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8:旧案寻踪》作者:小桥老树》第21/51页


  杨永福花了不少精力和钞票在金色酒吧,酒吧的复杂环境有利于结交想要结交的人。暂时离开江州前,给关江州内心种了一颗毒种子。内毒和外毒同时发作,关江州不死也得脱层皮。
  至于关江州如何祸害家里人,那就不在杨永福管控范围内了。


第五章 徐静之死迷雾重重
  关家别墅,关江州斜躺在沙发上,不停地打哈欠。到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出了麻烦,应该是误食了毒品。准确来说是被人做了局,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染上了毒品。
  十几天前,有一天晚上喝了特别多的酒,然后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身体特别难受,还以为是昨天喝得太多玩得太疯的原因。后来开始打哈欠、流鼻涕,总觉得身体里有无数小虫在爬,难受得不行。
  隔了两天,关江州又疯狂了一次。
  这以后,关江州身体出现了明显状况,焦躁不安,脸色潮红,浑身难受。那种难受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难受劲过了以后,他走到街上,遇上了一个瘦得不正常的年轻人向他兜售跳跳糖。年轻人直言:“都是道中人,你就别装了。现在不买,等会儿你会特别难受。”
  关江州买下一些跳跳糖之后,赶紧回到罗马小区。新买来的跳跳糖包装上印有“酸酸甜甜跳跳糖”字样,与普通跳跳糖没有差别,与橙汁一起喝下,没有其他异味。当身体再次难受时,关江州喝下加入跳跳糖的饮料,血液似乎燃烧了起来。
  等到清醒过来之时,关江州苦思冥想,也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地中招,更想不出谁会害自己。
  “关江州,你爸给我回了电话,他今天有事,很晚才回来,叫你明天过来。”站在关江州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叫徐静,从辈分论起来,应该是关江州的继母。
  关江州没有出声,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手机打通,仍然无人接听。
  徐静解释道:“你爸在和几个老总谈事,不方便接电话,刚才是你爸上厕所的时候,给我回的电话。”关江州站起身,愤愤地道:“儿子见爸爸,还需要预约,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徐静是羽毛球运动员,退役十年后,依然保持着苗条匀称的身材。她俯视关江州,道:“不是预约,是你爸实在太忙。等他晚上回来,我跟他说,让他明天10点以后出门。你要找他,就早点过来,否则你爸出了门,时间上又确定不了。”
  关江州没有见到父亲,愤愤而走。
  凌晨1点,关百全回到家。喝着妻子递过来的银耳羹,道:“那个小浑蛋找我有什么事?”
  徐静道:“他没有跟我明说,我听江山说起过,关江州能接到两幢楼。他想要启动资金?”
  关百全放下银耳羹,道:“什么楼,谁的楼,他凭什么接楼?”
  徐静道:“听说是接新琪公司在老机矿厂的楼盘。关江州回来这么长时间,在外面飘着也不是办法,我觉得应该给他这次机会。”
  关百全叹了口气,道:“我给了老三好多次机会了,每一次,都把事情干得糟糕透顶。不是出差错,简直就是有意破坏。他必须从基层做起,否则不堪大用。老大和老二都是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升起来。他在国外混几年,回来就要做高层,没有这么容易。还有一点要注意,我们公司不要和新琪公司发生关系。新琪公司的‘新’是指吴新生,吴新生就是杨国雄的儿子杨永福。朱琪又是黄大磊的妻子。这两家以前都和黑社会有牵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不能和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
  徐静道:“这么严重?”
