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坝全集Zei8.net》第1/56页


☆﹀╮=========================================================
【由www.【网】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所有,本站仅提供预览,如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本站删除。】
=============================================================═ ☆〆


书名:黄沙坝
作者:田夫

成佳镇南十里,有一个河谷盆地,叫黄沙坝。黄沙坝里有许多优美的故事,述说着人们的勤劳智慧与追求;有许多的自然与人文的风景,陶怡着人们的心智;有丰富的物产,滋养着她的儿女。如今的黄沙坝,那山那水,那田那地,那竹那树,那花那草,以及黄沙坝里生活着的人们的追求向往,欢乐悲伤,爱恨情仇,早已淹没在一片浩渺的水波之下,沉入了历史长河,埋进了沉沉的黄沙之中。每当看着那依然昂首的天马,看着那依然青翠的玉屏,看着那依旧红红的泥土,看着那碧波荡漾的湖水,祖辈们的生活图景以及曾经有过的历史风云便奔涌而来。此时此地,岁月流逝,物是人非。但他们的音容,他们的举止,他们耕作的辛劳,他们收获的快乐,他们对好生活的向往与奋斗,仍在眼前,历历可见……

内容标签: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国君,郭银河,杜文龙 ┃ 配角:张丽英,王海华,王国文 ┃ 其它:革命,生产



☆、引子

?  引子
  
  成佳镇南十里,有一个河谷盆地,叫黄沙坝。
  黄沙坝地势开阔,四面环山。玉屏山就象一道绿屏,横垣于东南;西北任河坝、高坎头背后的浅山,远近差互,婉如帐幔;西南红岩寨,酷似俊马,面东而立;东北之刘家湾、韩磅磅、金钟山几条山硬与沟渠,把黄沙坝牢牢地抱住。
  黄沙坝里有许多优美的故事,述说着人们的勤劳智慧与追求;黄沙坝里有着许多的自然与人文的风景,陶怡着人们的心智;黄沙坝里有丰富的物产,滋养着她的儿女。
  金钟山的回响、洞子里的银光、天马山的旗盘、回水砣的金莲、小鱼仓的神鱼……使黄沙坝笼罩在神秘的氛围之中,令人向往!
  田夫云:
  “我不只一次地站在天马的头顶上眺望黄沙坝。春天,明媚的阳光下,四周的山露出片片嫩绿,各样的山花争相开放;坝里坝外,油菜花黄了,小麦青了,一片金,一片翠,黄绿相间,美妙无比;初夏,一块块的油菜田、麦田变成了亮亮的水田。一群一群的农人,不分男女,一字儿排在水田中,你追我赶,吆喝着进行插秧比赛。你看他们,弯着腰,躬着背,左手捏着秧苗,右手分插。唰唰唰唰,你追我赶。不一会儿,一块水田顿时变成一片绿色。秋天,沉沉的稻谷,把整片大地染成金黄,微风吹送,翻起层层菽浪。周边的农舍冒出的袅袅吹烟,缓慢地飘浮在空中,丝丝缕缕,轻柔飘逸,使人心旷神怡。最难得的是冬天。田地间的野草,在霜雪的簇拥下,变得灰白;一汪一汪的水田里,结出厚厚的冰。周围的群山,偎依在薄薄的雪下,皑皑的,茫茫的,与灰白的天融为一线,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天地熔为一体了……
  啊,黄沙坝,你那春天的山花,夏天的碧绿,秋天的金黄和冬天的薄雪,在我孩提时代幼小的心里,烙下了多么美好的记忆!
  黄沙坝,山青水秀,土地肥沃,人杰地灵。这里有我的长辈,他们勤苦劳碌,年复一年,耕田作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子孙;这里有我的兄弟姊妹,他们给了我童年时期的无限快乐;这里有我童年的梦,带我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里的人们,是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在这里定居并生生不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理会。但在他们的灵魂里,他们的祖祖辈辈就是在这里生,这里养,这里长,这里老,这里归。这里是他们的根。这里有他们的祖,他们的亲,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向往与追求;这里有他们的爱,他们的恨,他们的情,他们的仇;这里有他们的欢乐也有他们的悲伤;这里有真善美的宏扬也有假丑恶的演绎。这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关于他们的故事。
  如今的黄沙坝,那山那水,那田那地,那竹那树,那花那草,以及黄沙坝里生活着的人们的追求向往,欢乐悲伤,爱恨情仇,早已淹没在一片浩渺的水波之下,沉入了历史长河,埋进了沉沉的黄沙之中。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这是唐朝诗人杜牧写的诗句。诗人借遗物而感兴,引发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凭吊。这两句诗,能勾起多少黄沙坝晚生的思索与回忆?
  “黄沙坝里水无沙,一条石埂拦着它。春潮未起人先去,涌破千波掩黄沙。”这是田夫信口胡谄的顺口熘,算不得诗。黄沙坝被淹没了,多少有些令人遗憾。每当看着那依然昂首的天马,看着那依然青翠的玉屏,看着那依旧红红的泥土,看着那碧波荡漾的湖水,祖辈们的生活图景以及曾经有过的历史风云便奔涌而来。此时此地,岁月流逝,物是人非。但他们的音容,他们的举止,他们耕作的辛劳,他们收获的快乐,他们对好生活的向往与奋斗,仍在眼前,历历可见……?

