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桂华芳全集》第6/134页


但你看爹爹,头低的快贴到胸前了,步子虽急但不是很大。至于手上的菜刀,他也藏了起来。这浑身上下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有急事的人而已,哪有半点要拼命的样子?”

听了桂菊竟胡言乱语的将爹去找娘拼命跟跟娘去杀猪比到一起,便是大郎再急,也不由被逗得一笑。可是笑过之后,大郎却是一怔。

他虽不如六郎那般聪慧透顶,但却也不傻,是以仔细想想却是发现小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只是想到刚刚小小年纪的桂菊就是用她那小小的身体,摇头晃脑的将那些话话说出口,大郎却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落底。于是不由道:“可是爹爹还藏着刀,见了娘时或许会~额~”

他后面本想说,见了娘时或许会偷偷的捅一刀。但是说了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这其中不但是因为大郎也知道自家爹爹根本不可能那样做,还因为在这个讲求忠孝礼仪的社会,他有了这般想法,首先便是大不孝。是以,他才说了一半便住嘴,并连连在心里暗怪自己不孝,不该生出这样想法。

倒是桂菊,闻言暗叹胡屠老娘这回可是把事做出了大错,居然叫大哥埋怨至此。当然,大郎既然住嘴,桂菊也不会去拆穿,只是假装因不被信任而生气的样子发脾气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大哥就跟在后面看。”说罢,桂菊竟是不由撅起了嘴。

大郎此时也被说的有些心活,却是道:“那七妹说,爹既然不找娘去拼命了,那又是去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找娘去退亲呗。可是桂菊知道刚刚为了拦住大哥,自己的表现已是有些过火了,眼下大哥心急,有些事自还没想到,若是再继续表现下去,那待大哥回过味道,自己可就有些说不清了。

只是桂菊也知道,此时若是不顺着刚才的议论发表些什么决定性结果,游移不定的大郎恐怕还是要追上去。

好在看样子大郎的心底怕是也有类似的想法,问自己不过是想找个人确定,倒是不用自己像刚才那般说的清楚,于是便咕哝道:“反正不要让那傻子来咱家就好。”

果然,一语戳中大郎死穴。原本还在追的大郎立时就放缓了脚步。而桂菊见终于达到目的,便再不做声,老实的趴在大郎怀里,准备待会儿见机行事。哪料到许是之前又摔又哭的累了,竟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老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桂菊还在甜梦中,便觉得有人晃动自己。因着胡屠两口子疼她疼的紧,从来都是叫她睡到自然醒,是以待心中还奇怪的桂菊睁开一双尚带着迷糊的眼睛看到大郎,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是跟着他跟踪爹爹来了。

想起了正事儿,桂菊不由习惯性的一个打挺想要起来,却是不想自己才一动作便被大郎狠狠的按了下去。她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竟是躺在灌木丛后的一丛草上,而周围都是些合抱之树。一边儿郁郁森森,而另一边儿颇有些温暖光亮,看样子应该官道旁边的一片小树林。

因着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桂菊便向大郎望去,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是见脸上带着焦急的大郎半猫着腰,先将食指放在嘴上,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便将手指了指外面。

桂菊自是个机灵的,想到这儿便立时闭口,轻轻的翻了个身,而后缩着身子慢慢的凑到大郎怀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是桂菊不看便罢,这一看却是险些叫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这,这,这,难道她真是眼睛花了么?

想到这儿,桂菊不由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却是愕然发现,自己看到的竟是真的。她那向来柔顺的老爹,竟是真的举着菜刀在砍自家那胡屠老娘。当然,看在外行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彪悍村夫在乱砍一个不敢还手、狼狈躲闪的没用女人罢了。但是看在胡桂菊眼里,却是明明白白的看出,自家那胡屠老娘,那看似狼狈的躲闪,竟是一门顶高级的轻身功夫。

莫不是自家老娘,其实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眼馋的看着那身法,桂菊心中一时不由幻想起来。可是随即,桂菊便泄气的想到,若自家老娘真是高人,那也就不必为了一点点束脩费用,来出卖大哥的人生了。到哪里还不能打劫一把?高人们不是最爱劫富济贫嘛!

武人天性,桂菊的心思虽然一会儿一转的跳跃着,但眼睛却是死死的盯住自家老娘的一举一动。要知道在古武学几近失传的现代,这样的观摩机会可不常有,尤其是这样的一等一的轻身身法,比之自家师傅引以为豪,据说在抗战时代曾凭之数次偷出小日本绝密而不被发现的轻身功法踏燕行,似乎也是略高一筹。

是以,无论自家老娘是一进、一退,抑或是一猫腰、一跃步,桂菊都将之牢牢记在心底,却是边看便琢磨:若是我处在这个位置会怎样?

桂菊看的仔细,想的认真,痴迷之中不但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忘了,便是连身边的大郎也忘了。只是她忘了周遭的一切,大郎却是没忘。尤其是他唤醒桂菊,本就是因着看到眼前事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以急切之中竟推醒了自家小妹求个主意。

大郎不知自己这是被桂菊刚才在路上的表现给影响到了,这才下意识之中忘了自家妹妹不过是个才五岁的顽童,起了依靠之心。

于是尽管心急,但大郎却一直忍着没吱声,跟在一边观望。直到眼见得娘躲避之下却不小心被一截儿树根绊到,可是爹已是收不住手时候。原还怨恨着胡屠的大郎这才幡然悔悟,这个人再不好,但也是自己的亲娘啊。于是,害怕自己眼前上演家庭悲剧的大郎这才忍不住抓着妹妹惊呼了一声,却是不想,自己才一发出声音,便被一只小手捂住。

‘嘘’大郎正待挣扎,却见桂菊将食指放在唇上,竟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当下哭笑不得,却是自己也不知怎么了,还是决定听从桂菊的话。

因着胡屠两口子打的热闹,胡伏氏这一下又险些真的伤了自家妻主,心惊之下当时便扑到胡屠身上又骂又哭。是以,尽管大郎哪里露了点儿小麻角,但是却并没有惊动到这两口子。

于是,桂菊跟大郎两个,便老实的卧在灌木丛后,小心的听起了这两口子的壁角。

当然,真夫妻床头吵床位和,两人开头还是夫妻间那些万古不变的真情对话。只是说到后才,才又扯回了这次打架的原因~大郎婚事上来。

胡伏氏抽咽着道:“反正我不管,这王家的婚事,你必须给我退了不成。”

胡屠却是挠了脑袋道:“不是跟你说了,聘礼都收了,怎是说退就退?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胡伏氏闻言怒道:“婚姻不是儿戏?既知道不是儿戏,你还将大郎许于那傻子?我不管,这婚你必须得退。”

说到这个胡屠又挠头道:“已给桂菊教了束脩,哪里再退得回去?”

胡伏氏道:“一年束脩能用多少?家里凑一凑,给她补上就是。”

“可是,可是,我已把了些借予林三妹子了。来年便还我。”被胡伏氏逼的没办法,胡屠终于说了实话。

“来年便还?这话她说了多少年了?可哪一回真还了回来。咱们家过的什么日子,她难道还不知道么?这卖儿的钱,她也真敢拿!”

胡伏氏闻言气结,破口骂了半天,却也知道这钱一时半会儿时要不回来了,于是还是忍了道:“那她借了多少?我们先借了补上!”

“呃~五十两~纹银!”胡屠不会撒谎,想了半天还是报了实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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