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思之全集》第15/140页


不,这件事会一直堵在两个人心里,即使没人去碰,它也会一直在那儿,擦不净,抹不掉。

谋反,这是对皇权最严重的蔑视与侵犯,没有任何一个在位者会容忍,哪怕那人是自己嫡亲的儿子。

“父皇,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一开始决定了要这样做,就注定开弓没有回头箭,夏绥继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御案,他甚至动手去触碰案上装玉玺的沉香木匣子。

“畜生!你给我滚出去!”翰文帝怒声训斥他,然而身体却像是灌了铅,动不得半分。

“你下了什么下作的东西?”他恍然大悟,抬眼瞪着夏绥继。

“父皇,没关系,只是一点点药,你不会痛苦的,很快,儿子保证会很快,我让大哥和七弟他们都过去,陪着您,好不好?”夏绥继眼中蜂拥出了一阵阵的疯狂,他冷笑着,在这之前他还要改一下遗诏,让一切看起来名正言顺。

御案的暗格其实很简单便可以找的到,他伸手摸进去,自里面掏出一卷明黄色的诏书,那是翰文帝早些时候身体不济时,为防万一写好的。

夏绥继紧紧地盯着那一卷薄薄的绢布,视线炙热的仿佛能将它穿透,最好上面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那样他也许多少还会有些愧疚。

他的手因为兴奋而颤抖着,慢慢的将那卷布打开,一字一句的在明亮的宫灯下仔细的辨别。

视线向下扫去,他的眼睛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卷布,喃喃道:“怎么可能?居然是……哈哈哈哈,父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哈哈哈哈。”

他的一双眼因为充血而变成了赤红的颜色,他狂笑的声嘶力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可惜了,父皇,那儿子就必须冒犯您了。”他动手打开木匣,发觉里面是空的,皱了皱眉,整个人莫名的有一种虚脱的无力感,“玉玺在哪里?”

翰文帝闭上眼,一言不发。

“父皇,告诉我!”夏绥继面色已经趋近狰狞,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逼在翰文帝的脖子上。得不到玉玺,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就会被人诟病一世。

“二皇兄,你派了这么多人大动干戈的,就是为了找那么一块石头吗?”身后的屏风外一道黑影闪过,缓缓地移动而出。

夏绥远空着手,似笑非笑的走了出来,殿内的灯火有些晃动,照的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腰间别着一把剑,剑柄处有些明显的磨损与接痕,但看上去,绝对不会是摆设。

夏绥继冷哼了一声,略有些惊诧道:“我倒是低估了你了,居然还能活着,也好,那我今天就亲手结果了你这个贱种,让父皇也看看,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儿子,是怎么死在这儿的。”

“恩恩,这主意不错。”夏绥远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眸子里一片坦然,“当然二皇兄你要是有这个本事,那我就站在这儿,等着你来。”

他浑身上下有股奇怪的气息,周身笼在那股杀气中,整个人也就变得有些不同。

夏绥继“呵呵”的一笑,手上的剑还未来得及从翰文帝的脖颈上拿下来,就听见夏绥远低低的道:“二皇兄,我要是你,就不着急,怎么也得先理清楚手下的人再说。”

他话音刚落,殿内四面大门忽的敞开,铁甲磨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分外惊心。

夏绥继抬头望去,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几列带甲士兵已将中正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火把照得四周通量,人们的视线就全都集中在他手中架于翰文帝脖颈上的剑上。

他骤然一惊,高声喝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那些士兵整齐划一的站定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些已经不是他带进宫中的那一批亲兵了。

这不可能,他抬眼狠狠地瞪着夏绥远,却见他环臂一步一步的逼近了过来。

“都站在原地别动,我手里的剑不长眼睛。”夏绥继威吓道,手中的剑刃又靠近了几分。

夏绥远顿了一下,仍是无所谓的继续向前。

夏绥继眼见镇不住他,心知这人于翰文帝感情不深,怕是还把不得自己弑君,手微微的一抖,便犹豫了一下。

夏绥远要的就是他犹豫的这一下,腰侧挎着的剑猛的飞出,身形一晃已至他背后,手起剑落就朝着他持剑的胳膊砍了过去。

他力道拿捏得正好,在距离翰文帝胸口处不过一寸的地方已然收刀,未伤及他分毫。

夏绥继一惊,抬手便躲,他武功也不算弱,只是如此一来,自然就被逼离了翰文帝左右。

夏绥远也不急躁,只管拖住夏绥继,两人便在殿中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他倒是悠闲,一边使招攻击,还不忘出言相激:“二皇兄,其实你布置的也算不错,只可惜那位和你亲善的三皇兄中途改了主意,他没带着兵先去天牢,反而想去京畿戍卫司控制住整个京师,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夏绥继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想的明白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这个亲兄弟背地里居然也掂心着这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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