人?”
  她听出周医生很不高兴,生怕把周医生得罪了,只好出卖老公:“我知道您是医院的人,肯定不会违反医院规定,我是怕我们家小满利用职务之便,向您打听。”
  “他外科,我妇产,他有什么职务之便?”
  她窘得一塌糊涂,幸好周医生没再穷追猛打,而是关心地问:“满大夫家是农村的吧?农村人比较重男轻女。嗯,主要是那里的风俗,但你也不能瞒他一辈子啊,如果是女儿,他迟早总会知道的。”
  “现在孩子还小,我怕万一有个什么事,孩子会保不住。等到生下来,我想他也不能把孩子怎么样。”
  “唉,封建思想害死人。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她虽然没向胡医生打听孩子的性别,胡医生也没主动告诉她,但她不知为什么,做了这个B超,她就十分肯定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了,不由得想起姐姐对“宝伢子”和满家岭人的分析,顿时百倍警惕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警觉的原因,随后的几天,她觉得“宝伢子”好像很沉闷。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活跃的人,性格基本可以用“沉闷”来形容,但那些天好像格外沉闷一些。
  她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觉得他情绪低落,每天早出晚归,吃饭时闷声不响,回到家倒头就睡,像谁欠了他二百大洋似的。
  她逮住个机会问:“你这几天怎么啦?好像不高兴似的。”
  他埋头吃饭,不回答。
  她烦了:“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也不吭个声?”
  他打喉咙里吭了一声。
  她哭笑不得:“你就真的只吭个声啊?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回答什么?”
  她谆谆教导他:“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要说出来,说出来才好解决。”
  “你说吧。”
  她被他噎得一歪,心想他这什么意思?难道是在以我的矛,攻我的盾,叫我把孩子的性别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她觉得他的反讽能力应该还没强到这个地步,他应该只是随口一说,遂镇定地说:“那你回答我,你这几天是不是不高兴?”
  “我都说了‘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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