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02/529页


过了没一会儿,就走到一座很大的宅院门口,悦伢上去就要拍门,我赶紧问:“这……是哪儿?”

“我家啊!”她回答。

在城里走了这半天,这样豪华的宅院也还是头一次看见,看来这位悦伢姑娘还是出身大户啊!

她刚拍了两下门,大门就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的大叔,一见她就恭敬一低头叫道:“小姐,您回来了!”

她“嗯”了一声,就拉着我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重楼叠檐、高墙大院、院里还种了不少奇花异草,气派中又有几分雅致,奢华中又有几分闲情,昭示了主人不一般的地位。

“你这是我带我去哪啊?”我低声问前面走得飞快的大小姐。

“去见我爹!”她回答道。

“你爹是?”

“你管他是谁呢,反正他这阵子一直闷闷不乐,我希望你能哄哄他,让他高兴一下。”她说。

呃,俺是看相的,怎么变成陪聊了?再说了,你坐拥这样的院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还能有我一个短命鬼加逃犯更不开心?到底应该谁开导谁啊?

但是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悦伢会嫁不出去了,这样的大家闺秀,眼光得有多高啊,随便拿出一个条件来,全城男人90%都被筛下去了,还剩下10%,都是已经有主儿的了。

不过不是说古代未嫁的大家小姐都不抛头露面的吗?这位怎么大摇大摆地满街晃还和男人随意搭话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把我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跨院处,说道:“每天这个时候我爹差不多都会在这儿待一会儿,等我带你进去,就说你是我的朋友,然后随便聊聊就好。只要能逗他开心,回头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嗯嗯。”我连连点头。我不就是冲着这个“好处”来的嘛,本来我就爱聊天,聊天还能赚钱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一进跨院,只见满院都是竹子,这东西虽然在书画上喜闻乐见,但是因为它不生长在寒冷的东北,所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株株刚直挺拔,孑然独立,和外面那些艳丽却娇弱的花比起来,确实更有风骨一些。

走进正中的小屋时,果然见到一个一身青色袍子的老人正坐在一张圆桌前,一边喝茶一边盯着桌上的什么东西看,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样,直到我们走近他,悦伢叫道:“爹爹!”时,他才像被惊醒了一样,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我们。

“爹爹,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叫陶勇。”悦伢介绍道。

我也点了点头,礼貌地问候道:“伯父您好!”

老爷子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才对他闺女说道:“不是说了我在这里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嘛!”压根儿没理我。

悦伢于是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刚才我给他看相的事,还少不了添油加醋了一番。

老爷子听了当然半信半疑,终于转向我问道:“你会看相?”

我谦逊地回答:“略知一二。”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个人的祸福荣辱可能从面相上看出来?”他轻描淡写地问。

但我立刻听出这问题有挑衅的意味。在这种时代,但凡提到看相,一般人都会直接问事,顶多怀疑对方说得对不对,并不会质疑面相学本身是否可靠的。这就好像在我那个年代,并不会有人怀疑一加一得二一样。

他这样一问,不仅在质疑我看得准不准,连看相这门手艺是不是有价值都怀疑起来了,有点意思。

其实你若问起我为什么会了解看相这些东西的,那绝对是有深刻的社会背景的,即,我所待的环境一直都是女人的天下,而和女人聊天,相学这些东西是永远会让她们感兴趣的内容,而且从二十出头的姑娘,到五十多岁的大姐,老少通吃。

今天和一个老爷子聊这个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但也当然不能刚来就砸了自己招牌,我微笑着朗声答道:“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除了天然而成之外,更深受后天心性变化影响,而心性所向,举止所往,与人有交互,与物有交割,一朝一夕,长此以往,自然与人生祸福成出千丝万缕之关联来。”

这段拗口的话总结下来其实就是那句名言:性格决定命运。而性格是可以从脸上看得出来的。

举个例子,有的人两眉之间有竖着的皱纹,面相学上称为“川字纹”,是情绪不稳定、思虑过多、容易与人有纷争的象征。实际上,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往往容易胡思乱想,想得太多的时候自然眉头就皱了起来,时间长了不长皱纹就怪了。

而一个太多心的人,又怎么会不容易和人产生矛盾呢?

但我当然不会把这个理论和老爷子说得太白,而是润色了一下,拔高了一下,才讲了出来。

而他显然是被我忽悠住了,脸色有所和缓,一指旁边的椅子说:“坐吧。”

我一看气氛不错,赶紧适时地转换话题道:“这院子里的竹子长得真是不错啊!”心想这天天来的地方,种的必定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赞两句肯定是没错的。

果然他点点头,给了我一个“你小子还算有点品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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