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大追捕全集.net》第13/28页


  "你哥的事与你无关,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
  张启温恼羞成怒:"我就不知道你说啥呢,你们无权到我家乱找乱翻!"
  "这是你的家,也是张启祥的家,快说!他在啥地方?!"
  "我不知道!我要告你们!"
  "那好!你要是不配合,只能麻烦你走一趟了。"
  张弟还想继续无理取闹,但被干警们带到了市局。马继志等人苦口婆心地对他讲了一大堆道理,使他认识到了自己包庇其兄也是一种犯罪。最后他说:"好吧,我讲,我全都讲了……我哥今天是回来过,不过只回来了一下下,换了衣服就走了,去哪里我不知道……"
  马继志说:"这就对了!我再问你,你嫂子有个表弟在西安炸油条呢,他叫个啥?"
  "叫李志业。"
  "住在啥地方?"
  "在黄雁村租的房子。"
  "你带我们去认一下。"说着对一旁的卢振田道:"通知专案组,立即出发!"
  这是1987年8月13日凌晨。暴雨如注,11名全副武装的干警冲出大楼,分别跑向4辆汽车,车灯大亮,雨箭如网。
  汽车开到城南黄雁村附近停下,坐在马继志身边的张弟指着一条小巷说:"就在巷子里面,第4家,是个二层小楼……"
  马继志命干警下车,他压低声音分配着任务:"你们三个绕到后面,防止他跳楼逃跑;你们两个从东面翻墙进院;你两个把守巷子,其余的人从正面进去……!"
  正说着,卢振田突然叫道:"有人出来!"
  果然,微明的天光下,只见一人身穿雨衣,挑着油条担子从巷子里出来。
  张弟说:"那就是我嫂子的表哥……"
  马继志:"全体隐蔽!"
  大家得令,各自找好隐蔽位置,街上立即恢复了寂静。李志业根本没有发现这一切,慢慢吞吞地走远了。大家重新聚拢在马继志周围,他接着强调:"进去后,老卢,你带人上二楼!爱军,你带人搜一楼!注意安全,行动吧!"
  王爱军踩着人梯上了院墙,向院里张望着。看见没什么动静,他回头做了个手势。卢振田点点头,用手轻推门扇,黑色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干警迅速冲了进去。
  这是一栋新盖的二层楼房,不知张启祥究竟藏在哪一间屋子。干警们挨门搜查,只见大部分房间空着,屋里胡乱堆放着一些木料和未油漆的家具。
  卢振田推开李志业所租的房间,李妻从床上惊慌地坐起:"你……你们……"
  "快说!张启祥躲在啥地方?!"
  李妻发不出声,用手指着楼下,卢振田返身向楼下冲去。
  楼下,王爱军一脚踹开楼梯拐角处的一间小屋。手电光下,隐约可见一个人睡在狭小的床上,他大喊:"这里有人!"
  众干警闻声冲来,窄小的楼梯间塞满了人。大概是多日惊慌失措的生活使张启祥太累了,也许是他认为这地方万无一失,尽管外面已经闹成一片,他却刚从睡梦中惊醒。
  大家一拥而上,将张启祥压在床头,由于人太多,木床经受不住,竟"咔嚓"一声断了。王爱军掏出铐子,但见张犯两只胳膊被密密麻麻的手摁住,一时竟找不到下铐的地方。好不容易铐上,为了保险,大伙儿又找来长长的绳子,将张犯从头到脚捆上,连拉带扛地弄出屋去。
  王爱军翻开枕头,枕下放着一把长长的军用匕首。



