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作者:严颂颂》第66/110页


  “哇……真厉害啊……”林颂风喃喃道。
  许珝捂着心口看他。
  “刚祁老师把今天最高|潮那场戏演了,”林颂风说,“这气场这爆发力,居然现在都没消下去。”
  林颂风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挺吓人的?”
  许珝点头。
  “那你是没看见他刚才,”林颂风眼中溢出钦佩,“演审一个人贩子,那眼睛能把人盯穿,就问了几句话,跟他搭戏那小哥,直接忘了咋演,本来该咬死不认,结果哭着招供了作案经过,还自创了台词,哈哈哈……”
  林颂风说着笑起来:“感觉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别演完出去真以为自己是个人贩子了,这不就卡在这儿,等那小哥调整好了,再把最后一点拍了。”
  “大家都惊着了,不然你以为怎么没人说话呢?”
  许珝这才了解前因后果,知道祁砚旌不是在凶自己,他这颗乱跳的心才勉强松泛点。
  最后一场戏很快开始,祁砚旌几乎一直在情绪里,几乎立刻让整个片场再度陷入压抑的氛围。
  许珝很想集中精力观看,但他太累了,被祁砚旌那一眼吓了一跳后心神大动,此刻心力更是不济,脑袋里像被灌了铅,沉重滞涩,思维迟钝。
  他努力眨眨眼睛想保持清醒,但也只能看到祁砚旌坐在坚硬的审讯桌后;看他起身五指撑在桌面上,力道压抑迫人;看他紧绷的下颌;又看他卷着衣袖走向座椅上拷着手铐的犯人,再施以居高临下的审视。
  只是上一段戏留下的余热都这么强烈,很难想象当时现场的气氛会是什么样子。
  周围观摩的演员们全都屏息凝神,却各个神情激昂,仿佛在无声地兴奋呐喊。
  即便许珝状态糟糕,也能深切感受到祁砚旌带给全场的压迫气场。
  这种样子和前几天不停逗弄自己的祁砚旌相差太多,一时让许珝有些恍惚。其实这才应该是祁砚旌原本的模样,高傲、冷硬、气势凌人。
  那他又为什么会在许珝面前展现出截然相反的形象?
  许珝手一抖,太阳穴抽痛。
  无法集中精神却硬逼自己集中的下场,就是头痛欲裂。
  一直到闫崇平喊卡,周围响起雷动的掌声,人群逐渐散去,场工开始清理现场,许珝都还垂头坐在原地。
  戏拍完了众人都要去大化妆间准备直播,林颂风走时问过许珝要不要一起,但许珝头痛得厉害,一时没办法起身,只能忍着难受让林颂风先走。
  他坐在小马扎上整个人缩成一团,一手抱住头,一手不停地按太阳穴,以求舒缓这阵难捱的头痛。
  幸而头痛来得虽然猛,去得却也很快,许珝手无力地垂下,紧绷的肩颈也松弛下来,后知后觉发现眼前的光暗了许多。
  他抬头,祁砚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前。
  “怎么脸色这么差?”
  祁砚旌蹲下,摸了摸他的脸:“哪里不舒服?”
  许珝头疼已经好了很多,就没说给他听,只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他脸色实在不好,面颊雪白额头渗着冷汗,眼底有一片明显的青黑,一看就是极度缺乏睡眠的状态。
  这种样子让他的话显得毫无说服力,祁砚旌想了想,又问:“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其实也有些懊恼,许珝来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下意识抬头,没想到就和许珝对上,陷在戏里的状态一点没收,许珝当时就捂着心口扭头了。
  “没、没有啊……”许珝不太想承认祁砚旌一个眼神都能吓到自己,嘴硬的反驳,“好了,先过去吧,还要直播呢。”
  他掩饰着站起来,还没转身眼前就腾起一片黑雾,好一会儿什么都看不见。
  许珝站在原地不敢动,很快被祁砚旌扶住。
  “你到底哪里难受?”祁砚旌听上去不太能冷静了。
  许珝倒是很习惯,耐心地等黑雾散去。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后,他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什么大事,我太久没怎么睡觉了,头晕。”
  “那就回去休息,还直什么播?”祁砚旌拉着他的手腕,声量都高了些。
  许珝被他这个样子惊了一下,而后有些想笑:“就是缺觉而已啊。”
  他拍拍祁砚旌的胸膛,带着安抚的力道:“没关系,来都来了,直接走多不划算。”
  祁砚旌无法理解。
  祁砚旌最讨厌的,就是许珝诸如“来都来了”这类伤身体的理论。
  两人一起去了隔壁的大化妆间,设备已经架好,演员们几乎都到齐了正坐在一起聊天,只等十五分钟后就能开始直播。
  许珝走在前面,祁砚旌落后他一步跟着,随着两人身影出现,又是一叠声的起立问好。
  他们在中间空出的座位上坐下,林颂风正和另外几个演员聊过年回家的事,见许珝来了,也顺嘴问道:“许珝你过年也回老家吗?”
  许珝顿了顿,林颂风这么一问,他才想起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原身的家人就没有联系过他,手机通讯录里也没有“爸爸”“妈妈”这样的备注。
  他没有原身的记忆,不能确定他的家庭环境,但至少能确定原身跟家里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嗯……”许珝斟酌道:“不一定吧,万一有工作就不回去了。”
  “这么拼啊,”林颂风笑起来:“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啊,今年评级结束正好就可以过年了,你拿着奖杯回家,让父母也高兴高兴啊。”
  许珝点头,“有道理,不过也再说吧。”
  林颂风又叹了口气,“我爸妈虽然平时不说,但每次我回家他们都特别高兴,你不回去的话,家里爹妈估计也要想死了。”
  许珝抿唇笑了笑,含糊道:“实在不行就打电话或者视频嘛。”
  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的祁砚旌,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地额角一跳。
  许珝还在和林颂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时而笑两声,蓦地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他回头,又和祁砚旌对上了眼。
  祁砚旌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微挑着眉梢看着他,乌黑的眼瞳里压着几分惊讶。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许珝的心越来越沉,笑意凝在嘴角。
  他又一次率先移开视线,不到两分钟,借口去上厕所离开了化妆室。
  张畅和别的工作人员等在门口,直播还没开始,许珝就沉着一张脸推门而出,他赶紧跟上。
  走量里许珝掏出手机搜索自己的名字和家庭背景,翻了好久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有的艺人不愿意被外界过多探究家境,会选择从出道起就完全不透露消息,这是正常的。
  许珝呼出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向张畅,眸色很深:“今年过年,我想去看看家人。”
  “什么?”张畅惊讶地抬了抬眉,随后有些欲言又止:“你要去给秦阿姨扫墓吗?还是又想回福利院?”
  许珝心重重地下沉。
  张畅似乎对这种场景尤其熟悉:“扫墓我陪你去就行,但福利院别去真的,现在各方媒体都盯着你,去了得闹出好多新闻,没必要啊。”
  “许、许珝?”张畅看许珝脸色变得极度惨白,不由的慌了:“你怎么了?有人说你什么了吗?没事啊别伤心,过年我陪你啊,去我家,咱年年不都这样吗?——”
  “对了,今年还有岑姐一起,我们可以去她家,你不是还没看过他儿子吗,正好去看看,小朋友可好玩儿了,许珝?”
  许珝转身,不再让张畅看到自己糟糕的脸色。
  他原来是个孤儿。
  孤儿还说打电话,跟谁打?打到阴间去吗?
  他又想起祁砚旌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和里面不曾掩藏的讶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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