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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还要严刑逼供么?肃肃惨笑。

“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让他们得寸进尺。”肃肃其他人可以不管,可她这一道线,绝对不能让他们先一步触碰。

过了几天,果然如吴氏所说,谷雨再去领食材,就发现对方需要他缴纳同等数量的棉布,否则不论谷雨怎么说,他们死活就是不松口,甚至还有人在旁边讥笑肃肃是公主的心,奴婢的命。谷雨忍了好久才忍下这口气,没有上去和人厮打。

谷雨回来请罪,肃肃好久都没说话,然后回到房间就将圣旨拿了出来,亲手交到了谷雨的手里,然后只让他和守军的人问三个问题:“这个国家还姓不姓李?当今圣上还是不是她亲祖父?当今公主是否可以让个外姓人来摆布?”

谁也没想到,就连原虎也是如此,他不过想看一看一个七岁的小丫头片子,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不会跑到门口来大闹,甚至哭得鼻涕眼泪胡了一脸,那种世家的贵女们不都是如此胡搅蛮缠喜欢撒泼任性么?只是哭闹的小屁孩没看到,他亲自的到来居然看到了一张圣旨……这个国家还姓不姓李?屁话,他敢说不姓,出门就能让人拿下,那当今圣上是不是敬宜公主的亲祖父,那还有假,别说圣旨上写着,就说公主的名字和封号都能看的出来,肃肃为敬,封号为敬宜,哪一个不是庄重肃穆,不显尊贵?至于他敢不敢摆布一位公主……他来的时候肯定敢说是,可现在呢?都说李家的公主霸气不输男儿,到没想到不过一个七岁小儿都敢堵着门口给他一个下马威。也许他能冷酷的让一个七岁的孩童用棉布换粮食,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绝不敢顶着圣旨让位公主上缴棉布,守军统领是他没错,可不代表守军都是他的人,他可以烧死十六皇子全家赢得皇帝的庇护,但目前在没得到皇帝提示的情况下,他只要敢妄动,明儿这消息就能摆在皇帝的案头上。这位公主可不是庶人呢……

看着谷雨举着圣旨,背着物资离开,原虎站起身抖着衣摆磨牙暗恨道:“那位是公主可以有特权,其他的皇女都是庶人吧?那就让她们交,交不出来都饿死算了!告诉她们,谁让她们不是公主呢!”

站在门口等着谷雨的归来,肃肃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可是她并不开怀,反而叹气道:“从此后,我与她们怕是要隔的更远,更着人恨。”

“公主本就不必与她们一同。”重新将圣旨请入屋内,谷雨淡淡道:“身份不同。”

“她们如何我到无所谓……”肃肃苦笑的看向谷雨道:“日后你被为难,才是我不愿的。”

☆、第十八章

肃肃所言必然不是胡思乱想。守军不但整治了圈禁地里的女人们,连太监都没有放过,曾经普通的搬运工作也变得更为沉重,甚至运气不好的时候还会被一些军营的兵痞抓去当沙袋。不过是阉人而已,当兵的看不起这些无根的人,更何况这些人还被谣传是太子的私宠,对于正常的男人们这些人就好像恶心的渣滓,不但给男人抹黑,还给他们欺负人的时候带来一些些变态的优越感。不出三天,就有七八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被打到吐血,被运回来的时候,肃肃还特意过去看望过,这些原本被送进宫人生就几乎毁了大半的孩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却只能静静的躺在冷硬的床上,蜷缩的小声哼哼。

不忍,却帮不上忙,她不懂跌打,身边也没有大夫。母亲给她留着的药丸里也不可能有治疗内伤的药物,她只能看着这些人生生躺在那里自我修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家中的食物拿出来,找了相熟的宫女帮忙做粥,没有药起码也要能吃饱。

谷雨早知道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从他举着圣旨出去的时候,那帮兵痞应该就已经怀恨在心了,他们动不了公主,还动不了公主身边一个小太监?哪怕他年纪尚幼那帮子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有多余的同情,他们大多更愿意依附于上头的意思,尤其是这次原虎在公主面前吃了亏,只要谷雨不死,再怎么被折磨,这帮守军也相信公主不敢找上门来。

