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德国史》第124/175页
11月3 日,第一次寒潮到来,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而且还在继续下降,到11月7 日,古德里安报告说,部队开始发现“严重冻伤病员”。
13日,气温降到零下8 度,“越来越觉得”缺少冬衣了。枪[862] 炮和人一样受到了严寒的影响。
[ 古德里安写道] 由于供坦克履带防滑用的尖铁没有运到,路上的冰引起了不少困难。天冷使得大炮上的瞄准镜失去了效用。发动坦克时,得先在底下点人烘烤一阵。燃料常常冻结,汽油也冻得粘糊糊的??[ 第一百一十二步兵师的] 各团因冻伤都减少了500 人左右。由于天气太冷,机关枪打不响,我们的37毫米反坦克炮已证明对付不了[ 俄国的] T―34型坦克。
古德里安后来说:“结果人心惶惶,甚至一直影响到后方博哥罗次克。
自从俄国战役开始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是一个警告:我们的步兵战斗力已经到了尽头了。”
而且,还不止步兵如此。11月21日,哈尔德在日记上潦草地写道,古德里安打电话来说,他的装甲部队“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位素来悍善战的坦克兵司令明白表示,他决定于该天去见中央集团军司令包克,请求收回发给他的命令,因为他“实在无法执行”。他情绪消沉达于极点,那天写道:冰天雪地,无处避寒,无衣御寒,人员装备受到严重损失,燃料供应也糟糕透顶――所有这一切使我难以履行司令官的职责,长此以往,我的重大责任要把我压垮了。
古德里安在回溯这段往事时也说:对此刻发生的事件真正能够作出评价的只有这样的人:在这悲惨的冬天,他曾目睹俄国的漫天大雪,他曾挨过那吹过俄国的把沿途一切都埋在雪中的凛冽寒风;他曾一小时又一小时地乘车走过荒无人烟的地方,好不容易见到一间不仅样的房屋,里面住的是无衣少吃、饥寒交迫的士兵;他也曾遇到对比之下吃得较饱、穿得较暖、冬季作战的装备一应俱金的生气虎虎的西伯利亚人??
这些事现在不去细说了,但是有一点需要首先强调一下:尽管俄国的冬天这样可怕,同时,即使苏联军队的冬天准备工作必然比德国军队作得好一些,但是现在应该指出的起决定作用的主要因素不是气候,而是红军的英勇战斗以及他们的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哈尔德的日记和战地指挥官的报告,都证实了这一点。他们经常对俄国军队进攻和反击的规模和声势感到惊讶,而对德军的挫折和损失则感到灰心。纳粹将领们不能理解,有着暴政制度[863] 的俄国人,在德军初次打击下又受到惨重损失的俄国人,为什么没有像法国和其他情况比俄国好的国家那样土崩瓦解。
勃鲁门特里特写道:“我们在10月底11月初惊讶而又失望地发现,俄国人虽然遭到打击,但看来并不认为自己已不再是一支战斗力量。”古德里安谈到他在进军莫斯科途中,在奥勒尔遇到一个年老退休的沙皇时代的将军。
“你们要是早来20年[ 他对这位装甲兵将领说] ,我们一定会伸开双手欢迎你们。但是现在太晚啦,我们刚刚开始站起来,现在你们来了,把我们推回到20年前去,这么一来我们又得从头开始。现在我们在为俄罗斯打仗,在这个事业中,我们是团结一致的。”
到了风雪交加、气温持续在零下的11月底,在希特勒和他的大部分将领看来,莫斯科似乎已在股掌之中了。德军在首都北、南、西三面,已到达距离目标二、三十英里的地方。希特勒远在后方东普鲁士的大本营里,反复地端详着地图。在他看来,到莫斯科的这最后一程,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军队已前进了500 英里;他们只要再走二、三十英里便行了。他在11月中旬对约德尔说,“我们最后再用点力,就要胜利啦”。陆军元帅冯・包克负责指挥中央集团军向莫斯科作最后攻击。他在11月22日打电话给哈尔德,以马恩河战役与现在情况相比,他说,“那次战斗中,投入最后一个营就决定了战役的胜利”。尽管敌人加强抵抗,包克对参谋总长说,他相信“一切都已不成问题”。到11月的最后一天,他果然投进了他的最后一个营。对苏联心脏的最后的总攻,定在第二天,即1941年12月1 日。
