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思之全集》第110/140页


两人很快便连背影都奉欠,夏绥哲一个人立在枫林前,静默的看着,猛然抬手,一掌拍在粗糙的树干上,手心顿时红肿了一片。

你都看到了,你都看到了,她冷笑,望着半边阴霾的天色,泪流满面,夏绥哲,你这个好弟弟,还真是擅长剜人的心。

枫林中沙沙的响动,并不清晰,渀佛就是昨日,年少的自己站在这里,哀哀的哭着,哭着姑姑和哥哥的死亡,哭着随时可能降临的莫名的未来。

直到那个人走过来,站在她背后,温声细语:“姑娘,可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她受了惊,转过头去,那人清隽的眉眼中照出日光明朗的光泽,只一眼,却似乎望见了千年。

夏绥远返身关了殿门,摒退了所有人,方才回身至塌前,挨着她坐下。

静研似乎已经累极了,歪在上面,斜靠着暖枕,一言不发。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惨白的脸,“怪我吗?”

静研忽的撑身坐起,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夏绥远左脸一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却见她又突然投进他怀里,抱紧了他的脖颈,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捶打着他的后背,冰冷的泪水蹭在他颈窝处,无论如何不肯再松手。

夏绥远叹气,将她抱紧,拍着她低声哄慰着:“乖,对不起。”

静研发泄够了,方才从他怀里挣出来,抬手抹掉了眼泪,很严肃的问道:“她是谁?”

“她?陛下呗。”

“她说她是你初恋。”静研很认真的看着他,信口胡拆了一句:“是不是真的?”

“你就为了问这个?”夏绥远哑然失笑,掐了掐她的脸蛋,“放心,她是我大嫂,原来的太子妃。”

太子妃?静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惟独没有想过这种。

“当年太子遭难,太子妃被陛下钦赐了毒酒,应该……”

“应该死了,对不对?”夏绥远正色望着她,问的一脸认真:“静儿,你小的时候进过宫里,可曾正经的见过太子妃的面?”

静研努力的思索着,半响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人说太子妃身体不好,羸弱非常,几乎不出来见人,她又怎么能见得到。

只是如果太子妃还活着,并且现在顶蘀太子成为陛下,那么最开始死掉的那个……

她不敢再去想,这个疯狂的念头不可能是真的,抬头去看夏绥远,他却几乎默许一般眨了眨眼睛。

“大哥很爱她,胜过爱自己。”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为了她死掉,也是一种解脱吧。”

他闭上眼,当初的腥风血雨似乎还在眼前,努力回想还能记得东宫内弥漫的腥气,女子玉白的脸色沾染了血色,破天荒的染了娇媚,抱紧了怀里不停痉挛的那个人,伸手对他喝道:“老七,快去传太医,快去!”

“别,别。”不断吐着鲜血的那个人却扯过他的手,硬生生压在另一只手上,含糊不清的嘱托着:“护着……护着……她。”

她?是哪一个她,他几乎分不清楚,其实那个人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你知道太子当初为什么谋反?”

“为什么?”

“因为太子妃姓萧啊,她本名叫做萧馥郁,正是前朝摄政长公主的嫡亲侄女,幼帝的亲妹。姑侄两个,生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幸运在于那份容貌,不幸也因为那份容貌,好的东西总是双重的,人人都紧盯着那荣华,却对背后的腐朽无奈视而不见。

“我父皇他很爱慕那位长公主。”夏绥远盯着她乌黑的瞳仁,低低的笑着,“所以,那公主死后,他很伤心,总是一个人坐在这殿里,一呆就是大半天。”

“过了几年,有人向他密报,说太子要娶的一位姑娘,和那长公主生的一模一样……”夏绥远忽然顿住了,伸手去抚她柔软的黑发,“这个人就是当年的东宫太子少傅,刘延庆。”

像是有人在她脑海中割破了一根弦,静研睁大了眼睛,手不由自主的掐进他结实的胳膊里。

“这时候大哥已经有了察觉,他用其他女子的画像蒙混过关,马上就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了,自然会小心翼翼。”他继续说着,面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冷笑,“然而他是臣,是子,又怎么能抗得过天下的九五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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