第十一节 真相大白

  张启祥,今年40多岁,长得尖嘴猴腮,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一旦他恨起某个人来,必欲碎尸万段方肯罢手,就连朋友、长辈也从不轻易放过。几年前,在监狱劳动改造时,他结识了犯人张三,,两个人臭味相投,好到不分彼此的程度。每当张三家送来吃食、香烟等,都要给张启祥留一份。有一次,同监一个犯人因为怠工受到管教干部的批评,张三为了讨好逞能,上前扇了那犯人一个耳光。这事被张启祥看见了,他当时没说什么,二人继续哥儿们一样来往。出狱后,他把张三叫到家里,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张三捂着伤口问他为什么,他只阴沉地说了一句:"你打人家耳光,算个啥呢?!"说罢,又将张三连捅数刀,直到断气。他把尸体肢解后抛到垃圾埸,成为西安市久破不下的一桩无名碎尸案。
  就在结果了张三不久,一次在街上他又偶遇一位过去的狱友。对方向他吹嘘自己在新疆贩羊哩,他便认定人家一定有钱。加之此人过去曾与他发生过小小的磨擦,他便将对方引到家中,乘其不备用铁饼砸死,肢解后抛尸。此外,还有一位在火车站新结识的安徽青年,也没逃过他的魔掌,糊里糊涂死于非命。
  由于他长年不务正业,直到40岁也没娶上媳妇。弟弟、妹妹可怜他,花钱从老家山西省万荣县给他找了一个老婆,并腾出房子让他安家。可谁知,正是这间低矮的平房,竟成了他杀人碎尸的屠宰埸。
  此时,在审讯室里,他的表情麻木而慵懒,望着面前的梁培勤、卢振田和曹楠华。
  梁培勤首先发问:"张启祥!知道为啥抓你?"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去年10月20日你伙同郭振平、魏振海在小寨东路军区家属院一号楼杀死魏文华,重伤廖苇丽,抢劫现金3万多元;紧接着为了灭口,又于10月22日在你家连杀三人……"
  张启祥露出惊奇的神色:"咦,这是谁讲的?"
  梁培勤微笑道:"总之是你的同伙供出来的,你是想讲呢还是不讲?"
  张启祥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抱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给我支烟。"
  卢振田给他点上一支烟,他低头吸着,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权衡着利弊。
  卢振田说:"张启祥,你干的这些事不要讲对不起受害者,你连你自己的弟弟、弟媳和妹子都对不起!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们把新房子让给你,给你从山西老家娶回了媳妇,是盼着你走正路,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
  张启祥突然举起双手,制止道:"不要讲了……!"他抬起头,两眼直盯盯地望着天花板:"弟弟呀,妹子呀,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呀……!"说着竟放声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样子很是伤心。
  蓦地,就象他的眼泪来得异常突然一样,其哭声不久也就嘎然而止。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说:"我的事跟我弟没关系,你们不要难为他……"
  梁培勤回答:"一个做事一人当,你坦白了,你弟弟的包庇罪可以不究!"
  张启祥似乎放了心,他坐直身子,用理直气壮口气说:"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
  "好说。"大伙儿说着,掏出身上的钱,王爱军出去给他买吃的。
  张启祥的态度明显地轻松起来,他套近乎道:"我看你们这些人还不错,讲老实话,我这次进来就准备卸条胳膊掉条腿的,没想到你们不打不骂还给我买吃的,对我还好。"说着,凑上身子,故作神秘地小声问:"你们告诉我,是不是小黑出卖的?"
  卢振田道:"你问这干啥呢?你只管讲你自己的事情嘛。"
  张启祥自作聪明地一笑:"你不讲我也知道……我早就讲这松靠不住,狗日的太黑!……我对你讲,反正我已经赚够本了,进来了就出不去,只是有两个人没有杀,我不甘心……"
  "哪两个人?"
  张启祥咬牙切齿地:"一个是我二叔,他为了房基地打了我弟弟,要不是我弟拦我,早就杀了他……还有一个就是小黑,这松心太黑!"
  梁培勤问:"讲这话你有啥证据?"
  "我只给你讲一件事……"刚要说,看见卢振田在做记录,便以命令的口吻说:"不许记录!"
  卢振田与梁培勤对视一眼:"好吧,不记录。"
  张启祥得意地扬起头,压低声音说:"前年,老瘫找人造了三支枪,造好后给了郭振平一支,又给了小黑一支。小黑叫上老瘫去郊外试枪,老瘫在前面走,狗日小黑照人家脑袋后面就是一枪,幸好是个臭子儿……你讲这狗日黑不黑?!我早就对他们讲要把那松干掉,郭振平还不让,哼!现在不是栽他狗日的手里?!"
  这时,王爱军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只烧鸡、几个肉夹馍和几盒香烟,一齐摆到张启祥面前。张启祥感激地笑了笑,双手抓起烧鸡,张口就啃,还不忘谦让着:"你们也吃,吃么!"
  就这样,这个视生命如草芥的杀人狂、嗜血如魅的恶魔,一边大嚼烧鸡,一边就把一个叫人毛骨怵然的杀人灭口经过,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1986年10月20日,郭振平、魏振海、张启祥三人做案后回到张启祥家。郭振平打开提包,清点了一番,一共是3.8万元现金。正要分钱,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魏振海条件反射一般,抽出枪躲到门后。
  敲门的是老瘫:"是我,开门。"
  众犯放下心,将门打开。老瘫一进来,就连声抱歉:"我家出了点事,没有来……哈,你们已经做了?!"
  张启祥讥讽道:"早就知道你松怕呢!"
  老瘫不服:"我怕啥呢,真的是有事么!"
  郭振平插嘴道:"好了,老张你不要讲了,老瘫跟我这么多年,他松才不怕呢。你来得巧,再给我们造两支枪咋样?还是狗日枪管用……"
  老瘫拍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要给人家'点把'呢……"
  "'点把'算个啥?!给你6千,够不够?"
  "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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