最后的总攻意外地遇到顽强抵抗。这是有史以来在一条战线上集中了最强大的坦克部队:在莫斯科正北,霍普纳将军的第四坦克集团军和霍特将军的第三坦克集团军向南进迫,在莫斯科正南的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军团从土拉北上,克鲁格的庞大的第四军团居于中央,穿过市郊的森林向东杀开一条血路――希特勒的最大希望就寄托在这样声势浩大的军事部署上。到12月2 日,第二百五十八步兵师的一个侦察营突入莫斯科城郊的希姆基,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已经在望,但是第二天早晨就为几辆俄国坦克和从市内工厂紧急动员起来的工人队伍所击退。这是德国军队到达莫斯科最近的地方;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克里姆林宫。
12月1 日晚上,正害着严重胃痉挛的包克已经打电话给哈尔德,说他的部队力量大为削弱,他再也不能用他们来“作战”了。参谋总长给他打气说,“应该不惜使出最后一把劲,打倒敌人。如果办不到,我们再另作决定”。
第二天,哈尔德在日记上简短地写道:“敌军的抵抗已达到极点。”过了一天,12月3 日,包克再打电话给参谋总长。哈尔德在日记上记下包克所谈的情况:第四军团的先头部队又撤下来了,因为侧翼跟不上去??我军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包克第一次谈到要转攻为守时,哈尔德提醒他说:“最好的防守是坚持进攻。”
这话说来容易做来难,因为碰上的是俄国人和那样的天气。第二天,12月4 日,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军团从南面攻占莫斯科的企图已被制止,古德里安报告说气温已下降到零下31度。第二天,温度又下降了5 度。他说,他的坦克“差不多动弹不得了”。同时,他的侧翼和在土拉北面的后卫都受到了威胁。
12月5 日是关键性的一天。德军在环绕莫斯科周围200 英里的半圆形阵地上,全线被制止住了。傍晚,古德里安通知包克,他不仅已经被止住,而且还得后撤。包克打电话给哈尔德说,“他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同时,勃劳希契也绝望地告诉他的参谋总长说,他要辞卸陆军总司令的职务。
这一天是德国将领们黑暗、悲惨的一天。
[ 古德里安后来写道]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必须作出这样一种决定,没有比这再困难的事了??我们对莫斯科的进攻已经失败。我们英勇的部队的一切牺牲和煎熬都已归于徒劳,我们遭到了可悲的失败。
在克鲁格的第四军团司令部里,参谋长勃鲁门特里特已看出形势到了转折点。他后来回忆道:“我们想在1941年打败俄国的希望,已在最后一分钟化为泡影了。”
第二天,12月6 日,刚在6 个星期以前继提莫申科元帅任中路战线司令的格奥尔基・朱可夫将军,发动了攻势。在莫斯科前沿200 英里长的战线上,他的7 个军团和两个骑兵军――共计100 个师――全线出击。这些部队中有新入伍的,也有久经沙场包克第一次谈到要转攻为守时,哈尔德提醒他说:“最好的防守是坚持进攻。”
这话说来容易做来难,因为碰上的是俄国人和那样的天气。第二天,12月4 日,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军团从南面攻占莫斯科的企图已被制止,古德里安报告说气温已下降到零下31度。第二天,温度又下降了5 度。他说,他的坦克“差不多动弹不得了”。同时,他的侧翼和在土拉北面的后卫都受到了威胁。
12月5 日是关键性的一天。德军在环绕莫斯科周围200 英里的半圆形阵地上,全线被制止住了。傍晚,古德里安通知包克,他不仅已经被止住,而且还得后撤。包克打电话给哈尔德说,“他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同时,勃劳希契也绝望地告诉他的参谋总长说,他要辞卸陆军总司令的职务。
