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83/98页


本森一事来说也毫无益处。

  但是,她现在并不同情这位勇敢的外科医生。勇敢的外科医生是拿别人的生
命――而不是他们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一个外科医生损失的至多是他的名声。

  “好了,”他说,“我最好回研究室去,看看事情进展如何、你知道我的想法
吗?”

  “什么?”

  “我希望他们杀了他。”埃利斯说完朝电梯走去。

  手术在下午七点开始。她从上面的玻璃观望台看着莫里斯被推进手术室,外科
医生给他挡上遮布。手术将由本狄克斯和柯蒂斯主刀,他俩都是出色的整形外科医
生,他们会像其他人可能做到的那样把莫里斯修整好。

  但当一片片消毒纱布从莫里斯脸上取下露出肉来的时候,看到的人还是吓了一
跳。他的上半部分脸是正常的,只是显得苍白,下半部分成了红兮兮的一团,像屠
夫手下的肉。要在这红红的一团肉中找到嘴巴真不容易。

  埃利斯在急诊病房已看到这情况,现在感到吃惊的是她,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
是如此。她能想象出更靠近时的效果。

  她站在那里,望着手术遮布盖到他身上和头部。医生已穿上手术衣,戴好手
套,工具台已经到位,消毒护士已各就各位,整个外科手术的准备过程进行得有条
不紊,体现了很高的效率。这是一种奇妙的过程,她想,它是如此严格,如此完
美,以至没人会知道――手术医生自己大概也不曾考虑过――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同
事动手术。这过程,这固定的程序对于手术医生具有麻醉作用,就像麻醉剂对于病
人具有麻醉作用一样。

  她走近研究室时,看到一群记者把埃利斯拦在了大楼外面。他正在回答他们的
问题,情绪显然不好。她听到“大脑控制”这几个字重复了好几遍。

  她略感内疚地绕到远处的一个入口,乘电梯上了四楼。大脑控制,她想,星期
日增刊将就大脑控制问题展开讨论,各家日报也会随之刊登严肃的社论――医学杂
志会刊登更为严肃的文章――讨论不加控制和不负责任的研究所产生的种种危险。
她能够看到这一切的到来。

  大脑控制,天哪!

  事实上每个人的大脑都受到控制,大家部因此而感到高兴。世界上最有力的大
脑控制者是父母亲,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理论家们通常忘记偏见或神经失常或
情感障碍从来不是与生俱来的,这些特性需要逐步培养。当然,父母们并个是故意
伤害他们的孩子,他们只是反复向孩子灌输他们认为重要和有益的种种思想观念。

  新生儿就像等待编排程序的小计算机,不管教给他们什么,无论是糟糕的文法
还是粗鲁的举止,他们样样都能学会。像计算机一样,他们没有识别能力,无法区
分好的观念与坏的观念。有一种类比是非常贴切的:许多人都议论计算机的孩子气
和咬文嚼字。例如,如果你能指示计算机“穿上鞋和袜”,它肯定会回答说袜子无
法穿在鞋子上。

  所有重要的程序编制到孩子七岁时完成。它们包括种族观念。性观念、道德观
念、宗教观念和民族观念等。陀螺仪已经设定,任由孩子们围绕其预定的轨道旋
转。

  大脑控制。

  那些同社会习俗一样简单的事情又怎么样呢?遇上某人要握手怎么样呢?坐电
梯脸朝前呢?从左侧超车?右手拿酒杯?人们为固定社会交往所需的琐碎习俗数以
百计――去除其中的任何一种习俗,你就会引起令人难以忍受的不安。

  人们需要大脑控制,他们为大脑有控制而感到欣慰。没有控制,他们便会陷入
无望的迷茫境地。

  但是,让一小撮人试图解决当今世界上最大的问题――失控的暴力――突然间
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抗议声:大脑控制,大脑控制!

  控制还是不加控制?何者更好?

  她在四楼走出电梯,在过道里与几个警察擦肩而过,走进她的办公室。安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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