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之钢铁基地》第184/368页


张康仁走后梁敦彦坐立不安,容闳先生,他的大名即使在华国也如雷贯耳,梁敦彦当然知道他的近况。

后来容闳对洋务派无比失望,因此侨居美国十二年,后来甲午战争爆发,容闳受张之洞的邀请再次回国,并多次向朝廷建议设立国家银行、修筑全国大铁路,但最后都因为官场**内斗而被朝廷否决。维新变法时容闳支持变法,失败后潜逃出京,避居上海租界。

振国党在广东掀起革命风暴后,坐不住的容闳再次动身,前往广州,并很快被振国党委以重任。先是担任临时政府法律委员会主席,建国后担任武汉战略研究室主任,实际就是总统的幕僚长,以七十多岁的高龄继续为国服务。

一个华国总统幕僚长组织的酒会,名义上是留美幼童的团聚,实际上肯定有政治目的。梁敦彦不敢轻易决定,立刻向袁世凯上报此事。

“吕梁一项目中无人,持强大陆军师我北洋于无物,怎么会主动发出这种信号?”召集幕僚后袁世凯疑惑的问道。

“确实如此,我听说在上海的崧生很受委屈,广泛联络华国高官都被拒之门外,说明华国对我们不屑一顾,就等着大军横推过来。不过,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他们真的有求于我们?”第一个回话的一定是杨度,这种内部商讨也不用多注重礼仪,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从全局上看,我们与南方差距太大,其实是我们有求于他们。崧生在南方的奔波也是为了寻求谈判之道,尽量避免正面战斗,按照我们之前的布局,只要能够和谈,以我们对北方、朝廷的控制,以我们二十多万精锐军队,绝对能在之后的新政府中占有一席之地,起码将宫保大人推上副总统的位置。如果运作得当,争取总统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另一名幕僚蔡邵基分析道,此人也是留美幼童之一,不过自从容闳担任华国幕僚长,詹天佑背叛朝廷逃亡南方,袁世凯对这些人多了几分防范。

“绍基先生对洋务精通,在天津重新整理机器局、制造局,不知道进展如何?”杨度阴阳怪气的问道,他最看不惯这些喝过洋墨水的人,辅佐袁世凯,靠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帝王之道,能说几句洋文、叫得出加利福尼亚就能让袁世凯登上王位?白日做梦!

蔡邵基也知道杨度趁机难为自己,他们二人一直不对付,自己担任北洋洋务总办、天津海关道,负责整理从上海等地撤回来的机器局、制造局等洋务工厂,怎奈从一开始盛宣怀等人就把握大权,根本不让自己插手。等股票风波过后,所有的洋务工厂都因为资金断裂陷入停顿,此时盛宣怀撒手不管,只能让自己接受那个烂摊子。

“是啊绍基,洋务工厂关系重大,毕竟我们不能单靠购买洋人的武器弹药,自己也得有出产。”袁世凯也就势问了一句,这可把蔡邵基逼上绝路了。

“大人,不但天津机器制造局、纺织局、太原机器制造局等洋务工厂无法开工,就连轮船招商局都陷入停顿,每天都要亏本一大笔钱,另外电报局、矿山、铁路等的建设也全部停止,各大银行一堆坏账烂帐,就连洋行也是如此。橡胶股票卷走了大部分财富,没钱开工资就保不住工人,没钱就无法维修设备,没钱就无法修铁路。甚至天津北洋大学也因为资金断裂而停课,听说许多学生都跑到南边去了!”蔡邵基诉苦道,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就说过,不但那些学生,不是连詹天佑都跑了吗,铁路停工,还被官场排挤,詹天佑赋闲在家,放在自己身上也早跑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意料之外

袁世凯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他就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股票的事自己也损失惨重,整个北洋军没了军费,要不是英国人硬着头皮再次提供贷款,北洋早已崩溃,绝不是现在的样子。即使如此,袁世凯也是苦苦支撑罢了,他在等一个时机,这个时机就是吕梁开启南北和谈,这样一来不但能保全北洋,还可以将烂摊子抛给吕梁。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机会,一定要让崧生办好此事,最好能借容闳直接见到吕梁,通过容闳表达我们的意思也算是第二个选择。总之,我们不能再等了。”袁世凯说出此话后,屋内一阵沉默,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北方烂成什么样子,朝廷从上到下,从王爷到县令,都在拼命捞钱,试图挽回股票的损失。民间用民不聊生来形容再恰当不过,至于河南旱灾,这件事根本没有摆上议程。

“大人,依我看,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吕梁发出信号,也得主动做些什么,好让吕梁明白!”杨度贼兮兮的说道。

“哦,咱们不是派出梁敦彦活动嘛,难道让我公开说明愿意和谈?那与投降何异,到真正谈判的时候我们拿什么来争取利益?”

