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心理研究所全集.net》第175/249页
她的声音沙哑,有些粗。她的动作笨掘。她的眼睛闪着鲁钝的光,却死死地盯住了甜花提的蓝子,还贪馋地咽了口唾沫。
忍根儿的爸牛全学看明白了,说:“这不是个傻子吗!”他瞅向甜花:“看来她饿了。你把饭给她吃,你再回家弄些,我和忍根儿都饿了。”
甜花说:“行。”
甜花胆子大了许多,凑近前,看着栾怡婷:“你是什么人?”
栾怡婷眼睛仍然盯着蓝子:“我饿。”
“好,我马上给你吃。可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哪个屯子的,是下面这三家子的,还是虎屯的?”
栾怡婷不说话,眼睛只盯着蓝子。
甜花没办法只好把蓝子上蒙的布打开,里面有馒头和炒菜,还有一瓶子水。栾怡婷什么也不顾了,拿起馒头就吃。她狼吞虎咽的,吃得直噎。甜花嘎嘎地笑了,对她说:“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飞快地跑开了。
栾怡婷吃着,眼睛只盯着饭食。甜花与她的婆婆一起拿着饭来了,一家四口坐在旁边吃饭,眼睛瞅着栾怡婷。栾怡婷到底吃饱了,还把那瓶水喝了。她打着饱嗝,看看周围,却不说什么话,躺下来。甜花过去看她,给她收拾饭碗,还看她的衣服。甜花惊叫起来,因为她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国外名牌!
甜花与忍根儿一直在城里打工,农忙时才回村里,帮助爹娘种地。农忙过后再回城里,继续打工。甜花愿意逛商场,对那些价格昂贵的外国名牌十分羡慕,可买不起,但她认识这些服装,对外国的什么品牌,记得滚瓜烂熟,能说出一件衣服值多少钱。
她的喊叫把其他人都引过来了。大家围着栾怡婷,像看珍稀动物似的,可栾怡婷除了这身服装,身上再没有其他东西,项链、耳坠之类的都没有,手腕上有戴过表的痕迹,可现在却没有表。
牛全学马上给村长打电话,可村长与村书记正在镇里开会,而且得一连开两天,不能回来。村长和书记告诉他们,先把这个女人好好招待着,费用先垫着。等他们回来时,与镇里的警察一起来,再看女人到底是哪里的。
牛全学一家吃完饭,父子俩继续到田里劳作。甜花与婆婆便带着栾怡婷,往家里去。栾怡婷乖乖地跟着走,尤其愿意挨着甜花走。甜花知道,狗就是这样,谁长期喂它,它便跟喂它的人很亲热。而这傻女人,也是如此。她不作一声,似乎对一切都很麻木。村里的一群小孩儿围上来。有个小孩儿因为争看傻女人,竟然摔了个跟头,在地上滚出去好远。弄得脸上全是灰,爬起来时,像个小鬼。周围的人先是吓得够呛,后来看他那狼狈样儿,便都哈哈大笑。傻女人看了小孩儿一眼,却并没有笑,始终木木的。
进了牛全学的家,安排她在侧屋的炕上睡。甜花还帮她打来了水,弄了个大澡盆子,给她洗澡。她很听话,让甜花帮助她搓身子。洗好了澡,就上了炕。甜花把家里的旧衣服找出来,给她换上。甜花还把她脱下来的衣服拿出去。起先不敢洗,怕把这名贵的衣服洗坏了。后来忍根儿回来,鼓励她,说那不就是破布片子做的吗,有啥了不起的!甜花这才敢动那些衣服,不过洗得很小心,生怕把东西洗坏了。
甜花知道,有些衣服,是不能水洗的,只能干洗。因此,她还是洗得狠小心。但傻女人显然对此不感兴趣。甜花正在外面洗衣服的时候,她在炕上睡着了,发出如雷一般的鼾声。
甜花发现,这傻女人只长个吃心眼,一顿饭吃晚了都不行,屋里屋外地转,寻找吃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洗澡,每天晚上都要洗。甜花试着与她勾通,可她只会说“我饿”这类简单的词儿,除此之外就是啊啊,说不出完整的词句。甜花很奇怪:这大山里,她是咋个来的呢?
