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部小小说合集》第52/111页


  “不!他不行的。”
                 
  我在一边保证。
                 
  “你以为他是爱迪生吗?”其实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是说溜了嘴。
                 
  “年轻人,我是在跟令尊说话,”奥斯汀先生用冷峻的眼光瞪着我,“我如果要别的意见,我会问他们的。”
                 
  “没错,”我爹地插嘴说,“乔,注意你的态度。”
                 
  他小心地跨进橱窗里,把一个电匣打开,然后开始动用起子。
                 
  “别碰它!”我叫道。
                 
  “你会触电的!”他碰了,而且没有触电。展示灯一下子全亮起来。奥斯汀先生脸上的紧张这下才消了。他微笑着。那天晚上爹地又发表了长篇大论,说他的“自信心”再度灵验了。
                 
  “'自信心',胡扯,”我反驳他,“根本不是那回事。”
                 
  “走开一点,”爹地说,“你挡到我荧幕了。”
                 
  第二次的情况是奥斯汀先生的保险箱卡住了,把所有员工的薪水锁在里头。那是月底最后一个周末前夕,眼看着问题毫无解决的希望。这时,我的爹地再度出现。
                 
  “出了什么事呢?”他说。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现在我心头,仿佛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
                 
  “这个该死的保险柜,路易士,”奥斯汀先生说,“它卡住了。”
                 
  “嗯,让我瞧瞧。”
                 
  爹地说,“也许我帮得上忙。”
                 
  “你真的行吗?路易士。”
                 
  奥斯汀先生惊问道。我本想冲口说:不!他不行的。但我忍了下来。我受够了奥斯汀先生冷峻的眼光。如果爹地自愿要扮小丑,那是他的事。
                 
  “奥斯汀先生,”爹地说,“保险柜的号码是几号?”奥斯汀先生附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号码。他根本毫无犹豫地就这么做。我爹地对别人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转了几圈之后,他开始扭动保险柜的门栓。我在心里说,“等着瞧吧,看我们家的魔术灵不灵?”我们等了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
                 
  “锁头的杠杆卡住了,”他最后说,“中心轴不平衡。”
                 
  你瞧,他对保险柜根本一窍不通。
                 
  “打电话叫厂商来。”
                 
  奥斯汀先生命令。每个人都“哦――”地一声。制造商远在芝加哥呢!“奥斯汀先生,等一下。我还没弄完呢!”爹地说。他已经紧紧贴着保险柜,这次他要表现真功夫了。他把手指拧住开关,轻轻地颤动,非常缓慢地。他几乎把耳朵贴在保险柜上,听着刻号跳动的声音。我向四周的每一个人瞄了一眼,确定是否有人在偷笑。居然没有一个人在笑。令人无法相信。我又巡视了一遍,还是没人发出声音。他们不但不笑我的父亲,甚至还认为他真的能打开它。我的天啊!一大堆男人、女人蹲在那儿,屏气凝神地期待着保险柜的门打开。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保险柜开了。那晚,我和爹地正在看电视。他――聚精会神地瞧着电视,而我――却在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终于,我爹地开口了。
                 
  “想说什么就说啊,”他说,“别搁在心里嘛。”
                 
  “说什么?”我问?“说'那只是运气,你碰巧撞开了保险柜……'等等的。”
                 
  “好吧!”我回答,“我会说:'也许是好运,但是也许还有其他的因素。'”然后我描述了奥斯汀先生办公室里众人的表情给他听。当中,我使用了诸如“信心”、“信任”和“尊敬”之类的字眼。
                 
  “那就是'自信心'的关键吧!”我下了这样的结论,“它不能让一个怠惰的学生通过期终大考,也不能使一个职员比其他更好的同事优先得到升迁的机会。'自信心'发挥的关键,在于你必须用它来帮助其他的人解决困难。否则,它就不灵了。”
                 
  爹地只是看着我。我猜测他是否正在想着:也许我已经到达可以理解一些事情的年纪了。然而,他说的却不是这些。
                 
  “走开一点,”这是他说的,“你挡到荧幕了。你站在电视前面叫我怎么看摔跤呢?”

 
 



银行抢案〔美国〕史蒂文。舒曼
                  
                 
  抢匪把他要告诉银行出纳员的话写在小纸片上,他一手握住手枪,一手将纸片递过去。第一张纸上写着:这是抢劫。因为金钱和时间一样,为了活下去,我需要更多钱,所以,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要按任何警报钮,否则我就让你脑袋开花。年纪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出纳员感觉到,排列在她生命之路上的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亮起。她将手摆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没有按警报钮。她对自己说:啊,危险,你就像爱情一样。她看完字条后,交还给那个拿着枪的人,并且说道:“这些话太抽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年纪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的抢匪在写第二张字条的时候,感觉到他思想的电流流到了手上。他对自己说,啊,金钱,你就像爱情一样。他的第二张纸条写着:这是抢劫。因为这儿只有一条明白的规则,那就是,没钱就得受苦,所以,把你的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要按任何警报钮,否则我就让你脑袋开花。这个年轻的女人接过字条,轻轻碰触了那只没有拿枪的写了字条的手。这个碰触立即进入她的记忆之中,并在那儿扎根生长。它成为一盏永恒的灯,每当她迷失,便以它为指引而前进。她觉得她能够看清每样东西,仿佛一层不知名的纱已被揭起。
                 
  “我想我现在比较懂了,”她先注视他的双眼,然后看着枪,对抢匪说,“但这里所有的钱并不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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