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第48/103页


就在这时候,从外边进来一个人。进屋就问,哪一位是节振国。大伙说,节振国不在,有什么事?
来人说:“我是节振国的朋友,是私事,要见节振国。”
节振德说:“我是他哥哥,他有病回家了,有什么跟我说好了。”
来人说:“好呀,那就请带路到节振国家去一趟吧。”
节振德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家里的事,我能做得了主。”
来人说:“不行,一定要亲自见到节振国。”
梁凯一看来人眼神和说话语气都不对,心想,这人怕是来抓人的吧,我得赶紧去告诉节振国,让他躲起来。就说:“这位先生,要不这样,到家里去,多有不便。要不我去把节二哥叫来,你们在这里见面?”说着就要往外走。
来人把眼睛一瞪,“你们谁也不用出屋。”说着对外喊了一声,来人,立刻有两个警防队端着枪进来了。来人对节振德命令道:“走!”。节振德一看,这是要让自己带路去抓弟弟呀,一屁股坐下来,说,不去。来人对两个警防队命令道:“给我捆起来!”两人掏出绳子,把节振德捆个结结实实。一个警防队看着节振德还是不走,用枪托对着节振德狠很砸了一下,骂道:“他妈的。再不走,老子今天就捅死你。”明晃晃的刺刀在节振德面前晃了一下。“来人,架着他走。”话音刚落,又进来两个人,架起节振德就往外走。
梁凯、纪振生一帮人立刻跟了出来。来人命令道:“你们谁也不许出这个院子。谁出院子就打死谁。”梁凯看见院子外边还有六七个警防队员,四五个鬼子。
这来人就是伪警长,他押着节振德走了。大门外留下两个警防队,端着枪,不让人出入。梁凯捅了一下纪振生,两人回到屋子里。梁凯对纪振生说:“要出大事。咱们得赶紧去救二哥。带上暗器,快走。”两个人,带上弹弓、铁弹和绳子,纪振生还带着一把短刀。两人绕到房后,从茅房里面拉开一个木板,翻过一个不高的院墙,出了后院。他俩断定警防队和鬼子一定押着节振德从前街去节振国家了,就沿后街飞跑着直奔节振国家。他俩穿过一个院子来到节振国房后,掏出绳子一甩,绳子勾搭住房顶,两人噌噌上了房,往前边院子里看了看,没有听见动静,纪振生就要下去。就在这时候,咚咚咚,前边稍门响起几声重重的砸门声。梁凯一下子把纪振生按倒,两人趴到房顶后斜坡上看着稍门。
节振国的家是一个不大的院落。为了安全,原来低矮的院墙都加高了,扬手够不到墙顶。院子前边有一个较大的稍门,房子没有后门,房子后边就是别人家的院子。白天,稍门总是开着。今天节振国媳妇把门插上了。房子是起脊的瓦房,同邻居的房子都连着,东西屋。东屋两间,节振国夫妻俩和小儿子住;西屋一间是两个大一点的女儿住,中间是一间堂屋。窗户是纸糊的。东屋窗户在一个小窗户格上有一块不大的不整齐的玻璃,可以看到院子里。这块不大的玻璃显然是什么地方的玻璃打碎了,捡回来一块糊到窗户上的。这样坐在炕上不用开窗户,趴到小玻璃跟前就可以看见院子里。节振国曾诙谐地对妻子说,咱们家也有玻璃窗户了。炕头的墙上挂着节振国经常练武用的那把青龙宝剑。炕稍墙上挂着一口单刀,节振国也偶尔练练刀术。大哥节振德同节振国同练的时候,这口刀一定是节振德用。节振德用刀比用宝剑更得心应手。东西屋都挂着蓝白麻花门帘,干干净净的。一看门帘就知道这家人的媳妇是个爱干净又勤快的人。
