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113/545页


  算命师的双掌在桌上交握,右脚不时抖动,两眼直视吕锦益,呼吸逐渐急促。
  靳泳涵的视线在算命师和吕锦益的脸庞游移,不晓得这两个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个杀手还在香港吗?”吕锦益问道,目光彷佛不甘示弱地紧紧盯着他。然而看到他抿嘴不敢多言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微微侧转的头,视线落在陈旧的桌面上。算命师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男人走到吕锦益的身后,头朝向前方,右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口袋里抽出来,就在装着灭音器的手枪脱离口袋之际,才急遽转身,面无表情地瞄准。彷佛打开香槟软木塞的啵一声从宽松的袖口发出来,算命师的额头出现一个红点,上半身随着子弹的冲力往后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面,血液从后脑勺喷涌出来,在他的身后汩汩往下流动,只是被他的身体遮住没有人看到。
  这时,靳泳涵低着头凝看算命师写的字,等待更多的线索从纸张上面陆续浮现。心头纷乱的吕锦益紧蹙眉头抬起头来,看见算命师睁大迷惑的眼睛,头颅绽放一个殷红的圆圈,愣了一下,在心里直喊完了!
  男人潜藏在袖口里面的手枪迅速往下挪移,准备朝吕锦益的后脑勺开枪。
  吕锦益当下晓得杀手就在身后,随即一手滑向腰际拔枪,一边奋力扑向靳泳涵,砰一声,两人跌躺在地上,长板凳因重量全落在一边而翘了起来,再砸到桌子上,发出铿铿锵锵的声响,算命师吃饭的家伙随之掉落在地上。
  靳泳涵当下吓了一跳,不自主地抬起头来,见到一位头戴棒球帽的男人。虽然光线昏黯,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却忘不了那双犀利的眼神。
  男人发现吕锦益朝左边扑去,右手立刻往左下方滑去,朝他后心部位开了两枪。一颗子弹贯穿心脏之后,卡在吕锦益的肋骨。另一颗穿过肺部,冲出皮肤,挣脱衬衫的束缚,掠过因推挤而敞开的深色夹克,余劲未了地撕裂靳泳涵米黄色的毛呢罩衫,钻进迷雾绿的魔术胸罩,最后驻足于急遽起伏的右乳房,血液沿着这条隧道流了出来。
  就站在男人左后方的扒手发现男人正看着算命摊,右手立即伸近男人的外套口袋里。
  男人顿时感觉有异,立刻转头查看。干!他在心里鄙夷地骂着。左手迅速往上猛力一挥,宛若石头的手掌劈向正要扒窃的扒手脖子。
  扒手当下气息埂在喉咙,张大着嘴,双手捂住疼痛的颈子往后退了数步。另一位准备接应的扒手见事迹败露,转身拔腿就跑。路人与周边的摊贩陆续察觉到这个角落有异,不自主又好奇地将视线飘移过来。
  吕锦益把手枪从腰际拔了出来,奋力转过汩汩流出鲜血的身体,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举起右手,扣下板机。靳泳涵在跌躺于地上的那一剎那发现情况不对劲,更认定那个男人可能就是杀害靳少涵的杀手,她忘却右手被压住与胸口受伤的痛楚,迅速用不灵活的左手拔枪。
  当男人回过身子准备杀死靳泳涵之际,发现吕锦益用身体挡住她,而且她的佩枪已经从罩衫里现身,只好心有不甘地快速钻进人潮,快步朝甘肃街的方向走去。
  奋力撑起上半身的靳泳涵因为腰际被压住的关系好不容易拔出了手枪,渴望用左手朝杀手的背后开枪。但是摇晃的左手,尚未习惯单独用左眼看这个世界,再加上不时在她们之间穿梭的人群,再再逼使她不敢任意开火。
  她,就这样紧握手枪,鲜血淋漓的吕锦益趴在她的胸前,两人的鲜血在罅隙之间急遽漫延。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凶手从眼前消失。
  这时,路人发现了有人受伤,纷纷围了过来。
  算命师的尸体冉冉往左倾斜,砰一声,跌在地上,在脏污的墙壁留下一滩殷红的血液,他的头发像一把巨型的毛笔,蘸上自己的鲜血在墙上挥毫出一道弧线。血,缓缓往下流动。有的人看到这一幕,放声尖叫。
  “涵,对不起... ...”吕锦益气若游丝地说。
  她这才惊慌地低下头来,却发现吕锦益已经身受重伤,整个世界顿时一片黝黑,又转变为腥风血雨的炼狱。“别说什么对不起;靳泳涵哭丧着脸,左手环抱着他,使劲摆动着右手抽离吊带的束缚,紧紧压住他那汩汩涌出鲜血的背后。
  “我... ...爱... ...你... ...”他用最后一丝的力量说出来。虽然声音颤抖细微,但是充满了无限的情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呀!”她泪流满面地对围观的民众嘶吼。“快叫救护车啦!”
