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城全集》第6/409页


我狠狠地喘息一阵,心情与身体都平静下来,把浑身上下再收拾一遍,打起精神再去寻找我的猎物,我相信无论是运气还是努力都需要继续下去。

的确,这次我的运气不错,这次再没有收获那一定是我太笨了――一只野鸡领着五只小野鸡在草丛里觅食。这次我偷藏在野草之中,接近,一点一点地接近,我悄悄地脱下衣服来,只差十来步远――我冲!我三步并作两步,一扑而上,衣服一展,朝着那几只不太懂事的小野鸡罩过去――不出所料,大野鸡,展翅腾空而去,而小野鸡只顾乱钻草丛,本来草丛是它们的天下,可碰上我的衣服,可就有得一比。我的衣服一压而下,迅速压倒一片草来!我的人可不能整个扑在地上――那肯定会把小野鸡给压成饼!衣服一盖,先不管有没有货,首先拿几块石头把边锋压住,马上回身找草丛中可能只逃跑了几步的小野鸡!看来我真有运气,两只小野鸡被草叶给缠住了脚,在里面打滚挣扎,我刚好伸出手去拯救它们,不松不紧地抓在手里!回到衣服边,有两只正在奋力顶衣服,看来又有收获!我急忙把衣服的一角试探地踩上一遍,把到手的两只压在上面,卷衣角把他们裹在里面,一手轻压它们不让它们跑掉,一手钻进衣服下面抓出两只扔在挣扎的小野鸡,裹到衣服里,再查一遍,然后推掉衣服上的石头,把它们好好包住!装着四只小野鸡,高高兴兴地往回走――这才发现我的心跳得好凶,身体也是一片畅快的火热――“我终于成功了!”

我举目望去,那座雪亮的山峰直入眼来,一种心底冒出的感叹平息了忘忧的激情,若不是它我又会在山林中多走些远路――这才发现,我走错了方向!我调整自己的视线,锁定那苍然的神峰,为我的错误感到好笑,那么大而且显眼的目标,我竟然把它给丢失了,这真该罚!罚我什么好呢?也许该少吃一顿饭?不好!我没体力,安居大业就会败亡!自己打自己耳光?不行!这也不行?我已经受过那么多的鞭打,为了新生活的开始,我不能再使用以前的惩罚体制,要不然我又会堕入奴仆的麻木中!也许我该多捉点活物养着?不行,这是我的工作,这不是拿该做的事惩罚自己,这绝不行!说自己的坏话?这也太没目标了吧,会比心甘情愿做人跨骑的奴仆还要大地影响自己的内心走向堕落……自己不能罚自己,那么找他人罚我不就行了――可谁能罚我?除了一个不能动弹的女贵族,身边就没有人啦!而且让这些为追求自己好过而伤害别人的人罚我,那只会增加我的仇恨!??!――还是别想伤心的事啦!我想想谁能处理好这件事呢?大乌鸦?母马?树木?小草?石头?雪花?……