甜花家里有条狗,鼻子很灵。甜花让狗闻了傻女人的味儿,便示意狗领着她寻找线索。那狗一直把甜花领到村外,在一条土路上停下了。甜花明白,傻女人是坐车来到这里的,被人扔下,然后傻女人就自己走到她家的柴房前,躺下了。而那条土路,村里的马车、牛车、驴车以及“四轮子”,也就是拖拉机,整日地跑。拉傻女人来的车,车印肯定已被层层覆盖、碾压,想找已经很困难了。
这傻女人到底是谁呀,谁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呢?
甜花看过一部电影,叫“行尸走肉”。甜花觉得,这傻女人,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似乎已经没有了灵魂。
第三天,村长、书记带着警察来了,大家才知道,这傻女人名叫栾怡婷,是安城市长河集团公司的副董事长。随后,韩宝庆带着三滑子等一干人,分乘好几辆车来到这里。看到栾怡婷傻傻呆呆的,三滑子当时就哭了,抱住栾怡婷,一再喊:“栾姨,栾姨!”韩宝庆则摇头叹息。他当即决定,甜花全家四口人,都跟他一起回安城市。
回程时经过省城,把栾怡婷送进医院,经过详细的检查,发现栾怡婷的胳搏上有针眼。这进一步证实,栾怡婷被强制扎过药,造成大脑的伤害,而且这伤害很可能是不可逆性的。
回到家。奕怡婷始终傻呆呆的,一进家门,就坐在沙发上,眼睛迷顿着,要睡觉。韩娜扑到栾怡婷身上哭,可栾怡婷木木的,没有反应。后来可能确实累了,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韩娜不得不松开手,蹲在母亲跟前,仍然哭。
“娜娜,别哭了。”韩宝庆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劝解女儿。“我跟牛全学以及忍根儿、甜花都说好了。以后,你妈就由甜花和她婆婆服侍;忍根儿与三滑子一起,由柳林管理,负责全家的安全保卫工作;牛全学打更。你妈可能被注射了一种药,把大脑弄坏了。”韩宝庆眼里流出泪来,“你妈被注销了灵魂,懂吗?”
大家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柳林望着栾怡婷,知道她肯定遭了很多的罪,必须想办法让她恢复过来。即使不能全部恢复,只要局部恢复,那就是成绩。她应该知道一些秘密,是关于那个罪犯的秘密的。
可是,她能恢复吗?网聊的那个假尹长智,是断定她不能恢复,才透露了她的下落的,其目的就是让韩家一片悲歌!
二百三十六、催眠神功
欧阳凡来了。他把所携带的一个大提包放在门边,从里边拿出一个四四方方不太大的小仪器,进了栾怡婷的房间,在甜花与她婆婆的盯视下,近距离地观察仍然傻呆呆地躺着的栾怡婷。随后,他又用那小仪器,紧贴到栾怡婷的大脑处,给她做了检查。仪器上的屏幕跳出许多数字,他仔细地观察着。
柳林、枝姐和韩娜都陪在欧阳凡的身边。柳林很希望欧阳凡能妙手回春。韩娜不断地看仪器,又观察欧阳凡的神情。见欧阳凡的脸上露出疑虑之色,便哀求地说:“欧阳博士,请你一定要帮帮忙,救救我妈。”
欧阳凡不理她,拿出手机,发了几个短信。随后,他收起仪器,眼睛盯住了韩娜,上下端详一阵,开口道:“你有多少天没睡好觉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韩娜猝不及防。
柳林便知道,欧阳凡发现了新问题。
枝姐说:“娜娜一直睡不好。”
欧阳凡说:“娜娜,你的房间在哪里?我跟你去你的房间。”回头瞅瞅柳林:“你把我的大提包送到韩娜房间门口,但不要跟进来。”
柳林马上照办。
枝姐看他那冷峻的样子,笑着吐吐舌头。
欧阳凡进到三楼韩娜的房间,把门紧紧地关上了。他指指床,对韩娜说:“躺下。”
韩娜不知道欧阳凡要干什么,只得顺从地躺下。
欧阳凡迅速把窗帘拉上了,屋里变得很黑。欧阳凡坐在一边,可能从提包里拿出什么东西,开始说着一些梦幻般的话语。他的声音很轻,诱导性却很强。韩娜渐渐地进入到某种梦境中。
她在一处废墟中行走着。前面来了几个人,看不清面目,但肯定是男人,都拿着刀,显然是来杀她的,或者来强暴她的。她有些害怕,转身就跑。她跑着,似乎出了废墟,跑在荒漠中,周围没有人,黑得可怕。后来,她不知怎的进了一处废旧的楼房里。那楼房里很荒凉,没有人,也没有建设好,地上有垃圾,也有多处拐角。她就在拐角处转着,跑着。可突然,她停住了,她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怎么会堵在她的面前。“你们要干什么?”她大吼起来。她想,反正也是这么大回事儿了,她得跟他们拼。可不料想,她被绊倒了,随后被那几个男人按住。她心里明白,要完了,她将失去女人应该有的尊严。不,不仅仅是尊严,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她咬咬牙。死就死吧,她没啥好怕的。多日来的被追杀,她有些麻木了。
一个男人声色俱厉地说:“你还跑不跑了?”
