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校对版作者何子丘》第199/387页


  能与誉满太原的姚柳青春宵一度,也不枉白活一场!众护卫士气大震,齐声用命,大喝道:“是,公子。”
  眼见当先三人各展绝技,齐身攻来,杨飞对怀中的姚柳青低嘱道:“青青,抓紧了。”也不管怀中玉人有未听清,以指代剑,招变“云山雾隐”,身子滴溜溜一转,几乎不分先后,与那三人掌刀剑,各对了一招。
  那三人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心口气血翻腾,蹬蹬蹬同时退了数步。
  杨飞一招立威,得意的哈哈一阵大笑,不过等他使过三扳斧,在另外十多人轮番抢攻之下,再也笑不出来。
  还好这些护卫唯恐伤了他怀中的姚柳青,有些缩手缩脚,人数虽多,却难以施展。
  激战半晌,杨云飞见己方人多势众,竟然收拾不下赤身空拳的杨飞,心中早已不耐。他观战至此,估摸此人与自己武功相仿,手无寸铁,还抱着个女子,如何是自己对手?便哼道:“一群饭桶,本公子白养你们了,还不与我退下,让本公子来收拾这个淫徒。”言罢,剑势一展,蹂身攻上。
  那些护卫不敢违逆,四下散开,守住退路。
  正左支右拙的杨飞闻言心中大安,暗忖老子几个月前还跟你打个平手,现在老子已非吴下阿蒙,对付淫贼还不是小菜一碟。
  孰料天不遂人愿,杨云飞为人阴狠,所习剑法也专走偏锋,专攻敌要害,连姚柳青也不例外,毫不顾忌她的死活,杨飞两难顾及,搞得手忙脚乱,恨不能抛开怀中这个累赘。
  杨飞除了内功得白向天所赐,差强人意外,武功招数皆属下乘,远远不如号称太原第一高手的杨云飞,此番腹背受敌,仅撑了十余招,便一声惨叫,血花飞溅,原来他怜香惜玉,为护姚柳青,用左臂替她挡了一剑。他受伤之后,身形稍缓,腿上再中一剑,连姚柳青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也多了一道浅浅伤口。
  幸而天寒,伤口凝得极快,再加上杨飞内力深厚,并无大碍。
  杨云飞一击得手,持剑凝定,遥指杨飞,二人相对瞪视,杨飞喘着大气,恨恨道:“杨云飞,是君子的话,就跟老子公平决斗?”
  杨云飞冷笑道:“阁下脸蒙黑巾,不敢以面目示人,自称淫贼,难道也算君子吗?本公子与你比起来,至少强得多了。”
  杨飞嗤之以鼻道:“姓杨的,到底是谁做过这等藏头缩尾,偷香窃玉之事?至少老子不会用迷情这等下三滥手段。”
  杨云飞愕然道:“你是如何知道?”那晚他与姚立志去梅园偷香,知者极少,想来想去也只有杨飞廖廖数人而已,不过他先入为主,以为杨飞已死,一时尚未怀疑眼前之人竟是杨飞。
  春情荡漾的姚柳青中了一剑,吃痛之下,神智清醒过来,她四下张望,先是一惊,借着微光,已然认出蒙面的杨飞,大惊道:“梅大哥,我,我,我……”众目睽睽,她如此不堪的缠着杨飞,顿时羞愧难当,便欲将他推开。
  杨飞无暇多想,连忙伸手紧紧抱住姚柳青,低声道:“我是来救你的,眼下强敌环伺,你不要乱动,我待会再向你解释。”
  “梅大哥!”姚柳青心中的无数委屈似要向杨飞倾诉,一时悲喜交加,又无从说起,便伏在杨飞肩头低声抽泣。
  “哈哈哈”杨云飞忽然仰天一阵狂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若还认不出杨飞,岂非有眼无珠?他笑得半晌,咬牙切齿道:“梅云飞,想不到你如此命大,更想不到你肯舍命来救这个被我玩腻的贱女人。”
  “你说什么?”杨飞眉头一扬,他本来量小,戴上这么大一顶绿帽,心中早已怒气冲天,本欲反唇相讥,可见怀中姚柳青孤苦无依,低泣不已的凄楚之情,不忍再口出恶言,令伊人伤心,他忍住怒气,扯去黑巾,义愤填膺道:“她是我未来妻子,任她落得如何,我自会救她,不过如此奇耻大辱,我梅云飞有朝一日,定会加倍讨回。”
  姚柳青化悲为喜,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似也恢复平静:“梅大哥,这份大恩,青青唯有结草衔环,来生再报,大哥不可为了青青这残花败柳之身舍下性命,你还是先行逃走,来日再为青青报仇血恨。”若非有她拖累,恐怕杨飞早就逃之夭夭。
  杨飞断然道:“不行。”好不容易找到她,怎可就此放弃?将来对姚照武如何交待?