有恃无恐……谷雨苦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好在他从四岁起就开始练武,多年来从未间断,再加上夏家功夫注重内外兼修,所以他内力要比同龄习武人浑厚,说白了也就是耐打一些,不然他早躺在地上跟只死狗似的。

“臭小子,还挺耐打。”一个大胡子蹲了下来,拍拍谷雨的脸道:“你若是来当兵,应该也是条汉子。只可惜早早就没那玩意儿了。”

谷雨微微狐疑,可什么都没说,只平静的爬起来转头继续扛上比他还大的麻袋。

“到是个硬气的。”大胡子看着谷雨艰难的步子,居然有了几分欣赏。

“头儿,那咱们还揍他么?”大胡子后头出来个矮个子,揉着鼻头问道。

大胡子转身给他一脚,往地上吐了口痰笑骂道:“出息,给点教训就得了,反正不在咱们这里出了大事,就算上头神仙打架,也坑不到咱们头上,再怎么说这小子也是敬宜公主的贴身太监,我听说公主身边好像服侍的只有这么一位了。”

当沙包的日子不好过,毕竟并非每一处都跟大胡子一样不想惹事,总有急功近利想讨好原虎的小头目,那谷雨身上的伤就轻不了,还被美其名曰冠上打熬身子骨的名头。然而这一切谷雨都默默的忍了,他知道公主触犯了原虎的权威,也同样知道公主不得不这么做,只要在那一天公主有稍稍一丝的退让,那么在将来无数的日子原虎就可能得寸进尺,将公主逼迫到没有尊严的地步。公主的脸面不容他人践踏,哪怕他吃再多的苦,也绝无怨言。

“小畜生……你起来啊,啊?你起来啊……”

谷雨的眼神有点涣散,今儿被打的有点多,腹部疼的像被一团火烧着一样。可他还是努力想要爬起来,天色已经晚了,公主还在等他回去,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再说他不回去,她就一定会在门口的位置织布,那小手上全是伤痕,还等着他去上药……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去。

“喲,还有力气起来,来来来,哥几个儿上上脚,这可是公主跟前的贴身大太监,啊?哈哈哈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想当初人家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这帮子贱命的在外头拼杀,啐!就让大爷们教教你怎么做个男人!”

谷雨只觉后脑一痛,好似被什么打中了,然后就觉着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种恐慌从心底升起……没有了他,公主怎么办?

肃肃站在门口等了许久,好些太监已经互相搀扶着回来了,她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谷雨,她急得不顾天色已黑,搬着凳子就坐在大门口,引得外头的守军直往里瞧。终于,在肃肃耐心告罄的时候,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浓浓的夜色里,一个人半抱着另外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抱人的那人肃肃没有见过,大约也就十二三岁,稚气的很,可他抱着的人肃肃却认的清楚,正是一直没有归家的谷雨。

“这……这怎么回事?”肃肃跳起来跑过去,想靠近又怕碰着谷雨道。

“殿下的宅子在何处?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那人见状赶紧道。

肃肃应声,带着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那人先将谷雨放在床上,然后又给他把了把脉才道:“这家伙命真大,除了脑袋有点震荡外,也就是皮外伤。”

肃肃站在床边眼泪都要下来了,那么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只是出去一趟,怎么脸也破了,身子也伤了呢,看那些伤口淤青就能想象当时那些人心有多狠,他们也不怕遭报应!

“殿下,时间不多了,外头的人盯着呢,小人这就要走,这是疗伤药,外敷即可。”说完,那人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放在桌子上。

肃肃赶紧走了过来,看着那人道:“多谢这位小哥儿,只是不知小哥儿姓甚名谁?”

那人纠结了一番,悄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小人的爹是安昌,小人姓安名鑫,化名甄金。”

肃肃还没来得及被他的化名逗笑,就先一步被他爹的名字震住了,心头说不出的滋味,眼底湿润道:“安长史怎的把你留在此地?”

“小人是家中次子,常年在外祖家念书习武,没在人前怎么转悠过,这次正好外祖家与原虎手下一名偏将旧识,就把小人扔进军队里历练来了。”安鑫嬉皮笑脸的说道,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爹是让自己来冒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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