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作者:惘若》第50/172页


  郭凡也不想惹闻元安生气,“算了吧伯父,我去看场地布置好了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酒店的厨师团队是闻家从日本请来的顶级料理师,露台也早就铺排完毕。
  于祲是从公司开完会就直接过去的,只换了条正式些的领带,他把贺礼递给闻元安,“小安今天又回城堡里当公主了?”
  闻元安把礼物给侍应生,“十二点一到,我就坐着南瓜马车跑路。”
  “那成,我来给当回你车夫,好吧?”
  闻元安笑了,“那自然是好。”
  陈晼和于祗站在一处看着这一幕。
  于祗问她,“陈卿,你怎么看?”
  “我看不了,没法儿看。”
  于祗转头顺着陈晼的视线看过去,她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端了香槟,在人群中笑得花枝乱颤的简静瞧。
  陈晼一顿语速非常快的发疯文学式输出,“妈的简静又穿了一身DIOR的高定礼服,为什么她这么有钱!她还不用管任何事,你告诉我为什么她爸妈那么溺爱她啊!她到底怎么投的胎,凭什么我不能是她!我每天还累死累活打理高尔夫球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这个啊她起码拖了十秒才结束。
  于祗捂住了耳朵去看她,真的不考虑去医院检查一下精神状态吗陈总?嫉妒使你五官脱相了都。
  “看我干嘛!”
  陈晼报复性地喝了一口红酒,脸上还是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然后又啐了下,“这什么酒这么难喝!你说,简家的酒会好喝吗?”
  于祗摇头,“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承认她比你有钱了,不容易啊。”
  “......”
  陈晼瞄了一眼她脖子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古董钻石项链。
  她立马走开了,“靠北,阔太太你哪位?”
  于祗:“......”
  她就知道这把火会烧到她身上来。
  每次陈晼见了简静,那叫一个疯疯癫癫。
  于祗追着她过去,她怕她们戗起来。
  她小步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江听白和龚序秋章伯宁他们站一块儿说说笑笑,郭凡正要给他倒上酒。
  郭凡这人好似生下来就没架子,趁再大身家也没有,他站在龚序秋他们身边永远是在倒酒点烟,且每回都弓着腰的。
  于祗承认到现在都不是很看得懂他。
  如果不是心眼实到一定程度,那么郭凡这人,就是城府太深太擅长伪装了。
  于祗又想起来江听白那天晚上因为胃痛难受的样子。
  她礼貌地拦了一下,“你好郭总,江听白他胃不舒服,就别倒了。”
  郭凡又缩了回去。
  于祗对他笑道,“谢谢你的理解。”
  然后她轻拍了拍江听白的手背就走开了。
  不过用了短短几秒钟,一个体贴贤惠的好太太人设就立起来了,于祗也就完成了任务。
  小时候演好典范,成婚后扮好太太。
  她的人生就仿佛是一场永不落幕的舞台剧。
  章伯宁直冒酸水儿,“上次是头疼,这次是胃痛,江总的毛病还不少。”
  江听白丝毫不以为忤的,“没办法,我家织织就是太在乎我。”
  “......”
  龚序秋哼了好大一声,“看结个婚把你给娇气的呀,这不舒服那不痛快的。”
  于祲也点头表示,“你现在就跟朵柔弱的小白花儿似的,改叫江小白得了。”
  江听白拿酒杯指了他们一圈儿,“真是邪门儿,一桌麻将都拼不出半拉太太来。”
  龚序秋:“......”
  他居然又在嘲笑我离婚?
  章伯宁:“......”
  我娶不上是因为你把我女神娶了好吗?
  于祲:“......”
  你他妈拽到连大舅子都不放过?
  郭凡:“......”
  谁不想结婚啊?也得元安同意。
  于祗过去找到陈晼的时候。
  简静正在人群中大讲特讲她手上那只玉镯子的来历,于祗粗粗看了眼,的确是顶级成色,即便是她这种对翡翠不太在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那镯子的主人是光绪爷身边的珍妃。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的时候,慈禧不肯带她走,又怕她年轻貌美被人玷污,有损皇室的声誉,权衡之下将她投了井。这镯子就是珍妃临死之前,从腕上褪下来给她宫女的。
  小宫女到了年纪被放出去,但在宫里太久惯了奢靡作派,加上又很有几分姿色,不jsg肯屈就普通百姓家,也不愿再进大宅门给人当妾。
  她就这么孤苦伶仃地过到了终老。
  可即便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当了她主子珍妃的手镯。让她戴也是不敢戴的,会惹出不必要的是非,只能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在煤油灯下擦拭一番,想起主仆相依的日子,然后跪在地上拜一拜。
  她死前交代哥哥,一定要把镯子带进她棺材里,可她那位抽大烟的哥哥面上虽应了她,等葬了她以后立马转手卖了。
  后来因缘际会,这玉镯又辗转流落到了简家人手里,戴在简静手上。
  孟小姐听简静说完以后,她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叉着腰掸了掸烟灰,“那这东西阴气可够重的。”
  说着她看了身边的于祗一眼,赞了句,“我们二小姐看着又更漂亮了。”
  简静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也不敢跟她拿大,“是啊我都不太敢戴其实。”
  孟葭打跟了那一位以后,也不再跟从前一样爱交际了,大部分时候待在园子里。
  于祗冲她点头致意,“哪里,近来少见孟姐姐啊。”
  “别看老头子多有文化地位多高,他骨子里还是三从四德那一套,”孟葭又吸了口烟,无奈地笑了一下,“兹要我稍出来见一见人,时间长一点儿,他就要摆脸色不高兴的。”
  于祗也笑,“但钟叔叔对你挺好的。”
  过了半晌,孟葭才说,“大家各取所需吧。”
  她又捏了捏陈晼的脸,“哎呦你是做什么要苦大仇深的?你是最该高兴的人了。”
  陈晼冷哼道:“镯子和表戴一只手上,叮叮哐哐的,她也不怕给磕碰坏喽。”
  “她是生怕别人看不着,非得弄出点声响儿来,”孟葭瞥了一眼简静,吹出的白烟飘过她过分明丽的眉眼,总有股淡淡的不屑,“小姑娘家经的事少啊,还没摸到显摆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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