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第54/128页


我一连喝了三罐,头有些晕,便开始吸烟。窗外,一边是郁郁葱葱的原野,一边是
无垠的沙岸,原来,史野把车子开到了郊外。
我的心莫名地荡开了一阵温湿的风,一种对生活的感谢慢慢渗透了我的身心,我像
是悟到了什么,眼睛竟莫名地潮湿起来,心,竟也释然了些许……“嗨,想听我的朗诵
诗吗?”史野恰到好处地开口说话。他那磁性十足的西洋音质悦耳动听,在这样的时刻
听他的朗诵无疑是一种愉悦身心的享受,“谢谢。”我感到一种贴心的慰藉。
“你不反对来点伴奏吧?”他征求我的同意后,揪了一下车上的“CD”音响开关,
顿时,车里弥漫开排萧名曲《昨天》。
排萧――我最喜欢的西洋乐器和它的吹奏韵味――一种挽歌般的罗曼情调。
这个善解人意的史野!
当一切都已过去
我知道,我会
慢慢地将一切忘记
心上的重担卸落
这是台湾女诗人席慕蓉的一首《蝉意》,史野配以合谐的排萧朗诵得相当的投入,
我被感动了,因为这首诗正默契了我此刻需要振作起来的心态,可见史野的匠心独具。
从上了他的“孤岛”小木屋到今天,对他,我服了。
史野能读出我心中的感动,“我的水平还行吧?”
“你应该当配音演员――绝不亚于邱岳峰、乔棒、毕克、童自荣。”我说出了一长
串我喜欢的配音演员的名字。
我没有恭维他:“真的,你有着一流的音质。”
“谢谢!”史野的微笑和他的音质一样充满了贵族的魅力,他的这种与生俱来的气
质无疑与他那神秘的异国父亲的遗传有关,“我说米路,这会儿好些了吗?”
“是的,谢谢。”我有一种迷惑,他不像是个对文学有兴趣的人,可目前扮演的却
是一位让我感到默契的文友,而且,还相当成功地打动了我,因为我喜欢进入这种文学
的氛围尤其是以诗的形式。
史野把目光投向原野,放慢了车速,“不错,在文学方面我是个门外汉,但自从见
了你之后,我想我必须走进这世界里看一看,因为我一直困惑为什么惟独你诱惑了我,
这同你身上的文学内涵有关系。果然如此,文学是一个精神领地,这些年来,我一直在
寻找着一种精神上的支撑点,我找得好苦,好苦,现在,我想终于找到了。”
“这就是你对我保守的那个秘密?”我突然想起他举办的文学沙龙舞会,为了走近
我,他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嗬――你也学会了用文学思考人生。”我被他的诚挚所感动。
“其实,在骨子里,我一直崇尚文学呢!”他说,“以后你慢慢会了解,我其实也
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带有文学色彩的理想主义者。”
我们的车停在一片开阔地上,没有人,四周一片寂静,只闻得空野的大自然芬芳,
他为我点上一支烟,自己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镀金烟斗,从镀金烟盒里取出特制的烟
丝装满,再点燃,不,他吸烟似乎只是一种形式,他并不往肺里吸,只是一吸一吐玩烟
圈。那烟圈随着他的口形不断变换着各种形状,如他的魅力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我发现,自己下知从什么时候对他的一言一行开始了观察和品味,我甚至分不清是
他走近了我还是我开始走近他。
觉察到这一点时,心,便些许起不自然。瞥了一眼后视镜,他正在读我呢!我的脸
一热,糟了!可不能把他的念头往这里引,我正担心着,而他,似乎把这一切都读透了,
一副大智若愚的泰然。像大人对待小孩调皮地一笑,主动帮我转移了注意力,“我说,
你想过改行吗?”
“不!”我从来就没想过会改行。我热爱这项职业。
“我明白,可――”史野欲言又止,我明白他的意思,目前这种处境对我很不利,
我的名声已不再适合我干记者了。
我承认,除了我对这项职业的热爱外,还有一个原因不容我做出改行的决定,那就
是改行意味着我承认一切谣言诽谤都是真的,“我……”“别说了,我明白。”史野意
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相信,你是一个再优秀称职不过的记者。”
“我不能就这么给谣言毁了。”我说,心,却黯淡极了。
“我要证明白己是个称职的记者――这是我做人的尊严,我不能没有这一点。”
“相信我,会证明这一点的。”史野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相信我,你会重新得
到你失去的一切,”史野加重了“相信我”一话的语调,这使我觉得有些困惑,他不像
在安慰我,那口气听上去倒像在做出某种承诺。这使我不由得想起在我引爆的这起大案
中,袁世雄为何隐去了史野从中所扮演的角色,作为以讹诈讹事件中扮演主角的他为什
么会避开当局的追究?甚至连风声都不曾透一点?是侥幸还是另有原因?袁世雄这条疯
狗,为什么单单对他执守缄默?这只有一个答案:史野在海阳市扮演的角色是具有主宰
操纵一切的权威,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能创造奇迹的原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米路,”史野继续玩着他的吐烟圈游戏,“但你最好不要了
解答案。”
“你让我发现,还有一种比政治更强大的东西在主宰着这个世界!”
“确切地说不是主宰是左右。”史野把烟斗的烟灰磕了出来,不再抽了,“好了,
米路,我们不谈这些,现在你是否有心情去吃饭?我可是饿极了。”他掉转车头,冲我
优雅地一笑,“我说过,天塌不下来。”
这个讳莫如深的史野!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史野把车开得飞快,我们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遇,“乔克
是个全世界的头号蠢驴!还有那个女外交官――她要不是个白痴就是一个圣母玛丽亚。”
我叹服他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你说得对,她是一个圣母玛丽亚。至于乔克,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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