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纺天下全集Zei8.net》第8/103页
“小的谢柳老太爷,我家老爷给二爷和二夫人下了话,说二爷和二夫人如果还认柳家这门亲,就分家出去。如果想留在温家,就必须和柳家断绝关系。我家二爷是个孝顺的,所以,所以让小的来说,来说个明白。”小管事那个憋屈啊,这趟差事真是太难为人了,谁也不爱来,最后只得抓阄。哪曾想自己那么手背,抓到了这个难为人的差事儿。更倒霉的是在大门口还遇到了柳家的三姑奶奶和丁家的下人,三家的亲戚关系都这么多年了,下人之间都是认识的。私下一打听,原来只有自己的差事儿最不是人干的事儿,墙还没倒呢,就出手来推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是早点说出来早点走最好。
柳子川依然气定神闲地说;“你回去就说,柳家知道了你家二爷的难处,希望他们不要因小失大,受了柳家的连累。与杨家的生意还要好好地做下去。柳治,给温家的管事赏银二两,送出府去。”温家管事的抱拳说着各位,回见,回见,比被狗撵的兔子跑得还快,一溜烟的不见了。丁家的管事不疾不徐的走过来说道;“柳老太爷,我们家的老爷说,柳家遇到了麻烦,丁家帮不上什么忙,怕家里的人都有不同的心思,所以,也给四个爷分了家,我家老爷决定和大爷,大奶奶一起住。明天就把想走的二爷和四爷分出去。大爷和三爷依然留在老宅,派小的来说明白。”
“嘘,”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不那么憋屈了。这个也像温家的一样,就要爆炸了。送走了外人,一家人都坐好,柳宜江说道;“父亲,这个丁家的老爷真好,在别人避之不及的时候还能做到这样,真是患难之时才能见真心,这个比什么都珍贵。平时我一直认为温家的人厚道,却不料,事到临头。我在外面的好多的生意伙伴都避着我走呢。”柳依云说道;“祖父,父亲,我又何尝不是,好多的朋友都躲着我,就像我的身上有瘟疫似的。难怪吴家派人来接巧林回去了,也是顶不住压力了。哎,我现在才理解吴家的行为。”
柳依眠看着柳家的第三代的老大柳依云,故作懵懂担心地问;“大哥,你恨大嫂的娘家么。”柳依云坐直了身子说;“依绵,说实话,刚开始很难受,也很生气,现在想通了,何必都拴在一起受罪呢。我们想让小姑姑别回来也是一样的心思,她的家人为她考虑也是无可厚非的。危难的时候,家人弃你而去才是最难受的,她会明白家人的心意的。小姑姑,是么。”
柳宜秋慎重地点头说道;“说实话,在刘家要休了我的时候,我万念俱灰,觉得天真的塌了,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我是柳家泼出盆的水,是刘家休出门的人,天大地大,无我容身之处。母亲派人给我送去了银子和庄子。我才明白我和柳家是割舍不开的,无论柳家什么样都是我的根。柳家没了,我独活也没有意思。所以,我要跟你们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
“大哥,现在,你恨温家的人么?”柳依眠接着问柳依云,柳依云站了起来说;“刚刚真的很生气,觉得他们不仁不义,卑鄙无耻,现在不恨了。温家的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同样,丁家的选择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人生百态,我们不能要求人家。我坚信,我做的足够好了,所有的人都会回来,我做的不够好,所有的人都会弃我而去。”
☆、第二十四章掌舵
第二十四章掌舵
柳子川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大孙子,这个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孩子在这次事件中经受住了风吹雨打,短短几天的时间,破土而出,生根发芽了,这份心智,加以时日,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管明天怎样,今天,自己能给与孩子们的东西就要倾囊而出。免得没有机会的时候再后悔。
“孩子们,这些年,祖父我阅尽了人世间的凉薄,大多时候,外人离你很远,没有人会关心你付出过多少努力,撑得累不累,摔得痛不痛,他们只会看你最后站在什么位置,然后或羡慕或鄙夷。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家人则不同,家人关心你的安全,你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喜的时候跟你一起乐,愁的时候跟你一起哭。就像我们现在一样,抱成一个团,谁也拆不开。”
柳依眠看到柳子川如此的煽情,把气氛弄得浓浓的,扬起无知的小脸卖萌道;“大哥,一家人就该同苦共难,常言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姐妹要跟着你一起渡过难关,以后就在这后院里支持你。把我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比祖父的成就更大,更高。”