  关百全道:“唉,江州的水太深,不得不小心。”
  徐静道:“明天关江州还要找你,你别走得太早。还有,他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再不方便,也得找机会给他回一下。我看他的眼神,还以为是我不准你和他见面。”
  关百全把头伏在妻子腹部,道:“你别操心这些事了,我明天和老三见面。”
  8月18日上午,关百全等到10点,还没有见老三出现,气冲冲离开家。徐静追了过来,道:“百全,再等等吧。”关百全恼火地道:“不等了,今天事情还多。”
  10点20分,关江州开车来到别墅,找到了徐静,道:“我爸在哪里?说了要等我。”
  徐静无奈地道:“你爸等到了10点,然后开会去了。”
  关江州又急又气,道:“我就晚来了一会儿,他都不等。那我到办公室找他。”
  徐静劝道:“你爸有个很重要的会,最好别去打扰。”
  关江州怒道:“徐静,你没安什么好心,自从你来到我们家,我们家就鸡犬不宁,儿子要见爸爸,居然还要你来管。他妈的,这没天理。我今天就要到公司,你管不着。”
  关江州驾车直奔父亲的公司。
  关百全正在和几个心腹开会,谈及近期遇到的棘手之事,气氛凝重。门外传来了喧哗声。随后,办公室女秘书轻手轻脚进门,俯在关百全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关百全压制住内心的火气,走出会议室,站在走道上,冷冷地瞧着正在吼叫的小儿子。
  在父亲积威之下,关江州放开了另一位办公室女文员的胳膊。走进父亲的办公室,关江州放低了声音,道:“爸,昨天我来找过你。”
  关百全道:“我知道。”
  关江州道:“原本约好,今天上午我到家里来。”
  关百全态度依然冷冷的,道:“等到10点钟,你还没有来,是你失约。我在开会,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关江州简约讲了准备接杨永福的两幢楼,用祈求的语气道:“爸,这两幢楼不算大项目,就当我练练手。我肯定会把这两幢楼修完,这样对江州建筑领域就有了基本了解。这是一个练兵的好机会,我想做。”
  关百全不客气地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要想练手,我们公司今年开发的项目很多,没有必要从别人手里拿项目。你要想一想,我为什么不拿项目给你。原因很简单,你到国外白混了几年,啥事都不会。如果你真想做房地产,那就到秦阳项目部去。你不懂技术,那就到项目部办公室工作,学会与政府机构打交道。”
  “我跟杨总谈好了,这两幢楼让给我来修。”关江州急于做两幢楼,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缺钱。以前也缺钱,但是不紧迫,可是误食毒品之后,花钱多,对金钱更为渴望。如果能完成两幢楼的项目,那就能解燃眉之急。
  关百全如看傻子一样看着老三,道:“杨永福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关江州道:“我和杨总是哥们儿。”
  关百全忍无可忍地道:“够了,这事免谈。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和杨永福来往。杨永福是杨国雄的儿子,我和杨国雄有矛盾,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今杨国雄的儿子靠着女人上位,给你点小恩小惠,我不相信有这种好事。你要真想做事,就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你哥和你姐都是这样。”
  关江州道:“我需要钱。”
  关百全道:“每个月一万块钱,够花了。”
  关江州道:“我交了女朋友,这点钱不够。”
  关百全不想再听老三鬼扯,道:“你把女朋友带回家,让她跟徐静谈。如果真是合适的对象,我可以考虑增加生活费。我再次警告你,别和杨永福纠缠。我和他爸结了深仇。”
  父子最终不欢而散,关江州离开的时候,女秘书远远地站在一边,不敢靠近。关江州刚从国外回来后,曾在公司总部上过班。他喝酒以后把不住性子,带着喝得烂醉的办公室女文员去开房。事后,女文员找到徐静哭诉,准备到公安局告发。经过徐静调解,还赔了一笔钱,总算把事情压下去。这事以后,关百全对留洋归来的老三格外失望,看着就烦。
  离开父亲的公司,关江州暴躁起来,猛踩油门。
  回到罗马小区不久,关江州又难受起来,喝过了跳跳糖水,终于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擦掉了鼻涕,用力踹桌子:“徐静,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断我财路,我要你老命!”
