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侠影录》第48/60页


董岳道:“天华师弟真有耐心远见,现在我才知道他肯{奇www书qisuu手com机电子书}留在你们家中十年的理由。你的父亲愿暗助中国,看来也先亦兴不起什么波浪了。”

张丹枫道:“师伯,咱们现在上哪儿?”董岳道:“当然是上碧罗山呀,你的小兄弟正在挂念你呢。”张丹枫道:“原来是你老叫她上山去住的。”董岳道:“碧罗山上有我的一位朋友,云蕾在客店居住,终是不妥,因此我叫她到这位朋友家中暂住。”

两人脚程甚快,不到一刻就来到了碧罗山。寒冬肃杀,满山黄叶,但张丹枫心中却充满生气,对着残冬腊月,却如看见了明媚的春光。走上半山,只见山坡上一家人家,土墙木门,倒也齐整,门前倚着一个少女,正是云蕾。张丹枫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我回来了!”云蕾淡淡应了一声,神情甚是冷漠。董岳瞧了他们一眼,摇摇头道:“你们真是一对冤家。”

张丹枫道:“我和父亲谈起当年之事,他甚是后悔。”正想告诉云蕾他的父亲是怎样盼望能见到他们,云蕾冷冷说道:“我也在后悔呢。”张丹枫道:“后悔什么?”云蕾道:“我的爷爷牧马,我的母亲现在给人家放羊,将来若和你一道见着母亲,我也不知该怎说好。”张丹枫叹了口气。原来云蕾是觉得和他相好,对不起母亲,故此后悔。董岳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唉声叹气,真令我这老头子莫名其妙,有话进里面去说。”张丹枫叹气道:“我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同你寻着母亲。将来不论伯母怎样责怪我,我也甘受。”云蕾忽地噗嗤一笑道:“责怪你做什么?我的母亲生平从不责怪人的。别作得那样可怜相啦。”一笑之下,春意盎然,好像满天的阴霾都被阳光驱逐了。

董岳的朋友是一位客居蒙古的回族武师,甚是豪爽,接他们进门之后,便自去洗剥昨日猎来的一头黄羊,给他们下酒。三人坐定,云蕾道:“三师伯和师父昨天已经走了。”董岳说道:“我已与丹枫说过,我还要在这里逗留几天,待寻见你的二师伯和毕道凡之后,再赶到唐古拉山的南高峰赴会。你们寻到了云蕾的母亲后,也要即时赶往,也许咱们老幼两代,都要合斗那老魔头呢!”云蕾道:“那老魔头就这样厉害吗?”董岳道:“咱们合斗他,我看也还没有把握必胜呢。”云蕾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比紫竹林中那位老婆婆还要厉害?”董岳一怔,道:“什么老婆婆?”云蕾想起谢天华的话,说是此事除了师祖之外,只有大师伯知道,立即问道:“是一位不肯透露姓名,能够用竹叶作暗器打人的老婆婆。大师伯,你知道她的来历吗?”当下将那日在紫竹林中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说与董岳知道。董岳道:“想不到这位老前辈还在人间,尚未忘情当年之事。她既然现身,将来或许也会插手,事情只恐怕更麻烦了。”云蕾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董岳道:“她和咱们的祖师与那个老魔头大约都有过一段渊源。只是咱们做小辈的不便谈论,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的。”云蕾不敢再问,心中更是纳闷。

吃过了午饭,方交中午,云蕾思母情切,催张丹枫收拾,辞别了主人和大师伯,先行动身。那匹照夜狮子马被云蕾带到此地,多日不见主人,见张丹枫走近,便昂首长嘶表示亲热。张丹枫手抚马颈,笑道:“又用得着你了。”与云蕾各自跨上宝马,绝尘而去。