节振国正在炕上歇息,媳妇在堂屋洗衣。小儿子在身边玩。咚咚咚,这突然响起的敲声,使得节振国和媳妇都吃了一惊。节振国媳妇从堂屋高声问道,谁呀。稍门外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我,孩子他大爷。节振国媳妇觉得声音不对,站起来边往稍门走边问:“有什么事吗?”稍门外:“我没有事。是警防队和日本人找振国。”紧接着‘哎哟’一声痛苦的喊叫。这是显然是节振德的叫声,是有人重重地打了节振德。节振国媳妇隔着稍门忙问:“大哥,你怎么了?”外边在砸门,“快开门!别他妈的罗嗦。”节振国媳妇犹豫地回头往屋子里看看,没有见节振国出来。这时,门被撞开,节振德被倒捆绑着双臂推进院子,后边一个人左手拉着捆绑节振德的绳子,右手端着手枪,枪口对准节振德的后心。紧接着,又进来十来个端大枪的警防队。这些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屋子来。节振国的小儿子正在堂屋看着,开始愣了一会儿,看见大爷被帮着进了院子,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他的姐姐从西屋窗户眼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一把把小弟弟拉到西屋,把门插上,把小弟弟抱在怀里,不让他哭。
这院子里的一切都被节振国看个清清楚楚,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来。他霍地站起来,从炕头墙上摘下宝剑,下炕站在门后,虎目圆睁,屏住呼吸,听着急促而杂乱脚步声进了堂屋地。就在节振德用头拱起门帘,往里屋刚刚迈进门槛的时刻,节振国的宝剑从下向上唰地一挑,捆绑节振国的两根粗粗的绳子簌的一下断了,后边的人还没有觉出来绳子被割断,用手枪一挑门帘头往前一伸也往屋子里进时,节振国把宝剑平过来正好对准他的脖子,宝剑一抹只听噗,骨碌碌,血喷了出来,人头滚落到地上,尸体噗通栽倒在地。后边的警防队看见前边的人栽倒了,对屋子里叭就是一枪,打空了。节振国身子一闪,左手一挑门帘,一个跨步,右手宝剑磕开敌人的刺刀,剑锋往前一刺,噗的一声,敌人立刻倒下。堂屋门口另一个端大枪的警防队立刻傻了眼,还没有醒过神来,宝剑已经刺进胸膛。节振国一掌推过去,把还没有倒的尸体推出门外。门外的警防队看见他们的同伙退了出来,往旁边一闪,节振国噌的一个箭步蹿了出去。节振德身后的绳子松开的一刹那,两膀一抖绳子落地,一个箭步蹿上炕稍,摘下墙上的单刀,转身一个飞步落到堂屋,几乎与节振国两人同时杀了出来。一口宝剑,一口单刀,带着仇恨的风声和逼人的寒光,像旋风一样旋转着在院子里东刺西杀,忽左忽右,刀和宝剑上下翻飞。院子里立刻到处响起兵器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乒乒乓乓胡乱射击的枪声,喊杀声和叫喊声。院子里六七个警防队很快死的死伤的伤,都倒到地下。两个日本鬼子哇哇叫着,端着刺刀向节振德和节振国扑了过来。不到两个回合,一个鬼子被节振德一刀从肩膀劈下,倒了下去;另一个鬼子被节振国一宝剑在胸部穿了个透眼窟隆。哥俩身上溅满了血,杀光了院子里的敌人,就要冲出稍门外去杀外边的敌人。

剑劈日寇死里逃生(2)

这一切都被趴在房上的梁凯和纪振生看个一清二楚。看着节振国两人要冲出稍门,便高喊,不要出去,外边敌人多,快把门关上。两个人听见喊话,根本不理会。节振德先蹿了出去。节振德刚一出稍门,哗的一排机枪子弹射过来,节振德身上连中数弹,噗通栽倒在稍门外,当即气绝身亡。节振国媳妇一把拉住节振国,说:“不行,快回去”,把节振国往旁边一推,回手把门关上插上,拉着节振国往屋子方向跑。梁凯低声喊道:“二哥,不能进屋,快上房”,说着把一跟绳子顺了下来。节振国看见绳子,几个箭步蹿过来,往起一蹿,脚搭房檐,抓住绳子,一转身上了房。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边有两个人砸开门,闯进来用枪瞄准节振国。