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作者:小涵仙》第183/220页


  易思龄不知想到了什么,羞得脚趾蜷缩,严厉地瞪陈薇奇一眼,“不准胡说。”
  “老公就是老公,daddy就是daddy,怎么能混为一团。”
  易思龄还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所以她绝不会叫谢浔之daddy,角色扮演和情趣都不行,她会羞耻到要逃去伦敦。
  陈薇奇笑出声来,“易思龄,你还挺假正经。”
  易思龄心虚地躲开陈薇奇审视的目光,抓起酒杯,咕咚咕咚闷了一大口。这种典藏级波尔多,得一小口一小口品才能喝出丰富的层次感,她一口灌下去,什么也喝不出来,很糟蹋。
  一旦进入状态,酒是不经喝,那瓶木桐很快就见底,栗姨一边说着让她们慢些喝,一边把醒好的第二瓶酒拿过来。
  到这时,易思龄已经晕晕乎乎了,她酒量菜又瘾大,还爱面子,受不得憋屈,这种性格在酒局上就是被狙击的最佳猎物。
  谢浔之不让她在外喝酒是有原因的。
  “Tanya,虽然我挺讨厌你的,但是一点我得承认…”易思龄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肘撑着大理石茶几,支着头,醉眼熏熏。
  “港岛那一波女人里面,你的确最有品,虽然,比起我还是差一点点。”
  易思龄抬起手,拇指和食指虚虚捏着,比出一点点距离。
  陈薇奇窝在沙发角落,笑得双肩耸动,凑过去,啪地一下把她的手打掉,“易思龄,你在韩国可别做这个手势。”
  “为什么?”易思龄天真地眨眼。不懂。
  “他们男人会破防。”
  “你!”
  秒懂了。
  港岛最炙手可热的两位公主在此时此刻笑得前仰后翻,毫无形象,这种场景,狗仔做梦都想偷拍,可做梦也别想拍到。
  陈薇奇拿手机连了音响和投影设备,播放常听的歌单。每一首都是很热闹的歌,热闹到要把这个世界都掀翻。
  在易思龄的记忆中,陈薇奇很少听这种时下流行的电子音乐,她喜欢怀旧港风老歌,不论是词或曲都娓娓而悲伤。
  鼓噪的音乐中,易思龄大声说:“你连我的法拉利声浪都听不了,你听这种电子垃圾!”
  陈薇奇仰头喝光杯中残留的酒,空酒杯虚虚捏在指尖,在热闹到虚无的音乐中,她笑容妖冶,几乎破碎。
  “我现在就爱听这种。”
  易思龄很深地吸了一口混杂的氧气,她忽然撑着站起来,歪歪扭扭走过去,把音乐关掉,然后歪歪扭扭地折返回来。
  一瞬间,沸腾的热闹陡然掉入冰河,就连易思龄的心都在这样极端的调转中战栗一瞬,可陈薇奇没有丝毫反应,慵懒地坐在那倒酒,仿佛热不热闹都与她无关。
  易思龄扣住陈薇奇的手腕,不让她再倒酒。
  “你是不是想见周霁驰?我带你去见。陈薇奇,周霁驰就住在这家酒店。”易思龄脾气上来了,非要把陈薇奇拖走。
  陈薇奇挣扎,“易思龄,你松开!”
