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全集.com》第57/191页


苏公道:“原来宋盛早已察觉出魏之郎杀机,那女子反被宋盛所杀。宋盛惊恐不已,正待出逃,早被那家仆追将上去,一刀结果了性命。魏之郎将他二人尸首掩埋于花草丛下。此中一事颇令王大人、苏某费解,项公子所见女子明明便是行首田真真,但田真真又怎会死而复生?今日见得那女尸,竟又是田真真!其中情形,甚少人知。苏某见得尸首方才明白,那女子究竟何人?明为魏之郎妻妾,实则为魏之郎手中棋子也。他非别人,正是行首田真真同胞姊妹。”项笑冠闻听,大惊道:“却原来是同胞双生姊妹,怎的从未闻田真真言及?”

苏公道:“项公子兀自天真。那田真真亦是魏之郎手中棋子也。此中阴谋,又怎会告知你?”项笑冠疑道:“魏之郎利用他姊妹二人意欲何为?”苏公道:“这世间可动人心者,财帛、美色、权势也。”董济世叹道:“不为财帛、美色、权势所动者,少之甚少。”苏公笑道:“魏之郎手中棋子非止他姊妹二人,还另有一个女子。非是他人,正是董先生弟子齐滕花。”董济世闻听,惊道:“苏大人何出此言?”

苏公道:“董先生仁厚心慈,哪里省得其中曲折。那齐滕花从师董先生,他人怎会疑心?故他出入府衙,有如自家,王大人并夫人以为家人,毫无防范戒备之心。待那齐滕花熟知州衙情形,又寻机复制得王大人书房钥匙,而后便伺机盗出公文卷宗,又故意留下窗格撬拨痕迹,造成外盗假像。初始,王大人未曾察觉,如此三番两次,王大人便起疑心,暗中追查。那齐滕花唯恐事发,故不敢轻举妄动。待过得三四月,复又行动,并顺手牵羊盗走了张长史字轴。因那魏之郎十分嗜好长史草书,他闻齐滕花言及此,故令他在第二次盗走。”王敦将信将疑点点头。

苏公又道:“王大人甚为震怒,竭力追查。齐滕花又隐蔽一月。且说那府衙管家王三早已垂涎齐滕花美色,齐滕花便暗中引诱于他。那王三自然喜出望外,每每到得夜间,便虚留后门,只等那齐滕花前来与他成其好事。齐滕花唯恐苏某坏事,便令王三暗中窥视苏某举动。那王三与后街樊阿犬甚为要好,酒后竟将媾和之事相告,以此炫耀。那樊阿犬只道齐滕花是淫荡女子,以此要挟,齐滕花唯恐事发,只得权且顺从了他。那王三行径被苏某察觉,齐滕花闻知,遂起杀心。毒杀王三后,齐滕花便将王大人书房钥匙取出,系于王三那大把钥匙中,欲嫁祸于他,只是齐滕花未曾细想,随手将那书房钥匙系成第一把。待他出得府衙后门,忽发觉王小乙跟随其后,便灵机一动,来寻后街樊阿犬。那樊阿犬见得他来,欲火焚身,又怎知大祸临头?齐滕花毒杀樊阿犬后,便从其后门匆匆逃脱,却不曾想被巷中的一条恶犬啮了一口。”

董济世疑惑道:“苏大人怎的疑心于他?”苏公道:“苏某起疑,非自齐滕花始,却是田真真。那日游西湖之后,田真真邀苏某往梦乡斋,在他闺房之中,苏某闻得一丝异香,那香气有如兰桂,非同寻常香物。但凡美女,喜好胭脂香粉,寻常得很,本不足为奇。只因那香气非同一般,故而苏某脑中闪过一念。却不曾想那日入府衙探望知州夫人,于曲廊中逢着齐滕花,竟也闻得这般香气。苏某心中诧异:他二人竟是用同一香粉。只道是巧合而已,故而不曾在意。齐滕花中毒身亡,苏某曾往济世堂察看,自齐滕花闺房寻着此香盒。后,苏某亦设法自田真真梦乡斋得到胭脂香盒。”遂令苏仁取两香盒来,与众人闻。董济世闻后,不解道:“即便是同一香粉,又有何疑?”

