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末世录全集.net》第23/103页
商人永远不会忘记，眼前这看似毫无威胁的老人究竟拥有多么可怕的实力。
“这种感觉不好吧，”走到商人的面前，老人露出慈祥的笑脸：“……一直相信的玩具，没想到亲手将其毁掉的却是自己。”
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修哲，冷冷淡淡：“……这种迷惘和迷失，我想，我还是懂一点的。”说着，老人拍拍商人的肩膀，似乎是一个安慰：“也是没办法，当初选择背叛，你应该猜的到现在的结局。”
说完，老人嘴角那一抹笑意变得更加慈祥与有爱：“当然，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三年前我可以让修杰消失，三年后一样可以。”
商人听了，楞了楞，随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居然笑出了声：“……这些，都是您的安排吧。”他现在应该想的到，为什么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小镇，会有二阶，甚至是三阶镜尸的存在。
老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慈祥的笑着。
因为猜不透，因为看不穿，面对老人看似温柔的慈祥，商人不知所措，越发忐忑。
——
————
同样的微笑，同样的慈祥，此时此刻，面对人群之中的老人，商人不敢妄加猜测，显得小心翼翼。
然后，他感觉到了【印记】微妙的变化……
来自木牢，正在迅速蜕变的修哲。
“……想让他活下来吗？”商人盯着老人，静静的问着自己。
他不能确定，原本要让修哲逝去的贤者，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修哲活下来，上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如此。
像是听到了商人的心声，角落里的老人，微微点头，慈祥的笑意变得更加温柔。
商人皱眉，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透眼下这个老人。
他没有抗拒，也不可能拒绝，这是老人的意思，唯一的选择只有顺从。
接下来，商人不但没有指示射杀修哲，反而，随着右臂镜虫的五彩斑斓，这个男人再次展现虫力，为了木牢中那个不惜沦丧也要拉他垫背的怪物。
黑色月牙浮现掌心，渐渐圆满，不过一会儿，残缺的黑色月牙变成了现在的血红满月。
与之同时，似乎受到了牵制和感应，几乎全然沦丧的修哲，就在那一刻停止了异变，随即，犹如爬满全身的纹身，原本只存在于掌心的黑色月牙，迅速蔓延全身，像是一种束缚，死死克制修哲此时无比混乱的虫力。
看起来很顺利，不过片刻，随着布满全身的黑色月牙渐渐圆满，修哲身上的骨铠居然不可思议的慢慢回缩，最后，当血色满月完整浮现，修哲那双血红眼眸大体消散，只有灰黑的瞳孔，还残留几丝开始的深红。
最终，修哲的右手不知觉的离开胸膛，【拔剑】姿态被强行阻断。
没有了【拔剑】所提供的混乱虫力，修哲的沦丧土崩瓦解，空洞的眼眸浮露人性，疯狂和嗜血渐渐被最初的寂寥和淡漠所取代……
“居然……”
“……怎么可能！？”
“不会吧？！”
“……这就是……老大的真实虫力吗？”
刚刚的一幕惊诧在场很多人，他们很难相信，几乎沦丧的修哲居然就这样，看似轻松而随意的被商人强行拉了回来，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
是啊，身边的胖子和瘦子看的最清楚，刚刚强行阻断修哲的【拔剑】，商人所展示的虫力，并没有让右臂的裂纹深进太多，只是稍稍前进了几分。
这很可怕，甚至是吓人的。
无论是胖子还是瘦子，或者在场的其他人，他们都不敢相信，强行阻断修哲的沦丧，那般强大的虫力，商人的裂纹只是小小深进，就好像，展现如此强大的虫力，对于商人而言，易如反掌，信手拈来，完全不值一提，不当一回事。
人们惊愕，惶恐，最后变成一种源自灵魂的敬畏。他们到现在才看清，原来自己的老大一直深藏不露，居然拥有如此的虫力。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刚刚的紧张和不安，变成了现在的欣喜和舒坦，他们有理由相信，能够保护他们，有能力保护他们，在这里，除了商人，不会有第二个人。
人们洋溢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因为商人，他们感觉到自豪，无以伦比的骄傲，也同样因为商人，他们理所当然的期待第二个【圣】的崛起，就像之前的东城，那个时候的修哲……
然后，似乎真实触摸到了几乎不可能的希望，沉寂的人群终于在此时爆发出了这些年来第一次的欢呼，第一次的喝彩。
他们第一次有那样的信心，敢于真正面对这个越发腐败、不断堕落的末世。
欢呼伴随着浓浓的自豪，喝彩声里有着不可忽视的骄傲，在这个死寂的荒漠，希望是如此的喧嚣吵闹，震耳欲聋。