  一直以来,关家三兄妹都觉得如果不是徐静强行出现在爸爸身边,他们的妈妈不会病亡。如今关江州染上毒,急需用钱,徐静更成为自己赚钱的绊脚石。新仇加旧恨,关江州杀心大起。
  关江州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朋友,他收集了很多国外的凶杀案例,还经常与关江州等人分享。这些凶杀案例千奇百怪,有的作案手法匪夷所思。他给朋友发了邮件,过了不到一小时,朋友把邮件传了回来,邮件里有一个大大的附件。
  打开附件,哈欠又起。关江州再喝了跳跳糖水后,挑中了一个案例,细细研究,直到将整个过程完全弄明白。他决定先去弄清楚父亲的行程,只有等到父亲不在江州时,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8月18日上午9点,侯大利驾车来到省公安宾馆,参加为期两天的培训。
  参会的人不多,会议开得非常扎实。
  上午,各级领导提要求、交代任务、通报省公安厅命案积案各个小组的进展情况。
  下午,第二组组长侯大利和第七组组长林海军分别汇报破案经过。省公安厅命案积案专案组共分为七个小组。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专案二组侦破了湖州系列杀人案,专案七组成功追逃两人,来了一个开门红。这一次会议的明星人物就是侯大利和林海军。两人讲完之后,再由参会人员提问。参会人员都是侦查战线的高手,对湖州系列杀人案为什么要重新确定侦查方向最感兴趣,一直追问这个关键环节。侯大利熟悉湖州三案每个细节,讲完“沙发上的血滴”“受害者妻子对受害者很冷漠”等细节之后,赢得了热烈掌声。
  8月19日,省刑侦总队刑侦顾问授课以后,来自公安部的两位刑侦顾问为参会人员授课。
  其中一位刑侦顾问是大法医,讲课深入浅出,内容极有针对性。侯大利运笔如飞,记下首席大法医的讲话内容:“现场分析是从命案已经发生的结果入手,运用逆向思维,分析判断案件发生时的初始状态。现场分析的真正任务不是简单的影像式反映现场,不能单纯镜面反映,而要经过感觉、印象进行思考,逐步了解现场各种事物的内部矛盾,了解它的规律性,了解此现象和彼现象的内部联系,从而作出准确的判断,掌握事物的本质,达到揭示现场真相的理性认识。”
  类似理论在大学里学过,只是当时没有实践,对其理解不深不透。这些年侯大利接触了大量案件,再来听理论,便听懂了理论的针对性和对现实工作的指导性。
  “现场勘查一要全面,不仅要勘查第一现场,还要勘查可能存在的第二、第三现场,不仅要勘查中心现场,还要勘查外围现场,不仅要勘查主体现场,还要勘查关联现场……二要深入,不仅要勘查物体表面,还要勘查物体的里面,不仅要肉眼勘查,还要运用现代技术器材进行勘查,不仅要在现场进行勘查,必要时还要提取检材进行实验室检验,不仅要检查衣着、尸表,还要对尸体进行解剖,做法医病理组织学检验……三要真实……”
  大法医讲完,侯大利整整记了二十页,打了十几个着重号。
  会议结束,省刑总老朴把侯大利叫到身边,道:“不到公安宾馆吃饭,那边的饭菜不好吃,没味道。到刑总伙食团吃饭,伙食团的面好吃,超级牛。你是刑总的人,却几乎没有在刑总待过,今天我请你参观你的单位。”
  来到省刑总办公楼,老朴带着侯大利将所有能走的楼层走了个遍,然后到一楼餐厅。办公楼里人不多,有些冷清。到了一楼餐厅,刚进门就听到说笑声,二三十人在餐厅吃饭,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
  侯大利的编制已经到了省刑总,只不过没有到省刑总工作,直接进入专案二组前往湖州。今天跟着老朴来到伙食团吃饭,见到的大多数是陌生同事。老朴把折扇放在桌上,每当有同事过来打招呼时,便拿起来扇一扇,扇了几下,指着侯大利道:“这位就是侯大利,专案二组组长,湖州三案就是他率队破的,来了一个开门红。今年山南政法大学刑侦系案例集,也选了他办的案子。”
  “哦,你就是小神探,久仰久仰。”
  “我看过案例集,不错啊!”
  “今年湖州三案办得漂亮,专案结束后,干脆到我这里来。”
  …………
  侯大利整个吃饭过程,不停被打断。老朴很有耐心,得意扬扬地介绍侯大利的“事迹”,反复叮嘱道:“这是我的小徒弟,你们要关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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