“呵呵,那当然最好了,我现在就要努力去了。”柳依云说的很敷衍,根本没走心。“祖父,我再去作坊那边看看,看看那几位师父有进展没有。”
“呕,好的,我和你父亲跟着你一起去,那几位师父也是辛苦啦。一直绷着这根弦,欲速则不达。毕竟还有一些时间呢,我们一定能找到法子的。”柳子川说的很大声,那是说给众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在这个时候往往需要从外界得到支持,需要把话说出来给自己加油。
柳依眠拿出撒泼耍赖的尽头说;“不,我不要祖父去,我要祖父跟着我去后面休息。您已经很累了,都跑了一个早晨了。”心里还在鄙视自己,我容易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撒娇卖萌,自己在父母姐姐跟前一直都是这样,那是百用百灵,无往不利的。自己所依障的是她们对自己的爱。眼角瞥到柳依依,柳依竹在那边对自己伸出两个大拇哥。
“呵呵,还得是依绵,就是孝顺,您也不年轻了,多放手让孩子们去做吧。恐怕依绵也是累了,你就一起来喝杯茶,休息一下。”老夫人急忙接口,柳子川耐不住这些人关切的眼神,胡乱地挥了一下手说;“好吧,我就休息一下,正好,也能看着宜秋安顿下来。”
老夫人立刻对着大儿子,大孙子摆手,示意他们走吧。父子俩迈开大步走出去了。柳依眠对这个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小姑姑很有好感,这样一个命运多舛的,对世事绝望的女人最是需要一份事业的滋养,而且经历多的人更是容易全身心地投入,做出超然的成绩。依然摆出萌萌的样子对柳宜秋说;“小姑姑,你也来我的院子里面住好么,大姐姐,二姐姐现在都住在我的院子里呢。”
柳宜秋瞥见王夫人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便微笑着对柳依眠说;“依绵,小姑很喜欢和你一起住,可是小姑是个不祥之人,不能带累了你。我还是回到我的老院子去住。”
柳依眠拉着她的手不放;“呵呵,小姑,您是嫌我那里窄小么,不如,我搬到你那里去吧。您的不祥啊,在离开刘家的时候就掉光了,都留在那里了。现在,您的福气大着呢,我要沾您的光,您不会怕我把您的福气都沾走了吧。我呀,昏迷不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仙子,她指着我的脑门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给你开了慧眼,以后你说的话就是我的话,就俩字灵验。’对吧,大姐姐,二姐姐。”
一脸懵懂的柳宜秋转向了柳依依和柳依竹,相似的眼睛里满是疑问,柳依竹马上走过来拉住柳宜秋的另一只手说道;“小姑,依绵说的都是真的,她昨晚就说您今天一定会回来,还会带着另外两个姑姑的消息,您看,今天不就应验了么,现在,我和大姐姐都住在她那儿,您去了正合适,我们还有好多女红的伙计要跟您学呢。我的女红可是差透了,您不会怕我缠着您,不想去了吧,告诉你,依绵走到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她去您那里,我们也要去。是吧,大姐。”
柳依依正在感慨柳依竹的应变能力,反应的咋那么快呢,自己可是编不出来这样的话,真能扯,昨晚我们哪里说过这样的话。不成想这么快球又踢到了她这里。急忙地摆上微笑的面孔说;“小姑,依绵的话灵着呢,她昨晚还说大哥经历这次的事情,就会成长起来,挑起家族的重担。我们柳家的第三代啊要比父亲他们的成就更大,您看,刚刚大哥的表现多么出众。再跟着祖父,父亲锤炼锤炼,一定会更加出色的。”
柳依依说着话,眼角撇到柳依眠和柳依竹都对自己伸出了两个大拇哥,心里不禁暗笑,自己也学坏了,怎么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自己可是一直标榜大家闺秀,贤德淑女的。不过,依绵昨晚倒是说过,善意的谎言也是美丽的,只要产生好的结果就可以用喽。
“宜秋,侄女们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就去吧,依绵那里住不下你就和依依和依竹一样,只自己住进去,丫鬟和东西都放到老院子里去。想回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去。”柳子川坐在一边发话了。看着这些晚辈在一起亲近很开心,人老了,就喜欢晚辈们亲亲近近的,这些都是自己这棵大树的枝叶。看看那个都亲,摸摸那个都好,都有着自己的特质,你看那一溜水的和自己相似的眼睛,一出去都说是我柳子川的后代。多好,如果没有这个麦城,自己可以算作是功成名就的吧。
“哈,小姑,祖父都发话了呢,你就应了吧。”柳依眠觉得自己真正的进入角色了,跟这些相处短短时日的陌生人撒娇很正常了。像是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相处一样的自然,很和谐。
柳宜秋的心里热乎乎的,双手拉着跟自己亲近的侄女们,万分确定自己的选择,回来就对了,这就是家的样子,亲人在一起该有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终老在外面有什么意思呢。“好,小姑就跟着依绵住,不过先说好,我可是随时都可以回到我的院子去的啊。哼,看你们不听话的时候我就走。”