苏公淡然一笑,又道:“那日苏某行于后街,险些遭恶犬所啮,苏某寻思,那神秘女子若经后街,或遭犬啮。王大人便令家人暗中查访。却不想偶逢齐滕花,见他行路异样,颇为可疑,不由前后联想。”董济世道:“董某亦曾察觉,问他何故。他道是歪了足踝,并无大碍,故而未加细问。待他死后,苏大人追问及,方知他遭犬啮。”

苏公道:“魏之郎闻知我等疑心齐滕花,顿起杀心。那家仆潜入济世堂,先迷倒厢房丫鬟,而后施以联络暗号。那齐滕花本已入睡,闻得暗号,急忙来迎,只道是魏之郎又来命令。那家仆猛然出手,掐住齐滕花脖颈,将毒丸塞入他口中,须臾,齐滕花便毒发身亡了。”董济世闻得,叹息不已,道:“苏大人又怎知他受制于魏之郎?”

苏公道:“诸位有所不知,那魏之郎主仆、田真真姊妹、齐滕花五人实乃同谋。”众人闻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董济世疑道:“大人何出此言?”苏公道:“苏某若告知诸位,你等断然不肯相信。他五人皆非我大宋子民!”众人闻听,皆惊讶不已。董济世惊道:“非我大宋子民?敢问苏大人,他等是哪国人氏?”苏公笑道:“他等乃是间谍也。”王兴惊异道:“但凡间谍细作,多隐于边关州府刺探军情,即便深入,亦不过在京城内外。怎的会南下至苏、杭来?”

苏公道:“但凡兵家,必重其间,事莫秘于间,赏莫厚于间。孙子曰: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苏某以为,凡用兵则无所不用间。无论军情军务、兵器技法、君主官吏、百姓平民、民风民俗、收成赋税等等,皆是间谍刺探所要。《行烟经》乃军中密典,若得此卷,可制成火炮火箭,必成后患;又有府衙失窃之公文密函卷宗,有各城并沿海守备军情、有赋税粮米行情、又有丝绸茶叶收成等等。敌国若得知此些情形,便可依此推断我大宋军情国力、民情民心等等。”众人闻听,皆惊诧不已。

苏公道:“那魏之郎乃是贼首,他十分喜好我大宋字画、茶道,但凡闻得有此,便千方百计将其盗得。王大人所失张长史《千字文》、天竺寺所失《天竺茶经》,皆是他盗得。此外,他还偷盗得唐怀素大师的《论书帖》,又向苏某讨要了一幅诗卷。可惜那无心禅师,名为无心,实为有心,一味贪图钱财,反却失了性命。”非吾大师双手合十,只道:“阿弥陀佛。”董济世疑道:“董某有一事不明,大人怎知他五人同谋?”王兴忍不住问道:“苏大人又怎知他五人为间谍?他等究竟是哪国间谍?”

苏公笑而不答,遂令苏仁取来两幅字轴,一幅正是严微桃花斋内的张继《枫桥夜泊》字轴,另一幅却是魏之郎赠送苏公的张旭《桃花溪》字轴,舒展开来,示与众人看。众人皆来看,疑惑不解。

苏公指着两幅字轴,道:“苏某初来杭州之日便见疑点了。那日,苏某在一位友人家宅中见得这一字轴,乃是张懿孙之《枫桥夜泊》,其字虽学张长史,却远远不及,本不足一提。只是那字或繁或简,或省或化,甚是独特。古往今来,诸多书家,无有此者。字轴题款乃一名唤‘江湖海客’者,此何许人也?苏某甚是疑惑。问及友人,他亦不知。原来那字轴乃是自一个盗贼手中购得。又过两日,苏某到得魏之郎宅第,他欲索求苏某字墨,苏某便答应了他。在他书房之中,苏某竟意外见得一草书帖,乃书张长史之《桃花溪》。那字赫然与前者所见《枫桥夜泊》同出一人之手,细看题款,果是‘江湖海客’者。苏某有意试他,原来所谓‘江湖海客’正是魏之郎。”王敦看罢字轴,疑惑道:“这两幅字轴有甚破绽?”