☆、第一章 王郭张汤店子相遇

?  天刚刚露出一丝亮光,王国君便起了床。
  他认真地漱了口,洗了脸,拿起一把月芽般的木梳,把他那十分漂亮的偏分东洋头梳了梳,再对着挂在柱头上的西洋镜看了看,转身走进他的房间。
  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打着呼噜的陈冬秀,挎起他那洗得发白的帆布挎包,拉上房间门,出去了。
  他站在龙门子外面,抬头扫了一眼朦胧之中的黄沙坝:左边,高峻的天马,面向玉屏,昂首站立,婉若等待主人远征;远处,周河坝、任河坝、关子门的浅山,一如黑色的帐幔,横在迷蒙的天底下;右首,刘家湾、韩磅磅、金钟山如北门锁钥,把黄沙坝紧紧地缠绕。
  由西而来的蒲江河,恍若舞者的飘带,奔出两合水,冲进小鱼仓,横过任河坝,撞着高坎头,擦着马脚,偎着玉屏,在黄沙坝里划出一个碧玉的“称钩”,从金钟山脚下,飘向长滩碥去了。一路上如天女散花一般,撒下一湾湾一碥碥一坝坝的良田沃地翠竹森木鳅蟮蛇鱼四时花草。此刻,她却静静地流淌着,没有一点声音,生怕打搅了睡梦中的人们。
  他沿着门外的卵石斜坡,来到花蛇沟口那棵大青棡树下,下了石坡,跨上横在河上的杠杠桥。
  水雾弥漫的麻子滩里传来划水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水面上挪动着。那是“鱼老鸹”王国林,不用看也知道是他。“这个老弟太有干劲了,”他想,“这人也是哈,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他也会不知疲倦地去做。”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从杠杠桥上过了河,他在河边长满杂草的田坎路上大步向前走去。他扭着看了看右边的玉屏山,一线亮光已经从树稍上透了出来。
  新水碾外面,刚刚修好的冲水洞横在瓦厂滩里。卵石堆成的石埂静静地趴在旁边,些许的流水从石埂中间的杠杠桥下跳跃着奔向高车滩去。瓦厂滩里没有多少水。去年修水碾时,人们把上面的滴水滩截断,把水引到新水碾去了。在瓦厂滩和引水沟之间,便形成了一块长长的大沙洲。
  对面河岸上的拦水堤,若隐若现地横在那里。背后的“办公所”,隐没在浓密的竹树之下,看不清轮廓。
  他不经意地往上看了看,堤埂头上的那棵大棲蒿树已经看得到模糊的轮廓。高坎下的杜忠义前些天刚刚死了。“段清莲真是命苦啊,年年轻轻的就守了寡,还带着两个那么小的儿女,哎……”他为她叹息起来。
  新水碾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吱吱的声响,只有水流漫过闸门的哗哗声。河里不缺水。即使十冬腊月,数九寒天,不管碾米还是磨面,只要把闸门提起,那碾磨就轰轰哗哗地转动起来。用不到一个时辰,黄谷就变成了白花花的大米,玉米小麦就变成了又细又嫩的粉面。
  这蒲江河上的水碾也真不少。单说黄沙坝里,从上面数下来,就有回水砣下的王水碾,红岩寨下的杜水碾,面前的新水碾,刘家湾的刘水碾,韩磅磅的韩水碾,羊子坪下的樊水碾。“碾子那么多,可是有没得那么多碾的磨的呢?”他想。
  走过碾房,脚下就是高车滩。这里的滩其实应该叫作潭。他心里清楚,滩和潭不是一回事。滩是比河岸低的地方,潭则是河中水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把音调读错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先人们从古至今都把潭叫作滩,他也只好跟着大家一样的叫。他看了一眼脚下的高车滩,几十米宽,几百米长的水面,在朦朦的晨曦中静静地泛着亮光。河坎上有好几处被挖过的地方,还有几处泥凼,那是安放龙骨车的。左边高高的烂田坝,要靠龙骨车提水才能浇灌。这里河坎高,一架龙骨车把水提不上来,至少需要两架三架。他想,这高车滩的名字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叫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左边,透过高高的田坎,远处那黑黢黢的是插瓜庙的一棵大树。一看到那棵大树,他就想起了树下祖坟园墓碑上的一副对联:“黄沙坝里蟠龙出,红岩寨中天马来”。蟠龙,是指蒲江河的水态,天马,是指红岩寨的山形。这副对联区区十四个字,却生动逼真的描出了黄沙坝的风土形态,实在是高人所为,令人叹服。一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回望了一眼身后远远的红岩寨,那天马正翘首挺立在晨曦中,似乎正在瞭望着太阳从玉屏山上升起来。