  易思龄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怕是连一个杯子都没洗过,可力气居然比陈薇奇想象得更大。
  也对,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她玩台球玩赛车玩飞镖玩滑雪,上天下海无所不能。
  “我带你去,你在这发神经,我真受不了。”易思龄发犟。
  “你和他说清楚,陈薇奇,你去和他说清楚。”
  她哝哝地说着醉话。
  陈薇奇手腕被她捏到酸麻,心脏也被捏着,眼眶不受控地开始酸涩,她两只手一起用力,这才把易思龄拽过来。
  易思龄力气泄了就再也凝不上来,虚脱又昏沉地跌在沙发上,脚上的紫色软锻鞋穿一只掉一只。
  “别这样,Mia,我已经结婚了,庄少洲对我很好。”陈薇奇心底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风暴,偏偏还要反过来安抚易思龄。
  庄少洲对她很好,好到她都觉得对方委屈,她宁愿他吵她,质问她一句,什么都可以。
  易思龄嘟嘴,也不知是在替谁感到委屈,心脏发酸,“……我没怂恿你和驰仔出轨,拉你去又不是让你和他开房。我是让你和他说清楚。你们不把分手的事说清楚,就会永远这样僵着,心里一道坎过不去,永远无法释怀。你这样,对你老公不公平,对驰仔也不公平,若我是庄少洲,我宁愿你出轨算了。”
  易思龄把另一只鞋也踢掉,两只脚丫子踩上沙发边缘。
  她在陈薇奇眼里就是个动不动撒娇发嗲争强好胜的小孔雀,但她说出来的话,比谁都澄澈。
  没人敢在这事上触陈薇奇的霉头,易思龄是唯一敢的人,所以她才来京城。
  陈薇奇忽然笑了,换了跪坐的姿势上身靠过去,捏捏她被红酒熏得发软发烫的脸,两种香气在空气中打成结,“不错,易思龄。结个婚,连脑子都成长了。梁姨没看错人,谢公子让你开窍了。”
  “提什么谢浔之…”易思龄嘴巴撅得更高。
  “你和郑启珺在一起时,说不出这种有深度的话。”
  结婚之前的易思龄只会拖着她去找周霁驰私奔,然后说——陈薇奇,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你来给我当妹妹,还怕没钱花吗。
  易思龄直接炸毛,抬脚就要踢她,“陈薇奇!我安慰你,你还提我前男友!”
  陈薇奇抬手指她的脚,威胁:“我还有你和你前男友的照片,踢我我就发给你老公。”
  “…………”
  易思龄像是陡然吃了一口凉飕飕的冷风,脚悬空凝住,不敢往前试探一寸,她茫然又哝哝地问:“…你为什么保存我和渣男的照片?”
  “当然是知道你和渣男走不到最后,留着那些秀恩爱的照片以后嘲笑你啊。”
  “…………”
  “陈薇奇!”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混战中,倒霉的空红酒瓶被踢得老远,撞上电视柜,发出一声尖锐地“砰”,惊动了栗姨和Linda。
  Linda是陈薇奇的保姆。
  栗姨倒是很镇定,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只要在一起喝酒,打起来是基本操作。也不能说是打架,互掐更合适,掐过之后她们又会靠在一起喝掉第二瓶酒。
  果然,两人累到瘫在沙发的各一端,易思龄感觉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明亮的眼睛被酒精吞噬,她气喘吁吁地在那傻笑,身上的紫色睡裙皱出痕迹。
  她这样,离醉不远,连手机掉在地上也视而不见,懒得捡。屏幕盖在地毯上,兀自亮又兀自熄。
  【少喝酒,老婆,听话一点。】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来接你。】
  【少喝。】
  ……
  【睡了吗?还在喝?】
  “我喝最后一杯…我…我…就…不喝啦。”
  易思龄拿着酒杯,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浑身都冒汗了,乖巧地说她只喝最后一杯。
  陈薇奇:“你这杯也别喝了。”
  易思龄瞪她,护崽一样把酒杯抱在怀里,“我都和谢浔之说好了…我…今晚要喝至少一瓶…”
  陈薇奇:“你喝吧喝吧,等会让你老公把你领回去。酒鬼。”
  陈薇奇把栗姨叫过来,让她给谢浔之打电话来领人。
  栗姨还牢记着易思龄的吩咐,今晚要睡在这里,有些犹豫。
  陈薇奇撑着额头,笑,“栗姨,她这个酒鬼陪我睡一晚,您确定不是折腾我?还是让她回去折腾她老公吧。”
  栗姨觉得是这个理,于是立刻打电话通知梅管家,然后由梅管家通知谢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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