时序已是深冬,愈向北行,朔风愈烈,道路都已被雪掩盖白茫茫一片,与原野相连,分辨不出。路上绝少行人,张丹枫在马前扬鞭,高声放歌道:“但得两心如白雪,不教半点染尘埃。”云蕾道:“酸秀才,你再风呀云呀的一吟,风雪一来,那就更冷得难行了。”张丹枫笑道:“再大的风雪也冷不了我的心。”说话之间,风雪果然来了。

雪片纷飞,朔风怒号,俨如有万马奔腾之势,张丹枫与云蕾逆风奔驰,衣襟上、马鞍上尽是雪花,张丹枫索性解开衣纽披襟迎风,扬鞭顾盼,大呼痛快。云蕾忽道:“咦,你听,这是风声还是啸声?”张丹枫侧耳细辨音响,奇道:“风声中夹杂着清啸之声,还有马蹄追逐的声音呢。而且发啸之人,定是武功高明之士,咱们上前看看。”

张、云二人放马飞跑,跑了片刻,只见前面白皑皑的雪地上,有一团黑影滚来滚去,正是两条大汉在雪地上□打。旁边还有三骑健马,马上骑客是两个女人和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

张丹枫道:“似乎是我们认识的朋友。”再放马走了半里之地,勒着马头,向前一看,原来前面那几个人正是黑白摩诃和他们的波斯妻子,在雪地上和人□打的是黑摩诃。张丹枫叫了一声,再看清楚时更奇怪了,和黑摩诃□打的人竟是以前明朝的大内总管康超海!

只见那康超海一身蒙古牧民的服饰,衣裳已被黑摩诃抓裂几处,更显得形容憔悴,满面风尘之色。康超海的气力远不及黑摩诃,就在张丹枫勒马而观的时候,只见他又被黑摩诃摔了一个筋斗。张丹枫正自奇怪他们为什么打架,只见康超海摔了一筋斗,立刻翻身起来拔出一柄马刀,狠狠地向黑摩诃劈去,口中骂道:“恶强盗,胆怪在太岁头上动土,偷我的东西,赶快还来,万事皆休,否则就一刀将你劈了!”黑摩诃哈哈大笑拔出绿玉宝杖,反手一迎,只听得当□一声,火花飞溅,康超海的马刀碰了一个缺口。黑摩诃笑道:“我还未见过太岁哩,你好好和我说,还有商量,你若想逞强,哼,哼!看是你一刀劈了我,还是我一杖打碎你的狗腿!”话说之间,两人手底都不放松,瞬息之间已换了三四招。张丹枫十分奇怪,黑白摩诃所做的珠宝买卖,规模之大,世无匹敌,何至于要偷康超海的东西?但看那黑摩诃杖法虽然凌厉,却是未下杀手,又似乎是有意相让。

张丹枫知道康超海不是黑摩诃的对手,心道:“此人虽行为卑鄙,但总算和我有一面之雅,不知他何故与黑白摩诃发生纠纷,不如我上前替他们调解吧。”纵马上前,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康超海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白摩诃驻马观斗,这时也看清楚是张丹枫来了,欢喜之极叫道:“大哥,是张公子来了!”黑摩诃叫道:“张公子来得正好,你把那几件宝贝给他瞧瞧,看他认得么?”张丹枫道:“什么宝贝?”康超海见是张丹枫,心中更是吃惊,但又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急忙叫道:“这两个强盗,偷盗了我的宝贝,丹枫,你给我主持公道!”

张丹枫问:“你有什么宝贝?”跳下马来正想上去劝解,只听得黑摩诃大笑道:“是啊,你有什么宝贝?你昨日不矢口否认身有宝物,怎么现在又说是你的了?”康超海急道:“丹枫,那真是我的宝贝。”张丹枫道:“你哪里来的宝贝?”白摩诃拿出一个黄布包裹,递给张丹枫道:“你瞧都在里面,我看那几件宝物,来路不正,敢情也是这□偷来的,你给我们瞧瞧,给我们认认这几件宝物的来历。”

张丹枫心念一动,这黄布包袱乃是他见过的。明军在土木堡被围之时,康超海阵上私逃,到一家农家投宿,恰好被张、云二人撞见,他背上背的就是这个黄包袱,里面都是金元宝,当时曾被张丹枫掷于阶下,他拾起来就逃跑了。张丹枫心道:“这几个金元宝怎会放在黑白摩诃心上?”解开包里,忽见宝光外露,原来除了十几锭金元宝之外,还有好几件异宝奇珍!

