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权全集.com》第41/77页
“小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聪明美丽,你的举止是那么清雅,那么一尘不染。可是,这段时间过去了,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胡碧奴,我对你有了全新的认识。你有太强烈的欲望,有太深的城府和心机,你让我无法了解到你的脑子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鹿一鸣为你而触犯国法,使他冒着这样的危险给了你那么多财富,你要知道,那些财富并不是他自己的,那是国家的。现在我又发现,你和鹿一鸣把我们家老许也扯在其中,他的前途迟早会被你们给葬送了。我劝告你,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你们住手吧,也恳求你放过老许,别再让他参与你们的那些自觉周密的计划了,我也告诉你,再周密的阴谋也有暴露的一天……”
周兰兰的这番话,让胡碧奴听着非常不顺耳。胡碧奴是个表情非常丰富的女人,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迹,周兰兰当着面说下这样的话,她感到受到了侮辱,她还没有学会接受这样的指责,所以她的火立即就上来了。
“兰兰,我一直当你是我姐姐,可你原来当我是个恶魔,我有那么坏吗?海因公司是我倾尽自己的所有置下的产业,当然,在最初的时期里,它很小,我不否认,在和东海实业集团的业务往来中,我获得了发展的机会,海因公司迅速壮大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商业运作,这是市场经济帮了我的大忙。我不用感激鹿一鸣,当然,我也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还是很感激许书记的,他确实帮了我,也帮了鹿一鸣很大的忙,为了感激他,我和鹿一鸣也都分别给了他价值不菲的回报。”
胡碧奴的话中有为自己的辩解,也有挑衅,有威胁,甚至还有奚落,周兰兰气得差点吐血。
“东海集团公司是国家的产业,它是东海改革开放二十余年的全部,可是你们,你和鹿一鸣,我知道,也包括我们家老许,你们这样无所顾忌地从国有资产里面吸血,你知道后果吗?你说海因是你倾尽所有置下的产业,你自己说说,你自己的所有到底是多少,可是现在的海因,已经有多大的规模了,它的实际价值已经超过了三个亿。你说那是商业运作的结果,那是市场经济发展的结果,你自己拍拍良心,你说的这些是事实吗?”
胡碧奴阴阴地笑了笑,抱着双肩走到周兰兰的面前。
“想知道事实吗?好,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东海,鹿一鸣和我胡碧奴永远是许明达的傀儡,我们俩永远是被操纵者,而这艘万吨巨轮的真正主人恰恰是你的丈夫,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那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停止了,周兰兰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了,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物质利益异化了,到了无法改变、无可救药的地步,周兰兰愤然离去了。那天之后不久,她就和许明达离婚了,自己远涉重洋去了美国。后来,胡碧奴曾经去美国找过她一次,她到了美国之后才知道,周兰兰在温哥华开了一家牙科诊所,这时她才想起,周兰兰在做行政院长之前曾经是个出色的牙科医生。她想劝她回来,和许明达恢复婚姻关系。
“兰姐,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对于女人来说,找到了像许书记这样的丈夫,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有地位,有能力,在这个时代里,是许多女人眼中的英雄,惟独你,却要离开她。”
此时的周兰兰已经心情平静得多了,听胡碧奴这么说,她的表情非常淡漠。
“小奴,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我看人的角度和你有巨大的差别。”说着,周兰兰对胡碧奴笑了笑,“不过,有一点儿是一样的,我和你一样爱慕英雄,可我爱慕的英雄和你爱慕的英雄有本质上的不同。我爱慕的是一个纯洁的社会能人,而你呢?只要他能够从社会中间谋求地位和财富,你就当他是英雄了,你没有能力看到纯洁与肮脏之间的价值差距,你看不到纯洁的高贵和肮脏的危险。我承认我的失败,我没有改变他的能力,就只好离开他。”
胡碧奴忍不住嘲笑说:
“都什么年月了,你还纯洁啊高贵啊,只要不犯法,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兰姐,许明达手中的权力使鹿一鸣得到了更大的施展空间,而鹿一鸣用他的钱使许明达得到了进一步晋升的可能,这是个良性的循环,从古至今,这个圈子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打破,你和我一样,一个弱女子而已,何必执著呢?”
胡碧奴的话,让周兰兰瞠目。
“你说什么,小奴?你说你们那不是犯法?你们以为你们珠联璧合,以为你们的联盟无懈可击。可是你要知道,你们想尽办法把国家的资产套进了自己的腰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我不这么看,人这一生啊,只要是你做下的事,你就得负责。无论你想不想负这个责,你都得负,因为你无法放下你肩头背负的包袱,所以你将无处逃脱。”
在温哥华的谈话显然又不欢而散,那次的分别,是她们彻底破裂的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许多话都言犹在耳。
胡碧奴的脑子里面旋转着这些往事,走进了医院的大门,在长长的走廊里,她的脚步既从容又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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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颤动
病房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中,深秋酷烈的阳光,深沉而成熟。
胡玉奴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睡着了,她的头枕着床边,脸上有明显的疲倦感,这样的条件下,她居然睡得很熟。突然,一只纤细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那手指也是疲惫的,却也是热情的,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游动,仿佛在寻找,在探问。胡玉奴的沉梦受到了惊扰,她的脸转动了一下。那只手离开了她的脸,停泊在床沿上,一会儿,又行动起来,把胡玉奴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拂弄上去。
胡玉奴睁开惺忪的睡眼,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发现周兰兰正睁着眼睛,温和地看着她,胡玉奴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姐,大姐,你,我的天啊,大姐,你可吓死我啦……”
周兰兰的伤痛显然还在,她努力微笑了一下。胡玉奴拉住她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分别有两三年了,姐姐和孩子们一直在美国,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知道的时候,你却遭遇了车祸。你不知道你撞得有多严重,手术了十个小时,那工夫太让人担心了,这些天来,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真担心……”
说着,胡玉奴幸福地哭了起来,显然,因为周兰兰从死神布置的魔障中逃脱,胡玉奴异常激动。周兰兰仍然很疲惫,她眨动着眼睛,看着胡玉奴,知道是她一直在护理着自己,不免感慨。周兰兰眼看着她和弟弟兰多相爱结合,他们两个小夫妻,是那么恩爱。可是,弟弟命苦,稀里糊涂地就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凶杀案。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两三年过去了,眼见着成了悬案。现在,剩下一个孤愤悲楚的胡玉奴,她无法从那件事情的阴霾中解脱出来,想想也真是苦了她。
“小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