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大追捕全集.net》第12/28页


  汪立琴甩掉他的手:"这点点钱就要沾身啦?你以为干我们这一行就那么贱?""这点钱咋啦?你也看到了,一身汗一身泥辛苦挣来的,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赵永胜嘻皮笑脸。
  汪立琴正色道:"大哥,我看你干这个也没啥出息,不如找个'凯子'编他一下,那才来得快。"
  西安人把"傻瓜"蔑称为"凯子",所谓"编凯子"就是利用这些傻瓜对女色的贪婪心理,做套诱惑,然后敲诈。赵永胜一听这话,心里一动:"好是好,哪里有现成的'凯子'呢?!"
  汪立琴回答:"我昨天去过一家,真正的大款,澳门商人,你敢不敢去编他?"她说的正是程金学。
  "啥地方?"
  "小寨东路省军区一个家属院……"见对方听到此有些犹豫,便激道:"咋啦?不敢去呢?!"
  赵永胜脖子一挺:"这有啥不敢呢?我要找几个帮手一起去。你明天还在这里等我,带我们去踩点。"
  二人定下此事,又说了一些轻薄的闲话,方分手散去。
  第二天,也就是1986年10月20日的上午,赵永胜果然领着郭振平来了。他找到汪立琴,介绍说:"这是我大哥,昨天讲的事咋样?"
  汪立琴一看对方当了真,便谈起了条件:"我又没啥好处,去干啥呢?我要做生意呢。"
  郭振平插言道:"事成之后,分你四分之一,咋样?"
  "这话可是你讲的!我可说好了,干的时候我可不参加!"
  "你就只是带我们去,其他你都不要管……"
  见她同意了,赵永胜便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上车,直奔小寨东路。出租车停在军区家属院门前,三个人下了车,向院内走去。老练的郭振平一边走,一边察看着周围的环境。
  进了院,汪立琴将他们带到一号楼前,指了指二楼廖苇丽家的窗户:"就是那间。"
  郭振平让她上楼看看有没有人在家,汪立琴起初不情愿,但经不住二人劝说,只得独自上了楼。时间不长,她下来说屋里没人。郭振平不放心,自己又上楼看了一遍,确认家中真的无人。下楼后,他再次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才出了大院。
  回到革命公园,郭振平给了汪立琴10元钱,让她和赵永胜下了车,他自己则掉回头,重新向南驶去。
  出租车七拐八拐,停在张启祥家门前。郭振平踌躇满志地进了屋,恰好魏振海和老瘫两人也在这里,三个人正百无聊赖地甩扑克。郭振平说:"嘿!都不要打了,有生意做了!我已经踩好点了,咋样?敢不敢干?"
  张启祥一听,兴奋得两眼放光:"有啥不敢的?干!"
  郭振平又征求魏振海和老瘫的意见:"咋样,你两个干不干?"
  老瘫说:"我俩没说的,你讲咋干就咋干!"
  "那好,说干就干,下午就去做了,那家上班时间没人。"
  下午,老瘫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儿,没有按时来。张启祥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他手里拿着根撬杠,在手心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我早就讲过老瘫这松靠不住……"说着,瞥了魏振海一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郭振平换上了一身警服,正低头看着是否合适,听到这话接口道:"老瘫这松一定是有事来不了啦……"
  魏振海手里摆弄着枪,不满地对张启祥说:"他不来我们自己干,我一个人也能干好!"