一件是尺余长的碧玉珊瑚,通体晶莹,毫元瑕疵,比云蕾送给石翠凤做聘礼的那支珊瑚还要名贵得多。一支是嵌有两颗“猫儿眼”宝石的头簪,簪上有“孝欣皇后”几个籀文篆字。另一样是镇纸用的宝石狮子。还有一样就更名贵了,竟是正统皇帝的龙纹汉玉私章,有“正统皇帝之印”几个金文刻字,那是仅次于国玺的宝物。另外还有一件商代的古董,一串珍珠项链,都在价值连城的大内宝物。

张丹枫冷冷一笑,道:“你哪里来的这些宝物?”康超海道:“都是皇上历年赏赐我的。”张丹枫冷笑道:“皇上连他的私章和皇后的头簪都赏给你吗?”这时张丹枫已是心中了了料想定是康超海在土木堡私逃之时,把皇帝随身携带的珍宝一古脑儿偷了,以至连那“天子之印”以及皇后送与皇帝留念的头簪都一同盗去。刚从土木堡逃出之时他还不敢包在包袱内,所以当时张丹枫没有发现。

张丹枫所料不差,那些珍宝都是康超海偷自正统皇帝身上的。那时他以为中国必被瓦刺所灭,天下定将大乱,所以他想偷了这些珍宝,然后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不料后来也先兵败新皇登基,康超海做贼心虚,而且他的两个师叔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又都给张丹枫收服,投了于谦,对他临阵私逃的行为很是不齿。他生怕师叔追查,又怕新帝知道他偷了正统皇帝的宝物故此把心一横,逃到蒙古,想在蒙古购置牧场,安享余生,但那些宝物却又难以脱手。他又想献给也先,在瓦刺求一官半职的,正自踌躇不定,却在路上碰到了黑白摩诃,黑白摩诃做了几十年的珠宝买卖,一看就知道他身上藏有非常的宝物,对他的来历甚是怀疑,当时本想向他收买,但康超海矢口否认,黑摩诃一时性起,就在晚上施展空空妙手,将他的宝物以及黄布包袱内的金元宝都尽行偷了。

此时康超海被张丹枫质问,顿时口哑,答不出话来。张丹枫道:“亏你是大内总管,皇帝待你不薄,你在危难之际,弃他而逃已是该死,还敢偷内府的宝物!”黑摩诃大笑道:“果然你也是偷来的。哈,你还是什么大内总管吗?好,吃我一杖吧!”天摩杖法一展,有如天风海雨,逼人而来,倏地便下杀手。康超海施展平生本领,使尽吃奶气力,挡了五招,第六招再也招架不住,马刀给黑摩诃一杖打飞,杖头下戳,眼看就要插进他的丹田要穴。张丹枫心有不忍,叫道:“饶他一命,废了他的武功吧!”黑摩诃一杖下戳,杖头一偏,便在他的肩头重重击了一记,可怜康超海肩上的琵琶骨已被敲碎,所练的金钟罩也给破了,武功尽废,只能像常人一样的了。

张丹枫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今幸而不死,算天大的造化,以后好好做人吧。”康超海得饶了性命,哪里还敢说话,急急落荒而逃,他从怀有重宝变成身无一文的穷汉,武功又废,后来只好在牧场替人做工,劳碌一生,郁郁而死。