“好,一言为定,”柳依眠暗笑,哼,我的这盘棋下的大着呢,你们都得给我各抱一角,看姐不炸出你们的最大潜力,把你们都变成白骨精,嘿嘿,统领着一群妖精,姐是什么,就是魔喽。
“二位姐姐,劳烦你们带着小姑去我的院子安排安排,我累了,我要在祖母这里休息休息,那个,那个先谢谢拉啊。”柳依眠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坐下,老夫人马上就过来说道;“绵儿,跟祖母进去休息,院子里的人和事儿都交给依依和依竹。她们俩能做得好的,放心。”
柳依眠在底下冲着柳依依和柳依竹伸出v字手晃了晃,又得意地收起来。起身跟着老夫人走去,“祖父,您也来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气运筹帷幄啊,柳家这首大船还需要您掌舵呢,我们好在一边多看看,多学学。”
☆、第二十五章基金
第二十五章基金
“好好,依绵要是个男儿就好了,一定能将祖父开创的这份家业发扬光大,祖父就是死了也放心了,也能闭上眼了。”走在去内室的路上柳子川的眼神中既有欣慰又有失落。柳依眠笑嘻嘻地挽着他的袖子;“祖父,您在心里把我当做男儿好了,我呀,我要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带着姐姐,小姑帮柳家飞上更高的云端,您哪,就擎好吧。”
“乱说话,依绵,不能做女汉子,做女汉子嫁不出去啦。”老夫人走过来虎着脸说;可是不但没吓唬住柳依眠,却反把她逗得哈哈大笑,“祖母,你太可爱了,我说的女汉子是指精神上的,您看我长得这么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我自己能舍得糟蹋我自己,我这话呀,也就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说说而已。不会到处嚷嚷的,我呀,还要自己挑个天上少有,地上稀有的女婿回来呢。你们二老就等着看我们姐妹,姑侄大展拳脚,扬我柳家的神威。把杨家打的一蹶不振,谁也扶不起来。”
柳子川很是享受小辈的这种亲近,自己在心里狐疑,我这是怎么了,是真的老了还是被杨家打的从心理上败了,感觉很想找个强大的肩膀靠一靠。哪怕是个晚辈也好,哎,人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衰老。如果柳家现在能出一个立得起来的人,我也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可是宜江,宜海都不是帅才,都是能听命令办好事儿的将才。依云和依林倒是比他的父辈强一点点,可是太嫩,还需要磨练。一棵大树的成长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柳家已经没有时间了。这应了那句话成家犹如针挑土败家犹如浪推沙,杨家是铁了心置柳家与死地。假意瞪了一眼刘老夫人说“别说孩子,她还小着呢,她爱说什么就让她说什么,在自己的家里不用严厉地管着她,让她们自由自在的快活几年,嫁了人就由不得她们了。”
老夫人拉着柳依眠的另一只手说;“老话说得好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我们女人还是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温家做出这样的决定,宜春不知道有多为难呢,她有儿有女,得为孩子着想,难为她了。倒是宜夏的夫家很好,做出这样的决定省了宜夏难做人了。”
这时候三人已经回到了内室坐好了,柳依眠摆手让丫鬟婆子们退出去,柳依眠看着柳子川夫妻眼睛中的柔情,把自己的表情调节到最萌的角度说道;“祖父,祖母试想,今天的宜春姑姑和宜夏姑姑,还有今天回来的小姑手里掌握着温家和丁家,刘家买卖的命脉,不用说全部,只是一部分,会是个什么情形。”
柳子川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老夫人喃喃的说,“那样,温家不敢做的这样绝,丁家的老爷不会为难,刘家也不会休了宜秋。纵然宜秋无子也不怕,可以把小妾生的孩子记到自己的名下,也可以去母留子养大一个孩子。我们也不用操心她们,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四面楚歌的,一手乱麻理都理不出一个头。”
柳依眠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柳子川;“所以说啊,祖父,祖母,女孩子的终身大事比男孩子的婚娶要慎重的多,给金给银给地给丰厚的嫁妆,不如给一技之长和一份能力。这就是圣贤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今年才十六岁,依竹才十七岁,依依也不过十八岁。我们的漫漫人生路才刚刚开始,从现在起,把我们教育,锻炼成女汉子,能够自立于这个人世间,是给我们一辈子的依靠。若干年后,柳家出现怎样的动荡,我们都不会遭到威胁,不但能够安之若素,还会伸出手来拽一把。柳家的情形自会与今日不同。”
