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26/98页


的硬脑膜。埃利斯的助手用一根探针刺穿了硬脑膜。

  “脊髓液来了,”他说。细滴的透明液体流出洞口,顺着光光的脑袋往下淌。
一个护士用海绵把它揩掉了。

  罗斯始终觉得大脑受到的保护是奇迹。身体的其它重要器官当然也受到了良好
的保护:肺和心脏在肋骨的骨架下面,肝和脾在肋骨的边下,肾躲在脂肪里,后面
有厚厚的腰肌支撑,安全可靠。这些都是不错的保护,但什么也无法同中枢神经系
统受到的保护相提并论。它是完全包装在厚骨里的,这还不够,骨盖下面还有囊状
的膜,膜里装的是脑脊髓液。这一液体是有压力的,于是大脑就处在这一加压液体
系统的中间,这个液体系统为大脑提供了无与伦比的保护。

  麦克弗森把大脑比作装满羊水的子宫里的胎儿。“婴儿是从子宫里出来的,”麦
克弗森说,“但大脑决不走出它自己的特殊子宫。”

  “我们现在就装吧,”埃利斯说。

  罗斯走上前去,加入了围着病人脑袋的手术队伍。她望着埃利斯把电极条的头
插入小孔,然后轻轻朝下压,一直伸到大脑组织里。技师按动计算机控制台上的按
钮,显示屏上说:“入口已确定。”

  病人没有动,也没有作声。大脑不会感到疼痛,它缺少痛感。大脑这个感觉全
身疼痛的器官自身全无痛感,这是进化中出现的一种反常现象。

  罗斯的目光离开埃利斯,朝X光的屏幕望去。在刺目的黑白图像里,她看见轮
廓分明的白色电极条开始缓慢而又从容地伸进大脑,她从正面图看到侧面图,接着
又看看电脑制作的图像。

  电脑正在构画一幅大脑简图,以此来解释调光图像。简图上的颞叶这个目标区
用红色表示,一条闪烁的蓝色轨迹线表示电极从入口到目标区的路线。到现在为
止,埃利斯始终没有偏离轨迹线。

  “干得真漂亮,”罗斯说。

  电极条越插越深,电脑连续快速地闪现出三重坐标。

  “熟能生巧呗,”埃利斯酸溜溜他说。他现在正在使用连着脑立体测定帽的小
比例仪器。这种小比例仪将他安装电极条时手的抖动降到了最小的程度。如果他的
手指抖动半英寸,小比例仪上只抖动半毫米。电极非常缓慢地伸到了大脑的深处。

  罗斯把目光从屏幕上抬起,便能在闭路电视监视器里看到正在工作的埃利斯。
从电视上看比转过身去看真人真物更轻松自在。但她还是把身体转了过去,因为她
听到本森清晰地哼了声。‘哦”。

  埃利斯停了下来。“什么声音?”

  “是病人的声音,”麻醉师说着指指本森。

  埃利斯停止手术,俯身望着本森的脸。“你没事吧,本森先生?”他大声说,
声音清晰可辨。

  “是的。没事,”本森说。他的声音显示出了强烈的麻醉药性。

  “疼吗?”

  “不疼”

  “很好。你现在尽管放松点。”他又开始了手术。

  罗斯松了一口气。不知什么道理,这一切使她紧张不安,即便她也知道无需担
惊受怕。本森感觉不到疼痛,并且她也清楚他的镇静只是一种用药后产生的深度的
半睡眠状态,而不是失去了知觉。他无需失去知觉,无需使用全身麻醉。

  她又朝电脑的屏幕转过身去。电脑上现在出现的是倒置的大脑图像,就像是从
脖子后面看到的景象。电极轨迹线的顶端跑到了上面,这个蓝点被同心圆圈着。埃
利斯的误差不应该超出设定轨迹线一毫米,即二十五分之一英寸。他偏离了半毫
米。

  “轨迹线误差五十。”电脑发出警告。罗斯说:“你偏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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