  张启祥用嘲笑的目光盯着魏振海,刚想反驳他两句,郭振平说:"好了,我们三个人去干,走吧!"说着从桌上扯过一张旧报纸,让张启祥把撬杠包好,带头出了门。魏振海将枪装进衣袋,跟了出去,张启祥看外面有雨,返身抓起一件雨衣穿上。
  三个人乘坐一辆银灰色尼桑出租车,来到军区家属院门外。下车后,郭振平吩咐司机原地等候,然后三人向院里走去。来到楼前,郭振平让张启祥留在楼梯口把风,他自己和魏振海一前一后上了楼。
  郭振平先敲敲门,听听里面没有反应,便开始撬门。这是一栋老楼,门框的木料已经陈旧,没费多大劲儿,便将暗销撬了下来。二人屏住呼吸,听听四周的动静,推开门进了屋。进屋后,他们用一把椅子将门顶住,然后开始大肆翻找。魏振海将客厅的沙发掀翻,将座下的木板撬开,打开钢琴,曲谱散落一地。郭振平冲进卧室,掀翻了床头柜,取下了皮箱,因为没有钥匙,就用刀把箱面划破。他撬开大衣柜,将衣物胡乱扔着。突然,从最下面发现了一只黑色提包,他急忙打开,只见里面装满崭新的票子。郭振平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压低声音说:"小黑,快来看,找到啦!"
  魏振海进来,探头看看提包,二人不禁眉开眼笑。郭振平说:"那个'蚌'讲,这家是个澳门人,还有美元和港币,再找找!"说着,二人又分头开始更为仔细地翻找。
  也就是在这时,廖苇丽从机埸回来了。一进门,她便被魏振海从身后搂住,一连捅了20多刀。她刚倒下,魏文华又挺着大肚子来了。她正在敲门时,被张启祥从身后推了进去,又是这个魏振海,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可怜她只喊出了一声:"我怀着娃呢……!"就命赴黄泉。
  三个罪犯见连死两人,不敢再耽搁下去,连撬杠也顾不上拿,拎着提包仓皇而逃。出租车司机很守信用,果然还在雨中等着,三人钻进车里,急驰而去。
  天空滚过一阵闷雷,起初悄无声息的小雨陡然大了起来。
  讲到此,窗外闪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雷声大作,老瘫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秦立民:"好吧,其他的以后再讲,这个张启祥现在在啥地方?!"
  "他媳妇前不久流产了,张启祥送她回了山西老家……"
  "山西啥地方?!"
  "是个啥万荣县……"老瘫说着,带着格外讨好的表情主动提醒道:"你们抓他可要注意呢,这伙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在这以前,这松就杀过三个人,都是引到他家,杀死后肢解的,这松对肢解有一套。他讲他还吃过人心,吃过娃娃肉……我说他,你这都成了啥嘛!"
  在埸的干警们听了这话,都象吃了苍蝇似地感到恶心。
  刘平接到审讯的汇报,当即增派警力,对张启祥家加强了监视控制。
  再说魏振海,此时正戴着脚镣,关在看守所号子里。别人可以放风,而他不行。他只能两眼望着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脑子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这时传来看守干警的喊声:"魏振海!出号!"
  魏振海不情愿地慢慢起身,向同室的另外六名罪犯望了一眼,戴着脚镣一步一停地走到门前。看守人员将门打开,给他戴上手铐,领着他向号子外走去。出了门,他眯起眼睛,仰头望着明亮的天空。贺键走上前来:"走吧!魏振海!"
  魏振海一看又是贺键,脸上立即挂满轻蔑、挑衅的笑,说:"又是你,你算啥逑本事呢?咱们一对一地干,你还是抓不到我……"
  贺键闻听这话并不生气,而是讥笑道:"有没有本事要看是谁栽了,现在是你翻在我手里,不是我翻在你手里。可对?!"
  魏振海一楞:"哼!我不服气!"
  "服不服气是你自己的事情。魏振海,你已经恶贯满盈,寿限到了,你想重新来过,我看只能是下辈子了!"
  魏振海气狠狠地说:"我会记得你!"
  贺键一笑:"我也会记得你,因为抓你是我干得最漂亮的活。你已经死到临头还在充'椽子硬',替别人担罪,我看你智商并不高,'翻把'也是必然的!"