  “好一对痴男怨女!”杨云飞鼓起掌来,目中闪过一丝忌意,大笑道:“梅云飞,你为她拼上老命,可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是自己送上门,让本公子享用的。”
  “青青,这是真的吗?”杨飞一脸诧色,望向姚柳青。
  姚柳青不觉避过他的目光,银牙轻咬,低声道:“青青天生淫贱,向这淫贼投怀送抱,实在不值梅大哥珍惜,梅大哥,你,你,你不要管青青了。”
  杨飞扳过她的俏脸,怒目一瞪,大吼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救你是天经地义,至于以后我如何处置你,回家再说。”
  姚柳青尚是首次见他发火,骇得一颤,有若绵羊般倦缩着身子道:“青青知错了。”
  杨飞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柔声道:“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暗道本公子聪明绝顶,岂会不知你送货上门,乃是别有隐情,眼下以言语相激,不过是不想我落入险境,此情此义,本公子义薄云天,怎能不救?
  杨云飞冷眼旁观,忌意大盛:他虽得姚柳青的清白之躯,却难获她的芳心,否则也不会如此下作,对姚柳青先施春药,再逞淫欲。此刻眼见二人柔情密意,再难忍耐,冷笑道:“既然你们想作对苦命鸳鸯,本公子就成全你们。”飘身一退,挥剑一指,大声道:“不要留活口。”
  那些护卫面面相觑,皆想你方才还要将姚柳青赏给我们玩玩,怎么转眼变卦,要我们辣手摧花了?他们围着杨飞二人,犹豫半晌,终于挥刃向前。
  若是单打独斗,这些护卫哪是杨飞对手,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敌人不但有几十只手,还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利刃,杨飞抱着姚柳青,腾挪闪躲,又挂了不少彩,情势堪虞。
  杨云飞杀气腾腾道:“谁先砍倒梅云飞,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杨飞气得哇哇大叫,对远处作壁上观的杨云飞喝道:“杨云飞,你太瞧不起人了,老子这条命难道只值一百两?”
  杨云飞哑然失笑:这小子此刻还有心情计较此事?
  怎料杨飞语气一变,忽然向一干护卫赔笑道:“各位大哥,看你们的样子,跟着这个吝啬主子也没多少钱途,只要今晚你们放小弟一马,小弟每人孝敬你们一千,不,一万两银子。”
  杨飞所料无差,这些护卫平时为杨云飞卖命,实在没多少油水,闻得这种临阵买敌之语,倒有不少人手下犹豫起来,毕竟一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他们风风光光的过大半辈子。
  杨云飞见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能玩出花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那几个墙头草怒叱道:“你们干什么?别说这小子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就算他真给你们,那也要有命去花才成,这小子通敌叛国,你们与他勾结,亦是死罪一条。”
  杨飞还不死心道:“一万不够,两万够不够,要不三万,小弟可以打上欠条,明日便可兑现。”反正大舅子送了他一面令牌,南宫世家富可敌国,为赎未来女婿的命,肯定会破费破费。
  一名护卫道:“梅云飞,你钱再多也没用,自个留到阴间去花吧。”
  杨飞大叹命苦,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怎地连自己一条小命都赎不回?他不禁责怪起香香诸女来:自己许久不归,她们为何还不前来相助?难道看自己不顺眼,存心要让自己送了小命?
  杨飞又撑了半晌,情形已是岌岌可危,低头一瞧姚柳青,只见她凝眸望着自己,娇靥泪痕未干,嘴角兀自挂着一丝甜笑,任凭刀剑临身,浑然不觉身处险境。杨飞自知在劫难逃,忽然一声大喝,奋起余勇,将众人齐齐震开,豪气万丈道:“不用你们动手,我们自行了断。”
  众护卫犹豫不决,杨云飞道:“好,我倒要看看,让他自己动手。”
  “多谢成全!”杨飞一脸无奈,右掌抚在姚柳青背心,低声道:“青青,大哥要对不起你了。”
  姚柳青轻声应道:“能死在大哥手上,青青死而无憾。”
  杨飞心知姚柳青性情刚烈,此番受尽杨云飞凌辱,若是脱困,十有八九仍会羞愤自尽,既是如此,何不弃卒保帅,一掌震毙姚柳青,再溜之大吉,反正自己已拼尽全力,也算对得起姚昭武!可他骤闻此言,心中愧意顿生,道了一声“青青,你先走一步!”一声狂笑,内劲微吐,姚柳青娇声闷哼,裹着长袍的胴体玲珑尽现,迎着漫天大雪,以无比曼妙的姿势向场外飞舞而去。
  几乎同时,杨飞身形暴闪,聚起全身功力,以他为中心,紫光大放,生生拦住杨云飞及一干护卫的阻截之势。
  姚柳青如腾云驾雾,远遁百丈,力竭之后,落到屋顶之上,她本中了烈性春药,春潮未尽,此刻赤足触到雪地,不禁打了个寒颤,欲火也消退大半,风雪声中,远远闻得杨飞的厉喝,情知他为了让自己逃远,已舍上老命,激动之下,便欲返身相助,可杨飞临别之语又告诉她此举无异徒增杨飞负累,只要自己逃出困境,杨飞没了顾忌,说不定反而可以脱险。