没有什么可以在现在做到这一点!我正摇头失望之时,脑子里想到一种神圣的事物应该可以――那就是神!神!神!你将怎样处罚我呢?请你用你伟大的力量指示我吧――不!神是不属于我们这些受苦的人的――举目望望身边的人吧!他们是如何被神所抛弃的!受苦的人仿佛比享福的人多上无数倍,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在受苦!神所称的天堂、地狱都是属于骗人的!如果有人上天堂,那么人会越来越少;如果有人下地狱,那么人也会越来越少!如果人再一次成为人那么这人应该变得可爱些,可是世上的那些所谓的“可爱的人”拥有真正可爱之处的能有几个?而且这些可爱之处在一部分人的眼里的确可爱,在另一部分人眼里却变得可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让所有人都赞同的“可爱之人”!也许,他们藏在某处,不被人所知,那么他总有一天会上天堂吧!那么人也会少!否则,这样想来只能说神只有选择上天堂、下地狱游历一番后再做人,或者直接再做人的权力,而并不具有无边的力量,人必须得靠自己!他不会救你、指示你、感激你,更不会惩罚你!求神是没用的!因为神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的作用,他也会把好人送入地狱,把坏人升上天堂;也可以把天堂上享受极乐的灵魂和地狱中享受极苦的灵魂放出来做人!――难怪天下有这么多人拜神,那只是一种贿赂!――想到这里,我到底怎么惩罚我自己呢?我还没想到答案,我就走到洞口了!我几步走到女人身边,看着这个唯一能听懂我的话的活死人!――她睁着一双眼睛,很渴望什么地看着我!我对她说:“我今天犯了一点小错误,我认为该惩罚自己!可我想到的方法和能提供意见的人都被我否定了!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提示一下我?”我说话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湿润了,竟然要哭了!仍是十分期望地看着我!“你想要什么?”我无奈地白白问出一句,“对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个人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一定会尿急,何况是只喝奶的!”我发现她快乐地眨了两下,我急忙把手中的小野鸡放下,用石块压住缝口。抱起女人,像大人帮小孩一样帮她撒尿,“行啦!你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卸掉包袱的舒服!”我听着女人急促的尿声――有了这么久的重复,对此再也没有不自然的感觉,倒有一些享受!――啊!对啊!对我的最好惩罚就是做一个比神还慈爱这个世界的生命的人!――不行!哪可能这样啊!把别人当作自己,而失去了自己,这种人对世界的发展没有用!只会把自己饿死!――那就做一个促进人们之间和与其它生命之间良性前进的人!――不行!不行!我可没那么大的力量,不是自卑,而是一个人生命有用的就几十年,这样短的时间谁能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做出如此大的作为,这只能是一种空想!――退到能作为的基础!那就是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他们良性前进,而且不是首先从整个人类出发,而是从身边的人做起!也许这样的惩罚对我才会有效果!那么首先的对象就是这个女人!

第六章 如果我错了 谁能救我

要改变我与女人之间的关系?使它良性化?我该怎么做呢?这可是一个无底深渊,但是可以试探一下!

哎呀!先别想啦!先定居再说吧!我把女人的衣服整理好,再给揉揉那些青紫的血肉――全都是躺着被石头弄出来的淤血――对!先从照顾好她开始,然后在尊敬她的个体的条件上让她知道我的想法,进而改变一些她错误的观点,使她与我的关系良性化,然后再推而广之,延伸到身边的人去,也许要改变女人的想法,得花上一辈子,不过这也值得,这不是为我安定地生活后提供了另一个目标吗?――看来我得给女人弄个草床,对了!冬天要来啦,得弄些冬衣!还要设法治好她的病……

我都不忍心再把女人放到看似平坦的石头上,“哎!”我看着她那双还有点湿润的眼睛说,“对不起!又得把你单独放在这块冷硬的石头上!我真的有些不忍心啊!”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要哭了似的,匆忙把她放下,提出装有四只小野鸡的衣服――把这几只野鸡圈养起来!我又要给它们留有能保持飞翔的一定空间,又不能让它们跑了,而且还能看见它们,喂养它们。我一想到将要做的,就皱眉,对于一个什么都贫乏的人来说,真的很难!

我现在连神都敢抹杀掉,什么困难我不敢闯上一闯――我搬来几块大石头,围成一个圈,再找来一个板石,往上盖,四周的缝隙用小石块一点一点地给塞小些!我再一检查,抽掉板石与石头缝之间的小块填石,把衣服通个口,伸进手去,抓住一只,缓慢地拉出来,规整一下,从那个小洞把小野鸡塞进去!最后,再把那块石放回去,把衣服一抖,落下几片羽毛,还有屎,我感到一阵恶心――虽然我跟屎打惯了交道,可现在从心底冒出一股难受的滋味,如同一片羽毛正在心上划动!我下意识去控制他,他却像有了更多的动力,涨得更高,我扭身狂跑出去,两下拔光自己,一个猛跳,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我大口,大口地喝这冰凉的水,双手捧水从头上淋下,这种滋味完全占领整个身躯――冷!