柳子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柳依眠;“你的意思是?”“祖父,祖母,我的意思很简单,从今天起,我和依依,依竹,小姑不能白白在家里坐着,各自寻找一项自己的专长,从不同的方面关注柳家的生意,在不同的领域做些实质的事情。不管哪一项都会对柳家有所助益。”
“哈哈哈,好啊,你们既有此心,我乐得同意,不论你们做什么,我都支持,全力支持。出银子出力都可以。”柳子川开心滴大笑起来,说完低头喝着手里的茶。
柳依眠呆愣愣地站在地上,这是什么情况,原本以为自己今天的这一套说辞只是能在这个boss心里打下一个烙印就算是胜利了,没想到啊,精英人物的脑细胞结构就是不同。思想也很前卫,嗯,要不人家怎么就能成功呢。任何时代,任何人的成功都是有理由的,要么有过人的智慧,要么有过人的手腕。啧啧,看来自己以后的发展会少不少的阻力,有个超级牛人的大家长真是幸运啊。也许这就是自己这次穿越之旅的最大益处吧。
老夫人不管在那里愣怔怔yy的柳依眠。急赤白脸地插话;“老太爷,你怎么能答应呢,这个孩子一定是病糊涂了,说的都是魔怔话。她小不懂事儿,我们可不能由着她们胡来。我们家又不是那种吃不上饭的人家,需要女孩子做事儿。传出去,她们几个女孩子还要嫁人么,谁家敢要这样的女孩子当媳妇啊。”
“呵呵,你急什么,就他们几个不出大门的黄口小儿还能作出什么花样。不过就是在家里待的闷了,想找个新鲜的玩法而已,正好宜秋也刚刚回来,依依和依竹的事情也不开心。每天无事可做恐怕要憋屈出病来。她们几个一处玩玩也是好事儿。不过就是出些银子而已,你怕什么。”
“哦,”柳依眠和刘老夫人一起恍然大悟,可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一个放下了心笑了,一个把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算什么嘛,原来还是不信,这些封建社会,冥顽不灵的死脑筋,要怎么才能打开一个窍呢?拿我们当孩子哄呢,不过,这样也好,同意出银子也算是好事儿。总算今天有了成绩了,得一个便宜先拿走一个,等我徐徐图之吧。不能心急,一口吃个胖子注定要消化不良的。继续堆起一个笑脸说;“谢谢祖父,祖母,这个冬天我需要一个花窖,还需要一些布匹。”
这个孩子还真是病的不轻,我们都表明了哄着她玩,她还乐滋滋的,依冕醒来不会也变成这样吧,哎呦,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对儿好好地心肝宝贝都弄成这个样子可坑死人了。柳子川很好滴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笑容说;“好啊,府里的后面有两个花窖,还有一些经验丰富的工匠,让你母亲通知他们给你们空出一个来,再把工匠也配给你们一些。布匹就和你祖母要吧,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再给你们五千两的银票,缺些什么自己买着方便。”
哈,出手真是大方,五千两啊,发财了,按照一两银子一千元来算,该是五百万,这五百万的创业基金对于时装业来说还可以,家里供应着布匹呢,对于珠宝业来说可就不多了,不过,那些配饰画出样子来就可以啦,找个大银楼合作去。
刘老夫人看着柳依眠先是惊喜又平定的小脸问;“怎么了,嫌少啊,需要的时候来找祖母要,祖母给啊。”嘿,没成想,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又得到了实惠。“嘿嘿,谢谢祖母,暂时够了。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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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淬炼
第二十六章淬炼
柳依竹坐在那里,转动着眼珠子在想,今天的收获就这样吧,别不知足,革命是要付出艰苦卓绝的斗争和牺牲的。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那个小纸条拿出来好呢。
门外,下人柳西禀报;“老太爷,太夫人,大老爷,大爷请你们去前厅。”
“怎么回事儿,这么快就回来了。”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吧,三个人的想法倒是空前的一致,都把不吉利的话咽到肚子里,柳子川起身走过来扶住依然坐在那里,实际上已经站不起来的老夫人说;“雪芹,别怕,你看,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再出事儿也没什么可出的了。”