苏公又不答,又令苏仁取来齐滕花遗物,笑道:“董先生那女弟子无端身亡,苏某亦曾往济世堂勘验尸首。那女子遗下几件物什,乃一个花瓶,插有花枝,又一个锦盒,内有香粉,此外有数件首饰,皆是金银铸制,甚是精良。惟有一枝发簪,甚是平常,却是铜制,且已断去小截。齐滕花为何留存此物?想必非同寻常。苏某又见那盒子上刻有小字,似草非草,甚是奇特,竟与魏之郎所书有异曲同工之妙。”王敦、王兴、项笑冠、董济世皆上前来看,细细辨认那字,果然一致。

苏公笑道:“苏某疑心田真真、齐滕花二人干系,那香粉是其一。苏某曾携那锦盒,询问城中数家宫粉行,竟无一家售卖此香粉。原来苏杭一带并无这般香粉,有行家鉴别,休道是苏杭,便是大宋天下,亦无此香。其二便是那花瓶,苏某亦曾在田真真闺房内见得一个花瓶。那瓷瓶不足为奇,奇的却是插在瓶中花枝野草,那花、枝、叶之摘、剪、配竟似出自一人之手,且其法甚为独到,颇具匠心。与我大宋女子插花迥然不同。令苏某惊讶的是,在齐滕花房中,苏某又见得一个长颈官窑花瓶,也插有数枝桃花树枝。技法与田真真一般。其三,苏某在梦乡斋时,丫鬟买药回报,只道是济世堂齐滕花死了,田真真顿时目瞪口呆,面带伤悲。苏某出门回首之际,分明见得他眼中有泪。”项笑冠惊道:“不想苏大人竟这般细心!”

苏公道:“苏某还有一疑:王三、樊阿犬、齐滕花三人皆是中毒身亡,所中何毒?即便董先生、仵作等行家亦不曾鉴别出来。是何道理?原来此毒乃域外奇毒,故而董先生、仵作不曾识出。”董济世点点头,似乎有所醒悟。

苏公又令苏仁取过一幅画轴,展示与众人看,道:“此画轴乃是宋盛书房所藏春宫图,画中赤裸女子酷似田真真,只是这画上女子脖颈处有一月牙斑痕,而田真真却不曾有。原来是田真真姊妹。此画乃是魏之郎所作,且那画卷下笔着色技法颇为奇特,似学我大宋画技,却又非是我大宋诸多流派技法。凡此种种疑端,魏之郎、田真真、齐滕花之干系隐约可见。苏某又着人暗查,得知他等皆自苏州来,且在一年前后,世间竟有这等巧合之事?”

王兴疑惑道:“却不知他等是辽国人,还是西夏人?或是蛮夷人?”苏公正色道:“非也。他等乃是东瀛人。”众人闻听,皆疑惑不已。

王兴奇道:“东瀛人?他等刺探我军情民情,莫非欲犯我大宋不成?”王敦笑道:“那东夷岛国,国小民寡,又远隔重洋,焉能称雄?我大宋国大民众、兵精将强,四方哀告宾服,又怎生惧他?”项笑冠惊道:“古人传言,昔日始皇为求长生不老仙药,令徐福引六百童男童女东去求药,不想一去杳无音讯。原来那徐福求药不成,不敢回来,寻得一岛,便在此繁衍生息。此即东瀛也。自大唐以来,那东瀛国人多遣派使节使团远渡而来,习我中土礼仪,学我中土文字,以教化其民,友好往来已有数百年。却不想今日之东瀛人竟如此狡诈?”董济世叹道:“若那东瀛之人个个如魏之郎一般,薄礼少义、狡诈愚勇,他日若壮大,必成我大宋祸患。”众人皆不以为然。

