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作者:年深不见》第5/107页


  任柯不肯罢休,把半瓶白酒转到了他面前,“本来还以为你能多待几天呢,不行,你今天高低得陪我喝一个!”
  周见弋皱眉,嫌弃地给他转了回去,“都说了我不能喝酒。”
  “现在不是休假吗!”
  “休假也不行,局里有规定,警察不能喝酒。”
  任柯悻悻地收回白酒,孔新绿问:“警察?你当警察了吗?”
  “嗯,刑警。”
  周见弋懒洋洋地往她的方向瞥,黑沉的眉眼像冬日迷雾,桀骜冷谑,似乎是在看孔新绿,又好像目光根本没有落到她身上。
  孔新绿有点惊讶,“这么厉害!”
  强子表情夸张地说:“咱们周大警官现在可是帝都市刑警支队的刑警,公安大学著名教授的嫡传弟子!牛逼坏了!这说起来还是因祸得福呢,要不是当年温听晨骗了他,我们弋哥也不会……唔!”
  储绪连忙去悟强子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你喝多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话题的另一个主角,温听晨放下筷子,再也没了吃下去的胃口。
  后来,储绪出来打圆场,话题很快被岔向别处。
  温听晨喝了很多汤,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从女厕出来,看到两个男人站在拐角处抽烟。
  那是今天饭局上说话最少的两人,读书时温听晨就与他们不熟,如今都不太记得起二人的名字了。
  “真晦气!任柯怎么把那个姓温的给叫来了,他也不怕触霉头!”其中一人说。
  “谁说不是呢!本来高高兴兴一起吃个饭,结果请来个灾星,搞得我都没胃口了!”
  “哎,你说张强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温听晨骗了周见弋?”
  “我哪知道?我后来和见弋的关系也就那样,当初我劝他离姓温的远点,他不听,还说自己命硬不怕,现在好了,平白惹了一身腥。算了不说他们了,一会儿你走哪回去?载我一程?”
  “行啊!”
  两人东拉西扯了好半天,直至抽完了手里的烟才离开。
  温听晨躲在洗手台边,等两人彻底消失在拐角,才慢慢地走出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她是那么努力地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可当别人再度用那段昏暗的记忆刺伤她,恐惧吞天噬地,将她好不容易重铸的自信揉为灰烬。
  她像一个化了形的妖怪,被一棒子打回原形。
  包间里酒过三巡,大家聊得热火朝天。
  温听晨收拾好自己的包,拍拍孔新绿的手背轻声说:“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
  孔新绿作势也要起身,温听晨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笑笑,“不用了,你在医院照顾伯父也辛苦,就不麻烦你绕远路送我了。放心吧,这附近就有地铁站,我没两站就到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温听晨点头,在耳边比了个手势示意电话联系。
  她没再和别的人打招呼,因为没有必要,比起假客套,他们更巴不得她早些走人。
  温听晨离开后,包间热闹如常,没有人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中饭桌上已经少了一个人。
  但只有储绪知道,在她拉开门又关上的那一瞬间,周见弋原本上扬的唇角忽然绷直了,眼神也冰冷。
  他明明是在和强子说话,余光却追随着那道身影,最终定格在了门上。
  他变得心不在焉,强子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听见。后来干脆懒得讲话了,敞着腿开始拨弄手机,表情显得十分烦躁。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追问他怎么了。
  “我先走了。”几分钟后,周见弋坐不住了,卷起帽子要走。
  任柯迷迷糊糊地开口:“哎,你干嘛去?不和我一起回家了?”
  “有事!”周见弋丢下两个字,关上了包间的门。
  任柯懵然,眼神迷离地望向储绪,“他能有什么事?”
  储绪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无奈摇头道:“你还不了解他吗?浑身上下就那张嘴最硬!”


第4章 浪漫血液(1)
  温听晨走出餐厅时,夜色正浓。
  门口石阶上站了几个满身酒气的壮汉,勾肩搭背,半天不见走,她侧身皱眉,硬是站在吧台边等人散了才出去。
  这几年老城区进行了大规模改造,主街大变样,几栋老式标志性建筑还是翻新过的,温听晨有段时间没回来,一时半会分不清地铁站的方向。
  站在路口摆弄导航,一辆黑色SUV停在了她面前,驾驶座的人按下一线车窗,“上车,我送你回去。”
  温听晨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个声音,看了眼车里的人,又回头看了看周围,最后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
  周见弋嘴角牵起,十分欠揍地嗤了声,“不然呢?难道你身后还飘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
  温听晨摸摸发凉的脊背,“谢谢,有被吓到。”
  她脚下像粘了胶水,半天没有挪动的打算,周见弋眯起狭长深邃的眼,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这里不让停车。”
  温听晨这下意识到他真的没在开玩笑,连连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路标,“不麻烦你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
  她内心是抗拒和他单独相处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溜之大吉。
  周见弋仿佛早料到她会是这般说辞,低头看了眼腕表,一副听了笑话的样子,“你现在过去的确赶得上末班车,但要回南城区中途还需换乘,你确定能赶上下一班?”
  他分析得不无道理,此时坐地铁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温听晨其实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鼓捣导航时也很犹豫。
  正僵持着,后方来了车辆。车主等烦了,摇下车窗狂按喇叭,“喂!走还是不走?别拦路!”
  餐厅有客人散场,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周见弋回头看了一眼,直接侧身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口吻不容拒绝:“上车。”
  再耗下去就要引起公愤了,温听晨期期艾艾地站了会儿,两眼一闭,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还是住在江大北路吗?”
  “嗯。”
  温听晨扣上安全带,声音低若蚊蝇。
  周见弋撇了她一眼,发动车子,道路终于得以通畅。
  节假日的夜晚,老城区热闹如初,交警在关键路口设卡查酒驾,车流密集到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周见弋始终专心开车,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甚至没想过放些音乐调节气氛,仍由沉默蔓延,仿佛送她回家是他唯一的目的——
  虽然温听晨也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自己大发善心。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之间的确没什么可聊的,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斑斓的霓虹远去,车子七拐八绕,开到了南区的大学城。
  江大北路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梧桐茂密,枝叶遮天,到了秋季树叶变成金黄,萧瑟与诗意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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