  “涵... ...”吕锦益喊出了今生最后的一个字。身体不时抽慉的他还有一句话渴望说出来,但是颤抖的嘴唇连一个字也无法发出,只有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靳泳涵的五官揪成一团,噘着嘴,抖动苍白的双唇哭喊。“你要撑下去呀!看什么看,快叫救护车!你别死呀,我不要再失去亲人了... ...”
  但是,吕锦益已经停止与死神拔河似的抽慉,更听不到她哀痛的声音,只能睁着空洞的眼睛凝望香港五光十色的夜空。
  神志迷乱的靳泳涵一下趴在吕锦益的尸体恸哭,痛恨自己似的右手气愤地猛搥地面。一下子又爬了起来拼命摇晃他,扬起沙哑的声音哭喊着。“锦... ...益... ...”
  她悲恸地阖上滚滚落泪的双眸,仰起了头哀吼。
  喧闹的街头,回响他的名字,以及她的恸哭声。
  夜空下的鲜血,在她们三人身上,陆续涌出来。



燃之卷 第三章
  大陆 A省A市。在一条冷清的街道矗立一栋宽阔的五层楼水泥建筑,它的外表没有任何称的上华丽的装潢,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好象屋主急于搬进去似的只在外墙抹上凹凸斑驳的水泥就算大功告成。霏霏的淫雨之后,一片片如斑驳般的水渍零乱散布于灰蒙蒙的水泥墙上,更呈现出凄凉的沧桑感。因此路人经过这栋经常窗扉紧闭的屋宇,并不会驻足多加注意。毕竟四周的房子大都跟它一样是急就章的草率,有些人甚至认为它是一间囤积货物的仓库。
  但是,居民并不知道这是屋主为了不想引人注意,才特意用简陋的外表掩饰里面的精致华丽﹑夜夜笙歌﹑以及酒池肉林。
  熟知这栋建筑物的人,称呼这里为碧海。
  因为一旦进入碧海,只能随波逐流,无法自拔。
  位于三楼的KTV包厢里面,有套数十万的高级视听设备,迷乱的绚烂灯光,金璧辉煌的装潢,比豪华的夜总会更为璀丽,来自各地的女孩们有些比夜总会的莺莺燕燕更为美貌,其中更不乏谈吐高雅的名牌大学的女学生,甚至是研究生。这些女孩都是碧海的妈妈桑---蔡婉琦---特地挑选的佳人。
  大部份的男人好色!但是海畔有逐臭之夫,各人喜好不一,有的喜欢淫荡放浪﹑有的喜爱矫揉造作﹑有的偏爱吟诗作对﹑有的呵爱落落大方,有的只爱娇羞柔媚,而且每个人对妍媸的标准也不一样。因此蔡婉琦必须熟稔来这里的男人之喜好,当她知道某人即将大驾光临,便挑选这人所喜爱的女孩前来碧海款待贵客。
  喧闹的包厢里,A市市长夏亦宁唱完了最后一句歌词,一手把空了的酒杯挪向前去,一手把麦克风递给坐在大腿的女孩,同时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耳垂,逗得娇媚的女孩发出咯咯的笑声,更蕴涵了舒服的呻吟声,臀部也随之轻微扭动,勾起他的性欲与得意。
  另一位女孩跪在地板上,双手恭敬地接过夏亦宁专用的水晶杯放在桌上,拿起一瓶只剩下五分之一的XO,准备斟酒。
  坐在夏亦宁旁边是位四十出头﹑理着小平头的男人,也是碧海的主人高永新,用皮鞋微微踢着准备倒酒的女孩小腿,女孩会意地放下酒瓶。
  高永新微侧着头在夏亦宁的耳边说。“市长,我最近买了一幅画,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
  “你又找到画了!”此时夏亦宁的酒气全消,精神为之一振。“快走吧!”
