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大追捕全集.net》第4/28页


  "讲下去!"
  程金学嚅嗫道:"我……就去了解放路天桥……挂了一个'蚌'……我把她……带到廖苇丽家……"
  "她叫个啥名字?!"
  "我不知道……这种事哪有问名字的啦?"
  ………
  事后调查,程金学的交待基本属实,他确实没有杀害廖苇丽和魏文华的动机。从现埸分析,罪犯是冲着廖苇丽来的,魏文华只是个误闯进来的替死鬼。可以断定的是,这决不是一起情杀案,那就只能是仇杀或财杀。程金学与廖、魏二人没有仇恨,相反倒有利益关系,杀死她们对他没利;若说是为财,正象他自己说的,为什么大的文物他不拿走,反而要搭上一大笔钱呢?!
  另一方面,尽管廖苇丽平日心高气盛,但表面上还是颇有修养,通过对她的社会关系逐一排查,可以肯定不会有人对她如此恨之入骨,必欲治之死地而后快。这样一来,财杀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从现埸也可看出,罪犯的目标就是那近4万元现金。如果程金学所说是真,那么找到他所说的这个妓女就成了破案的关键。
  接下来的几天里,干警们轮流带着程金学上街寻找这个"蚌"。程金学知道,解脱自己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这个连姓名也不知道"鸡"身上,因此他格外卖力。每看到一个背影相象的女青年,他便迫不急待地上前拉住人家,结果当然是招来人家的白眼和唾骂。一连多日,那只"鸡"好象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看起来,文物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但可喜的是,峰回路转,撬杠的线索却有了戏剧性的突破。