这一天是德国将领们黑暗、悲惨的一天。
[ 古德里安后来写道]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必须作出这样一种决定,没有比这再困难的事了??我们对莫斯科的进攻已经失败。我们英勇的部队的一切牺牲和煎熬都已归于徒劳。我们遭到了可悲的失败。
在克鲁格的第四军团司令部里,参谋长勃鲁门特里特已看出形势到了转折点。他后来回忆道:“我们想在1941年打败俄国的希望,已在最后一分钟化为泡影了。”
第二天,12月6 日,刚在6 个星期以前继提莫申科元帅任中路战线司令的格奥尔基・朱可夫将军,发动了攻势。在莫斯科前沿200 英里长的战线上,他的7 个军团和两个骑兵军――共计100 个师――全线出击。这些部队中有新入伍的,也有久经沙场开始被开刀了。我们已经看到,伦斯德由于被迫撤出罗斯托夫,已被解除南路部队司令官的职务。陆军元帅冯・包克自从在12月间遭到失败以后,胃病转重,已于12月18日由冯・克鲁格元帅接替他的工作。克鲁格的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第四军团被逐出莫斯科近郊,而且永远不能再推进到那里了,甚至英勇善战、首先采用大规模装甲战而革新了现代战争的古德里安将军,也在圣诞节被解除职务,因为他未得上级批准,擅自下了撤退命令。同样喧赫一时的坦克部队司令霍普纳将军,也以同样的罪名被希特勒突然撤职,被夺了军阶,还被禁止穿着军服。他的第四装甲集团军曾到达莫斯科北面望得见城区的地方,但随即被逐退。汉斯・冯・斯波纳克将军,一年前曾以指挥空运部队在海牙登陆而得到骑士十字勋章,现在受到更严厉的处分。因为他在12月29日当俄国军队在其背后从海上登陆时,把他在克里米亚的1 个军中撤出1 个师。他不仅被立即褫夺军阶,还被拘禁,送交军事法庭审讯,在希特勒的坚持下被判以死刑。*[866]甚至善于逢迎拍马的凯特尔也和最高统帅闹起纠纷。甚至像他那样的人在12月初也清楚看到:为了避免奇灾大祸,必须从莫斯科作全面撤退。但是当他鼓足勇气向希特勒陈述这个意见时,希特勒对着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大声骂他是个“木头人”。过后不久,约德尔看到这位最高统帅部长官哭丧着脸,坐在桌子旁写辞呈,旁边搁着一支左轮手枪。约德尔悄悄地挪开手枪,劝凯特尔――显然并不太费事――不要辞职,要对元首的侮辱继续忍受下去。凯特尔照办了,他以无比的耐心一直忍受到最后一刻。
陆军元帅冯・勃劳希契要统率一支不能像最高统帅所要求的那样常胜不败的军队,这项吃力的差使使他的心脏病一再复发。到朱可夫开始发动反攻时,他已决意要辞去陆军总司令的职务。
12月15日,他到新转移的防线作了视察以后回到总司令部,哈尔德见他“疲惫不堪”。他在日记上写道:“勃劳希契再也看不到有使陆军摆脱绝境的办法。”这位陆军首脑已智穷力尽。他在12月7 日曾请求希特勒兔去他的职务,12月17日又提出一次,两天以后,得到正式批准。3 个月以后,元首跟戈培尔谈起他对这位由他亲自提名统率陆军的人的真正看法。
元首谈到他[ 勃劳希契] 时,用的尽是些轻蔑的字眼[ 戈培尔在1942年3 月20日的日记上写道] ,说他是一个爱好虚荣、懦弱无能的可怜虫??笨蛋一个。
希特勒对他的亲信谈起勃劳希契:“他算不上是个军人;他是个稻草人。
如果勃劳希契再留在他的职位上,哪怕是几个星期,事情就会酿成巨灾大祸。”由谁来接替勃劳希契,这个问题在陆军人士中曾引起种种猜测。但是这正如同当年由谁来接替兴登堡的猜测一样,都离谜底甚远。
12月19日,希特勒召见哈尔德,对他说,他将亲自接任陆军总司令。
哈尔德可以留任参谋总长,如果他愿意的话。哈尔德表示愿意。但是希特勒明白表示,从今以后,他将亲自掌管陆军事务,正如他掌管德国的几乎一切事务一样。
[ 希特勒对哈尔德说] 担任作战指挥算不得什么,是谁都干得了的。陆[867] 军总司令的任务是按照国家社会主义的方式训练陆军。我不知道有哪一位将军能按照我所要求的做到这一点。因此,我决定亲自接任统率陆军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