我穿好裤子,光着上身,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把衣服洗上一洗,搓上一搓,除了冷得发抖,我还僵硬地笑着。

回到工作中来,我把大乌鸦运来的果树的树枝一根一根掰下来,在以前围圈的旁边以洞壁为一面,开始搭小棚子――先把树枝固定在地上,然后,用细条编织起来,把各种缝隙堵住,可是却很不成功,枝条太短,容易断,我于是用拥有一定韧性的藤条,也不太理想,我于是用更柔软的草叶,加藤条,上面也用草盖上一层,经过好一番努力――连大乌鸦扔来的肉我都不烤,只吃些果子,忙得天快黑下来才弄好――有一、二平方米,一米来高的小鸡房!我把几只小野鸡放进去,关上,这才大喘一口气。

我四下望望,那匹母马躺在女人身边――真把她当女儿!――啊!它不会来吃鸡棚上的草吧?看它得意的嚼相,应该不会!对啦!女人又需要方便――这实在是没办法,她只能喂,我可没空给她喂其它东西!我得想个办法,这样她受罪,我也受罪――治好她,不可能,我没那能力!只好让我多受罪,少来点奶,多来点肉、果。

一番忙活,把女人背在背上,到处走走。大乌鸦也跟在身后,它的一双脚踩在石块上,石头的声音打破了黑暗的宁静。它时不时又用它的大嘴碰碰我俩,我感觉到它给我俩的温情,“哎!如果我真是只小乌鸦,也许我的生活就可以少点艰难!至少也有一个关心自己的长辈在!”我摇晃几下背上的女人,“嘿!我说,我的女主人――这样叫,令人十分难受!你现在是在两个异类的母亲保护下生存着,我给你取个名,叫乌马吧!你反对也没用,我不是个有学问的人,我连你们正经的名字都没听过!乌马,你以后就是乌马,听到没有?”摇晃一下背上的女人――乌马,“你是一个女剑士!如果你能说话!说不定你的病已经治好啦!现在没办法,你就像刚出生的小娃娃,所有的生活都得靠别人!我作为照顾你的人,说实话,想起你以前怎么对我的,我就想把你给折磨一顿,不过我一见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没法下手啦!而且我也不想成为像以前的你的人,以折磨人为乐的人!我和你是不同的,就算我要获得报复,也不会这样,我已经想到个方法――这可是我对我今天中午犯的小错的惩罚!那就是要摧毁你们贵族自以为是的思想,其实你们跟我们这些奴仆一样,只是个普通的人!你们所谓的天神赐予的恩福,也给我打败了,至少我这么认为……”我把神的存在进行一番论述,把我以前想到的,更详细,更有力地说出来――因为我有听众!“以前,我以为是恶魔在心里作怪!现在我也并没忘记那些话:‘生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更应该是平等的!’也许他们的确是恶魔给我的!现在我仍然害怕他们,我想,这些东西一旦是错的,谁能来挽救我?”长叹一口气,“哎!别想那种后果!万一是对的,那我不就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按照他们执行下去,不会有你们这种蛮横的人存在,那也不会有整天受苦的奴仆们存在……”我说,我不停地说,把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就连刚才我被野鸡屎弄得不舒服的事都说了出来,最后,黑夜下的散步加一方的倾述一齐停了下来,我们又睡到大乌鸦温暖的羽毛下。我感到特别的舒服,我想今天晚上可以笑着睡觉了。

我的心正在飘飘荡荡,有一点模糊的思维,有一点神游天地的感觉,这真的很舒服。突然凄惨的叫声唤醒了我的神志,我浑身侵出冷汗,睁开眼睛,一片无尽的黑暗,一股臊味直扑鼻来――我从睡梦中惊醒,侧耳听去,原来是小野鸡在它们的草房里悲惨地叫着!我钻出来,借着那堆火的火星四下打量――没什么不对劲啊!它们为什么会叫?“呱!”几日不听的霹雳在头顶响起,传出好远,又传回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我不免又吓出一身冷汗――真不知道这只大鸟怎么会大发雌威!我对它一笑,走近已经停止惨叫的草房,打开小门,往里望去,一片漆黑,关上门,拿来一点火星,往里看去――这几只羽毛未丰的小家伙冷得挤在一块儿瑟瑟发抖!看来它们真的经不起风霜,也许的确是真的冷,只是我一直在温床里呆着并不觉得。

把火移来一些?不行!烧了草房是小事,烫伤烫死了它们我可白忙了一场!那怎么办?我脱下温暖的衣服,把它们包住!然后,跟我睡在温床中!这不就得了!最多不过脏点!

