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全集Zei8.net》第193/231页


  喝过茶,说了会闲话,已是未正,众人纷纷告辞。
  因钱氏跟陈芙酒喝得多,易楚便想多留她们一会,钱氏记挂着家里的孩子,不想留,易楚没办法,再三嘱咐吴韵婷姐妹好生照顾钱氏。
  钱氏笑道:“这点酒不算什么,我自己都能喝小半坛子,”又笑着对陈芙道,“别忘了,腊月里酿了梅花酒给我送两坛子,桂花香气太浓,我喜欢清淡点的。”
  陈芙连声答应。
  杜俏就笑,“还说自己没醉,这都开始伸手要东西了,但凡清醒点也不能这么厚脸皮。”
  钱氏啐她一口,“看在你嫂子的份上饶你这遭,再有下回看我不拧你的嘴。”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往二门走,杜俏跟着去送客。
  陈芙脸上虽然染了红晕,眼神却清亮如水,竟是一丝醉意也没有,笑吟吟地望着易楚问:“记得头一次在宫里看到夫人穿的裙子,花样很是别致,能不能借来看看,我也想照着描一个?”
  那条玉生烟的裙子是专门请云裳阁的王师傅做的,单是工钱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只可惜,那天因着易齐毁了。
  想到易齐,易楚神情黯了片刻,笑道:“裙子不小心挂了树枝划破了,你若不嫌弃就找出来看看。”吩咐冬雨将裙子取来,展开平铺在大炕上。
  浅淡的湖色,芙蕖出水面,碧空接远天,清雅如同一幅画,只是裙摆处少了半片。
  陈芙连声叹“可惜”,抓起裙子端详片刻,问道:“夫人手里可还有这种料子?”
  易楚点点头。
  冬雨已很有眼色地将裁衣用剩下的尺头拿了过来。
  陈芙比了比,笑道:“料子手工都是上好的,若就这么搁置怪可惜的,倒不如在这边绣两根水草,这里加一道波纹,将这半片接上去。”
  易楚俯身看了眼,“王师傅带着徒弟出门远游了,再找不到会这种绣法的人……而且,也不好劳烦她补救。”
  人家费了心力好容易做成的裙子,她只穿了半天就用瓷片划破了,说起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陈芙小声道:“以前家里请过一个手艺极好的绣花师傅,我跟她学了五六年,勉强学了点皮毛,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我试试能不能修补好。难得见到剪裁绣工都这般出色的裙子,压在箱底不见天日当真是可惜了。”
  既然她如此说,可见心里是有几分把握的。
  易楚颇有些意外,半开玩笑地说:“那就麻烦你了,若修补好了,我还能穿出去显摆几次,即便补不好,我也承你的情,只别累你伤神就好。”
  陈芙笑道:“我平常闲着没事也多在家里做针线,哪里就累到了?能让夫人承我的情才是难得。”
  送客回来的杜俏正看到这一幕,眸光闪了闪,却没开口。
  再闲聊几句,陈芙开口告辞,易楚亲自相送。刚出角门,便见西方一骑绝尘而来。
  夕阳的辉映下,那人身着黑衣,袍襟在风中扬起,英姿飒爽宛若画中人。
  不过一瞬,那人已经驰近,“吁”一声拉紧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正要开口,瞧见旁边的女客,忙牵了马避在一旁。
  待陈芙与陈蓉姐妹上了马车,易楚才转过头,问道:“伯爷还在宫里?”
  林梧应一声,“皇上召了梁国公、平凉侯还有威远侯一并说话,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伯爷怕夫人等急了吩咐我回来说一声。”
  易楚点点头,又问:“你中午可吃过饭了?”
  林梧爽朗地笑笑,“吃了,跟当值的金吾卫要了几个包子,我还得回去等着。”朝易楚点点头,又飞身上了马。
  梁国公与平凉侯还有林乾都是武将,带过兵打过仗的,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叫了这些人在一处说话?
  易楚心思不定地回了翰如院,杜俏拉着她的手,不解地说:“陈六姑娘看着爽利大方,其实眼界挺高,这几年只听说她跟吴家姑娘合得来,其余人都不看在眼里,我瞧着她对嫂子倒极亲近。”
  “我也纳闷,”易楚将前两次与陈芙的交往说了遍,“她有意示好,我也不能太过冷淡免得落人眼目,更让皇后娘娘不喜。今日宴客该请的都请了,往后我就关起门来过日子,见面的次数不会太多,大不了小心应对就是。即便她存了别的心思,我现在也是有诰命在身,总不能任人搓圆捏扁。”
  杜俏拊掌笑道:“就是这个理儿,再不济还有我呢,文定伯不过是仗了皇后娘娘的势,开春选了秀女,还说不定是怎么个局面。只是我先提醒嫂子,回头她送了裙子来,先得看看里面是否夹杂了什么东西,丝线是不是对劲儿。以前有人用药水泡丝线,或让人不孕或让人中毒。总之嫂子要万般小心才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我明白,你放心。”易楚拍拍她的手,“就是为了孩子,我也会小心。”
  杜俏放了心,道:“忙了一天,你好好歇会儿,我也得回去看看宝哥儿。”也不让易楚送,自己带着丫鬟走了。
  终于清静下来,易楚长舒口气倚在靠枕上,刚躺下,就感觉沉沉的倦意上来……

