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全集》第17/269页
反是哀怨、忧伤直向夙夜袭来,那浅翡色的眼眸中也淡淡溢出忧郁,湘水凝视着抚琴的东陵舍,难以释怀的哀痛随着歌声流出。
歌声追逐着琴声,琴声脉脉传情。
“无处遣乡愁,相思似…水流…,多少秋冬与春夏,望归期,忍凝眸 …”琴歌一遍又一遍,直到夙夜哭了个痛快淋漓。
东陵舍停手时,湘水亦是泪流满面。
拉着湘水,东陵舍坐下时,故作不知地凑到夙夜眼前:“唉~,本想让你高兴、高兴,倒把你逗哭了,守着我们《奇》两个男人,可不许《书》你想别人,要不让湘《网》水伺候伺候你?噢,我倒忘了,你看中愫青了,回头我让他到你房里去?”
听东陵舍在那儿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夙夜顾不得哭了,气急败坏地拾起一块点心堵住了他的嘴。东陵舍一口吐了出来:“谁吃这些别人碰过的脏东西!走,到湘水屋里吃点好的,再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湘水很温柔,让他们进屋后,端来几碟点心,沏了壶茶,便陪在旁边和他们聊天。夙夜看他神态淡然,举止娴静,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湘水也微笑看她。
“湘水,你在这儿作什么,作琴师?”
湘水还没反应过来,东陵舍早哈哈大笑起来:“哪有你这样问人的?真是个不识饥馑的大小姐!”
夙夜白眼相向:“不知道又不丢人,问问都不可以吗?”
湘水在旁边苦笑:“小姐不知并不丢人,羞于见人的是湘水这样的人!”
“湘公子不要见怪,我无意冒犯!”夙夜虽然不懂,却也猜到可能是令人难堪的事。
东陵舍附在她耳边:“让你长长见识,别到时,让人卖了都不知道。湘水是从北边逃过来的,为了能活下去,他自卖自身进了这小倌楼,陪人吃酒玩乐…”
“是不是很苦,我看他也流泪了,很伤心呢!”夙夜轻声问道。
“所以你和人比起来,那儿来的心伤啊!”
夙夜就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讥讽自己无病呻吟。
热闹的东大街上,扎起了高台,台上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官兵四周警戒,台前左
8、欺骗 ...
右的空地扎着几个彩棚,空地正前方围着人群,只听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夙夜在离石这几日,没见过这种场面,高兴地跑到前面去看。
东陵舍和湘水也挤进人群。空地上一队黄衣红裤打扮,头扎红盔,四人手持棒槌,八人手持圆鼓,嘹亮的唢呐渲染着热闹闹的欢快气氛,节奏明快的鼓点震奋人心,只见鼓子借抡劲带动上身,跳转劈蹲,大起大落,粗犷奔放;棒槌舞动中相互击打,上挑下盖,左挫右擦,轻巧利落,执伞者则像是拉牛皮筋,柔中带刚,富有韧劲,那种畅快淋漓的快乐震撼了夙夜,更为震撼的是,当这些人表演完,拾起两边彩棚中洒的赏钱后,纷纷跑向被拦在外边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呼儿唤女地为了得到的几个赏钱而高兴。
东陵舍附耳道:“这叫跑秧歌,这些人是西边来的灾民,不仅是他们,今天这些演杂耍都是!县里出钱让他们组织起来,今日即能得些赏钱,又有了今后谋生的出路,这帮人就可以以此为生出城向中原分散了。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看东陵舍得意的样子,夙夜本想讥讽他两句,不过还是由衷地赞叹道:“好、好、真好!”不禁对他笑颜相向,东陵舍更是高兴:“还有更好的呢?这只不过才是一举两得,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他拉过湘水的手环在夙夜的腰上:“我去去就来!先让你占占湘水的便宜吧。”
夙夜摔手去打,他头一歪,一个暧昧的眼神甩过来,就往前边去了。
看他走远了,夙夜歪头看湘水,湘水笑笑,把手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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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阴谋 ...
“小姐,公子唤我们呢?”东陵舍站在右边第一个彩棚前,向他们招手。湘水拉着夙夜从空地边过去,两旁彩棚中坐着一些家眷。
第一个彩棚居中的桌子空着,愫青站在一旁,两边站着东陵舍那四个美貌的侍从。
东陵舍让夙夜和湘水坐下后,登上高台。
在与人寒暄后坐在县令周大人右侧的空椅上。夙夜兴致盎然的看戏,心里感慨,“即使前途茫茫、生死未卜,也并没有阻挡眼前这些人用热烈的舞蹈,释放对家乡的思恋和对生的渴望。和他们相比,自己不就是在无病呻吟吗?”
这时,县丞刘大人站起来,文绉绉地讲了半天。夙夜听见是城内城外形势危急,号召城中富户捐银捐药,赈济城外灾民,扑灭城中开始蔓延的时疫。
台上安静了一会儿,东陵舍站起来,走到台前张贴的红榜前提笔写了一个数目,回身道:“各位乡邻,我们东家多年来一直仰仗各位照顾生意,早有为县里和众乡邻做点事的心愿,逢此大灾之年,东家愿出银五万,略表心意,相助四方灾民!”
说完躬身一礼。台上台下一阵骚动,接着台上有人陆续出银,虽比东陵舍的数目少很多,但数目也很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