梁凯和纪振生见了立刻同时用弹弓嗖嗖射出两个铁弹,啪啪两个铁弹打到两个人的脸上,与此同时,枪声也响了,一枪打空,一枪打到节振国的腿上。那边两个人栽倒在地,这边节振国身子晃了一下。梁凯和纪振生急忙扶住节振国,架着从后边下了房子,梁凯呲啦一下撕开自己的褂子,绑住节振国的腿,止住血。纪振生把节振国外边的溅满血的褂子脱了下来,把脸上的血擦了擦,卷了卷,揣在怀里,从自己身上脱一件褂子给节振国穿上。听到大枪声和机枪声,赵各庄家家户户都把门关上,躲在屋子里。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梁凯和纪振生扶着节振国穿过几趟房子和院子,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外边叽哩哇啦一阵鬼子嚎叫声,两个警防队端着枪战战兢兢地进了门,只见节振国媳妇一个人站在堂屋门前,怒视着堂屋和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警防队。有的警防队还活着,爹一声妈一声地惨叫着。
见院子里没有撕杀的声音和枪声,只有警防队的惨叫声,几个日本鬼子也端着枪慢慢进来了,后边的一个日本鬼子还端着机关枪。一个小头目样的日本鬼子进来了。他歇斯底里地叫喊道:“你们的彻底的搜查,人的统统出来!”
两个警防队和几个鬼子进屋搜查。三个孩子被带了出来,小儿子看见妈妈站在院子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着妈妈!妈妈!飞跑着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大哭不止。妈妈把儿子的头埋伏在衣服里,摸抚着,说:“不要哭,不要怕。”孩子立刻不哭了。两个女孩战战兢兢地站在堂屋门口,互相拥抱着哭泣。
屋子里的三个警防队尸体也抬了出来,放到院子里。掉下来的人头,放到尸体的脖子位置。两个警防队向日本鬼子报告,屋子里所有人都出来了。
鬼子小头目把院子里死的伤的人都看了一遍,凶狠的目光落到节振国妻子的身上。手里握着洋刀刀把一步步逼了上去,在离女人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脸上青筋暴跳,充满杀气的目光扫过来,遇到节振国妻子镇定自若又似两道宝剑一样锋利无比的眼光,立刻吓得一哆嗦,手紧紧握住刀把,给自己壮壮胆,色厉内荏地问道:“你的,什么人?”
“节振国的妻子。”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你的,死拉死拉的。”说着,突然唰的一声把洋到抽了出来,双手高高举起来,哇!一声嚎叫,刀就要劈下来。节振国妻子没有丝毫惧怕,身子纹丝不动,还是那样倔强的站着,眼睛射出的两道怒光利剑直刺鬼子的双眼,插入鬼子的心脏。鬼子被这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两道怒光惊呆了,高高举起的洋刀停在那里,落不下来。
鬼子又歇斯底里的嚎叫一声:“你的利害大大的。捆起来!宪兵队的去!”一边嚎叫着,双手颤抖着把洋刀放下来插入刀鞘。
两个鬼子过来刚要捆绑,节振国妻子说:“不要在这儿捆,不然会吓着孩子的。我跟你们去,是杀是刮,由你们。”
鬼子小头目一摆手,说:“幺细,大大的利害”,两个鬼子住了手。
日本鬼子小头目转身又看了一遍院子都是死伤的警防队和鬼子的尸体,突然魔鬼般地笑了一声,竖起大拇指,说道:“节振国的,好样的,大大的英雄。”对两个警防队说:“你们统统的英雄的不是,狗熊的,小小的。”转脸来又看了看节振国妻子:“你的,好样的。大大的佩服。请宪兵队里的说话。你的明白?”