想到就做,我带着它们来到大乌鸦的身旁,它看我一眼,缩头继续睡去,我只好再爬到它的绒毛之下,把小家伙往大乌鸦的脚趾上一拴,再一次睡去――我应该弄点干草,给我垫背!明天就晒!

我在天地之间自由地游弋,不问天,不问地,不问自己,只是把眼睛睁开,展开一场急速的跑马观花――不过我再一次被叫声给弄醒,虽然是高兴的叫声,我却对它有些厌烦。我睁开眼,去找寻那罪魁祸首,却发现四下一片亮堂,没有一点遗漏。

大乌鸦在洞口,跳来跳去,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特别高兴,时不时地还把那张大嘴往地上猛敲。我仔细一听,吵醒我的声音,就是在它周围――四只小野鸡!我无奈地一笑,“原来又是它们!”回过神来,“它们?它――们?”我快速坐起来,发现我的衣服正躺在不远的石头上,“看来!我的仁慈,让我白忙活啦!”

我伸手把身旁的女人乌马拉到手腕里,脚一蹲抱起来,往外走,看看怀中的乌马,红彤彤的脸蛋,红红的唇,满眼的热情与焦急,“你好有精神!我可没有!”我看一眼大乌鸦,我以为我的眼睛花啦――那只大乌鸦竟然在跟四只小野鸡嬉戏,它竟然没有使用它的暴力,用小舌尖一卷就把它们给吞了!那四只小野鸡竟然毫不客气,在大乌鸦那张大嘴里找食物残渣,一边啄一边还跳来跳去,叫来叫去――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反面!谁叫它们在形状上差不多,而只是大小相差太多。我扔下一句话:“你们慢慢玩!”我抱着乌马往河边走。

我把自己的手洗得十分干净,把嘴冲得清新,这下再来给乌马洗脸,我觉得这个女人乌马,今天似乎对我有了一定的好感,一直含在眼中的恐惧去除了一部分,“乌马!难道昨夜的几句话,把我的形象给升华了一点?”不怀好意地笑笑,“你别放心得太早,虽然我的很多想法都告诉你了!可还有没说的!以后你可得多受点苦!来,喝两口水!”把她的嘴一掰,用手捧来一点水,让水不间断地流进她的嘴,急得她不停地咽!

母马嗒嗒地来到河边,对着我打了个响鼻,自己喝起水来!看来我给它自由是对的,它似乎已经心甘情愿地停在我们的身边。我把女人背在背上,来到它身边,轻轻对它一阵抚摸,再来一阵轻拍,然后把女人当作个布袋,往它背上一搭――它从未有人骑过的背一振,头猛地扭回过来,对着我一声嘶鸣,“别怕!”我继续轻抚它的皮毛,它扬蹄欲逃的姿态变得安静点,只是不停地在原地跺蹄,我不停不休地努力,终于把它给安抚住,这才把女人好好地跨骑到它的背上,一边扶着,一边指引着马儿往洞里走!经过远过十来倍的路程才回到洞里!

四只小野鸡在洞里一阵乱奔,一阵乱叫!我倒不奇怪,谁叫我强迫它们住进这个洞里!――不过它们不往洞外林子跑,让我十分奇怪,难道,它们会自愿留下来?也许是因为不见的大乌鸦对它们的关怀,以及也许有点忘本的野性!不过它们这么怕我,这可不怎么好,大乌鸦说不定会报复我!我得想个办法!

我把女人喂了个饱,坐到火堆旁烤那些肉,我一直再想,这些动物跟我的关系,我应该怎样改善?我把已经烤熟的白味肉――没盐,这实在没办法!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想,我把骨头使劲地吐在很远的地方――那四只小野鸡可能以为是什么虫子,离我又很远,大着胆子冲了过去,啄着就往一边跑――大乌鸦的食物渣不够喂它们,看来这是天赐良机。我时不时扔去一块,吐太累!我把距离越拉越近,我试着“咕咕”地朝它们唤上几声,再扔!直到我吃饱了,才把肉往大石头上一搁――这地方除了大乌鸦,谁也别想跳上去!我把乌马搬上马,好好护着走到草原似的河岸,把母女二人一分,一个躺在软软的草上休息,一个独自地进食,我吗?就开始一天的工作――割草、晒草、做垫子!――当然是用石头割啦!这真的很累!

