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第3/32页


的公司。于是,一名刑警来到那家公司。经打听,那个司机好像因过于怕受牵连而销声
匿迹,至今尚未回归,但委托搬运者却轻而易举找到了。此人是个雕刻家,居住在1署
官辖内的一条冷清的S街上,名叫锦贯创人。
据柴田公司老板介绍,叫创人的雕刻家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留着长发的细高个儿,他
孑身一人住在自己建造的雕刻室里,是个言行古怪的单身汉。据说好像没有什么朋友,
来访者也很少,而且也没听说他从属哪个美术团体,实在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创人的雕刻室所在的S街离发生事件的大道口并不怎么远。所以,这个锦贯创人若
是犯人的话,肯定早已闻风逃遁,但不管怎样,到附近去打听一下吧。于是,那位刑警
便向S街走去。
雕刻室建在新开住宅区中的一个凄凉的地方。四周围着树篱,院门不过是形式上的,
门扇大敞着。从那儿一进去,马上就是荒废了的木结构雕刻室的门。脱了漆的门紧紧地
关着,不管怎样旋转把手也打不开,只是“喀哒喀哒”地响,原来门上了锁。
刑警喊了几声,无人答应,他只好转到房屋的侧面,从玻璃窗察看到雕刻室内。屋
角上摆着三四尊连布也没盖的等身男女又像,旁边放着个年久的铠甲柜,在另一面的墙
边竖着一副发黑且显得很脏的铠甲,地上扔着一个用石膏塑造的人头,胳膊和腿抛在一
边,一些好像粘土块一样的东西,堆放在一个台子上。到底是雕刻室啊!在另一个墙角
附近,放着一只装有水的铁桶,煤气灶上,坐着一把搪瓷壶,室内还有一张肮脏的桌子,
上面扔着素描簿、罐头及茶杯。整个屋子杂乱无章,仿佛是闹鬼的宅子。
一间像是寝室的小屋与宽敞的工作室相连。这间屋子的门也大敞大开着,完全看得
见像是总也不叠的被褥。由此可见,主人创人现在肯定不在屋内。因为在这一眼就能看
遍的雕刻室里,即便想隐藏起来,也找不到藏身之处。
刑警把屋内的情况粗略地看了一遍之后,走出了院门。刚出门就遇上一个恰巧路过
的邻家女佣人,刑警上前问她知不知道雕刻室主人的去向,女佣人皱着眉头答道:
“那种怪人,天晓得他到哪去了!”
仅从这一句话就可以大致猜测到绵贯创人在附近是没有人缘的。
此外,刑警还到附近的两三家去打听了一下,但仅仅弄清了创人是一个难以想象的
怪人而已。至于何时去往何处,则毫无线索。
刚好赶到1署的警视厅搜查股长以及1署的司法主任和数名刑警,接到该刑警的报告
后,立即赶赴雕刻室,粗略地对屋内进行了搜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形迹,可以推定创
人的确是望风而逃了。
大家商定,当务之急应立刻向各署通报嫌疑犯的长相。衣着,并划出搜缉范围,同
时找出与嫌疑犯多少有些交往的雕刻家同行,查明创人临时栖身之处。于是,刑警们各
自分头进得了部署。
不过,刑警中有一人对上司的决定心怀不满,此人就是最初去调查雕刻室的那个刑
警,名叫园田,是个三十刚出头的血气方刚的青年。
由于他还是个新手,所以对上司只能毕恭毕敬,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主张,但在内
心里他却是这样想的:
“简直是不该有的疏忽,为什么不在那个雕刻室里设埋伏呢?嫌疑犯是扔下了所有
东西逃走的。所以,他或许会趁着夜黑重返雕刻室。不,他肯定会回来。不可能有什么
朋友窝藏那种怪人,返回旧窝必定无疑。
“好吧,老子给他设个埋伏。没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拙劣的美术家,一个人足以
对付得了。幸而今晚不当班,给他来个义务埋伏,要是干得好,还可晋升呢!与同僚分
享功绩不值得。”
血气方刚的野心家园田这样自问自答后,离开了警察署。他先回了一趟家,在家里
吃了晚饭,而且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服装,然后朝S街那所奇怪的雕刻室走去。
临近晚上八点,大白天都很凄凉的那一带简直就像深夜一样,万籁俱寂。天空阴沉
沉的,看不到一颗星辰,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夜晚。
白天曾听说绵贯创人最近手头非常桔据,连电费也不支付,所以被停止了供电,夜
里只好借蜡烛光消磨时间。果然雕刻室门内门外一片漆黑。
园田刑警在黑暗中摸索着,轻轻打开白天已经观察好了的雕刻室侧面的窗户,从那
儿悄悄地溜进了屋内。然后用准备好的手电筒把雕刻室屋内照了一遍,毫无变化,看不
出创人回来过的迹象。
“好吧,今晚就在这固守城池吧!这个铠甲柜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隐蔽处。对,就潜
伏在铠甲柜中,这主意太棒了!那家伙回来,点上蜡烛,也绝不会注意到铠甲柜的吧!”
园田刑警得意地在心里喃喃自语。
他打开铠甲柜盖,证实里面没放任何东西之后,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园田人长得本
来就小,而铠甲柜又很大,所以,尽管他觉得弯着腿有点不舒服,但仍然可以把头顶上
的盖子关得严严实实。
“呵呵,没想到里面还挺舒适,困了的时候还可以打个盹儿,趁天刚黑吃块奶糖
吧……”
园田赶紧一面大口嚼着带来的奶糖,一面将铠甲柜盖掀开一条缝儿,注视着黑暗中。
他越来越感到狭窄难受,不时地打开手电筒,看一看手表,时间好像迟迟不前。园
田不禁疑惑:难道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寂静中,连钟表的速度也会减慢吗?
从八点到九点的一个小时仿佛有一整天那么长,从九点到十点的一个小时感觉就更
长了。园田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了:这样下去能坚持到天亮吗?
然而,在刚过十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狗的狂叫声,不久从雕刻室外传来人的
脚步声,好像是进了院门朝雕刻室走来了。
园田听到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由得侧耳静听。这时脚步声好像
正好在雕刻室门口的附近止住。不一会儿,“喀哧喀哧”传来像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啊!果然不出所料,是创人回来了。如果不是创人,那么谁又会有钥匙呢?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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