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离毓全集》第4/24页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他,喉咙一下子变的艰涩,“父亲,我不懂您的意思……”
晃了晃手中的雪茄,他轻笑,“你怎麽会不懂呢?魑……”抽了口雪茄,吐出一个个烟圈──他的整个脸显得有些模糊,“那可是块好地呢……值得给懂得它价值的人……”
“……可恶!”我立刻转身,扭开门,准备冲到码头──看有没有希望拦截到……
“孩子……你想去阻止吗?啧啧……可惜……那船已经沈在亚得里亚海了!”身後的有脚步声接近,我忍住自己想揍人的欲望──一个手拍了拍我的肩,“别那麽冲动,孩子……一个真正的商人──必须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父亲只是想教你这个道理而已……”然後他擦著我的身走到了外面,“以後!那片码头和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了,好好打理它们──不要让我失望!”他背著手,雪茄隐隐地闪著红光──嗜血的红色……
使劲地锤了一下墙壁──可恶!我该如何面对毓桑?我怎能让他知道真相──那个风平浪静前的阴谋……
邂逅於“亚得里亚海明珠”──威尼斯 不顾一切的――我要保护你
我披著丝绒的外衣坐在庭院里──赤足踏在草地上,9月初的威尼斯已不是很炎热,坐在树荫底下的我甚至感觉到丝丝寒意……
“魑……哥哥……”身後传来怯生生的嗓音。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永远不是!”烦躁地说著话,我现在不想面对毓桑……
“切,不叫就不叫,我还不想叫呢!”气乎乎地说完,一阵脚步声──人离开了。
我猛地把身边倒著白兰地威士忌的酒杯拿起──直接往嘴里灌,透明如黄水晶般的液体有些顺著我的脖子流在,浸湿了一些里面丝绸的睡衣,贴在身上──沁凉、沁凉……“啪”地一下把手中的水晶杯往大理石桌上一掷──水晶四碎,声音清脆,晶莹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其中的一片──滑破了我的面颊──温润的血流下……
“魑!”熟悉的声音又来了,很好!他这次没有叫我哥哥!小人一眨眼就跑到我跟前,单纯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手轻轻摸上那道伤口,皱眉,“怎麽那麽不小心?”
拂开他的好意,我淡淡地说:“没事……”直直地看著他,我又开始觉得喉咙干涩,顿了顿,“……毓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嗯,说吧,什麽事?”他掏出块丝绢,颠起脚,想帮我把血擦掉。
“……你父亲死了……”正在移动的丝绢一顿,然後无法遏止地抖了起来──他的双唇也在颤抖,眼眶──赤红,但没有眼泪……
“大清早地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毓桑勉强给了我一个笑容──诉说著他想逃避的事实。
“你知道我不会和你开玩笑的。”我负起手──望著他。
“……骗子!”他倔强地回了一句。
“随便你怎麽说,他今天坐船去的上海,半路上船沈了,船上无一人生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担忧地看著眼前浑身颤抖的人,血红的眼,紧攥的拳头,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还有,你们家早就破产了,你父亲在去上海以前把你还有你们家唯一的一块码头交给我父亲看管,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骗子!你们害死了我父亲,骗子!”他无法置信地摇头,转身就跑……我伸出了一半的手颓然地又放下──纯洁的人似乎已经被我玷污了,尽管……沾满鲜血的人不是我……
折回房间──换上黑色挺刮的西装──一阵急促的脚步……
“少,少爷!”女仆抖抖的声音传来。
我皱眉,对著镜子调节领结的位置,“什麽事?”
“毓桑小少爷不顾我们阻止,硬是穿著睡衣跑出去了!真是很抱歉!”
手上的动作一滞,我快步走出房门,经过女仆身边的时候,我冷冷地说:“如果抱歉有用,世界上还要警察做什麽?”女仆“咚”地一声跪下,抖地如风中的筛糠,我一挥手,“行了,多找几个人,我们一起出去分头找,不把他找回来,你们也都可以回家吃自己了,明白我的意思麽?”
“是……是……”唯唯诺诺的声音,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我钩起一抹微笑──毓,我一定会保护你──不顾一切……所以,对於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帮你讨回来──哪怕那个人是我所谓的父亲……
邂逅於“亚得里亚海明珠”──威尼斯 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在
威尼斯所有的建筑都很紧凑密集,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船──刚朵拉,我先到了人去楼空的毓家──昔日的繁华尽数没落,大门深锁并且被贴上了封条……沿著屋子周围转了一圈──高高地外墙毓是不可能爬上去的,更何况墙上还有碎的玻璃茬子,四周也没有任何的洞或者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双手插在裤袋中──他会跑哪里去呢?……亚得里亚海港口!那个码头!拔脚就冲到运河边,跳上一艘刚朵拉:“亚得里亚海港口!快!”小船像箭一般地疾出。
赶紧赶慢地,终於到了亚得里亚海港口,庞大的货运码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在这里找人简直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OH!vedere……”身边的一个意大利女人尖声叫到,众人顺著她的视线望去──一个人坐在港口中最高的锺楼屋檐上……
我眯起眼──那人衣袍飞扬,头发散乱,衣带被风高高地吹起,他双手抱膝地坐著──是黑色的头发……惊异!是毓!他想做什麽?飞速地穿越人群,我不时地撞到人,一直说著“Scusi!”竭力跑著,跑到房子的下面──四周已经围了很多人……
我气喘吁吁地大吼,“毓桑!你快下来!”他沈默无声,连往下看都不曾……不曾,就像一万年前我追著他到冥狱炼世阻止他破坏的那时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咬唇,冲进锺楼,一步三格地往上跑……数不清绕了十几圈,我头昏眼花,肺部隐隐作痛──终於,看到了一丝亮光──旁边有扇雕花的小门,小门开著,阳光透进了昏暗的锺楼,我精神一振,一个箭步冲向门外──还好只踏了一步……不然,就摔下去了……
小门外的屋檐只容得下一人通过,望著底下蚂蚁般的建筑物和一片茶色的人群……还好我不恐高……抬眼搜索那个对我而言是全部生命的人──他坐在离我五步之远的地方,望著前方,神情呆滞……
轻轻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