“呵呵,”老夫人没有表情地干笑两声说;“子川,我们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都没有这几天来得多,来的刺激,儿孙的亲家都敢上门来领人了。府里的下人跑了三成,剩下的也有走的心思。底下作坊里的人已经没了干活的心思,只有铺子里的死锲的人无精打采的干点活,再出事应该就是柳家的族人和我娘家的人了。既然都要和我们划清界线,我们就划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了。以后,你我就是石头科里蹦出来的石猴子。没有三亲六故,没有家人族人。我们俩就是我们这一支柳家的鼻祖。天要灭我,我偏不亡。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好,雪芹,挺直了脊梁,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硬硬气气的。说实话,族里这些年受了我们家多少的银子,就是因为我不想做无根的浮萍,才一味地迁就她们。既然他们无情,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好了。今生,你跟着我受苦了,来生,我们还做夫妻,为夫我一定不再弄那些姨娘小妾的给你添堵。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刘雪芹的菊花脸上划过一丝满足,在看到柳依眠的时候变成了羞红。
柳依眠看着两个鸡皮鹤发老者的表白,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此情况下发生此景,顺理成章。根据烟云和烟雨的材料报告显示,这对儿老夫妻也就五十五岁,可是现在看上去却有七八十岁的样子。据说都是这些时日苍老下来的,他们已经是风雨中飘摇的小破船,只有随风飘摇的份儿,早已经没有了抗击风雨的能力和斗志。一根稻草都有可能压倒这个貌似强大的骆驼。
“依绵,你就坐在这里等我们,千万别动,有祖父和祖母在,没人敢动你们。你不用怕啊。”老夫人轻拍着不言不语的柳依眠的手安慰着。
柳依眠的眼里瞬间涌起水汽,鼻子酸酸的。父母和姐姐就是这样子四十多年,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放在翅膀下面,他们为自己支起的保护伞又温暖又舒适。现在,他们一定肝肠寸断,也许会去找肖文强拼命吧。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什么挫折都不能让自己放弃生命。让亲人绝望伤心。你的生命自从脱离母体那天起,就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所有爱你的亲人,血亲之间的生命已经互相渗透到生命里了。谁都没有权利提前自行退出,那是生命本身带来的义务。
“祖父,祖母,等等,你们看看这个,”柳依眠快速地拿出袖子里面的小纸条递给柳子川。柳子川狐疑地看过去,瞬间,眼睛发射出两道强光,欣喜若狂地说道;“依绵,这个是从哪里得来的。”
天啊,苍天,青天,黄天,老天啊,真担心您的血管承受不住这样急速的反弹,您老人家这样子大喜大悲地很容易得脑出血,心脏病的。
“祖父,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跟您解释。您说,这个能解决柳家的危机么?”“能啊,当然能,太能了,一定能。”柳依眠把柳子川摁在椅子里面问;“这就好,如果,外面的来人真的是族里的人,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依绵,你的意思是?”柳依眠很高兴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不累,不需要直白的解释。“祖父,祖母,要我说,让一切继续发生。”
“柳西,你去前面说一下,我们就到。”在听到外面的应答声之后两位老人相互看看,又摇摇头说;“依绵,祖父的脑袋现在嗡嗡地响,不会思考了,你明说吧。”老夫人也看完了字条,在一边极力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柳依眠递给一人一杯茶说道;“祖父,祖母坐好,听我说啊,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我的父母还是有点承受能力的,可是柳家的第三代还需要磨练。这个时候您把事情扛过去了,他们根本没受到应有的心路历练,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让他们弟兄姐妹早些看到这个世界丑陋的一面。他们会成长的更快,您老像老母鸡一样的搂着护着,再出现这样护不住的时候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放手?这样对依云和依林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不忍心啊。”老夫人沉静的说道;“子川,我倒觉得依绵说得对,这时候放手,我们还能看得见,真到了我们看不见的那天,才是放不下心呢。您忘了前街甘公爷兄弟俩多么骁勇善战,是开国的四王八公之首,现在怎么样,偌大的府里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你知道京城的人都怎么说么。说他家是麻袋片上绣花――一代不如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