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凛冬》作者:山药可爱多》第64/69页


  她接着仰头道:“其实之前,我母亲知道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她骂了我很久,她说,以我这样的现状与家庭,跟你在一起,迟早也会分开,她觉得我不清醒。我其实,也和你一样,不敢完全的将自己的心交付与你。”
  所以那句老公,她才会叫得那么艰难。
  宁挽霁一直不能够确定,她与他是否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她想要他,不过也是抱着偷得浮生半日闲,放得一日是一日的想法,她一直在被否定的声音中成长,她明白父母对她也确实有爱,林微的担心并不多余。
  她中学时期喜欢表演,也是因为能够将多余的,压抑着的情绪投身在话剧人物中,这样她便能成为戏剧中的,能够将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的人,其实内心过度敏感,高度追求自我,才是真实的她自己。
  她委屈得搂着季时景的腰身,接着低声道:“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我——”
  “……”季时景久久不语,只是用空出去的那只手去抚摸她又黑又长的头发,他声音微哑道:“我不是一个会承诺过多的人,但我会学着,尽我所能的,让你明白。”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只有合适才是最好。
  不合适的人走到一起,也会终成眷属。
  “即便我是冲动,不清醒,我也会这样不清醒一辈子,唯你而已。”
  *
  第二天,季时景果然实现承诺,早起将他那台劳斯莱斯开了出来,宁挽霁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坐在副驾驶上,接着道:“你自己开车这么远没什么问题么?”
  “还好。”季时景接着道:“昨夜我睡得还可以,不过——”
  不过就算他睡得不可以,也不会影响什么,但季时景不想疲劳驾驶,如果他昨天真的任由宁挽霁胡来,恐怕她无法早起。
  毕竟《财经风云》杂志社的工作时间是早九晚六,宁挽霁平常工作日都不会早于七点半起床,更别提双休日,但迫于今天要开车回家,总不能回去太晚,所以就只能早起。
  从北城市开车回到永宁县要十一个小时左右,她不得不承认,季时景说得的确是对的,如果任由她胡闹,恐怕两个人今天开车就会很辛苦,宁挽霁总不希望让季时景疲劳驾驶。
  她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昨天迫于季时景的威压,宁挽霁只能提前睡觉,不得不说,和季时景睡在一起,她本就脆弱的睡眠质量得到了质的提升,但是早起还是影响了一下她的睡眠质量。
  宁挽霁睡不好的时候就容易晕车,季时景在中学时知道她有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让她早睡,即便是这样,他也害怕长途的奔波会让她过于辛苦,冬天开车不能开窗户,会很冷,所以季时景提前为她准备好了晕车药,就是害怕她会难受。
  由于吃晕车药有时间的原因,所以季时景在清晨五点的时候就把睡懒觉的宁挽霁叫了起来,看她吃完了晕车药才放心的让她接着睡,直到六点半才叫她起床。
  小姑娘还有些起床气,不过她想中学时期几乎也每天起得都很早,左右把自己当成中学老师,就没这个痛苦了,直到坐上车的那一瞬间,宁挽霁还在犯困。
  好在吃了晕车药,她的头脑不至于那么笨重,她轻轻抬头,靠在车窗上,望着季时景道:“你为什么总是活得这么一丝不苟,好像不会累一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活成你这样?”
  她中学时期虽然努力,大学时期也还算勤奋,但是一旦脱离了要拼命学习的那个阶段,也会变得倦怠,季时景知道宁挽霁中学的时候也算刻苦,但如果相比较自制力和抗压程度,却还是与他相差甚远。
  宁挽霁顿了顿,揉了揉眼睛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考进北城大学也不是全系前几了,因为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你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哥大也不算差。”季时景接着道:“常青藤盟校,如果我没记错,晏宁也是在那里读的。”
  “是还可以,但她读的是传媒,我读的是跟你一样的金融,哥大的传媒排行在全美很高,金融就没那么强。”宁挽霁接着道:“而且我在哥大的时候也没有晏宁那样成绩优异。”
  “但也没有到平平无奇的地步。”季时景接着评价道:“闹闹,我觉得你应该有自信。”
  “嗯……”宁挽霁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一直都有不合时宜的自信,毕竟我这么美丽又这么可爱,还这么优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重要的是还成功跻身上层人士,和你结婚,那真的是太优秀了。”
  她接着给季时景展示自己新做的美甲,开口道:“好看吗?”