  夏亦宁的双手掐住身穿半透明的翠绿开高叉旗袍的女孩臀部,缓缓抬了起来。坐在他大腿的女孩轻吻他的下嘴唇,挪身坐到他的旁边。
  “各位,我跟市长还有事情,先告退了。”高永新微倾着身子,面带微笑地对在场的另外三个男人说。
  “别这么客气﹑别这么客气。”香港商人柳维泉赶忙站起来,朝已经站在门边的夏亦宁鞠躬说。“市长慢走。”
  其它人即使舍不得片刻离开露空华衣半遮身的女孩,仍然急忙站起来哈腰鞠躬。
  “婉琦,好好替我款待大家。”高永新挺起腰说。
  “放心啦;蔡婉琦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安排好了。
  一手握住门把的夏亦宁不悦地斜睨高永新,在心里嘀咕着还磨磨蹭蹭的!
  高永新跟这几位高官富商闲聊了几句应酬话,才慢悠悠走到门边。其实他早就知道夏亦宁如热锅上的蚂蚁,渴望见到那幅画,才故意演出这出戏,目的就是要燃烧夏亦宁渴望的神经,如此一来夏亦宁才会把那幅画当做珍宝。
  “不好意思,让市长久等了。”高永新愧疚地说,心里却是鄙夷地冷笑。
  “快走吧,别再磨蹭了。”他迫不及待地开了门,一手抓住高永新的肩膀推了出去。
  蔡婉琦等到他们离开包厢,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各位,现在可以尽情狂欢了!”
  柳维泉拉起一位女孩直奔包厢的附属洗手间,宽大的空间除了有马桶之外,更有一张铺着羊毛座垫的椅子,以供办事之用。而且里面飘散淡雅的香气,毫无厕所的异味。
  有的男人抓住女孩的头发,把她的头猛往胯下塞去。……….应版主要求,此段删除,请各位大大自行想象,或者到其它网站观看此段精彩内容……女孩双手俐落地帮男人解下渴望挣脱的衣服。
  蔡婉琦看到原本衣冠楚楚的男人如今都赤裸裸地变成饥渴的猛兽,才满意地悄悄离开包厢。
  柳维泉不喜欢跟众人一起玩几P的性游戏,因此才到洗手间办事。他的身高才一六七,却喜欢跟超过一米七以上的女孩做爱,除了爽之外,更能从中获得一份征服感。
  矮的喜欢找高的,因此在洗手间里有个可以自动调整高度的脚垫,好让喜欢玩三只腿的短腿族男人能够直捣黄龙,不需要垫起脚后根。而且为了避免抱着女孩臀部的双手酸麻,在门板上有个折叠板,女孩可以坐在上面,让男人轻松办事。在这里,除了可以用站立从正面或背面进攻,累了更可以坐在椅子上做爱,贴心的设计让小腹微挺的柳维泉乐此不疲。
  高永新陪着夏亦宁搭电梯来到四楼,电梯的前方有两道朱门,在描金的门楣上面各挂着一面闪闪发亮黄铜阴雕的牌子,一曰东厢﹑一曰西厢。东厢门上有幅仿清宫满门富贵门神画像,而西厢门上则是Renoir所画的Danseà;laville。高永新领着夏亦宁来到东厢前面,扭转耀闪金光的手把,打开了东厢房。
  这间宽敞的房间跟KTV包厢回然不同,里面尽是中国风的装潢,大红寿字图案的地毯上面散落几张梨木桌椅,四周悬挂着水墨画,雅致的博古架和多宝格摆放青花磁﹑唐三彩﹑剔红宝盒﹑仿宋钧窑出戟尊等。旁边有座小水池,潺潺的流水声从狰狞怪状的太湖石底部散发出来。
  最里面是夏亦宁用毛笔所写的“无边无际”四个大字,象征人类的欲望无边无际。
  这间雅房是为了趋附风雅的高官所设计,因此夏亦宁来的时候就悬挂他提笔写的匾额。倘若是省里来的高官,就改挂此人的挥毫,以表敬意,更让官员感到一份莫名的得意感。
  “画在那里?”夏亦宁急切地说,目光扫过四周。
  “在老地方。”高永新语带神秘地说。
  夏亦宁微微笑着,转过身去,果然在贵妃椅的后面有张画,他急忙走了过去,像失了魂似的用左手的指腹轻轻揉过这幅减笔山水画,右手则摆了个端拿毛笔的姿势,彷佛临摹般微微挪动。
  “市长,这是真迹吗?”高永新站在他的背后说。
  “嗯,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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