节振国妻子:“刀枪在你手里,死活由你。”
日本鬼子小头目,说了一声“幺细,”对一个警防队士兵说:“你的电话的警防队的通知,他们的统统的警防队的回去;宪兵的宪兵队的回去。你的明白?”那个警防队说,明白,明白,死伤的警防队送到警防队,宪兵的尸体送到宪兵队。“幺细!”小头目手一挥,“统统的开路。”
节振国小儿子看见日本鬼子要把妈妈带走,哇的一声又大哭出来,抱住妈妈的腿,哭喊着:“妈妈不去,妈妈不去。”妈妈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亲,娘俩泪流满面。妈妈把孩子紧紧抱了抱,贴贴孩子的脸,把孩子交给大一点的姐姐。孩子死死抱着妈妈不松手,就好像一松手,妈妈就要没了似的。孩子拼命地哭,妈妈的眼泪一串串地流,向女儿说:“这是咱们家的根,你一定要看护好小弟弟。”两个女儿哭着说:“妈妈你放心吧。我们俩一定会把弟弟看护好的。”说着,两个女儿也嚎啕大哭起来。日本小头目喊叫:“开路开路的!”一个日本鬼子用枪托打了一下节振国妻子:“开路!”
节振国妻子被推到稍门外,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节振德,鲜血从身上向外流淌着,整个身体浸泡在血泊中。说了声,“大哥再见了,兄弟媳妇不能给大哥送行了,对不住大哥。”
她被日本鬼子用刺刀押走了。院子里三个孩子撕肝裂肺的哭声和‘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的呼喊声揪着妈妈的心,也揪着邻居们的心。妈妈听着孩子的哭喊声,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一步三回头,在刺刀的威逼下,一步步走远了,孩子的哭喊声渐渐变小了,听不见了。小雨淅淅,苍天也在哭泣。想到丈夫被打伤,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能不能逃出虎口,又想到大哥节振德被打死的惨像。节家两个顶梁柱男子汉,瞬间死的死,伤的伤。刚才还是好好的家庭,一转眼就家破人亡。如果丈夫死了,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死就死吧,宁可死,也不屈服,也不给丈夫丢脸。
天渐渐阴了,阴得沉沉的。突然一阵凉风吹来,几个大大的雨滴打在她脸上。她身上激灵一下,我为什么想到死呢?丈夫不会死的,他一定只是受了伤,梁凯和纪振生一定会把他救出去的。还有那三个年幼的孩子等着自己回来照看呢,自己死了,谁照看我的那三个孩子呀……。如今自己的命攥在人家手心里,死活由不了自己……我是节振国的妻子,节振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妻子也绝不是孬种。活,要活得坚强;死,要死得英勇。

穿腿治伤雨中告别

天越阴越沉,大白天,阴得就像傍晚一样。一阵凉风过后,劈里啪啦落下豆大的雨点子。
梁凯和纪振生搀扶着节振国,穿过几个院子,来到胡志发的家。胡志发见到节振国脸上和裤子上血迹斑斑,急忙问:“你这是伤了多少地方?快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让我看看。”说着赶紧打一盆水来,又让老伴找衣服。
节振国笑着说:“没事,不用躺下。”
纪振生从怀里掏出节振国的血衣,说:“你看看这个。”
胡志发一看,啊的一声,伤的这么重呀?
节振国笑了笑说:“只是腿上受了点伤。衣服上脸上的血都是敌人的血。”对纪振生说:“别看了,快把那件衣服塞到灶坑里烧了。”
纪振生把血衣塞到灶坑里点着了火。又要把节振国刚刚脱下来的裤子也要烧了。
节振国边洗脸边说:“那裤子不要烧。洗洗还能穿呢。那上衣已经补的不能补了。”
胡志发看着节振国换衣服,说:“刚才的枪声是从你们家方向来的,我就知道你家出事了。你没有被他们抓住,只是伤了腿,真是命大。孩子们和他婶子没有事吧?”