  季时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接着道:“所以你昨天特意下午出去,是为了做美甲,说实话,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
  他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季时景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宁挽霁昨天下午出去也没有告诉他到底是去做什么,否则季时景在那里陪她,他大概也会觉得很无聊。
  “嗯,我知道你并不敏感,不过。”宁挽霁接着道:“你评价一下,好不好看?”
  直男的世界里,没有对于美甲的审美,虽然季时景对于艺术有着自己独特的感知能力,不过他还是不能够将美甲这种碎钻的粉色的过分少女心的审美纳入到自己的审美系统里,他皱了皱眉,接着评价道:“如果是我陪你去,大概会换成银色。”
  “你为什么不喜欢粉色?”宁挽霁接着道:“美乐蒂明明很好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书房大变样了?”
  “如果你说的是多了一堆美乐蒂玩偶的话。”季时景接着开口道:“那我确实发现了。”
  “粉色是少女的颜色!是美乐蒂的颜色!你值得拥有。”宁挽霁接着道:“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是你的美乐蒂公主为你准备的爱情。”
  “好的,美乐蒂公主。”季时景接着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放一堆美乐蒂玩偶在我的书房不太合适。”
  但尽管他觉得不太合适,却还是纵容了宁挽霁将美乐蒂玩偶放在他的书房,没有将它们搬走。
  宁挽霁没有直接戳破,而是得意洋洋的开口道:“不管,反正你不能扔掉。”
  在这种无关细节的小事上,季时景不会过度的和宁挽霁计较,只不过他发现,他的小妻子今天晚上好像格外的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要回家的原因。
  “我打算回家之后约一下晏宁。”宁挽霁接着道:“好久没见到她了,我没想到她今天也会回到永宁县,昨天就到家了,江致知也在哎,他们两个人复合了,不过学姐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确实。”季时景接着道:“因为你没选择告诉任何人,也没让我告诉任何人。”
  这件事情说起来的确宁挽霁有点于心有愧,不过她向来擅长转移话题,接着道:“季时景,我都好久没回家了,嗯……之前,我们家亲戚都不太相信我能找到你这种老公。”
  季时景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接着道:“为什么?”
  “他们甚至觉得我在说谎,或者用一个更为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就是,他们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宁挽霁摆了摆手,接着道:“你在他们眼里大概就是高不可抛的,如同一轮明月那样的存在,不是我这颗星星能够触及到的。”
  季时景不想打断她的比喻,尽管在他看来,这个比喻的确是无稽之谈,形容地不但不贴切,还有些离谱,在他的圈子里,不会接触到宁挽霁亲戚的这类的人,却大概也能清楚地认知到,他们大概是什么样的人。
  “季时景,我想跟你说。”宁挽霁看了看窗外飞速疾驰而过的风景接着道:“你不知道,以前我总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没有被催婚的烦恼,因为你大概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只要你想,就有很多很多的人会给你爱。”
  “闹闹。”季时景声音变得沉着而冷静,他接着道:“感情不是这样计算的,不是别人喜欢,就必须给出回应,更何况——我不能够判断出这些喜欢到底出自于真心还是假意,大部分的喜欢都很虚假,虚无缥缈,所以我才不敢确定你的心意。”
  “你说得确实对。”宁挽霁接着道:“我对婚姻,其实以前也是没什么期待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大概不会选择步入婚姻,我的家庭很复杂,我的两个姑姑都有婚内出轨的前科,甚至我的伯伯也是如此,但他们都在伪装表面还接着过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很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我与你的婚姻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或许会说,像你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有露水情缘不算什么,劝我忍耐,所以我母亲才会觉得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季时景不清楚林微会这样讲,现如今听到宁挽霁同他这样讲,他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她那些忧虑是从何而来,她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生长起来,与之伴随的必然是对婚姻的不自信,甚至会因为觉得家庭差距过度悬殊,会更加不确信这段感情未来的走向到底是什么。
  “闹闹。”季时景语气低沉,继而开口道:“我想问你,你难道和你母亲想的一样,觉得只要身份地位相似,对方就不会背叛婚姻么?或者说,你的姑姑和伯伯背叛婚姻,都是因为他们和伴侣身份地位相差过大么?”