第四节初战告捷

  这一天,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处技术科工程师张亘安同志骑着他那辆旧自行车来到碑林分局柏树林派出所。一进门,冲着副所长就嚷上了:"你讲的那个老铁匠找来没有?不行的话咱们去他家……"一抬头,看见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王建民所长,他说:"哟!王所长,啥时间回来的?咋样?深圳比咱西安好?"
  王所长一边从提包里往外取东西,一边回答:"有啥好呢么,泡馍也吃不上!你急火火的忙个啥呢?"
  副所长接茬说:"王所长你不知道呢,上个月南郊出了个大案子,一死一伤,这些天全市都在忙这件事,张工让我带他去东长顺巷找一下刘铁匠。"
  "找他有啥事呢?"
  张亘安从衣袋里掏出撬杠的照片,递给王所长:"还不是为这撬杠的事?!"
  王所长看看照片,"扑哧"笑起来:"唉!你要这做啥呢?这东西就在我这里嘛!"
  张亘安睁大眼睛:"啥?在你这里?!"
  副所长也笑着说:"这根撬杠是在杀人现埸找到的,咋说在你这里?!"
  王所长坐回到椅子上,弯下腰在桌子与墙之间摸索着。不一会儿取出一个细长的报纸卷,他吹去上面的尘土,一层层打开,里面果真是一根鸭咀形撬杠。王所长递给张亘安:"我讲的咋样?!"
  粗看上去,这根撬杠与现埸找到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但张工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另外一根。他说:"这是另外一根,但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你这是从啥地方整来的?"
  "是从我们片上一个'闲人'叫蒋冬生的那里收来的。那天他骑车在居民区乱转,我上去询问,见他车后夹着这玩艺儿,用报纸包着。问他干啥呢,他说不干啥,我看问不出个啥,没收了这东西就放他走了……"
  "大概是啥时间?"
  王所长回忆片刻:"大概就是……九月份……对!是国庆节前,我记得当时布置节前工作,我也上了街,是二十几号记不清了。"
  "刚刚你讲的这个蒋冬生还能不能找到?"
  "他就住在不远,释放出来时间不长,我们对他都熟得很……"他转身叫来一位干警:"小李,你去把蒋冬生叫来,快点!"
  蒋冬生是这一片知名的"闲人",已是数"进宫"了,故而派出所干警对他都很熟悉。别看他年龄不大,却总摆出一副老于世故、油腔滑调的样子。一进门,他便点头哈腰,带着过份讨好的热情向在座的干警们逐个递烟。遭到拒绝后,他悻悻地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但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也许因为这里的气氛过于严肃,他慌忙把腿放下,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问:"王所长,叫我来啥事呢么?"一边说,一边眨巴着小眼睛,观察干警们的脸色。
  张亘安取出撬杠,严厉地问:"蒋冬生,你老实讲,这种撬杠你一共打了多少根?!"
  蒋冬生朝撬杠望了一眼,略觉放心地说:"天地良心讲话,这不是我打的!"
  "那是从哪里来的?快讲!"
  "是汪志新给我的……"
  "汪志新现在在啥地方?!"
  "他去年因为盗窃的事被抓了,正在服刑哩……"
  根据蒋冬生的交待,当天下午,张亘安和卢振田就赶到某劳改监狱的建筑工地,提审了劳改犯汪志新。
  卢振田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汪志新。汪志新抬起头,感激地笑笑。他不知道今天这两位陌生警察的到来究竟意味着什么,只见他们神情严肃,并不急于发问,这晚使他心里忐忑不安。他用眼角瞥着在埸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脸上猜出事情的原委,一时间室内寂静异常。
  沉默了好一会儿,老卢才突然发问:"汪志新!你还有些事没有交待呢!"
  汪志新周身一晃,杯中的水洒了出来。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我都交待了……"说着,转对监狱管教干部:"我就是干过几次撬窃,你们不是都知道了……?"
  卢振田从身后拿出撬杠,走到他面前,厉声道:"那你看下这是个啥?!"
  汪志新一看原来是这么回事,一颗悬着的心掉了下去,他重新坐下说:"这不就是我盗窃用的工具,你们不是早就收了……"
  卢振田将撬杠递到他眼前:"你可要看仔细了,这究竟是不是你用过的那一根?"
  汪志新接过来端详片刻,摇摇头否定说:"这根不是我用的,这是我给'天圈'的那一根……"
  "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一下,老老实实地讲!"
  汪志新将撬杠放回桌上,想了一会儿,回忆道:"那还是是去年的上半年,有一天,'小铁匠'领一个人来找我,说要我给打个工具……
  当时,汪志新还在街道办的小五金厂上班。中午时分,他正和工人们端着饭盆蹲在院子里吃午饭,彼此间开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猛抬头,就见外号叫"小铁匠"的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汪志新连忙起身迎上前去:"'小铁匠',你松这向干啥呢?好长时间不见了呢……"
  小铁匠打断他的话,指着陌生人介绍说:"这是'天圈',是我大哥,有件事要找你帮忙呢。"一边说,一边就把汪志新拉到僻静处。
  汪志新看着他们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不以为然,他挣脱小铁匠的手说:"我有个啥本事么,要找我帮忙呢……?"
  那个叫"天圈"的陌生人二话不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到汪志新面前。汪志新把饭盆放到地上,伸手接过来,展开一看,只见纸画的是一根鸭咀形撬杠的示意图。
  汪志新神秘一笑,自作聪明地眨眨眼说:"我知道这是干啥的了,'查户口'用的,可对?!"在他们的黑话里,"查户口"就是溜门撬锁。
  "天圈"不满地斜了他一眼,脸色阴沉,用不容违搞的口吻说道:"干啥用的你不要管,只管打就是了!最好是下班以后干,我们后天来取,咋样?"
  汪志新见对方如此无礼,心里很不高兴,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小铁匠"拉到一旁:"汪志新,你就照他讲的干!'天圈'可不敢惹,道北谁不知道他呢?你讲话要当心点。"
  一听这话,汪志新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口上了,不敢再说什么,返回身用夸张的痛快语气大声说:"没问题,后天你们来取就是了!"
  隔了一天,"小铁匠"和"天圈"果然来取走了撬杠。事后,汪志新见这东西的确挺适用,就多打了一根,想留着自己用。没想到蒋冬生看见后,一定要拿走,他只得再多打了一根。他也确实用它撬窃过两次,第三次作案时被公安人员连人带工具当埸抓获……
  "汪志新,你讲的可是真话?!"听完他的讲述,卢振田厉声问道。
  汪新立急忙答道:"是真话,句句是真……"
  "那好,你再讲一下这个'天圈',他的大名叫个啥?住在啥地方?!"
  汪志新想了想说:"叫郭啥……对!叫郭振平!我只知道他住在道北,具体是个啥地方就不知道了。"
  一直没有发话的张亘安这时拿起桌上的撬杠,说:"汪志新,你可要看仔细了,认清楚是不是这一根?!"
  汪志新大声保证道:"这还有个啥错呢?!我自已打下的东西我记得,给'天圈'的这根比其他两根要长一点……"
  汪志新的交待,引起了市公安局领导的高度重视,这可以说是"10.20大案"案发以来所获取的最有价值的线索,一埸围绕郭振平的调查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郭振平,男,现年38岁,曾多次因盗窃罪和伤害罪被判刑劳改,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有重大作案嫌疑。公安干警从罪犯档案中,找到了郭振平的全部资料,卢振田拿着一张郭犯的旧照片来到廖苇丽住院的病房,请她辨认。
  廖苇丽斜倚在床头仔细看着,因为这是一张旧照片,上面的人像有些模糊,她看了许久,有些犹豫地道:"……这个人有点儿象那个穿警服的,但我不敢肯定……我现在脑子乱得很……"
  与此同时,郭振平住在道北的家也被严密监控起来。
  这是一处独立的院子,院中住着数户人家。这一天,郭妻正在院子里追着给孩子擦屁股,就听巷子里传来收购破烂的叫喊声。不一会儿,收破烂的进了院,只见他头戴一顶破旧的草帽,穿一身又脏又旧的衣服,腰间扎着一根布腰带,操着河南话问郭妻道:"大嫂子,有啤酒瓶么?"
  郭妻拉住孩子,头也不抬地答道:"没有!"
  "破锅破铁破塑料都行,你放家里反正也没有用……"
  郭妻直起身不耐烦地说:"对你讲没有就是没有,你去别处看看吧!"说着就要拉孩子进屋。
  收破烂那人似乎不甘心,东张西望,终于在墙角发现了几只空的白酒瓶,便说道:"那不是酒瓶?卖给我吧。"
  郭妻停住脚:"这瓶子你也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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