  魏振海最讨厌别人嘲笑他的智力,所以听了这话忍不住就想发作,但一时又找不出反驳的词语,只好气哼哼地闭口不言。
  今天主审他的还是梁培勤,老梁依然是那副从容不迫,不急不慌的样子。他先递给魏振海一支烟,乘他低头吸烟时,突然发问:"魏振海!你跟郭振平、张启祥、老瘫、还有赵永胜都是'坚钢'吧?"
  魏振海手上停止了动作,全身绷得紧紧的,眉毛一跳,腮帮上的肌肉鼓了两下。但他很快就镇静下来,装出不解的样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梁培勤又扔出一枚重磅炸弹:"泾渭三路174号张启祥家你很熟悉吧?"
  魏振海更加不安,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我……我就没有去过那地方。"
  "那好,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的枪是老瘫给你的,可对?!"
  魏振海心里清楚一定是有人反水了,但他仍不甘于束手就擒,干脆眼睛一闭,开始狡赖:"我不管别人是咋讲,我反正是没有杀人!"
  "魏振海,你可以否认,我也只是给你点到为止,其实你的事我们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最近的案子我不先讲,留给你自己讲,给你一个争取主动的机会。我只讲讲你以前做的案子,可好?"
  魏振海微微睁开眼睛,显然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罪行到底暴露了多少。
  梁培勤从桌上拿起一个记录本,边看边念:"1985年6月,你刚刚出狱,就伙同金林、张谨玉在西宁火车站商埸盗窃价值4万多元的冬虫夏草等中药材,在西安市销脏得1.8万元。为了避风,你们逃到河南许昌,在小饭馆为了争一条凳子杀死一人,重伤一人……"他抬起头加重语气道:"人家都跑了,你还追出去50多米,把人家杀死,把人家的脚筋挑断,你说你还有点人味儿么?!"
  魏振海低下头去,老梁接着念道:"逃跑途中,张谨玉说了一句'为一条凳子真不值得'还说'我可没有动手啊!',你就起了杀人灭口的心。在峨眉山上,你和金林把张谨玉砸死扔下悬崖。你口口声声讲,你最重'闲人味气',说啥重义轻利,我问你,你连自己的同伙都杀,起码的人性都没有,还有个啥义气?!"
  魏振海被揭到痛处,突然异乎寻常地大声嚷道:"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梁培勤与贺键交换一个眼神,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山西省万荣县公安局打来电话,说让他们协查的张启祥昨天刚刚离去,据他老婆说是回西安了。马继志放下电话,正要布署警力,电话铃又响了。这次是小涛打来的。经过教育,小涛表示愿意戴罪立功,协助公安机关抓住张启祥。他在电话里报告说,刚刚在西安火车站见到了张启祥。
  马继志听罢,立即抓起对讲机,向在各处执勤的侦察员们下达指令:"各小组注意!张启祥出现在火车站,特征:戴一顶旧草帽,上身穿白衬衣,下身穿蓝裤子,绿色解放鞋,戴墨镜……"
  虽然干警们以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火车站及其附近地段,但还是来晚了,张启祥依然没有露面。经分析,他很有可能要回家,于是,曹楠华等干警便扮作房管局检查危漏房屋的人员,来到了张启祥家。
  张启祥的弟弟迎出门来,他怀疑地望着曹楠华,连连说:"自家的房子好着呢,用不着检查。"
  曹楠华笑道:"我们也是工作呢,每家每户都得检查。"说着,他示意其他干警进屋,张弟想跟进去,但被曹楠华缠在门外。
  不一会儿,干警从屋里拿出一顶草帽和一身刚刚换下的脏衣服。曹楠华接过一看,白衬衣蓝裤子,便问:"这是谁的?!"
  张弟显出一丝惊慌:"是……我一个亲戚的。"
  "你亲戚?啥亲戚?"
  张弟愠怒道:"你是干啥的,问这干啥么?"
  曹楠华亮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公安局的,你哥张启祥今天回来了!"
  张启温装作不懂:"我哥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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