苏公捋须笑道:“那魏之郎虽然阴险狡诈,可惜不知他早已身入陷阱矣。”王敦、王兴等甚是诧异,道:“苏大人此言何意?何谓身入陷阱?”苏公笑道:“魏之郎只道他那计谋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料想其阴谋早已被人识破。”王敦笑道:“幸亏苏大人来得杭州。”众人附和。

苏公摆摆手,笑道:“非是苏某,乃是薛满山、邵秋水二位将军也。”王敦等人惊讶不已,皆把眼来望薛、邵二人。薛满山忽笑道:“却不知苏大人怎生识破其中玄机?”苏公笑道:“其中情形,且请薛将军细细道来,如何?”

薛满山道:“今贼已破,道出亦无妨。原来宋盛受了贼人诱惑指使,欲盗甲仗营《行烟经》,只是苦于无机下手。那日与邵秋水饮酒,见邵将军酒醉,便有意言语试之。邵秋水酒醉心明,假意附和,叹息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宋盛又言语诱导,道:‘邵将军若要银两,岂非易如反掌。’邵秋水故作不解,道:‘望宋大人指点。’宋盛欲言又止。邵秋水假意诚恳,又信誓旦旦。那宋盛便道出阴谋来。邵秋水当即应允,又与之细细商议一番,那宋盛深信不疑。待回军中,邵秋水便告知薛某。我二人商议,若要查出那幕后主谋,惟有将计就计。邵秋水将《行烟经》盗出,易手与宋盛,而后暗中追查,知主谋乃魏之郎是也。”王敦闻听,急忙近得邵秋水前,施礼道:“原来邵将军乃精忠义士也。王某愚钝,险些害了将军性命。王敦在此赔罪了。”言罢,纳头便拜。邵秋水急道:“大人休要如此,折杀卑职了。”

薛满山又道:“邵秋水假意畏罪潜逃,化装成一乞丐,暗中窥视贼人行径。我二人得知苏大人插手此案,便有意露出破绽来,欲令苏大人起疑,而后顺此追查宋盛、魏之郎。”王敦道:“薛将军此计虽妙,却未免凶险。若那魏之郎得《行烟经》后,匆匆逃离杭州,又如何是好?”

苏公笑道:“王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薛将军行思缜密,早已料到此变。原来邵将军所盗之《行烟经》却是假的。”薛满山道:“却不知苏大人何以知之?”苏公笑道:“将军若骗那宋盛、魏之郎,易如反掌也。只是苏某曾细读曾公亮大人之《武经总要》,其中言及火药:硝药为君,硫磺为臣,木炭为佐,诸药为使。而魏之郎所得之《行烟经》,则反其道而行之。若依此炮制,怎生制得出火药来?”王敦等人恍然大悟。

董济世叹道:“苏大人之推论,闻听来合乎情理,可惜无有证见,此白璧微瑕、美中不足也。”苏公笑道:“董先生怎知苏某无有证见?今有一人,可佐证苏某之言。”王敦道:“何人?”苏公笑而不语。项笑冠道:“五人已死四人,余下一人便是田真真了。”王敦笑道:“我怎的忘却了他?”苏公笑道:“苏某唯恐他有所不测,故早已令人暗中监守。苏某见得魏宅女尸,便往梦乡斋一遭。这女尸正是田真真姐姐田真秀。田真真闻得其姊命绝,哀哀欲绝。原来他姊妹二人与齐滕花皆是东瀛贫家子女,因家贫难活,幼时便卖与一商人为奴婢。待他等长成,便被胁迫来我大宋,以女色诱惑我大宋官吏,暗中做那龌龊勾当。那商人便是魏之郎,其东瀛真名唤作禾女鬼之郎。田真真真名唤作田中真子,其姐姐真名唤作田中秀子。”众人闻听,叹息不已。