  季时景只是平淡的陈述:“你母亲的忧虑我能够理解,可是换一种说法,背叛婚姻与否,只是看个人,不是因为身份,爱情或许会过期,但是责任永远不会过期,更何况,我知道你喜欢王家卫的电影,也喜欢过度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也会惋惜天意弄人,但我们已经走到了一起。”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就是上天赋予他们的,最宝贵不过的天意。如果人生总要患得患失想得过多,那么,恐怕也没办法过接下来的人生,因为害怕花朵枯萎,所以选择拒绝花的开放,在季时景看来,大概是最不必选择的一种行径。
  “我知道你的意思。”宁挽霁接着道:“其实我中学的时候读戏剧和话本,想得最多的是,主人公为什么要作茧自缚的去折磨自己,当时我不明白,我总觉得换一种思维方式或许可以有不同的结局,他们不必走向必然毁灭的结果。”
  可是当她身处局中,却明白,麦克白,李尔王,哈姆雷特与奥赛罗,他们或许都在那个时间,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自我纠缠中,因而才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中学时期的季时景会告诉她,那些只不过是戏剧的表现手法,她明白,但是却也能清楚的与话剧中的人物感同身受,她抿了抿唇接着道:“季时景,我永远不会忍辱负重,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有了别的人,我会干净利落的放弃。”
  她和季时景本质都是一类人,从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也不会再在一段无望的感情里浪费自己的光阴。
  只是她这句话刚刚说完,便听到季时景很浅很轻的笑意。
  路过休息区,他停下车,转过头与她对视,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宁挽霁听到他这样开口道。
  “闹闹,我这一生,除了你,永远不会爱上别的人。”


第68章 知道
  到达宁挽霁家中的时候已是夜里, 季时景把车停靠在宁挽霁家的车库里, 牵着她的手把她拉下了车。
  小姑娘把高德地图扔给他之后就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到了家里才清醒过来,永宁县比北城还要冷上不少。
  今日落了很厚重的雪,道路没那么好走, 季时景也订了附近的酒店, 没打算完全住在宁挽霁家中,劳烦她父母。
  永宁县的雪很大, 宁挽霁下车的时候把手直接塞到季时景的口袋里,呢喃的抱住他的腰身, 低声道:“好困呀,季时景。”
  林微和宁砚刚一出门, 就是见到自家女儿像树袋熊一样依偎在面前过分清隽的男人身上, 季时景身上落了雪,周身的气质还是冷清的, 他整个人立在雪中,额前的碎发被风雪覆盖, 过分冷淡的侧脸看起来与周遭的风雪融为一体。
  他安静的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只有眼前的女孩子,能让他多出些许温情, 季时景淡漠的瞳孔只有在看向宁挽霁时, 才染上了些许原本不属于他的温度。
  宁挽霁有些恍惚的看向面前人的侧脸,想起旁人说,这样的人生来薄情,不会为任何人而动情, 却未想到有朝一日, 他会把他那点难得的温情都尽数托付于她。
  她本不相信爱, 也恐惧爱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甚至对于婚姻,都无法有任何期盼,可是好在季时景突然出现,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变得重新一点一点愿意相信并接受他。
  她看着季时景有些愣神,下意识地把身体朝他贴了过去,林微和宁砚还是第一次见到季时景,因为之前宁挽霁迟迟不把人带回家,其实林微一直忧虑过重,她忧虑宁挽霁的婚姻状态,害怕女儿为了攀龙附凤而找了一段不和谐的婚姻,现如今看到宁挽霁和季时景感情如此,她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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