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全集.com》第52/1519页
田晏风从未见过这么轻易就鼓动的战争。他算是开了眼,此刻不吐不快,只是想捞个人问问,一转眼就看到狄南堂那。狄南堂知他觉得草率,已先一步解释给他:“这里,战争就是男人的灵魂。田师权且留住想法,否则必被人轻视。”
当晚,众人走出了这门,战斗的喊声刮了出去。几天后,大街小巷都贴满田晏风的告示――杀敌一人,赏金一枚。
一个金币可以买上一头小牛,这种驱战之法极大地刺激了当地男儿。街心有一处名为“花鹰”的通货铺刚到一批兵戈甲杖,自从天一亮,知道中原兵器优良人们――从少年郎到大叔大爹都排在外面购买,牵着牲口换。
飞鸟带着飞孝几个来排时,前面已是一条人龙,他们也只好跟着人龙游动,时不时地和旁人一起冲插队的人叫嚷。正排着,一个惊讶的声音响在他们耳朵边:“阿鸟!你也来买兵器呀。”
飞鸟一抬头,是龙琉姝和几个少年。
龙琉姝和几个同族师兄往来渐少,身边的人和飞鸟也稍有生疏,但大个儿的龙血和他依然熟悉如故。见是他在问,飞鸟就给一付迷醉的样子,托出自己的内心:“散兵杀敌一人得一金币,俘获之物自得,一姓之人累计额上还有奖励,将来发给家长,怎么能不去呢?”
龙琉姝比划了一下,轻笑说:“就你?!听说前些日被我妹妹揍的好惨!这样吧,你们就在这排队,替阿姐阿哥买些好用的兵器。阿姐阿哥就许你们一起去,打起仗也好护住你们几个。”
飞鸟后面就是飞孝,牛六斤和马义,一听自己的丑事被揭露出来,差点就要溜走,这便还了个怒目,给飞孝几个说:“别理她,这个阿姐最喜欢笑话人。别看她说是保护我们,还不是一见敌人就喊:阿鸟,你在哪?”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二卷 懵懵垂髫求琴艺,骑从悠哉富家翁 第十节
龙琉姝想不来那会儿叫“阿鸟”的原由,见骗不成就气呼呼地挤。
少年们也想用她的法儿,转而搂飞孝的脖子,边用力边威胁:“替不替?”飞孝被一个高半头的小子压着肩膀,被一圈人拍头,而后面的牛六斤扯来解围,又被别人扭住挤脸孔和嘴巴。旁观的龙血只好抓挠着头,反复来去两步,劝道:“替我们买不行吗?他们,我可管不了。”
飞鸟用脚掌扒拉着地,和龙琉姝正扛,听得背后一声疼呼,一转头才知道飞孝和别人拼出了火,狠狠跺上压自己不放那少年的脚掌,撇住勒脖子的指头绕出队伍,换来少年们的推喝,便分出手往里面掏。
一路等买兵器的人无不痛恨地吆喝他们,让他们去一旁打,被牵连到的,干脆加了手往外推,用了腿劲扛。少年们让出被飞孝拧住指头胁迫的那郎,纷纷加了气力往里扛拽。七八人搅成一团。等手脚捣了一阵,听到外面有等候龙琉姝的女孩子跟上来喊,方醒悟原来的位置被歪歪的人潮填补上,就从一团拉扯中分开,相互仇视。
马义鼻子被谁捣了下,酸疼难忍,还弯腰捞了块石头。被飞孝拧了半天指头的大个儿看着自己几乎变形了的手,越来越想吐气,气冲冲地喊:“怕了?!瘸我手的时候怎么不怕!日你阿妈,今不打得你爬,老子就不姓李!阿鸟,你看,我的手!”
拌了几句嘴,找地方打一架再回来的口气占了上风。飞孝被飞鸟扯住嚷“是阿弟”,尤往上扛了又扛。马义也把着石头吼:“我们好好地排队,你们还有理!”
龙琉姝看看越来越多的人,调解也不忘遗憾,便说:“就知道打架。不是你们闹来闹去,就该排到我们了,是不是?阿鸟!”