王敦追问道:“那田真真现在何处?”苏公叹道:“这可怜女子想必此刻已出了杭州城,自寻道回东瀛去了。”项笑冠闻听,凄然失色,叹道:“此去东瀛,路途凶险,他一弱女子何时才能回得梓里?笑冠只希望他一路平安。”苏公幽然叹道:“归家之路,虽远隔千山万水,但归心似箭,迟早一日会到达的。”

且说这田真真几经周折,飘洋过海,终于回到了故土东瀛,因着生计所迫嫁给了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头为妾,这老头唤作松井,乃是个卖木屐的商人,这老头一共娶了七个女人,生了十个女儿,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这田真真嫁与松井为妾的第三年,终于有了身孕。临盆之时,田真真忽然大出血,腹中小孩虽得以生产,但母亲却因失血过多死了。令松井老头万分高兴的是这小孩是个男孩,于是百般宠爱。但松井老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儿子竟然是个侏儒,如此苦恼了十余年。然而正是这个侏儒儿子,居然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一是精明的经商头脑,二是变态的房事能力,自此松井一族繁衍生息。八百年之后,松井后裔中出了一人,这厮唤作松井石根。这个松井石根,便是一九三七年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的罪恶元凶之一。

聪明一世的苏公万万不曾想到:我中华民族对东瀛的善良、宽容、大度与友好换来的是深深的伤害与无尽的痛苦!

窃案已破,苏公欲返湖州,王敦再三挽留,无奈苏公去意已决,只得罢了。苏公唯恐惊动杭州大小官吏并四方百姓,次日一早,便与苏仁、严微、东方清琪出了杭州城。王敦、薛满山在城外十里亭送别。苏公、王敦话别,无非道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来日再见”、“一路珍重”等话语。言罢,苏公翻身上马,往湖州而去。

王敦望着苏公远去身影,忽然笑了,那笑甚是诡秘。

行至数百步远,苏公忽然策马回来,近得王敦前,笑道:“王兄,苏某还有一语不曾言及。”王敦笑道:“苏兄且言。”苏公淡然一笑,道:“齐滕花之死,乃魏之郎杀人灭口也。而那魏之郎又怎生知晓我等疑心齐滕花?”王敦奇道:“苏兄所言甚是,王某竟未思忖过。”

苏公淡然一笑,道:“知情者,只你我二人……”王敦一愣,愣愣道:“莫非苏兄竟疑心我不成?”苏公笑道:“岂敢岂敢。只是苏某自魏之郎书房中搜得些信笺。”王敦惊慌道:“甚么信笺?”苏公笑道:“王兄何必明知故问。那田真秀名为魏之郎妻妾,实则为诱饵也。但凡有人勾引得他人妻妾,自然诡秘得很,暗中幽会,相通书信,却不曾料想留下把柄,反中他人奸计,受制于人。”王敦大惊,低声道:“原来苏兄早已知晓。”

苏公自怀中取出一物,抛与王敦。王敦急忙接过,粗粗看罢,道:“苏兄救我命也。”苏公笑道:“王兄早知田真真姊妹二人,却来瞒我。那日真假之论,我道宋盛所杀之人非田真真,或是那女子面容极其酷似田真真而已。那时刻,大人面色大变,苏某便疑心了,大人心中有鬼也。”王敦苦笑道:“王某亦是一时受他诱惑,身不由己,险些酿成大错。只可惜宋盛宋大人枉自丢了性命。”

苏公冷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王敦诚惶诚恐,连连点头。苏公又道:“苏某还有一言奉劝王兄。”王敦惶惶道:“苏兄请言。”苏公低声道:“王兄既为州官,却暗中做那商贾买卖,一味谋求孔方青蚨,却不知此物是双面之刃,既可庇佑你,又可加祸你,望王兄好自为之。”言罢,回转马身,扬鞭而去。

(本卷完)

后注

当前:第57/19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