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94/98页



  他们再次走进过道,继续沿过道朝计算机区走过去。计算机区是地下室里唯一
经过装修的部位,光秃秃的混凝土地一下子变成了蓝色的地毯,过道的一堵墙被推
倒,拓出去装了大玻璃窗,从过道可以一眼看到放置主计算机的房间。罗斯想起了
安装计算机的情形,当时她曾认为这些窗户是不必要的开支,她对麦克弗森提出过
这个问题。

  “最好让人们看清楚要来的是什么东西,”麦克弗森这样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说计算机只是一台机器,比大多数机器要大且更昂贵,但它仍然只
是一台机器。我们要人们习惯它,我们不要他们感到害怕或去崇拜它,我们要他们
把它当作环境的一部分。”

  但是,每次经过计算机区,她总有相反的感觉:特殊的待遇、过道里的地毯,
还有那些奢华的环境布置,它们使计算机变成了特殊的、不同寻常的、独一无二的
东西。她感到有意义的是,医院里唯一的另外一个铺地毯的地方是一楼非教派小教
堂的外面。她在这里有同样的感觉:对计算机的顶礼膜拜。

  计算机会在乎地上是否铺地毯吗?

  总之,医院的职员对玻璃窗里的场面表现出了他们自己的反应。一张手写的告
示贴在玻璃上:不要输入指令或骚扰此计算机。

  她和安德斯在窗沿下蹲下身。安德斯小心翼翼地向里窥望。

  “你看见什么了?”她说。

  “我想我看见他了。”

  她也看了一眼。她感到她的心突然猛跳起来。她浑身紧张,期盼着什么东西的
出现。

  房间里有六台磁带机,一架宽宽的L形中央处理器控制台,一台打印机,一台
卡孔阅读器和两台磁盘驱动机。设备看上去铮铮亮、棱角分明、闪闪发光,在柔和
的荧光灯下静静地躺着。她没看见有人――只有与外界隔绝的孤零零的设备。这使
她想起了石柱群,那些竖着的石头柱子。

  接着她看见了他:有一个人在两台磁带机之间走动。护理员的白色上衣,黑色
的头发。

  “是他,”她说。

  “门在哪里?”安德斯问。他无缘无故又在检查他的手枪了。他咔嚓一声很响
地关上左轮手枪的枪膛。

  “在那边。”她沿着过道指指十英尺开外的一扇门。

  “有别的入口或出口吗?”

  “没有。”

  她的心还在怦怦乱跳。她把目光从安德斯身上移到手枪,又从手枪移到安德斯
身上。

  “好吧,你在这里蹲着。”安德斯说着把她往下按到地上,然后朝门口爬去。
他停顿了片刻,跪着直起身,回头朝她望了一眼。她吃惊地发现他害怕了。他紧绷
着脸,身体紧张地拱着,向前伸直手臂,僵硬地握着手枪。

  我们都害怕,她心里想。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安德斯猛地撞开门,一下子扑到房间里。她听见他大喊
道:“本森!”紧接着是一声枪响,随后又是第二声枪响,第三声枪响。她听不出是
谁在开枪,只见躺在地板上的安德斯把两只脚伸出门外。一股灰色的烟从开着的门
里翻滚出来,在过道里懒洋洋地往上升腾。

  又是两声枪响和一声痛苦的惨叫。她闭上眼睛,把脸贴到地毯上。安德斯喊
道:“本森!住手,本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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