  “梅大哥,你多多保重!”姚柳青银牙一咬,刚刚掠下屋来,便见到一名与杨飞一般装束的黑衣人。
  “轰”杨飞大展神威,将众黑衣人震得东倒西歪,可惜棋差一着,被杨云飞当胸刺了一剑。
  杨飞闷哼一声,剑芒一闪,血箭标射,杨云飞回剑峙立,望着杨飞,见他满身血污,仍强撑残躯,不肯退却,心中暗暗佩服,口中冷笑道:“梅云飞,你已是强弩之末,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杨飞咯了几口淤血,只觉全身上下,有如刀割,五脏六腑,似若翻转,他旧伤未愈,又受此重伤,恐怕离死不远,弥留之际,神智迷糊,说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豪言壮语:“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拼命。
  杨云飞道:“看来你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利剑前刺,杨飞重伤之余,竟未闪避,惨叫一声,应剑而倒。
  忽然,凌空飞来两条白绫,将气若游丝,昏迷倒地的杨飞缚了个结结实实,从杨云飞的眼皮底下拖走。
  “是什么人?”熟得不能再熟的死鸭子从嘴边飞了,杨云飞哪不大怒,剑势再变,激雪飞扬间,人剑合一,向负着杨飞的那道娇小身影追去。
  刚刚追出百丈之遥,忽然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脑中突感一阵昏眩,身后跟着的几名护卫扑通倒地,杨云飞摒息疾退,大叫道:“小心,有毒。”等众人反应过来,死鸭子杨飞已在漫天风雪中已和姚柳青、黑衣人飞得无影无踪。
  ※※※
  清晨,和曦的阳光自窗缝透入,照在正神游地府,与判官讨价还价的杨飞脸上,刺得他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他惊魂未定,入目便是清风那熟睡的俏脸,心想恶婆娘怎会跟自己在一起,难不成她已知昨晚自己想嫖她之事,为了报仇,连死人也不肯入过?可地府哪有如此明媚的阳光,定是自己没死,被人救了。
  他心中大安,稍稍一动,清风立时惊醒,面色欣慰道:“你醒了?”
  “你,你想干什么?”杨飞暗忖这恶婆娘如此和颜悦色,难保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作贼心虚,加上重伤之下,中气不足,翻着白眼,说得气如游丝。
  清风伸出玉手,摸着他的额头,愕然道:“王老前辈说你内功深厚,伤势看起来挺重,其实并无大碍,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伤口恶化?”另一只手便欲掀开锦被。
  “没有,没有!”杨飞捂住被角,见她如此温柔,愈发疑惑她装腔作势,借机报复?他心惊胆寒,将头缩离恶婆娘的魔掌,扯开话题道:“哪个王老前辈?”
  昨晚那个赶来的黑衣人正是清风,她在软香阁被虹儿弄醒之后,告之软香阁内情,便急匆匆的用天香宫的追香秘术赶来,刚好见到杨飞舍生忘死的保护姚柳青,对这家伙的印象不禁大为改观,连那张不甚英俊的老脸也瞧来可爱许多,是以见杨飞惊慌之色,连忙微笑道:“就是‘医圣’王弘义王老前辈,他这几日恰在太原,昨晚若非他老人家妙手回春,你这条小命恐怕悬得紧。”
  杨飞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问:“昨晚是你救我的?”难不成这恶婆娘为报昨晚之仇,要让他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清风面露得色道:“你是不是该报答本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说如何报答就如何报答!”杨飞有口无心的应了,见清风不似作戏,暗忖莫非这恶婆娘压根不知昨晚自己下药嫖她之事?否则以她的性子,哪会前来救人?他稍感安心,环顾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风道:“你来过此地,难道认不出来吗?”见杨飞摇摇头,方道:“虹儿说,上次少宫主就在此处落脚,你不是来过这里吗?”
  那次杨飞只顾着和苏花语亲热,哪曾注意这些,他大感头痛,只好呻吟一声,敷衍过去,又问:“那位姚小姐呢?有没有一并救回来?”
  清风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她在隔壁房中休息,等你养好伤……”
  杨飞大喜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去瞧瞧。”他忍着疼楚,强撑而起,刚刚挣出被外,却啊的一声,又缩了回去,原来他身上清洁溜溜,一丝不挂,他脸皮虽厚,也不好意思当着女子大摇大摆的起床穿衣。
  清风蹼哧笑道:“人家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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