“打架就打架,输的给赢的买兵器!”飞孝不打架手痒,不愿意地冲飞鸟嚷,“阿哥~?!”
飞鸟看飞孝态度坚决,无奈,连忙把打架偷换成论输赢的比武,叫嚷道:“一对一,三局两胜。输的听赢的话,一直听到打完仗!有财大家赚,有命大家逃!”
众人谁也没察觉到与本意不同的地方,个个咬着牙,对着眼走。
龙琉姝和跟着的女孩子笑了笑,笑了又笑,不断低声吆喝:“小孩兵!”吆喝一会,又是和主张打架的李敖来,常白嚷:“你们羞不羞,要和小孩打架!”
大伙耐着言语的考验,很有心情地挑了家院后的大场地。
这家男人是走护的趟总,行武的场地铺有细沙,排着兵器架和草人堆。有认识这家孩子的给在家的阿爷打声招呼,主人家老头也兴高采烈地带上老在自家门前来去的寡老太来看。他们给孩子们打劲,不断参与让谁上场,不让谁上场的比试安排。
对面,龙琉姝也被女孩子推成代表。她站到李敖来,常白的一线,不时还回头和一个负手挺下巴――不屑和小孩打的少年说话,一连给飞鸟比划着拳头。而龙血两下跑了几跑,自以为公正,挨了两边的不是才决定站到飞鸟一边,一起催对手别再你拉我扯,赶快开始。
四周树起的桩子高低不一,有的篷起来吊布库,有的拴着绳索,那绳子上的走马铃铛还不时叮当作响。马义和李敖拣着绊绳下脚,沿着两个角到沙地上虎视相望。飞鸟等在那里。他有道听途说的内行,说大人比武要怎样、怎样,先要两人以标准的动作搂一搂,躬一躬。两人配合好久也没有达到飞鸟的要求,倒是脸上颜色好了几分,相互笑谈。
等实在受不了飞鸟的折腾,两人,周围他人都不耐烦了,两人便不在做作,退后拉开大约十步距离,各踩一片地皮对峙。
喊声下过,马义和飞鸟碰过头了,决定放下恩怨,追求打赢后得到的好处,便拿了把竹刀,下摆,侧身而立。对面的李奥飞嫌他个儿小,轻蔑地扛着木剑笑,光勾手指头。
李奥飞不好意思跳过去猛抡猛打,只好冲他喊:“小子!过来呀?”
马义不理视,气人一样说:“小子,让你呢!”
一旁观看的老头凭借自己的经验,开始给自己身边的两个老太太讲解:“武技到一定程度,就会先让人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气势。现在,他们在拼气势,一旦出手就会快得吓人!”
一个老太太有疑问起来,说:“孩子年纪这么小,有这么厉害?”
老头有点答不上来,想了一下才含含糊糊地嚷:“两人差不多就这样,否则送给人家打吗?”
李奥飞见对方不瘟不火,有点沉不住气。他用惯又短又重的剑,换成木剑略觉不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他轻挽了一下,向前作了个滑步的势态,人人都知道他要佯攻,而后真击。就在此时,马义丢下兵器大叫:“我输了!”
在对方的讥笑中,飞鸟只给微笑,还半真半假地在马义光滑的额头摸一摸,像极了擦汗。远处观战的老太有疑问。老头便一仰眉毛,告诉她:“这就是气势,不打就能赢!”正巧,他看去了飞鸟的动作,信誓旦旦地补充:“若我说的不错,那小孩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说到这里,他看到第二场已经开始,连忙往里指手,让嬷嬷再看。
第二场是飞孝对常得白。两人刚拉开距离后,飞孝就奔跳起来,抱木剑奔砍。空中抡起一道乌亮,用木剑格挡的常白已被飞孝劈在护手处,在一声巨大交击声中感觉手臂一麻。
他连忙抽回兵器还击。刚退半步,眼前飞孝又轻快地刺到。来不及接了,他一连往后退了两步,可刚一想轻松,又闻见剑身抡到的的风声,不得不猛力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