“…………”面对众人无情的寄托，那一双双有着崇拜的眼神，商人没有一丝笑意，甚至因此而害怕。他一点也不怀疑，希望的确可以给人无限力量，可同样的，绝望也足以让人体无完肤，希望有多美好，绝望就有多可怕。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之所以能够如此简单的‘带回’修哲，不是因为他的虫力有多强大，而是那个不起眼的老人。如果没有老人的【引导】，印记不可能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商人不得不承认，那些看似存在的希望，不过是老人慈祥的施舍，仿佛镜花水月，一碰就碎的脆弱。
他真的想让人们认清事实，可因为老人，他沉默了。
“老大！”那个小跟班满目的崇拜，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信仰：“你真的太给力了，居然可以……”
“是啊是啊，老大藏的真好，有这样的实力居然低调成这样。”另一个年轻的男孩很自然的接下来：“……话说，老大有这样的实力，我们还怕什么，就算三阶的镜尸，不不不，就算是五阶的镜尸，只要老大在，都不是大问题。”说到这里，这个男孩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对吧，老大！”
这样的崇拜，商人觉得荒唐，却又那般无奈。
他只能笑了笑，拍拍男孩的脑袋，静静的说：“不要崇拜任何人，自己的信仰，自己坚信的希望，最好永远扛在自己的肩膀。”他似乎郑重其事，嘴角的苦笑变得认真：“……你所崇拜的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完美，他也扛不起任何人的寄托。”
商人无奈的看了看人群中的老人，幽幽的说：“因为，扛下自己的信仰就已经够辛苦了，别人的信仰，那个人不会当一回事，也不可能誓死捍卫。”
与其商人这是对男孩的说教，还不如说是商人最真实的感触，几年前的修杰是这样，几年后的修哲也是这样，除了唯一不变的老人，很多事情物是人非，很多希望早已消失，或者干脆变了质。
男孩一知半解，却还是朦朦的点点头：“……知、知道了。”
另一个小跟班似乎看出了商人言语中其它意思，这个白净聪明的孩子看着跟随了两年的商人，顺着商人一闪而过的视线，他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老人……
一个陌生的老人。
“……这个老人？”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孩子，有了些许疑惑：“什么时候……”这个孩子想不起来，人群中的那个老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进入黑市的。
黑市人的人大多是固定的，虽然有时会有新人加入，但绝不会要这种年近古稀的老人。
现在这个世界，任何团队都不可能背负累赘，也不可能供养这样的负担，如果没有显而易见的贡献，商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老弱。
这就是这个孩子开始在意老人的原因，因为他看的出来，那个老人属于这个团队，他的右臂上，有着与他一样的【骷髅】纹身。
骷髅纹身是实力的证明，虫者的体现，也是黑市的代表图腾。
“……？！”年轻的孩子感到了一阵吓人的恐惧，就在老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个瞬间。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老人明明显得慈祥，可就像毒苹果的鲜红，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即使万劫不复，却还是心甘情愿，愿意吃下这样一个致命的苹果。
年轻的孩子满天冷汗，他想转过异常难受的视线，可身体就像被固定了一样，不得不目不转睛与老人温柔的眼神继续对视。
那一刻，时间被拉的很长恨长，仿佛经历了数个世纪。
然后，因为这个诡异的老人，年轻的孩子倍感无力，难以呼吸，甚至，清醒的意识渐渐被这悠长的时间，缓缓却又快速的疯狂吞噬，似乎下个瞬间，他就不再属于自己，只是茫茫宇宙那一粒最不起眼的小小尘埃……
本书纵横中文网首发，欢迎读者登录www. 电子书查看更多优秀作品。
NO.9 坏人并不好当
NO.9坏人并不好当
“怎么了？”见身旁的同伴楞在那儿，男孩轻轻推了他一下。
这个孩子呆着，满目惊恐，灰黑的瞳孔失去了焦点，似乎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
男孩见状，有了担心与不安，顺着同伴惊诧的目光，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事物，在那个方向，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平常。
事实上，在男孩的眼中，那个慈祥的老人并不存在。
这多少有些奇怪，却情理之中。只有被老人选中的一些玩具，才可能见证他的存在。商人如此，修哲如此，那个白净的孩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