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另一半》第25/126页


误,做这些工作的人常常犯错误。”
“对,但他们很少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在指纹鉴定中有许多似是而非的地方,的确如
此。那些看《考加克》和《巴那比.琼斯》之类电影长大的门外汉以为指纹是一门精密科
学,它并不是。但计算机化排除了指纹比较中许多似是而非处,而这个案件中的指纹又非常
清晰。波蒙特太太,当我说它们是你丈夫的指纹时,我说的是我所看到的,我看了计算机打
印出的图纸,我还看了轮廓,不仅是近似。”
现在他转向泰德,用他冷冷的蓝眼睛盯着他。
“而是完全相同。”
丽兹盯着他,吃惊地张开嘴巴,在她胳膊上威廉和温蒂先后开始哭起来。



第八章 指纹




那天晚上七点十五,门铃又响了,又是丽兹去应的门,因为她已经把威廉收拾好可以上
床了,而泰德还在收拾温蒂。许多书上都说,照顾孩子是一种可以学会的技巧,和父母的性
别无关,但丽兹却很怀疑。泰德尽职尽责,很认真地做他那份工作,但他很慢。星期天下
午,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去商店购物、回家,但轮到收拾双胞胎上床,那就不行了。
威廉洗完澡,换上干尿布,穿上绿睡衣作在围栏里时,泰德还在给温蒂换尿布(而且他
没有把她头发上的肥皂洗干净,她看到了,但什么都没说,准备等一会自己用面巾把它擦
掉)。
丽兹走过客厅来到前门,从旁边的窗户向外看。她看到庞波警长站在外面,这次是一个
人,但这并没有减少她的忧虑。
她转过头,冲着那边的楼下浴室兼育婴室喊道:“他回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儿惊慌。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泰德走进客厅另一边的门廊。他赤着脚,穿着牛仔裤和一件T恤。
“谁?”他用一种古怪的、缓慢的声音问。
“庞波,”她说,“泰德,你没事儿吧?”温蒂在他手臂上,只裹着尿布,别的什么都
没穿,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但丽兹仍能看出泰德脸色不太对劲。
“我没事儿。让他进来,我给这孩子穿上睡衣就来。”丽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突然就
走了。
同时,阿兰.庞波耐心地站在台阶上。他看到丽兹向外张望,就没有再安铃,脸上的表
情就像一个人希望自己戴了帽子,这样他就可以把它拿在手上,也许甚至扭扭它。
她慢慢地、面无表情地拉开门链,放他进来。


温蒂高兴地乱动,这使他很难对付。泰德设法把她的脚放进睡衣,然后是胳膊,最后把
她的手从袖口拉出。她马上抬起一只手使劲按他的鼻子。他不像往常那样笑,而是向后一
缩,温蒂从换衣桌上抬头看着他,有点儿迷惑。他伸手去抓拉链,这拉链从左腿一直到喉
咙。突然,他停了下来,把他的手伸到面前,它们在发抖,抖得不厉害,但在抖。
“你到底害怕什么?还是你又犯什么罪了?”
不,不是犯罪。他几乎希望它是。事实是,他在一天中又经历了一次恐慌,这一天已经
充满了这类恐慌。
首先是警察来了,对他提出古怪的指控,而且确信他犯了罪。然后是那奇怪的、萦绕于
心的、吱吱喳喳的叫声。他不知道它是什么,虽然他很熟悉。
晚饭后它又来了。
他到楼上书房对那天校对所写的稿子,那是他正在写的新书《金狗》中的一部分。他低
头在稿子上修改一个小错误时,突然,那声音充满他的大脑,几千只鸟同时在吱吱喳喳地
叫,这次,伴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个幻象。
麻雀。
数千只麻雀挤挤挨挨地排列在房顶上和电话线上,像它们每年早春那样,那时,三月最
后的雪仍没化,地上是硬硬的、脏兮兮的一堆堆雪。
啊头痛来了,他惊慌地想,一个吓坏了的男孩的声音使他的回忆复活了。恐惧跳上他的
喉咙,似乎用僵硬的手抓住他大脑的一侧。
它是肿瘤吗?它又回来了?这次它是恶性的吗?
幽灵般的声音――鸟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响,几乎震耳欲聋,随之而来的是微弱的、
阴沉沉的翅膀拍动声。现在他可以看到所有的麻雀一起展翅飞起,数千只小鸟使春天白色的
天空变得黑沉沉的。
“飞到北边。”他听到他自己以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这声音不是他自己的。突
然,鸟群的幻象和声音消失了。时间是1988,不是1960,他在他的书房中。他是一个大
人,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和一台打字机。
他张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接踵而至的头痛。那时没有,现在没有。他觉得很好。
除了......
除了当他低头再看稿子时,他看到他在那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它以大写字母划过打印整
齐的一行行字。
““麻雀又起飞。””他写道。
他扔掉了斯克里托牌铅笔,用一只黑美人贝洛尔牌铅笔写了那些字,虽然他不记得自己
什么时候换的笔。他甚至都不太用铅笔了,贝洛尔牌笔属于一个死去的时代......一个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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