她没有回答。
她心里却奇怪:她怎么不挣扎呢?即使要死,也不能伸着脖子等死,应该挣扎、奋斗。可她似乎挣扎不动,浑身软绵绵的。
男人问:“你爸和你妈,到底都干了什么坏事儿?”
“没有,没有坏事儿。”
“你不说实话是不是?你要是不说实话,你今天就必须死!”
“我爸和我妈都是好人,不可能干坏事儿。”
“没有人向你说过?”
“没有,我从来没听人说过。”
“黑棍呢,矿山那老安头呢,都没说过?”
“没有,没有。我爸我妈没干坏事儿,他们说什么哪?”
“看来你是顽抗到底了,找打!”
几个男人扑上来,殴打她,掐她的脖子。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身子却又动不了,只能嘶声喊:“我爸妈都是好人!你们打死我,我也是这样说!”
突然,这些男人都散开了。韩娜躺着,眼睛看周围,那些男人确实不见了。她有些奇怪,慢慢地坐起来。她觉得身体应该疼,可身体自如,没有疼的感觉。她长吁一口气。
忽然,眼前大亮,似乎太阳正升起来,亮亮地照着她的眼睛。她身上也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很舒服。那群男人却又慌里慌张地跑来了,一起跪在她的面前,向她叩头,连连地说:“我们错了,请你原谅!我们错了,请你原谅!”她深长地叹口气,缓缓地说:“我不怨你们,你们走吧!”那群男人千恩万谢,纷纷离开。
韩娜忽然打了个哈欠,困了。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已经很久很久,始终就在这困倦的折磨中。她是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韩娜终于睡着了。
韩娜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很舒服,有着一种慵懒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大四的后半年,在没有发生案情之前,都是这样的,没有压力,没有困顿,睡到自然醒,让身体慢慢地恢复到自如的状态,然后去吃饭,去活动,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她睁开眼睛,这才想起了刚才的一切。屋里静静的,没有其他人。欧阳凡呢,他到哪里去了?难道他对自己实施了催眠术,自己才睡得这么舒服吗?
韩娜看看床头上放的小钟,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两个小时!她有些着急,忙出了屋,到二楼,见妈妈房间的门紧关着,柳林正从楼下上来。
“欧阳博士呢?”
“他在楼门口迎接客人。”柳林站到她面前,端详着她,有些惊讶:“娜娜,你精神多了。”
韩娜有些羞涩,说:“是的,我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没有,没有。你睡觉期间,欧阳凡博士做了很多事情,请了两个人来,要对你的母亲做诊断和治疗。你放心吧!”
“那我下楼看看欧阳凡博士!”
韩娜急忙下楼去了。柳林微微叹息一声。刚才,欧阳凡跟柳林长谈了一次。欧阳凡说,韩娜其实已经在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抑郁是肯定的,不排除将来的进一步发展。所以,现在必须及时治疗,欧阳凡会定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