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作者:惘若》第132/172页


  江听白又这么叫她。难耐得厉害。
  他背着她的目光深吸气, 声音已很难维持正常,“不要这样。”
  忽然头顶上的灯一黑。停电了。虽然住jsg户间都离得很远,但人多声壮, 又停得突然,于祗还是听到了几句哦豁。
  浴缸边的木架上有成排的香薰蜡烛,她腾出一只手,轻便地捧出一杯递到江听白手里,“点它。”
  她在黑暗中愈发的不听劝。
  趁江听白在架子上摸脉冲点火器的功夫, 又很快地轻吮几下。他喉结滚得的很频繁,手也不怎么稳,加上这款点火器也不是那么的打火,等好容易点上了,黑暗中伏着的于祗,又不听话的嘬弄起来, 他的心脏阵阵收缩, 险些因为手颤把蜡烛投水里。
  不能再让她玩下去了。
  江听白猛地把她捞进怀里, 于祗踉跄着跌进他凶狠的吻里,浴缸又打滑,她起来时扶不稳,膝盖磕在坚硬的缸壁上,嘴唇也被他发着狠咬破,铁锈一般的腥味,掺混进彼此的唇舌和呼吸中,有一种茹毛饮血、坦诚相见的、病态的快活。
  他在这样的酣畅里一分钟都撑不过。任凭于祗双手不停扑腾起水花来表示抗拒,江听白也没依着她。
  不过片刻功夫又通了电。
  于祗吹干头发坐在床上揉膝盖,奶白色的丝质睡裙翻上去,露一截子滑嫩的小腿。江听白掸了一下烟灰,关紧了窗子走过来,在床沿坐下,伸手在她髌骨上揉了揉,“青这么大一块。”
  “哼。”
  她这一声哼的,既是怨忿,又像在赌气,“这都算轻伤了。”
  江听白轻声失笑,夹烟的手点一下她的额头,“你自找的。”
  在那种高强度的心跳频率,和头顶的酸麻感达到顶峰的状况下,他左支右绌、应接不暇的,哪还顾得了别的?只知道下最狠的死手抵到最深处去,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摁着她的手背上都青筋凸起。
  于祗撅起唇,还沾着水汽般湿润的眸子望着他,娇气道:“疼。”
  江听白俯低下去给她吹了吹。
  于祗不满意,“还是疼。”
  江听白叹口气,骤然站起身来,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你干嘛去?”于祗问。
  江听白的背影对着她,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个瓶身高度,“给你拿药酒,祖宗。”
  他在楼下的药箱里翻了阵子,找出半瓶子治跌打的虎骨油。
  于祗半信半疑地看他,“大少爷,您能行吗?”
  江听白先把手掌心搓热,“江念小时候爱掏鸟窝,磕磕碰碰的,每回都我给她上的药。”
  “难怪她要追着何辞,”于祗笑了笑,“敢情是奔着弄一终身免费提供治疗的家庭医生去了。”
  江听白嗤了一声,“不是她要追何辞,是何辞离不开她。你看江念一走十年,他哪儿还有人样儿?”
  他倒了几滴油在手心里抹开,“可能有点疼,忍着点儿啊。”
  于祗悲壮地点点头,“别小看我,刚才你顶那么凶,不是都挺过来了。”
  江听白抬眼看她,“行啊于二,你现在说起这种话来,都不带脸红的。”
  “当然,”于祗全不避讳地直视他,用一种聊闲话的语气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老公是什么不要脸的人,跟着他能学什么好?”
  于祗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因为挖苦他而高兴,就狼嚎鬼叫了好大一声。
  江听白突然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但他装不知道,“怎么了二小姐?”
  于祗咬牙切齿的,“你手上能稍微有点轻重?”
  江听白哂笑,“我横竖是脸都不要的人,管什么轻重。”
  好小气。三十四了还这么小气。
  于祗等他上完药,就重重一脚把江听白踢开,他没有防备,这猛一下踢得他一个扑腾,差点摔在地毯上。她自个儿反而蒙着薄被躺下了。
  “嚯!忒现实了也。过完河现抽桥板,吃饱了就骂厨子,”江听白靠拽着委地的床幔才稳住身形,边说道,“念完经您立马杀和尚呐。”
  于祗听他抖落这几句京腔,忍不住想笑,肩膀在被子里一颤一颤的。
  烦死了!她根本不想这么快笑的,她还在生气。
  江听白看她这动静,“你就憋着吧你,于二,当心抽羊角风。”
  他把药酒放好,去浴室里洗了把手,这药酒沾上了就很难洗掉,他用洗手液搓了半天,又喷了点柑橘调的香水,才完全盖掉那股冲鼻子的味道。
  江听白左闻右闻,确定不会呛着她了才回卧室,掀开被子躺进去。
  于祗没睡着。江听白一挨上来,她就往旁边躲了躲,他再往前一点,她又准备挪位子的时候被江听白一把搂住。
  “真跟我一般见识?”
  江听白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
  于祗用娇憨的鼻音唔了声。
  江听白把她翻过来,“给你道歉也不行么?”
  于祗头抵着他的胸口一阵摇,“不行。”
  “那这样呢?”
  江听白在黑暗中无误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于祗被他搅弄得塌了火,只好讲一句,“你这是犯规。”
  “我从来不讲什么狗屁规矩。”
  江听白大方坦白,“所以才钟情你这个规矩人儿。”
  于祗气喘吁吁的被他摁在怀里。
  “知道你高三那年我给你补课,你的小脸离得我那么近,歪着头跟我说不会,咬着唇听我讲题的时候,我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吗?”
  江听白的声音有餍足后的、浓重的沉郁感。
  于祗打了个哈欠,“你在想什么呀?”
  江听白把她往上提了提,他吻她的鼻尖,若即若离的,三五不时挨碰着她的嘴唇,浮浮沉沉地吻着,用一种至糜至欲的低哑音色说,“想将你深蓝色的校服裙推到腰间,再把你压到书架中间的那本《圣经》上,做到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他们附中鼎鼎大名的,高中语文古诗填空永远是零分,被语文组的老师集体抵制的江听白。一个从来不读诗词的人,这个时候,倒是被他卖弄了一手。
  于祗耳根后面热起来,“早就说了你不要脸。”
  “很庆幸我从小学会克制。”江听白说。
  浓厚的困意涌上来,于祗往他肩窝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你猜那时候我在想什么?”
  江听白当然知道。
  所以他说,“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祗在睡着之前说,“把你和芭蕾舞鞋一起扔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
  江听白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下无声,他解嘲似的弯一点唇角。
  法式对开窗外摇晃着星河万万里。那一年夏天,江听白二十三岁。
  用尽他最好的想象,全力以赴的去肖想,也不会想到,那些因不见天日而暗沉无光,踟蹰独行,叛道离经,铺陈笔墨挥毫在纸上,也只能是写满一页荒唐的不堪心事。会在这样一个淤塞着满室情昧的夜晚,用玩笑式的口吻,跟偎他怀中,早已成为他妻子的于二提起来。
  六月底的最后一个周五晚上是陈晼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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