“非也,大人,我指的是朝廷。太后去世后朝廷一盘散沙,那些满人只不过是等死罢了,为什么我们不去推他一把,干脆让他退出去呢?”杨度语出惊人,这种想法在每个人的闹好中都浮现过,但立刻又被“大逆不道”之类的词赶走,文人最重视气节,即使属于北洋集团,口头上也会说忠于朝廷。

没想到最后这句话竟然被所谓的“国学大师”杨度说出来,不能不让人惊讶。在暂时的沉默后,有人发现了袁世凯微妙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这个杨度才是聪明人!他根本就是替袁世凯说出这话!

于是第二个幕僚开口了:“皙子所言极是。我们一旦迫使清廷退位,那么北方就有大人完全做主,再也没有其他人在背后指手画脚。之前南方顾忌的,无非是与我们和谈后朝廷的态度罢了。如此看来,此举大大有利于国家之和平,乃是惠利万民的举动,请大人一定要同意啊!”

此后屋内立刻热闹起来,有人从战略全局的角度分析。有人从历史的角度分析,更多的老学究则咬文嚼字、摇头晃脑、引经据典,综合起来就会发现,清廷不退位就是罪大恶极,甚至有人用“从龙”这个词来试探袁世凯的态度,立即被袁世凯阻止。

当皇帝啊,谁不愿意,袁世凯当然也想,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自己愿意、手下愿意管个屁用。怎么不问问南方五十万大军愿不愿意?

“老夫乃是国之栋梁,以毅勇侯(曾国藩)、李中堂为榜样,从朝鲜开始,朝廷就待我不薄,尔等这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境地?此事休得再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角的笑意谁都看得出来。

“大人忠孝仁义举世无双,我等佩服。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满清早已没有统领天下之能力,为了万民,还请大人深思啊!”说着杨度跪倒在地。就差没说出“皇上”来了。

其余人也随之跪倒,袁世凯笑着一一扶起,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尔等先盘算一下。等梁敦彦那边的酒会结束,看看南方到底是什么态度后再作打算。”

这就是让手下们开始制定计划,准备满清退位之事了,众人大喜。到时候满清退位,国家不能一日无主,还得有皇帝啊。袁世凯是皇帝,自己等人不就是身边的亲信大臣嘛!至于总统,那玩意是洋人叫的,跟皇帝有什么区别,还是皇帝好,咱们华夏几千年来都叫皇帝,传统怎么能轻易改变?

三日后,梁敦彦带着袁世凯殷切嘱托,欣然前往上海自强连锁大酒店。在袁世凯的密电中,稍稍透露出逼迫满清退位之意,此事梁敦彦是同意的,不过一同发来的杨度的密电就让梁敦彦无法赞同,杨度的意思虽然隐晦,但也能明白,那就是满清退位后,必须再有一个帝王领导国家。

狗屁!白日做梦的国学大师,整天就做着皇帝梦,现在这个时代是皇帝的时代吗?看看上海满大街的高楼大厦、满地跑的汽车电车、江里游的巨型轮船、郊外数不清的大型工厂,那些人就像是井底之蛙,闭着眼睛不管外边世界的变化,沉醉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坐着皇帝大臣的美梦!

让人悲观的是,似乎自己的主子,袁世凯也有这样的打算,这让梁敦彦觉得自己是明珠暗投,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华国的阶下囚。回想自己从1904年九月和杨度到武汉并于章台炎交谈,无功而返后袁世凯命自己常驻南方,最好与华国上层、甚至直接与吕梁接触,寻求保住北洋集团的方法。但是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是件不可能办到的事,越觉得这里才是国家的希望所在。

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参加那个酒会,看看有没有机会向华国上层传达和谈的方法。自己毕竟跟随袁世凯多年,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和许多留美幼童一样失去未来,不要说身居高位,就连吃饭都很艰难。

“崧生,欢迎欢迎,就等你了!”张康仁早已在门口迎接,见到梁敦彦后立即将其引到举行酒会的大厅。

一路寒暄,抵达大厅门口后,两名服务员为其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让梁敦彦有些花眼,恍惚间,他被许多人一把拉住,各种问候的话语萦绕在耳边。

都是当年的留美幼童,满大厅估计七十多人,多年不见,不少人已经满头华发,虽是中年的年纪,仍可看出生存的艰辛。当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走过来后,梁敦彦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赶忙上去弯腰问候,正是所有人的先生――容闳。

“先生,身体一向可好?多年不见,崧生甚是想念。”

“过来坐下吧,几十年了,老夫也很想念你们这些娃娃。心想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动,让康仁组织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们都找来,再让老头子我看上一眼,心里就满足了。哎,说起来还是老夫对不起你们,没能挡住朝廷将你们遣送回国,学业未成不说,还没有妥善安置,耽误了你们的将来,想起这件事来我就感到痛心。”容闳说道,当年的留美幼童在光绪七年的时候因为某些政治原因被迫中断学业,回国后饱受轻视,像詹天佑这样学习工程的,却被派往广州教英语。

“先生不必自责,崧生一直非常感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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