节振国说:“我出来的时候,鬼子还在院子里呢,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大哥让日本鬼子一机枪打死了。”
听了节振德节振国哥俩刀劈警防队和鬼子和节振德被机关枪打死的情形,胡志发夫妻又惊讶又沉痛。胡志发妻子红着眼圈说:“你也真是死里逃生,好险哪。”胡志发说:“节振德大兄弟多好的人哪。这仇一定要报。”
节振国说:“大哥死是死了。可是这回他们没有占到一点便宜。那十来个警防队,还有那两个鬼子,杀的真解恨。若不是日本鬼子有机关枪,院子外头那几个鬼子一个也剩不下,都得上西天。”
稍稍停了一下,都平缓了一下悲痛的心情,节振国说:“我得走。这次日本鬼子和警防队都吃了大亏,他们肯定还会来的。”
胡志发说:“对,我是这么想。要尽快离开赵各庄。你先坐到炕上,让我看看伤口。”
节振国坐到炕上,胡志发把酒瓶拿过来,“老节你可挺着点。”
节振国说:“没事。你就擦吧。”
胡志发用烧酒擦着伤口:“这伤口有两个眼,子弹一定没有留在里面。你还能走路,一定是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伤了肉。”对纪振生说:“你去到房后的柳树上,撅一根筷子粗细的柳条来,把枪眼里面清洁清洁。”
梁凯说:“二哥是命大之人,连敌人的子弹见了命大的人,也不敢伤筋动骨,只是在暄肉中过一下。”
胡志发:“你这个小梁凯,到这时候还说笑话。”
一小会儿工夫,纪振生撅回来一根柳条。胡志发说:“把柳条皮扒光。小心点,别把柳条芯弄脏。”又对节振国说:“老节,没有麻药,你能挺住吗?”
节振国说:“没事,疼算个啥。”
胡志发把柳条插进伤口,从这边插入进去,从另一边伸出来,然后拉动柳条来回清洁。伤口里先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渐渐流出了鲜红的血。节振国真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梁凯看着节振国如此坚强,十分激动,说:“好样的。古人关羽刮骨疗毒眉不皱,今朝二哥穿腿治伤气如常。”节振国笑了笑说,“哪有那么玄乎。我这里也是使劲挺着呢。”胡志发说:“老节是够刚强的。差不多的人,我这么来回一拉,都会叫妈的。”说着又用干净白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这时候,胡志发看见妻子把开水泡饭端了进来,就说:“好了,你们现在赶紧吃两碗饭,让孩子叫个车来,你们赶紧走。”
节振国三人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夹一箸子咸菜就吃起来。
胡志发问:“你们要到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慢慢养伤。”
节振国说:“我想到曹庄子,孩子他姥姥那里去。”
胡志发说:“不是很好。敌人在赵各庄找不找你,如果打听到你的岳父在曹庄子,一定会到那里搜查你。”
梁凯说:“那就到我们家去。我们家在山沟,敌人想不到的。”
胡志发说:“也不妥。你爸爸现在也已经引起敌人的注意了,说不定哪天敌人就会搜查你们庄。那也不是个安全地方。”
节振国说:“还有个地方,韩家稍,我师父关清风那里。”
胡志发说:“韩家稍,行。那里人们不会注意的。你师父那人,我知道,为人正直,一身正气。”
天阴沉沉的,小雨稀稀拉拉地下了起来。雇的脚车来了。胡志发妻子拿来一个小筐来,里面装着几个玉米面饼子,还有几个咸鸡蛋,说:“这些,你们路上吃。”又拿来一把雨伞和一块雨布,递给梁凯。又把节振国的青龙宝剑擦净,用布包好,递给节振国。胡志发紧紧的握了握节振国的手说:“一路保重。一切都等你养好了伤,躲过这场风再说。这边有什么大事,我会派人给你稍信的。”
节振国热泪盈眶说:“胡大哥也要多加小心,敌人就像疯狗一样,谁都咬。工人俱乐部这边的事,大哥多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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