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求你别卷了》作者:岭南佳荔》第9/106页


  他三两步上前,扣住许幻竹的手腕:“我替你找了许多药,你跟我回去,我一定能治好你,让你重新修炼。”
  ‘哗啦’一声,许幻竹空着的手抵开剑鞘,寒剑出鞘,剑锋搭在凌清虚的领口上。
  夜风猎猎,许幻竹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凌清虚耳边响起:“松开。”
  “师尊!”随着许幻竹的动作落下的,还有一道紧绷的女声,从凌清虚身后传来。
  许幻竹收了剑,两人齐齐往后望去。
  来人黄衫粉面,身段窈窕,行走似弱柳,怯生生地停在离两人四五步远的地方。
  “精彩,真是精彩!”柳山斋无声地拍了拍手。
  时霁看了一眼他现下的状态,觉得他大概还缺一盘瓜子。
  君沉碧跟来了,许幻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与凌清虚拉开一段距离来。
  接着越过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君沉碧。
  这就是裴照雪说的,这本书的主角?
  这样瘦弱单薄,不知能否举得起剑来。
  那一边,君沉碧本来大大方方任她看着,只是一想到是许幻竹替她取的冰芝,又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好像低了半头,便错了错身子,往凌清虚那边躲了躲。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更加奇怪。
  三人默不作声地互相看着,凌清虚最后终于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青云天宗的人方才来找您,说是给您送过两日上课用的书本,我见您没在宗里,便出来找找。”
  “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
  外面风挺大的。
  另外,许幻竹觉得,趁着裴照雪还没出来,她得赶紧溜。不然一会她见了这两人,又要开始在她耳边念叨个不停了。
  “幻竹!”凌清虚喊住她。
  君沉碧见状立马出声提醒道:“师尊,那边的来人还在等着。”
  一句话的功夫,再回头时,许幻竹早跑了。
  她停在通往阁楼的小道旁,树丛里蹲着两个人。这两人一身黑衣,一个青衫迤地,隐在夜色草木之中,倒的确是不太明显。
  但她闻到了柳山斋身上从酒馆里沾染上的酒气。
  许幻竹的影子笼上来,柳山斋听见她的声音一寸寸拔高:“姓柳的,你缩在这看什么呢,别把我徒弟带坏了!”
  接着身侧一空,时霁被她拉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有些尴尬地蹲在原地。
  “时霁,门口那块匾委实有些磕碜,你明日抽空去把那牌匾上的颜色上过一遍。”
  许幻竹将他拉起后便松了手,时霁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许幻竹说话时,他看看自己落空的手腕,接着又望向地上一前一后移动的影子,点头道好。
  两人往小院走着,许幻竹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酒香。
  “师尊,今日的事情,是我不知轻重,害您旧伤复发,还请您责罚。”
  她大方地摆摆手,那模样好像真是个十分良善又好说话的长辈:“没事,不知者无罪嘛。”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柳山斋突然恍然大悟,这时霁方才根本不是来修牌匾的。
  他就是存了和他一样的心思,想要看看许幻竹的热闹。如今两人一同躲在这,许幻竹见了,却只骂他一人。
  他顿时觉得有些不痛快,甩了甩袖子站起身来,摇着脑袋跟着往回走,嘴里念叨着:“许幻竹哟,你这徒弟根本用不着我带坏,这心本来就是黑的。”
  不过许幻竹也不吃亏,她的心也是黑的。
  这一对黑心的师徒俩凑到一块,可有好戏看喽。
  柳山斋想到这里,心情颇好,一路哼着小调回了屋子。


第7章
  “许幻竹、许幻竹。”
  翠翠在屋檐下叫唤个不停。
  许幻竹从被子里伸出头来,阳光落满了小屋,正是日晒三竿的时辰。
  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剑声破空的凛冽清响。
  许幻竹推了窗子往外看,屋外日光如金,浮光跃尘,院子里的玄衣少年腕随风动,身如矫燕。
  前院花草多,这人昨日踩了她的花,今日还知道要去后院练剑,也算是省心。
  不过时霁这样子倒是让她想起以前在凌虚宗的日子,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剑,寒冬酷暑,从未有怠。
  如今想来,还是睡觉快活。
  许幻竹伸着懒腰开始出门喂鸟,这家伙不似以往那般热情,她走近一看,原来翠翠笼子里还剩了些谷子,再想起它刚刚喊自己时中气十足的鸟音,想来是吃饱了。
  她又提了水壶去浇花,走到昨日和时霁交手的墙根下,只见那一株被他踩塌了的月季如今竟好端端地挺立着,沐浴在晨光中,鲜艳娇嫩。
  许幻竹伸手点了点花苞,纤细的花枝被拨弄得左右摇摆,她笑着擦了擦叶片上的水珠,对着月季开口:“倒是还挺懂事。不过――”,她挑了挑眉,拉长了声调:“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说是吧?”
  月季花摇摇摆摆,似是回应。
  “咚咚咚”,院门上传来规规矩矩的几道敲门声。
  许幻竹回头应道:“请进。”
  “榆林,是你呀。怎么,青云天宗又要举办什么大会,又遣你来跑腿了?”
  许幻竹从花丛里回过头,东边的日光正盛,她抬起袖子挡了挡,眯起一只眼睛望着走进门的小弟子。
  榆林手上捧着一本书和一叠明黄色的符纸,一抬眼见了许幻竹,立刻又低下头来,脖子后边不知是不是日头晒得,红了一片。
  榆林是储殷前两年游历凡间时,捡来的孤儿,如今十四五岁的年纪,跟在宗门之中,日常帮着储殷跑跑腿什么的。
  这孩子有些腼腆慢热,许幻竹这里,他也前后来了好几回了,这次来,还是十分拘谨。
  他慢吞吞地走到许幻竹跟前,红着脸开口道:“许仙长,宗主说您这次收了新徒弟,按道理今年是要去青云天宗给新弟子们上课的。他知道您没什么经验,给您选了一门符术课,说是这个简单些,让您先准备起来。”
  什么?让她去青云天宗给那群新弟子上课?
  “可以拒绝吗?”许幻竹后退半步,满脸抗拒。
  “宗主说,若是不完成教学任务,您今年在山鹤门的酬金只能领一半。”
  许幻竹闻言眼珠子一转,那还有带时霁的费用呢,加起来也够用了。
  “宗主说,要是不上课,带徒弟的奖金也没有。”榆林补充道。
  许幻竹闻言拿铲子猛地一下铲了一把杂草,咬牙切齿,“很好,很好。”
  “许仙长,我还有其他人要通知,就把东西先放这了。”
  许幻竹摆摆手,她此时没什么心情再招呼他。
  只能在心中无声哀叹:储殷这个人啊,不愧是青云天宗的宗主,面上和颜悦色,温柔可亲,实际上心里九曲十八弯,对手下每个人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三言两语地就能将人拿捏住。
  简直是奸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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