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庶子重生后去考科举了》 作者:星睿》第153/226页


  “你们想毁了陈家?”陈离悦打量着眼前这位青羽卫,她天性中的敏锐,让她很快察觉到对方话中暗藏之意。
  不论如何,她都是陈家的嫡长女。柯夫人虽然是继母,但也算得上她的母亲。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父母亲族若在,又如何能脱离家族,自己做主。
  而对方要让陈家无法成为自己的阻碍,只有一个办法。
  陈家自愿放弃,然而他们还需要用自己讨好北定王,根本不可能突然让她自由。
  青羽卫既然来找她,不会不知道这些事。
  然而,他依旧做下了这个承诺。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只要能阻碍她的家族没有了,她自然也就自由了。
  被一卷卷佛经压下的灵魂在一瞬间惊醒。
  佛门十年来的教导,终究压不住一个渴求自由的灵魂。
  陈离悦的视线聚焦在青袍人身上:“你们真的能做到?”
  “陈家虽有世家之名,但是陈家之人有没有本事守住,您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董章庭看着她,原本的如玉般清冷的女子,在这一刻终究像是一个人了。
  “需要我做什么?”陈离悦问道。
  “您只需要做一件事,帮我找出陈晋榆那位新收的幕僚藏身何处。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董章庭道。
  他之前本以为卫平盛藏身在陈离悦院中,然而他刚才和明禾来佛堂时,就发现了隔壁陈离悦的院子里确实没有任何男子的踪迹。
  陈离悦若有所思,点头道:“好。”
  目的既然已经达成,董章庭自然没有多留。
  毕竟再不走,陈离悦袖子里的手怕是要把珠钗都要握出痕了。
  董章庭离开后,陈离悦都没有动作。一直到他插在香案上的香得只剩下尾端一点点时,确定对方确实没有再回返,女子绷紧的身形才放松了一些。
  一只珠钗从她袖子中滑出,被她重新插在头上。
  侍女困倦又愧疚的走进佛堂:“小姐,我之前可能是太困了,突然就睡着了。”
  陈离悦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确定她除了疲惫之外,没有其他损伤,心头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侍女注意到香案上新插的香,有些疑惑,小姐往日并没有在夜间烧香的习惯,今晚怎么突然烧了三只。
  陈离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只剩下尾端的香,清艳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浅笑:“今夜我也有些困倦了,回去休息罢。”
  侍女乖巧应下,将之前的疑问立即抛于脑后。
  高大的树冠中,两人看着她们从佛堂中离开,回到自己院中。
  等两名女子关上房门,明禾问道:“所以,我们刚才在这里看着,是为了什么?”
  董章庭沉吟:“大概是为了赏这无边月色吧。”
  明禾无语。
  董章庭没在打趣,将之前的事和明禾大略提了提。
  明禾不解:“不论如何,陈离悦终究是陈家女,女子心软,你不担心她将这个消息告诉陈晋榆换取父亲的欢心?虽然陈晋榆不在意她,但是终究生了她,将她养大。不管是在陈家,还是去佛门,她作为世家女,过的已经比很多普通女子好。这样没吃过真正苦楚的人,真的能做到你希望她完成之事吗?”
  明禾的顾虑并非无稽之谈。
  俗语有言,幼时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孩子,长大后往往是最在意父母的人。
  为了求得父母一丝关注,耗尽心血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家族长辈的桎梏,男子尚且不能轻易挣脱,陈离悦一名女子又何以有这般的勇气?
  明禾虽然出身和皇家有些渊源,但是小时候过的并不好。见过底层民众困苦,生于贫家的女子别说父母关爱,能好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
  所以,明禾并不认为不受父母爱护,但是终究是有一个世家女的名头,不愁吃穿好好长大的陈离悦有多少值得苦闷的地方。
  明禾不明白董章庭为何如此笃定对方会做出和常人不同的选择。
  董章庭懂他的意思,他的目光看向天边苍茫的月:“明禾,苦难是没有办法比较的。生存的苦难是苦难,但是心灵的苦难也是苦难,两者并无优劣之分。”
  明禾心中隐隐有所触动,但是他并未忘记自己最在意的问题:“若是她最后选择将青羽卫即将对陈家出手之事提前告诉陈晋榆,又该如何?”
  “我们即将对陈家出手这件事,你认为藏得很隐蔽吗?”董章庭反问。
  明禾瞳孔微睁,难道不隐蔽吗?
  董章庭摇头笑道:“怕是这午京城有些门路的人家都隐约猜到这件事了。”
  “怎么可能,哪怕我们青羽卫如今可能有内鬼,也不可能闹得人尽皆知吧?”明禾不敢置信。
  因为来俊提供的证据太过详细了。
  来俊过去两年,确实功绩斐然。但是他过往参的都是京官,申饬的也是午京内之事。
  两年下来,虽然没有被全然暴露出来,但是许多有门路的人家都猜到来俊怕是在午京城内有一张消息网。
  不过,来俊这次参的也算得上京官,参的却是离午京城千里之外的北疆之事。
  再加上这些日子,哪怕有不少世家大族或明或暗出手,想要护住陈家,但是陈家罪证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如此一来,真正要对付陈家的究竟是谁,只要有些门路的人,基本已经是心知肚明。
  明禾听罢问道:“怪不得我说最近查证据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阻碍,原来如此。”
  随后他问道:“那二十五日之事还能顺利进行吗?”
  董章庭道:“自然可以。”
  只有这潭水越来越混,那些隐藏起来的大鱼才会跳出来。
  明禾见他肯定,也不再细问。
  接下来几日,董章庭都没有外出,在书院安心享受轻松的读书时光。
  而午京城内许多人,却没有办法,享受四五月怡人的春风。
  陈家内院一处隐蔽的地方,一个茶盏被摔在地上。
  “七天了!来俊和刑部那些恶狗都还在死咬着我们不放!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陈晋榆愤恨的将手中茶盏摔到地上。
  “还有那些狗屁世家,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世家大族同气连枝,一定会让我们陈家安然无恙!现在呢,我连这座府邸都出不去!都是废物,一群废物。”随后他还是有些不解气,继续骂道。
  “陈大人,您太急躁了。”一名年进五十,身着素袍的男人坐在他的身侧,气息平和,他的头发已经花白。
  “我怎么可能不急,出事的可是我的家族!若非为了帮你身后那个臭丫头运兵器,我们陈家又何以被来俊那条出身卑微的恶犬如此羞辱!”男人的淡定,反而激怒了陈晋榆。
  “陈大人,慎言。”花白头发男子目光转向陈晋榆,眸光冰凉。
  陈晋榆被他目光所摄,下意识呼吸都顿了一下,随即心中羞恼。
  他可是堂堂陈家这一代的家主,一个白衣也敢威胁自己!
  然而对方冰凉的目光,让他心中的胆怯冒了出来。
  是了,对方虽然只是一个糟老头子,但是身后可是站着惠明郡主。
  那位手里的势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嗫嚅道:“我之前一时情急,并非有意冒犯郡主。先生大度,莫要和郡主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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