康超海走后,黑白摩诃重与张丹枫施礼相见,彼此大笑。张丹枫道:“你们从哪里来?”黑摩诃道:“我刚从印度做了一趟买卖回来,前日才经过唐古拉山。”张丹枫心头一动道:“那是愕罗族的地方啊,你们有见着酋长吗?”白摩诃笑道:“我们是买卖人,哪有闲功夫去拜会酋长。倒是另有一些贵人去拜会他了,酋长这几天正忙着呢。”张丹枫道:“什么人去拜会他?”黑摩诃道:“说是也先的使者。”张丹枫道:“嗯是也先的使者吗?”白摩诃道:“听说也先要收买他,共同对付阿刺,我也是在路上听得朋友说的,看来瓦刺将有内乱,我们的同行怕战乱之中会有损失,都准备南下。呀,你的父亲是瓦刺宰相,这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张丹枫道:“听到一点风声。”眼珠一转,忽道:“你们将那两件宝物,图章和玉簪让给我吧。家父在瓦刺京城还有点产业,都折价与你交换吧。”黑摩诃大笑道:“不卖不卖!”这两样东西,一件是国宝,一件是皇后的东西,张丹枫想赎回来将来送还正统皇帝,听黑摩诃说不卖,甚是失望。只听得黑摩诃又笑道:“卖是不卖,但可以送给你,反正是拾来的。不止是那两件宝物,这黄布包袱里面的都送与你!”张丹枫道:“什么,这怎么行?”黑摩诃又大笑道:“天下就只许你仗义疏财吗?上次蒙你发还我们输掉的地下宝藏,这几件东西你既合用,就一定要请你收下了。”张丹枫眼珠一转笑道:“好,既然两位这样慷慨,那我也就不再客气,全收下了。我还要请你们兄弟代做一事。”

黑白摩诃平生对谁都不买帐,唯独佩服张丹枫,当下便说道:“你说吧,天大的事情,我们兄弟也能为你担当。”张丹枫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请你们顺便替我带一封信。”黑摩诃道:“送给谁的?”张丹枫道:“你们此行,大约要经过阿刺知院管辖的西部部落吧?”白摩诃道:“不错,你是要送信给阿刺吗?”张丹枫道:“正是。”旅途没有纸笔,张丹枫就用宝剑在一块羊皮上刺出字迹,“写”好了一封信,又取了两件珍宝,交给黑摩诃道:“就烦你们将这封信和这两件珍宝,送给阿刺。”黑摩诃随手收下,当下与张丹枫告别,分头赶路。

云蕾问道:“大哥,你写的是什么信?”张丹枫道:“替愕罗酋长与阿刺相约联盟的信。”云蕾诧道:“你怎么知道愕罗酋长会与阿刺联盟?”张丹枫笑道:“此事已在我安排之中了,三日之后,你就知道了。”

两人的坐骑,都是世所罕见的宝马,虽风雪路滑,每日仍能走三四百里,三日之后,果然赶到了唐古拉山的山南,两人放缓绳□,慢慢走进峡谷。

云蕾放眼旧游之地,童年情事,依稀尚能记忆,云蕾指点沿途景物,说是在那棵大树下曾和邻家的女伴捉迷藏,那个大石边,曾是她经常坐卧的地方,说着说着,不觉滴下泪来,显得既是兴奋,又是悲凉。张丹枫道:“就要见着妈妈了,还哭什么?”云蕾揩了眼泪,道:“我是太高兴了。嗯,嗯,你说我好不好和你一同去见她?”张丹枫道:“有什么不好,怕妈妈笑话你吗?”云蕾道:“就怕她知道你是我家的仇人。”张丹枫道:“只要你不把我当作仇人,伯母也一定会将我当作侄子看待。”云蕾一想母亲是个极慈祥的心地善良的女人,如果把和张丹枫的事详细给她说个清楚,她一定不会怪责,只要母亲允许,就不怕哥哥阻挠,想到此处,不觉展眉一笑。张丹枫道:“你笑什么?”云蕾道:“就要见着妈妈了,难道还不高兴吗?”