我不知道在这里的时间有多久了,不过我的感觉似乎有几十年啦!我的生命从来没有如此地自由,我的思想从来没有如此活跃,我的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充实。现在,我慵懒地躺在厚厚的草垫上,乌马躺在我身边――我真不忍心让她单独呆着,只要有可能,我都把她带在身边。以前光盯着我的大乌鸦,这几天与小野鸡们闹得好不开心,现在,它们就在一边玩着。可是,这种时刻,有一个伤心的,也许它并不知道!那匹母马躺在我重新铺上一层树叶的牲畜圈里,一边反刍,一边瞪着双清澈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我们,看来我得加把劲!

第二天,我与乌马踏上捕猎的旅程。我一手扶着女人,一手放在眼前检查。我看着满手被草割破的口子,心里在想:我真的可以去找寻那群野马吗?也许偷鸡不成反失米――把这匹乌马德食物提供者,她的母亲给弄丢了!可我不得不去设法,把自己驯养的动物扩大,这样,才能度过下雪的日子!“哎!乌马!我们能成功吗?我真的很担心,万一失败了,你可就得多受些苦!”伸手拍拍旁边的母马,“亲爱的阿姨,你不会抛弃我们吧!”抚弄它的肚皮。

空中飞来了大乌鸦。这几天,只要我出洞,它似乎还是或近或远地跟着,把身边的母马阿姨常常吓得腿软。今天它显得特别奇怪,一直在身后,一步一步跳着,它不是在玩,而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大乌鸦!你今天难道不去巡山吗?”大乌鸦看着我对它大喊,轻轻一蹦,来到身边――母马感觉到了,它不敢迈步,腿脚一曲,趴在地上,吁吁地直喘气,我赶忙把要摔下来的乌马抱在怀里,扭头对大乌鸦说,很无奈地说:“大乌鸦!今天你怎么啦?瞧!把马阿姨吓成什么样啦!”大乌鸦好像受了委屈,又好像有事求我,又好像在向我撒娇,反正它以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靠近我,低下头,用它的头在我手臂上蹭,弄得我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它又在乌马的身上蹭,我可受不了这种亲热,连退几步,笑着对大乌鸦喊:“我说,大姐!今天你怎么啦?”它眼睛凄楚地看我一阵,低下头,用它那坚硬无比的嘴在母马身上蹭――母马吓得哆嗦不停,嘴里不停地嘶鸣,却没半点挣扎。大乌鸦对此感到不太愉快,张开庞大的翅膀,用上面的羽毛把母马从头到尾刷理一遍又一遍,刚好搔到母马的痒处,它顺着羽毛的划过而抬头,见羽毛飞来而低头,哆嗦变成了恐惧地享受!

我可吓得半死,还没偷鸡,米就掉进了乌鸦嘴!我愤怒恐惧地瞪着大乌鸦的行为,看它没有贪吃的意思,我才长出了一口气,“我的乌鸦大姐啊!你好和蔼!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吧!”它能告诉我吗?心中自然感叹。我抱着乌马挤到乌鸦与马之间挡住它们的亲密接触,“行啦!我会猜到的!”用头顶乌鸦让开,这哪是乌鸦啊,分明是座小山,我使多大的劲也动不得它分毫。

大乌鸦在我身上又一阵蹭,这才展翅飞离,钻入了森林的远处。母马阿姨也慢慢恢复过来,站起,扬蹄,抖弄身上的杂草。我再一次扶乌马骑在马上,让它趴在背上,她真像具软弱的美人尸!我一有这恐怖的念头,马上打住,开始我的征程。我没有一定方向,只是任母马带路,于是走了半天,直到中午都没找到目标――马群。我停下来吃上一块烤肉,扶乌马吃奶,然后任马儿四处吃草――终于我们的肚皮变得鼓胀,往地上一躺,休息一阵。

炽热的太阳把我给烤醒了,我竟然睡着啦!急忙起身四下整理,“这下可惨啦!”我丧气地呼叫,“马儿跑了!”我一目望去,马儿竟然没有一点影子,除了草还是草,最多长着几丛小树――想不到树林深处竟然有这么大一块草场!我恨得直跺脚,把倾斜的杂草给踩到地上,还踩出了一场烟灰――看来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大火,少了林子却奇迹般地造就了一个草场。我没办法,只好抱起女人,移到背上,背着就往雪峰走去!

