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32/98页
“这不用你来解释,”她说。
“你还在生气。”
她叹了口气。“我们换个话题吧。”
“行啊,”他轻松他说,这种轻松的口气她有时候喜欢,有时候憎恨。
莫里斯讨厌进行“初诊接待”――“初诊接待”的工作人员大多是门诊心理学
家,这种谈话冗长而又烦人。最近的一项统计表明,进神经精神病研究室的四十个
新病人中只有一个接受了进一步的治疗,八十三个病人中只有一个是因为行为特征
被作为器质性脑病患者而接收的。也就是说,大多数“初诊接待”是浪费时间。
对那些足不出户的病人来说尤其是这样。一年前,麦克弗森出于政治原因而作
出决定,任何一个听说研究室后就径直找来的人都将受到接待。大多数病人当然还
是转诊病人,但麦克弗森感到研究室的形象也取决于对自我转诊者的及时治疗。
麦克弗森也感到研究人员应该经常参加“初诊接待”。莫里斯一个月要在这间
装有单向玻璃的小接待室里工作两天。今天就是其中的一天,但他心里并不想来。
早上做完手术后,他激动的心情尚未平息,他怨恨回到这种平凡的日常工作中来。
他闷闷不下乐地抬头看了一眼新走进来的一个病人。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
青年,身穿粗布工作服和圆领长袖运动衫,长长的头发,莫里斯起身和他打招呼。
“我是莫里斯医生。”
“克雷格・贝克曼。”两人勉强地轻握了一下手。
“请坐。”他挥手示意贝克曼在椅子上坐下来,这张椅子面朝莫里斯的办公桌
和他身后的一块单向玻璃。“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哦……我好奇。我在杂志上看到了你的情况,”贝克曼说,“你是这里脑
外科的。”
“没错。”
“那好,我……我对它感到好奇。”
“哪方面?”
“嗯,杂志上的那篇文章――我能抽烟吗?”
“当然,”莫里斯说。他把桌上的一只烟灰缸推到贝克曼面前;贝克曼掏出一
包“骆驼牌”香烟,在桌上轻轻敲出一支,接着点燃香烟。
“杂志上的文章……”
“对了,杂志上的那篇文章说你们把金属线装到大脑里。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们有时候动这种手术。…
贝克曼点点头,他吸着香烟,“那就对了。你们把金属线装进去就感到快乐,
这是真的吗?强烈的快乐?”
“是的,”莫里斯说。他试着用了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
“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莫里斯说完抖抖笔以示墨水已经用完,他打开办公桌抽屉去取
另一支钢笔,就在把手伸进抽屉的时候,他按动了几只藏在里边的电钮。他的电话
铃顿时响了起来。
“莫里斯医生。”
电话线另一头的秘书说:“你按的铃?”
“是的。请你不要挂断电话,替我转发展部。”
“立即就办,”秘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