忽而想起妈妈现在正在酋长家做饲马的佣妇,不知受尽多少委屈辛酸,又不觉悲从中来,笑容顿敛,愁锁眉端。

张丹枫作了一个鬼脸,笑道:“忽哭忽笑,何苦来哉!”云蕾给他逗得又是展颜一笑,道:“你也是这样的啊。”张丹枫道:“那么咱们是越来越相像了。”云蕾杏面飞霞道:“油嘴滑舌,不再和你说笑了,咱们快去见酋长。”

张、云二人骏马雕鞍,举止不凡,早就引人注意,走进峡谷便有人跑去报告酋长,说是有如此这般的两个陌生人进来。云蕾在前带引,到了酋长门前说出来意,立刻有人进去通报,酋长门前,张灯结彩,显然是招待着贵宾。张丹枫等了一阵,酋长便派人唤他们进去。

张、云二人将马匹交给下人料理,便随着“哈那”(替酋长管事的仆人)进去。哈那将他们带进一间房子,房中烧着两个“火炕”,暖融融一室如春,哈那请他们“上炕”(北方习俗,每到冬天在土炕之下烧火,燃料或是马粪或是煤炭,此炕可作睡床,有客人来时,便请他们坐在炕上取暖。),说道:“酋长正在前厅招待宾客,吩咐你们在此等候,他叫‘吹忠’来接待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吹忠’说。”吹忠乃是一个部落中的“法师”,权力仅在酋长之下,酋长派吹忠来接待他们,已算是十分看重。

云蕾急于想见酋长问母亲的消息,听说酋长不能接见他们甚是失望,听到外面马嘶之声,正是张丹枫和自己那两匹马的叫声,不觉想道:“不知这两匹马是不是我母亲去照料?呀,我们在这暖和的房子里做酋长的宾客,她却在马厩里替我们饲马。”心中郁郁不乐,坐在炕上,不发一言。

张丹枫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招待他们的那个“哈那”聊天。张丹枫问道:“酋长招待什么宾客?”哈那道:“听说是也先的使者。”张丹枫道:“他们不是早就来了吗?”哈那答道:“是呀,他们已经来了七天。”张丹枫道:“那么为何现在才盛筵招待?”哈那支支吾吾,欲说不说。张丹枫微微一笑摸出一锭金子,道:“你在这里辛苦了,这锭金子送给你买酒喝。”哈那替酋长管事,平时所得的赏赐最多是一两锭小银,几曾见过这么大的一块金子?禁不住眉开眼笑,接过金子,连连道谢,不待张丹枫再问,便自行告诉他道:“听说今天酋长准备和也先订盟,现在外面盛筵招待,恐怕就要举行仪式。”

张丹枫心中一惊,暗道:“幸喜来快一步。”酋长指定来接待他们的那位“吹忠”还未见到,张丹枫忽然站起来说道:“那么真是巧极了,我们也是太师派来的人,正好赶得及见见他们。我们的太师见他们久不回来,所以派我们来问讯呢。”又掏出两锭金子,道:“请你代我们献给吹忠,作为敬神的礼金。请他不必等候我们了。明日我再去拜会他。”哈那见张丹枫出手阔绰之极,心道:“敢情他们真是也先派来的人,要不然哪有这样阔气。”便道:“那么我请示酋长,叫他派人带你进去。”张丹枫道:“不必再惊动这么多人了,我们自己会进去。你还要在这里等候吹忠呢。”问明前厅所在,不待分说,便和云蕾跨出房门。哈那受了张丹枫的金子,又被他拿话唬着竟然不敢拦阻。

张丹枫和云蕾走出房门,急奔向前厅,酋长家中的仆人不知他们的来历,只道是酋长请来的,都没有阻拦。两人一直走进客厅,只见里面烛光明亮,酋长正在向两位贵人敬酒。

骤然之间,见张丹枫与云蕾走进,厅上诸人,无不相顾诧异,也先的使者见这两人衣服华丽,器宇不凡,以为是酋长邀请来的宾客,被张丹枫眼光一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点首为礼。酋长因此也误会他们是贵宾的友人,走上前去迎接。

当前:第48/6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