“呱!”一个大霹雳。我举头望去――不会这么倒霉吧?现在要下雨?我的担心变成了安慰,大乌鸦在远处盘旋着慢慢地往这里移动,隐隐约约传来轰轰声。我站立地看着,听着,乌鸦越来越近,轰轰声越来越大,我看见大乌鸦身下方升起一大堆烟尘。“不会吧?这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我焦急地乱转圈,“乌马,我们这下可完啦!大乌鸦赶来了一群野兽,我们逃不掉啦!”我看见旁边有一棵大一点的树,想背着乌马爬上去,可这里我用单手,拉两人,怎么也爬不上去!心里冒出个念头――把乌马扔下!“不行!不行!我能成为不守信的野兽!”我放弃上树的念头,背着女人要跑!可满天的烟尘已经扑过来,来不及啦――我朝天上盘旋的大乌鸦大喊:“大乌鸦快来救人啊!”叫了一声又一声,终于,满天烟尘近在咫尺,而大乌鸦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喊,迅速落下来,停在身边,我赶忙冲到它的擎天大脚旁,用一手牢牢抓住!

烟尘腾空而起,而烟尘的造成者,是一群野马,与我们的距离只有一两百米。大乌鸦把翅一展,昂头一声雷鸣,“嘎!”而不是平常的“呱!”震得我头昏目眩,而正在狂奔的马群,似乎也发觉了一只大兽停在眼前,纷纷减速,终于在我前方五十多米处停了下来,而那满天的烟尘却直扑我来,我一手紧抱着大乌鸦的脚,一手反抓乌马的大腿,我两脚交叉夹着乌鸦脚站着,把我俩紧锁在乌鸦脚上,我闭着眼,等着!

等了好久,大乌鸦没有动静,而对面的马群也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睛,向前方望去,那群马没有奔跑,而是围成了一个圈,与大乌鸦静静地对峙,我见大乌鸦竖起自己的羽毛,张开翅膀微低着眼看着它们――这是警戒!我见没什么危险,急忙放开大乌鸦的脚,移到一边,看着它们的举动。大乌鸦似乎感到了我的离开,两脚一蹬跳到马圈近前,围着这个马圈转起来,越来越近!马儿们似乎感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对着高于自己几倍的大乌鸦低低地嘶鸣着,斜伸出前腿,把头狠狠地低下伸向前!大乌鸦突然一声惊鸣,整个马圈顿时矮了一大截,全趴在地上。大乌鸦一见马儿的情况,收起了恐吓,雄赳赳气昂昂地围着马圈耀武扬威。

一声长嘶,从我的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那匹偷跑的母马跑了回来,屁股后面跟着一头小马驹,那头小马驹胆战心惊地藏在母马身下!母马推搡着小马驹来到我的旁边,把头伸到我脸上蹭,舔!我对它的热情感到十分欣慰――不知道,是怕大乌鸦还是真的舍不得我!不过它还是回来啦!我伸出一只手去抚慰它。

那边的大乌鸦一声低鸣,却也如同雷鸣,身边的母马吓得一哆嗦,俯下前身冲着大乌鸦嘶鸣,它身下的小马驹也趴在地上,紧靠着它。大乌鸦见母马如此表现,也就不理它,继续它的耀武扬威。母马发现那么多的同伴在大乌鸦的压迫下趴在地上,它强撑着爬起来,扔下蜷缩的小马驹,嘶鸣着朝大乌鸦摇晃不稳地走去。最后趴在马圈前对着马群嘶鸣,对着大乌鸦嘶鸣!

大乌鸦来到母马身边,用羽毛对它一阵刷理,接着脚一蹬,腾空而去,母马目送大乌鸦飞去,然后首先站起来,对仍趴在地上的马群嘶鸣,还去舔附近的马!我身边的小马驹见大乌鸦飞走了,而它母亲站了起来,它就连滚带奔,冲到母马身边,围着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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