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飘香剑全集》第116/265页


这时,我看清楚他步履之间,已没有先那前么矫捷轻快显然是身受重伤,不知何故我竟为他耽上无限隐忧。

双方僵持有顷,他好像难以再支持下去,依咬牙奋力,跃近了我家的花园,也是他命中有数,就在他跃近花园之际我家守院的几名武师,恰好巡逻至此,使几个紧追不舍砍杀他而甘心的残余贼人随而发呆,他好像知道后花园并非安全之地竟摸索着上了我的绣楼。

可能是由于伤势突然恶化之故,他欲跌倒在我的绣房门外,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同时,我眼见那几个残余的贱人,在护院武师去后,纷纷飞出我家的花园不用问意的在追寻那个人。

我见情势已危,心田深处突然涌上一股侠义之念,决心帮他,当时我也考虑到万一因此引狼入室或让父母亲晓得这还得了,这恐惧和顾虑之念,在我心中一闪而逝,毅然将这一个昏迷不醒中的他,拖近房内隐藏于不易被人发觉的大床下。

天光大亮,贼人徒劳往返,纷纷走去后,我才将他移至绣榻上,当时我想等他清醒之后,可以行动时就放他离去。

然而天意安排,命中注定,他足足昏迷了五六个时辰。他才悠悠醒来,等我将真象对他说了一遍时,他一言未发只死盯视一对充满了无尽感激,而又满含热泪的双眼,向我死死的睁着……”

她说至此处,稍顿之后,又悠然神住的继续说道:“他身中极利害的毒昆暗器,足足休养了五六个月之久,才一勉强下地,孤男寡女居处一室,日久生情,况且我本就对他产生好感。

那里想得到,更可怕的事情,接着而来,我和他春恋失度,竟然珠眙暗结,事后被家父所知,大发雷霆,认为我败坏家风,罪大恶极,父不念父女之情,将我吊在后窗的一棵树上!

一吊就是一天一夜,偏偏天公又不作美目我被吊时起,竟落了一场历来罕见的大雪,不到一个时辰,我的两条腿就深深埋此雪中,由那时起我的两条腿已麻木失觉。

我连冻带饿,很快的就失去了知觉,我能逃的一命,要感谢母亲她老人家不忍心,看着我被活活吊死,逐偷偷的将我放了下来,并准备了一些相当可观的银两,命一名侍奉我多年的老佣人,雇车带着我连夜逃离故乡和阗,我犹恐同派人追赶,趁住近这座山洞,未几,就生了钊儿,那个从与我相依为命的老佣人,在钊儿十岁那年,晚撒手辞我而去,多亏钊儿至孝,才使我这个残废人,苟活至今。”

她说完这桩往事,脸上已是热泪长留,而铁牛亦同样,呜咽成声!

曲玉枫对这位遭遇奇惨的老太太,生出无限同情之心,亦为之唏嘘不已,好半晌他才低声问道:“伯母,那位老前辈高姓大名,前者,准知道他为什么,未依约前任接您老人家呢?难道他变了心了!”

“他姓吕名文钊,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去接我,其因我最不清楚但我了解他,是为了重大的变故,使他不能分身。因为他对我感情是真的,永远不会变心,我虽然为他吃尽千辛万苦,但我却不后悔,也不恨他,只怨自己命苦。”

铁牛―直低声咽泣,却―言不发。

“钊儿,你也不要再难过了,但愿上天见怜,使你父子早已团圆,为娘了也就算了却一桩心事。”

铁牛突然将头猛然一抬,切齿的说道:“不,我没有父亲,就是见了面我也不会认他做父亲。”

他母亲一听,脸色骤变,上下身一阵剧颤,用手指着铁牛厉声叱道:“你说什么?”

声音颤哑,泣不成声,恕极之情溢于言表。

铁牛因其父吕文钊背诺失信,才使母亲受尽了千辛万苦,差点连性命不保,急里异常贫愤,怒不可择言,冲口而出,他没想到这几句话,竟使母亲生那么大的气,登时惶恐满面跪地求恕并叫一声:“娘!孩儿知……”

老太大右手用力,在他脸上重重的掴一掌,又厉声叱道:

“你这畜生,为娘受尽了千辛万苦,尚毫无怨言,而你这畜生,竟然说出如此罔顾愉常之语!从现在起,你也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你给我走吧!永远也不要再来见我!”

铁牛混身一阵哆嗦,脸色苍白热泪滚滚,咽声哭喊道:“娘!孩子错了,求您老人家饶过孩儿这次。”

曲玉枫在一旁暗暗点头,心赞道:“好一位深明大义的老人家……”

他知道铁牛的母亲,对那位与其有实无名的夫君吕文钊是恨之入骨,但是,她将这种恨,却深深的埋在心里,而不轻泄于人前,并且为吕文钊之背诺失信的行为加以辨析。

其用意是,假若吕文钊还健在的话,不致与令遭人誉扫非议,这些“苦”“难”都由她自己一人承担。

所以,当她听了铁牛那几句,急愤之语时,心里又气怒又感伤,她想不到第一个违背自己心意之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故而气恼之下才大发雷霆!

铁牛跪在地下一阵苦苦请求,才使她心里气怒,慢慢平复下来,曲玉枫察言观色,趋机说道:“老伯母,恨钊兄年幼无知,说话欠加考虑,其实他的本道,我想绝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您老人家就饶恕他这次吧!”

老太太瞪了铁牛一眼,遂沉声喝道:“给我站起来!”

铁牛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垂手恭立一旁。

“曲小友,钊儿他爹,在当日离去之时,曾交给我两本薄薄的绢册,他慎重而再三的叮嘱于我,要妥为保存。

因为那两本绢册之上,一本完全记载着深奥的数术及其推算之学,另一本则记载着几式,旷世剑法,万一遗失而落与人之手,那将为害不浅,故而他命我背人习练万不轻示恶人。

唉!万也没有想到,我在逃难之时,竟将那本载有剑式绢册,给丢掉了!

这由于二十余年来,我每当想到那本绢册,及钊儿他爹所说的话时,就如会针耗,惶恐不安。

载于另外一本的数术之学,经我这些年来,不断的苦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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