第134章 回家

  醒来时,天色已全黑,屋里漂浮着淡淡的艾草的清香。
  易楚下意识地转过身,就看见床前的帐帘被撩起,一道黑影俯身下来,温热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脸上,紧接着有冰凉温润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小心翼翼地,如珍似宝地,碰触,描摹。
  气息渐渐急促又炽热。
  本能地启唇,由着他在她口中肆虐,与她的齿舌纠缠。
  易楚感受到他的急切,又想起这些天因着她总是困倦,两人虽同枕共眠却不曾有过欢好。杜仲在这方面是得寸进尺的人,素了这么久,定然是想了。
  可孩子乍乍上身,定然经不得折腾。
  伸手抵在胸前,轻轻推了下。
  “怎么,压着你了?”杜仲极快抬头,审视般瞧着易楚的脸色,“是哪里不舒服?”
  昏暗中,他的双眸闪亮如同辽远天空的星子,熠熠生辉。
  “没有,”易楚低声回答,小心地坐起来,忽然发觉不对,笑着道,“本来想眯一会就行,没想到竟是睡着了,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你回来很久了?”
  杜仲温柔地望着她,“酉初回来的,冬雨说你睡了有一阵子,我请太医来替你诊了脉……”顿一顿,语气愈加地轻柔,“阿楚,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有孕?”
  易楚羞赧地解释,“前几天不能确定,本想过了今天就告诉你……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你身体底子不错,可刚刚有孕最忌伤神劳累,还是多休息为好。”抬手,半是惩罚般点了下她的额头,“早知道就不该由着你的性子宴客,今儿可累着了?”
  正因如此,易楚才没打算早早告诉他。
  易楚无声地笑,回答他的话,“没累着,就是有点耐不住热闹,幸亏阿俏在,都是她帮忙照应。大家兴致都很高,一坛子桂花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屋内不曾点灯,只靠外面暗淡的星月之光辉映着,一切都有些影影绰绰的。
  易楚细细地讲述宴客的情形,声音如微风扫过,低柔悦耳。
  杜仲心中微动,手指沿着她细嫩的脸颊滑过停在她的唇边,指腹有意地压了压她温热的唇,转而伸到她颈后,迫着她迎向他。
  头覆了下去,温柔地缱绻地吻她的脸,她的唇,她小巧的耳垂,白皙的颈项。
  静静的黑暗里,只听到两人混杂在一起的气息,先是平稳,随即变得炽热灼人。
  杜仲蓦地放开易楚,站远了些,懊恼地叹气,“美味就摆在眼前却没法下口,这让人怎么熬?”
  易楚犹豫着开口,“要不……”
  “不许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爱听。”杜仲断然止住她。
  易楚吃吃地笑,“我是说时辰不早了,要不就摆饭吧?伯爷误会成什么了,不如说给我听听?”
  杜仲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烛光照在床边正掩着衣襟的易楚身上。
  因是睡得饱足,她的精神极好,一头乌发顺滑柔直垂在肩头,衬着巴掌大的小脸莹莹如玉,双眸乌漆黑亮,像是甜白瓷碟子里盛着的紫葡萄。双唇却因他适才的亲吻呈现出娇艳的红色,比暮春枝头熟透的红樱桃更诱人。
  方才被强行压下的欲念复又抬头,杜仲恨恨地转身,扬声道:“来人,摆饭!”
  门外传来冬雨清脆的答应声,“是!”
  易楚抿着嘴儿笑。
  晚饭简单且清淡,不过两碟小菜,四碟热菜,另外一道汤,外加一盘花卷和两碗米饭。易楚中午吃得迟,加上下午睡了一大觉,没什么胃口,只用了半碗饭,杜仲胃口却极好,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了,照例拉着易楚散步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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