  天色越来越明。他沿着刘家湾新修的机耕路爬上山顶,回头望了望黄沙坝:那天马,昂首挺立,既威武,又温顺;那玉屏,青青的,绵绵的,就象一道绿屏;那河水,湾湾的,清清的,静静的,笼着一层薄纱;那田野,散发着一片雾气;插瓜庙旁那森森的竹木,以及竹木笼罩下的若隐若现的房舍,袅袅的炊烟,喔喔的鸡鸣,汪汪的狗叫,还有那横在山腰轻轻浮动的烟云……
  张丽英去参加会计培训特别免强。她本不想干了,可是架不住大队那些人三番五次的喊,也架不住她父母三番五次的劝。无奈之下,她免强同意去。她想,大队那些人的话可以不听,可她妈老汉的话还是要听的。他们不晓得情况,又不能跟他们讲,就顺他们一口气吧,以后躲着点就行了。她妈把早饭做好,她草草地吃了几口,挎起她的帆布挎包就出了门。
  她走到汤店子的时候,王国君也正好走到那里。他们打了招呼,便一起朝公社走去。
  刚走不远,后面便有人招呼道:“喂,你们两个早呢!”王国君转过身一看,郭银河正跟在后面,朝他们咧嘴。
  张丽英也是当了大队会计以后才认识王国君的,也仅仅知道他是公社会计而已。后面这个人,她也想不起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至于他是干什么的,她就更不知道了。
  “哦,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王国君说,“这位是张丽英,蒲江中学刚毕业不久,六大队的新任会计。”他转向张丽英,“这是我们中队的会计,郭银河。我们两个是一个中队的。”
  张丽英看了看郭银河:他身材高大,清瘦。白脸色,三角眼,鹰嘴一样的鼻子,戴着一顶帽眉弯软的灰白的解放帽。一张大嘴巴向两边扯着,露出一排淡黄的牙齿,象是在对她笑。他上身穿一件旧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裤脚上打着许多横皱。一双半胶鞋,沾了一圈红泥。没有袜子。
  她向他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算是对他的回敬。
  “呵呵,蒲江中学毕业的?那儿人啊?”郭银河咧了咧他那宽大无比的嘴。
  “六大队,长嘴山。”她说。
  “哦,那地方我晓得。哎,以后你要多帮助我哦,我就是文化浅淡了,好多事情都弄不懂。”
  “你帮助我还差不多哦。我刚刚做这事,啥子都不懂,以后向你请教,你可不要保守哦,”张丽英朝他笑笑说。
  ……
  公社简陋的会议室里,围着一张长桌摆了几根长板凳。马恩列斯毛的画像下面,架着一张已经有缝隙的大黑板。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好些个人。张丽英在后排一个最偏僻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会议开始了,主持会议的是王国君。这个时候,张丽英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三十多岁,留着时兴的偏分头,穿着笔挺的蓝色中山装,扣着风纪扣;他身材略显清瘦,但精神健旺。一张诸葛孔明一样的脸,绵柔中带着刚毅,果敢中带着慈祥;眉毛浓黑;铮亮的眼睛,放射着深遂而沉稳的智慧的光。
  一阵开场白之后,他在木头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会计帐目的基本要求”,便开始讲起来:
  “前些时候啊,我们对各大队各中队的财务情况进行了检查,发现了一些问题。归纳起来就是‘五不清’。哪五不清呢?一是会计帐册混乱不清;二是专项收支不清;三是大队中队上交统购统销、公社大队提留、多种经营、农业实物税帐目不清;四是大队集体收入不清;五是大队中队户帐不清。”
  听到这里,张丽英心中一震:这些都是她想弄清楚而还不清楚的事情呢。
  “我们进行了一些分析,认为造成这‘五不清’,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一是会计基础工作薄弱。目前大队一级的会计基础工作差,具体表现在:帐簿设置不规范:‘糊涂帐’、‘流水帐’、‘包包帐’较多,核算乱;原始凭证不规范:白条抵库现象严重,签字手续不全,自批自报、自买自报等现象时常存在;报表不齐:有相当部分社队企业有年报无季报或有月报无年报;有的报表数字是根据上级下达的计划和任务倒扣出来的,采犬统计加估计’的方式上报的,结果造成会计数目严重失真;会计档案不全:有些凭证、帐簿、报表没有及时分类归档保留,一两年就遗失了。”
  张丽英听了这番话,心中呯呯的,越听越觉得说的就是她。她真有些无地自容的意思了。
  “以上四个方面的原因是主要的,是会计专业上的问题。当然还有大队财务管理权限不明确,对管理者制约不严,‘外行’管‘内行’,大队领导财经纪律观念淡薄,有章不循,有法不依,个人说了算,长官意识严重等问题……”

当前:第1/5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