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全集》第110/269页
水木华冷冷地望着他,只在看向夙夜时露出一丝脆弱,嘴中喃喃一句话,谁也没听清。
无殇站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云渊的几位长老和派中弟子齐请水木华接任掌门,但他坚辞不受,并推荐云杳的弟子云朝接任掌门。云朝虽出世不过年余,但为人稳重、多谋,待人接物谦顺和气,更不用说,武功首屈一指,兼屡立大功,派中威信甚高,这样顺理成章成为云渊新的掌门。
夙夜看那儒雅的白氏长兄一身英武打扮向众人团团拜下,心中也为他高兴。
当晚,云渊宴请众英雄,齐贺武林平息风波,云渊新立掌门。
夙夜还没等晚宴结束就昏昏欲睡了。脑海中唯记得东方耀月和东方目瑙来道别,而苏夕看了一眼水木华后,跟着东方目瑙一起走了。
56
56、宅门 ...
当我从沉睡中醒来,他以那样一种眼神看着我。我想不到,在他精心筹划,大半山河尽入囊中的这一刻,一点瑕疵何能让那应有的辉煌燃尽。
可我却习惯嘲笑他的胜利、痛恨他的算计,因为他慢慢告诉我,苏夕和东方目瑙一起失踪了。他伸出的手被我躲开时,便掉头就走了。
第二天,我再醒来时,夜芨告诉我,他也去了东方家。
五天后,夜芨抱着我,告诉我,东方目瑙脱险了,但苏夕却因为救她,身受重伤落入重围,凶多吉少。最后,请求她,若回不来,就解除婚约。
呵呵,这个傻瓜,难道生的时候是人家的人,死了却要来作白家的鬼吗? …‥
其后的日日夜夜,夜芨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嘴里还叨叨:“天还没塌下来呢?他不是还没死吗?这个傻二哥折腾自己还不够,还要折腾我们,他就是不在了,我们带着你上天入地挖他出来!”
这个我们当中最精明的人就会骗我,他死了,挖出来有什么用,难道还会满眸星光灿烂地,柔柔地叫我:“夜儿…‥”
怎么我眼前全是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曾经肆意伤害,再逼死他的不正是区区在下吗?
水木华晚上才来,在我耳边重重道:“你要相信我!”就一去不回了。
摆在我眼前的有三条路,跟着夙芷、夜芨、海龙北上或南下,留下继续寻找。我自然是执意留下。
无殇叹息着把我交给毕宿,由他留下揽总,调派遍及天下的连亘子弟帮忙寻找。而有些人着急上火地却不方便出面,就派出薛达通协同毕宿调遣云渊弟子。
没有熟人在眼前真好!我就摆出一张冷冰冰的面具在那儿,毕宿比水木华还年长,为人沉稳,照顾我也格外上心,我想是让她那师妹给练出来了。
可在那一天,我和他们几人坐在客栈吃饭,他们商量事情,我起身下楼去问店家要东西时,看到一个人,脑中电闪雷鸣而过,仿佛漆黑的夜里见到一线光明,立刻扑过去,抓住那个刚要出门的人:“有人追我,你带我走吧!”
他蒙面布巾上的那双黝黑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略沉吟,就把我扔到马上,挟骑而去。
然后我和他就展开了甩和被甩的游戏,他先是客气地给我银子,让我自己走,我明确证明我的嗜睡保证不了我的安全。他又找了个地方安顿我,我告诉他仇人会很快找到我。再后来就是直接打算把我丢在客栈,幸亏我早猜到他不耐烦,晚上直接堵在他门口坐着,我现在站着都能睡,坐着就更没有问题了。
就这样,一路上,我的肢体语言有了长足的进步,整日跟他进行无声的抗挣。最后,我表示,告诉我一个消息我就不跟着他,我拿出一张纸问他,
56、宅门 ...
是否出来办事,见没见过苏夕,有没有关于他的什么消息。可他对着那张写满字的纸一脸茫然。我疑惑道:“难道他不识字?”再肢体语言丰富,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后来我在他门口每日睡得腰酸背痛和众人的鄙视下,他终于承诺不再丢下我,我就美美地睡到他床前的地上了。
人也许就是这样,在从来没有的这种冷待下,却觉得心安的多,因为,只有这样的苦才能稍偿一些我的罪孽,才能让我与同样受苦的苏贴得更近,无论他在哪里?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追随那些待我如珍似宝的人的原因吧!我害怕会经不住他们的诱惑和柔情,沉沦欲海,与苏分隔得越来越远。
西行至中原大城广宗,在他挑剔的目光中我掏出半张人皮面具扣在脸上,那是我央愒喃让他教中的巧手做的,他当时对我相当地不满,先给作了一张奇丑无比的,笑得那海龙差点背过气去。我并不反对,不过奇丑无比也是惹人注目的,便求他再做半张改变下半边脸型、嘴型的,划粗眉毛,留厚留长了刘海,把眼睛略略藏一下,再穿一身粗布男装,终于变成一个畏缩、瘦小的小男仆,他才满意。
在一所大宅后街的一个小角门上,他打开门,带我进去,眼前地上铺着灰砖,几座孤立的同色小院有的茅草长满墙,破门烂瓦,有的紧紧关着,也透着股荒凉。他把我推进离角门最近的一座,扔下行李就走了。而我则在这灰沉沉的小院中足足凝神静气一小会儿,才壮起胆子转了转。灰砖铺就的地面上光秃秃地没有一根草,还不时缺了半块、一块的,屋前有一石凳石桌,墙上的白灰因为潮湿长满了黑绿的斑点。正房三间还算有点人气,厢房一间象是厨房,不过久没有人用。
当我跨进中间的房间时,一股凉气冒到脑后,屋里四壁光光,正中一张四方桌一条方凳。
桌上,桌上靠墙摆着两个小瓷瓶,我的凉气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记得当时巩廉玉有整整一箱子,寒光闪闪的。两个小瓶中间是一个青花花瓶,插着一束我不认识的花。东侧摆着一个空碗,似是还有长毛的饭渣,旁边一双筷子,这人毛骨悚然地竟是和那两个瓷瓶一起吃饭吗?难道是他逝去的至亲。不过想想那情景,我的腿就已经快速的跳出门外了,再没勇气去看那里边的东西,回想他两次救我,多么正常的一个人呢?我安慰自己。
我坐在石凳上等他,生怕里面有个什么东西会跑出来,度日如年中,终于听到脚步声,才如释重负,我眼睁睁地看他进来,正看我时,听一个男子的声音:“二姑爷…‥”
他回头向外看去,我站在院中,从敞开的门向外看,一个打扮光鲜的小厮正站那儿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